9 離開
又等到四天過去,唐亞閃身出了空間。今天,已經是23號了。
倉庫裏有自來水管,唐亞已經把幾十個塑料桶都接滿水收進了空間。空間裏的水不知道有多少,又不一般,沒必要還是不用的好。尤其一次不慎被刀鋒劃破手後,唐亞發現了空間裏的水還有快速愈合傷口的功效。
只是愈合的時候傷口必須一直泡在水裏,等傷口好了,身體會有幾分鐘很虛弱。而且喝過冰河水後,唐亞明顯感到自己不怎麽畏熱怕冷了,手泡在冰水裏他居然只是覺得微涼。
這幾天他的訓練內容也有适當的改變,收到弩後,他就增加了射箭的練習。喪屍必須一槍爆頭或是砍斷腦後的脊椎才會徹底失去行動能力。但Z國連刀械都管理極嚴,更不用說槍支了。
唐亞唯一一次摸到槍還是大一軍訓的時候,而且當時真的只是摸,一批被淘汰的步槍擺成兩排。教官帶着教學生持槍姿勢,站着怎麽拿,卧倒怎麽拿,不用時怎麽拿……而且槍從發下來到收回去半個小時都不到,別提打靶了,子彈都沒見着。
在末世爆發初期跑到警察局趁機找幾把槍和子彈……先不提他一個普通人如何突破重重阻礙從可能變成喪屍的警察身上拿到槍的,消音器找不到可以用塑料瓶暫時代替,最重要的是軍訓時那種教法他根本不可能學會用槍,子彈可是用一顆少一顆的,他浪費不起。
所以,在末世裏撿到槍就大發神威,一槍爆頭的事情是不可能的,至少對唐亞而言是不可能的。相較之下,弓弩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在末世之前網購就能買到,有時間練習,鋁合金的弩箭射擊速度能輕松達到350英尺/秒,可以輕松打穿喪屍的大腦,而且箭頭可以回收,激發時沒有聲音,适合中程射殺喪屍。
看看時間還早,唐亞就進了空間,開始做飯——想到以後可能沒時間做飯,不如趁現在多做點,肉還沒到,先做些素的吧。
唐亞在空間裏的時候不能不出去就把東西送到外面,但在外面的時候不進空間就可以拿東西,而且在空間裏是看不到外面的,手機在空間裏也沒有信號。唐亞幹脆先打電話過去詢問定下具體時間,然後開始做飯,等到外界過了三四個小時,唐亞已經不間斷做了兩天一夜的飯,兩只手臂都沉重的擡不起來。
為了方便取食,他做的都是各種餡的飯團和包子還有摻了蔥花厚實的煎餅。休息了一會兒,恢複了力氣,唐亞決定以後還是抽時間做飯好了——不間歇做飯真不是人幹的事,他現在滿腦都是包子……
算算時間差不多了,唐亞出了空間,他準備先去取車。
到了修車廠,車已經修好了:灰撲撲的外表,雖然是剛刷的漆仍給人一種陳舊的感覺,很不起眼,鋼板和車皮的貼合焊接得更牢固沒有縫隙,車頭的防盜窗用的是小指粗的不鏽鋼做成網格狀罩在車窗上,也刷了一層灰色的漆。零件也改換的換成更好的,部件間上了潤滑的油。
很好。唐亞很滿意,爽快地付了錢開車走人。幸好修車廠離倉庫不遠,而且都在郊外,否則這麽一輛難看的車還是很引人注意的。沒錯,修理過的越野車更難看了——原來的綠皮車雖然難看到底是車,現在的灰皮車就像一堆會滾動的土塊,這土塊還戴了個不鏽鋼做的罩子。
唐亞是想到末世到來後,植被驟減,灰色更不顯眼,至于外表什麽的,好看又不能當飯吃。喪屍可不會因為你的車好看就不吃你。不堅固,擋不了喪屍,再漂亮也只能丢棄,人們寧願拿幾百萬的名車換一輛皮卡。
等把車開回倉庫收進空間,唐亞也接到了養殖場的電話——肉已經處理好了,正在送來的路上。
