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蠢人

肖瀚回到房間，想起剛才和舅舅的對話，有些懊惱。

他才沒有早戀！

心裏之所以會為舅舅的話感覺別扭，是因為他确實是一個女孩的原因不想出國。

這女孩就是喻羽佳。

肖瀚不像其他人，因為喻羽佳臉上的痘痘消失才注意她，她滿臉是痘痘的時候，他就已經很難忽視她。

因為她在過去兩年一直坐在他的左邊。

成績每次都能穩居倒數第五，她怎麽做到的？

肖瀚早就注意到，每次考試，她在落筆之前都會觀察一下班裏同學的情況，她觀察的都是差生，包括他在內。

有一次肖瀚為了打破她倒數第五的保持者記錄，放學回家還稍微用功了一下，超過她，當倒數第五，讓她倒數第四。

結果在交卷的時候，她往他的卷子掃了一眼，然後快速改了兩道選擇題的答案。

分數下來的時候，他看得很清楚，當她得知自己還是倒數第五的記錄保持者，露出的笑容和班級第一名的笑容如出一轍。

那之後肖瀚就在心裏得出結論——喻羽佳是故意考倒數第五。每次都能掐準這個成績是她最大的成就感。

每天上課睡覺也很無聊，肖瀚也給自己找了個樂子——倒數第五到底藏着什麽秘密？

沒過多久，肖瀚就有意外發現，他看到她用言情小說的封面來套在練習題上，旁邊放着草稿紙，她偶爾會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但是從來沒在練習題上寫答案。更讓他吃驚的是，她已經開始在做高三的題。

種種跡象表面，她是僞裝學渣。

她為什麽要這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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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瀚繼續尋找答案。

很快他就發現她和文科班那個叫周霜霜的關系很微妙。

喻羽佳每次看到周霜霜都特別熱絡，想靠近又不敢的樣子。

周霜霜面對喻羽佳的時候笑意盈盈，轉身卻翻白眼，甚至咬牙切齒。

再往後就很難查到線索了，不過柯南·肖瀚·福爾摩斯并沒有放棄，有一次他□□早退的時候正好在校門口看到以前來接過周霜霜的她的二哥。

肖瀚把校服脫掉，戴上棒球帽和耳機，喬裝成路人打游戲，站在周霜霜二哥的不遠處。

接着肖瀚就聽到對方打電話跟家裏人抱怨。

“大哥，就不能讓喻羽佳自己打車回去嗎？我為什麽要連她一起接？萬一讓霜霜的同學看到我連喻羽佳一起接，問起她們的關系怎麽辦？感情都是處出來的，霜霜是我們倆陪着長大的，喻羽佳算什麽，又醜成績又差心又髒，說她是我妹妹就是對我的侮辱。她以前在鄉下連車都打不起，現在她有打車的待遇已經很不錯了！”

周霜霜非親生，喻羽佳才是！

肖瀚有些詫異地盯着提到喻羽佳就渾身戾氣的周佑，回家後立刻查了周家的相關資料。

周家雖算勉強算是海城的富貴之家，但是在他舅舅的宋氏面前根本不夠看。肖瀚很快就注意到兩年前一個很轟動的新聞，海城最好的一家公立醫院曾經的産科護理人員剛做了流産手術就被渣男甩，心理扭曲，值班期間惡意掉包那幾天在醫院出生的孩子。

随後，肖瀚又通過一些小手段查到周霜霜和喻羽佳的生日是同一天，就是網上曝光十幾年前掉包孩子的時間。

綜合這些線索，答案已經顯而易見。

喻羽佳才是周家的親生女兒，人雖然接回來，但是周家嫌棄她又土又醜，帶出去丢人。最讓愛面子的周家人受不了的是這個女兒會讓他們被八卦。

再看周霜霜，明媚大方，完全符合周家期望的樣子。

周家人的天秤全都向周霜霜傾斜，把喻羽佳當成累贅。

肖瀚同情喻羽佳？才不！

即便得知真相，肖瀚對喻羽佳也絲毫沒有同情心。

蠢人，不值得他同情。

肖瀚猜測得到，喻羽佳是為了獲得所謂的家人更多的關注，所以才讓自己表現得像個差生。還有她臉上那些明顯不太正常的青春痘，應該是皮膚過敏導致。

有一次肖瀚實在忍不住提醒喻羽佳去醫院看看她的臉，她似乎也沒什麽反應。大概還把他的話理解成他嫌棄她的容貌有礙觀瞻。

沒想到一個暑假過後，當初那個縮在殼子裏的柔軟生物突然變得有棱有角。

綜合現在得到的信息來看，她不僅僅把臉治好，也不再隐藏學業上的真正實力，甚至還給自己找了新的爸媽。

有好戲看，為什麽要出國？

宋澤回房間，洗澡換上居家服，再下樓的時候看到餐廳空蕩蕩的。

他蹙眉道：“肖瀚還沒下來？”

傭人忙回答說：“剛剛肖少爺說他有事，出去了。”

大晚上出去，看來真是戀愛的節奏。

一直到晚上九點，宋澤都沒等到肖瀚回來，手機關機。

宋澤陰沉着臉去了他印象中很少進的肖瀚的房間，果然在書桌上發現了一些“早戀”的佐證。

日月酒店的周家？

第二天，宋澤剛到公司，秘書就把兩份資料放在他的辦公桌上。

“宋總，這是篩選後剩下的兩家酒店，您看看我們公司周年慶的活動最後應該在哪裏辦。”

宋澤瞥了一眼，上面那份就是日月酒店。

他把日月酒店的資料扔到一邊，指着下面那個對秘書說：“讓行政部跟他們接洽。”

這天周明很晚都沒回來，秘書也沒像以前那樣給家裏打電話告知他是加班還是在應酬。

飯點到了，大家都餓了。易潔芳讓傭人給周明打個電話，周霜霜卻說自己來。

“爸……”周霜霜甜甜地叫爸爸，但是電話那邊的人卻非常不耐煩地打斷她：“什麽事？”

周霜霜微怔：“爸，你怎麽了？”

“什麽事？”語氣已經是不耐煩到極點。

周霜霜趕忙說：“爸，你什麽時候回來吃飯？都等你呢？”

“吃什麽吃！公司一堆事！”

印象中這還是爸爸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跟自己說話，周霜霜瞬間慌了。難道爸爸已經知道喻羽佳根本沒回老家的事情？因為喻羽佳叫別人爸爸，他的自尊心受不了？

易潔芳詫異道：“霜霜，怎麽了？”

周霜霜低頭哽咽：“媽，爸爸是不是不喜歡我了？他想讓喻羽佳回來吧？那我走好了，只要爸爸開心就行。”

周佑和周佐都上大學，平時也不是每天都回來，周霜霜不能和周佑及時溝通情況，不過她知道自己一定要學會賣慘。如果真的東窗事發，就把責任推到周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