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30、老子要撕爛你的嘴
大皇子和四皇子皇甫長安都見過,一個沉穩持重,一個輕佻傲慢,所謂龍生九子,各有千秋,皇甫長安也不能從他們兩人身上推斷出二皇子是個什麽樣的形象,而且宮裏頭的人甚少提及二皇子,算是一個比較低調的存在。
皇甫長安原本對他沒什麽興趣,但是剛才白蘇說自己怕他,她就忍不住好奇了。
說他嚴肅?他能嚴肅過萬年冰山的教父大人咩?
說他很兇?他能兇過稍微瞪大眼睛就能把小孩吓哭的幽影咩?
跟在那小太監後頭,皇甫長安晃晃悠悠地走到園子門口,探眼望了進去。只見種滿了梨樹的園子裏立着一座飛檐鬥拱的亭子,亭子裏面對面坐着兩個人,正在專心致志地下棋。
一個白須紅簪,鶴發童顏,看起來道骨仙風,頗有一番仙人之姿,當是傳聞中薄有名望的陳越時老道長無疑。
坐在老道長對面的年輕人約莫十七八的樣子,一攏淡青色的長衫,沒有任何的點綴與花哨,幹幹淨淨,清清澈澈地自他肩頭流瀉而下,看起來有如遠山青黛,飄渺如煙,卻又在隐約之中,将那俊秀的身姿勾勒得撩人心弦。
雲煙似的墨黑長發好比最上等的絲綢,柔亮地拂過一縷垂在胸前,遮住了他的面龐,讓人看不清他的容貌與此刻的神情。
一陣微風拂過,吹落了數十瓣皎白的梨花,飄蕩着飛旋在半空中,兩三朵落在了他的烏發之上,兩三朵落在了他的肩頭,還有幾瓣繞着那人指節分明的修長手指盡數纏綿,攜着一粒黑子落到了碧玉制成的棋盤之上。
卧、槽、美、呆、了、好、嗎?!
特麽的這哪裏兇了?!哪裏嚴肅了?!
她的二皇兄分明是舉世無雙的絕色美男子有沒有!艾瑪居然穿越了這麽久,現在才見到他,尼瑪太虧了,虧得她小心肝兒都疼了!
看着皇甫長安微張着嘴,一副震撼不已的癡迷表情,白蘇不由掩面側過頭……她就知道丫又會犯花癡,尼瑪她不認識這貨!
小太監跑上前,俯身在皇甫硯真跟前禀告:“殿下,太子來了。”
皇甫硯真卻是恍若未聞,慢慢悠悠揀起棋盤上被他斬斷了生機的白子,一粒,兩粒,三粒……收好在掌心,爾後對着棋盒緩緩将棋子投了進去。
跟在主子身邊久了,小太監深知他的習性,一直等到他收回手,才再次開口提醒:“殿下,太子……”
這回,不等他把話說完,皇甫硯真便冷冷淡淡地打斷了他,側過臉來瞅了花園的入口一眼,一字一字,清晰入耳。
“太子在哪?我只看到一個球。”
卧槽!尼瑪!混蛋!賤人!勞資要殺了你!
聽清楚他說了什麽之後,皇甫長安當即臉色大變,怒火攻心,摞起袖子就要沖過去,恨得牙癢癢。
白蘇見狀不妙,趕緊拉住了她,艾瑪這個陣仗她也沒見過,二皇子的嘴巴未免也太毒了,一句話能抵得上一個團的殺傷力啊有沒有!
皇甫長安忍無可忍,咆哮在暴走邊緣——
“卧槽別攔着老子!老子要撕爛他的嘴!”
皇甫硯真依然恍若未聞,甚至沒有轉過臉來正眼看向皇甫長安,只稍稍攏起袖口站起身,對着老道長抱拳作揖:“既然有人拜訪,在下先行告辭,這盤棋改日再續。”
老道長撚了撚長及胸口的白胡子,哈哈笑了兩聲。
“二殿下請自便。”
看着皇甫硯真潇灑如雲地轉身走離,淡青色的身影漸漸隐入白雪般飄灑的梨花叢下,皇甫長安氣得直跳腳:“混蛋有種你別走!別以為你現在跑了就沒事了!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回了宮我一定要找你算賬!媽蛋!氣死我了!我一定要撕爛你的嘴!一定要!我發誓!”