所有的肉都裝在白色的大硬塑箱裏,為便于保存還鋪了不少冰塊,整個的豬和羊被切成了幾大塊,雞鴨都被從中間分成兩半,肝髒之類能食用的內髒也被按類裝到不同的箱子裏,還有幾箱雞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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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亞付完餘款,等人走了,就把箱子都收進空間。車票是晚上六點,現在是下午兩點,提前一個小時到站,他還有三個小時。
把倉庫和摩托退了,拿回押金,唐亞直接去了市中心的菜市場,這裏有專門賣散裝調味品的小店。這些調味品都是店主自己用機器做的,客人要是有特殊要求還可以自己配。唐亞買了七八麻袋的碘鹽,胡椒雞精和別的調味料也買了不少,還到隔壁買了幾十桶大包裝的食用油。
在沒人的角落收好麻袋,唐亞又去藥店買了兩個醫用箱,外加不少常用藥和紗布脫脂棉之類包紮用的東西。
之後唐亞又買了幾罐煤氣,路上花費了不少時間,看看不早了,唐亞就直接去了車站。
從J市到H市坐火車需要十一個小時,等唐亞從H市火車站出來時,正好看到了這個城市的日出。
絢麗的朝霞布滿天空,唐亞的影子被拉成長長的一條,摩天大樓的落地窗上反映着清晰的金色雲層,梧桐茂盛的枝葉把落在地上的陽光切得支離玻碎,公路上還沒有行人不多,已經有商販推了手推車開始賣香噴噴的早點……一切寧靜而美好。
H市作為Z國著名的旅游城市,有着極大的綠化帶,尤其是夏日裏,随處可見生機旺盛的濃郁綠色——但這一切不會長久。
唐亞說不清心裏突然湧上來的是一種什麽感覺,只有他知道末世要來了。重生以來,末世的陰影一直籠罩着他,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自己在末世的生存累計資本,別人卻對即将到來的末世一無所知,還在沿以往的軌跡生活着。
這一切讓他感覺自己像個異類,有時甚至會懷疑自己——這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他甚至開始懷疑根本沒有什麽末世,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夢,夢醒了一切還會是原樣:他仍要繼續為學業頭痛,同學忙着考研,白領忙着上班……
唐亞知道自己是鑽牛角尖了,他到底只是一個在和平背景下長大的普通人,即使準備的再充分心裏仍懷有恐慌。當他不忙碌的時候,就會不自覺地想多。這就像人在打預防針,酒精棉球擦過肌膚,針尖還沒有落下來的時候,神經繃得最緊,心裏最恐慌,等到針打完反而好多了,甚至會想其實完全沒有自己想象的疼嘛。
當然,末世比打預防針可怕的多,甚至讓人類難以承受。當末世到來,人類一開始會恐慌,會死亡,但也會很快适應,并找到正确的方式生活下去,與喪屍進行長久的生存鬥争。
唐亞想起以前看過的一句話,說是人類大概是地球上适應能力最強的生物了,也許到地球崩壞,人類還活着。現實不是拍電影,不會出現力挽狂瀾拯救人類的超能力英雄,人類只能自救。
唐亞只是一個普通人,他和別人的不同并不能僅僅是多知道一點末世的情況和一個突然出現的空間,這些并不能保他在末世裏性命無憂。被車撞被捅破心髒抑或感染了病毒他一樣會死,至于死後如何,他就不知道了。
所以他從來沒想過要振臂高呼拯救衆人,在Z國這樣做他只會被警察或醫生當成神經病帶走。沒有人會相信他,人們只會認為他是瘋了。因為如果位置互換,他也會這麽想,然後該幹什麽幹什麽,轉眼即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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