見院子裏有道士聞聲跑來看熱鬧,白蘇捂着臉不無絕望地提醒她。
“殿下快別喊了,人都走遠了……再這麽喊下去也只是白白招人笑話。”
“哼!笑話就笑話!我還怕人笑話嗎?!混蛋!肺都要氣炸了!”
老道長樂呵呵地瞅着皇甫長安雙手叉腰地站在園子口賭氣,雖說先前早已對她的大名如雷貫耳,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本人的廬山真面,胖是胖了那麽些,性子卻不如傳聞中那般暴虐蠻橫,倒是耿直得有些可愛。
等皇甫長安的氣頭過了,老道長才揚袖吩咐徒弟:“去給太子殿下沏壺茶來。”
“是,師父。”
皇甫長安撅着嘴巴還是覺得很不爽,但畢竟這是在別人的道觀裏,得罪她的人又拍拍屁股走了個幹淨,她也不好意思再鬧下去,只好走過去坐到亭子裏的石桌上,對老道長賠了個禮。
“方才本宮有些失禮了,叫道長見笑,還望道長海涵。”
老道長眉慈目善,不以為意。
“不礙事,太子殿下不必往心裏去。”
“唔……”
皇甫長安悶悶地應了一聲,心下又把皇甫硯真從頭到腳罵了一萬遍,長得美頂個屁用,一張嘴巴賤死了!
上下打量了皇甫長安一番,見她神态疲憊,模樣頗有些狼狽,臉頰上還粘着一些細塵,頭發裏也夾着小半片的枯葉,老道長大致猜到了什麽,不免有些驚訝:“太子殿下該不會是從山腳沿着山路爬上這白安山頂的吧?”
不提這茬還好,一提這茬皇甫長安就覺得辛酸。
“不然呢?還有別的路可以走嗎?話說你這道觀建得也太高了,本宮又不會輕功,險些沒累趴下。要不是有急事,本宮打死也不要再爬第二遍了。”
聽她這麽說,一邊的小道士忍不住掩嘴笑了兩聲,覺得這太子雖然長得不好看,卻是不拘小節沒什麽架子,沒有傳言中描述的那麽不堪,而且她竟然真的從山腳爬了上來……就憑着她那體型,還真是讓人佩服。
“咦?太子殿下難道不知,在白安山的北邊有一條索道,可以直接上山嗎?”
“什麽?!”皇甫長安噌地站了起來,差點打翻小道士剛給她倒好的茶水,激動得想要砍人,“白蘇!你不是說上山的路只有那麽一條嗎?!”
白蘇瞬間慌了,有種蛋蛋的憂桑:“屬下孤陋寡聞……請殿下降罪!”
皇甫長安冷冷一笑,一口咬定:“你是故意的!”
白蘇要哭了:“屬下不敢……”
“太子息怒,”作為始作俑者,老道長卻是一派氣定神閑,幫着解釋誤會,“那索道近日才完工,這位姑娘沒有得到消息,也在情理之中。”
皇甫長安還是很生氣。
“若非你消極怠工,本宮斷不用受這般苦累,做錯了事就要接受懲罰,你說呢?”
白蘇無言以對:“殿下教訓得是,屬下甘願受罰。”
皇甫長安一揮手:“那就去那棵樹上挂着吧,沒有本宮的允許不準下來。”
白蘇不解:“怎麽……挂?”
“當然是倒着挂,像蝙蝠那樣不會嗎?難道還要本宮示範給你看不成?”
白蘇銀牙一咬:“屬下遵命!”
尼瑪讓她倒挂在樹枝上還不如直接給她二十大板!太子殿下的腦子裏究竟裝了什麽,怎會如此扭曲可怕?!
懲罰了白蘇,皇甫長安氣悶的心情稍稍得到了緩解,這才正兒八經地轉向老道長:“道長,可否借一步說話?”
老道長點點頭,站起身來指向一邊:“太子這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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