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這麽晚了，很重要的事嗎……

終于等到他盼望的人的信息。

如果此時宋澤朝對面的鏡子裏看一眼, 一定會發現自己的嘴角幾乎裂到耳根。

她說：“宋總，晚上好, 想跟您請教一點問題，不知道你方便嗎？”

“當然方便……”

“這麽晚了，很重要的事嗎？”

“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

“……”

編輯了好幾條短信，最終又都被宋澤删除。

為數不多的理智告訴他，剛才編輯的消息都不符合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最後，他只回了一個字。

“說。”

喻羽佳看到這個字，确實如宋澤所願那樣，覺得這是他最真實的反應。

“宋總, 是這樣的，我奶奶寫的故事，有個角色和您差不多的人設, 像您這種什麽都不缺的人, 會喜歡什麽樣的生日禮物呢？”

宋澤面對手機屏幕的臉, 大概是因為激動, 已經泛出一層薄薄的緋紅色。

他早就從喻文遠那裏知道，喻奶奶的故事, 有不少情節和人設是小丫頭的靈感。

所以, 他非常肯定，如果花神奶奶的故事裏有個和他差不多的角色, 肯定是小丫頭設置的。

她居然把他寫到故事裏！

這是什麽樣的感情呢？

宋澤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快了幾個八拍。

他似是随意地問：“哦？什麽角色？”

毫無疑問，當然是主角啦！

宋澤還以為自己能看到一串彩虹屁。

結果，她發過來的內容是——

“一個殺戮果敢的幕後大Boss, 促進男女主角感情升溫的重要角色。”炮灰男配。

宋澤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一個炮灰，需要正而八經過生日？”宋澤手指用力地按下這些字。

喻羽佳倒有些意外：喲嚯！萬萬沒想到, 宋大Boss還很潮嘛。居然知道年輕人的詞彙，知道炮灰哦。還以為他滿腦子都是各種金融和商業詞彙。

“宋總，這您就不專業了吧。一部優秀的作品，炮灰也需要刻畫得豐滿一些。”脫口而出後，喻羽佳這才意識到自己不妥。

堂堂宋總，就只配當炮灰嗎？

喻羽佳連忙采取補救措施，直接打電話過來：“宋總，是這樣的，我奶奶的小說，是一個系列的。這本書裏的主角，在下一本書裏就是配角。現在是配角，後面就會成為主角。你明白吧？”

所以你根本不是炮灰！嚴謹一點來說，只是暫時的炮灰。

有了之前她誤會他身份的先例，他覺得“炮灰”這詞，被她用在他身上，已經是很客氣。他還有什麽不知足呢。

“你剛才說什麽來着，找我有什麽事？”宋澤轉移話題。

喻羽佳緩緩地舒了一口氣，他能不繼續“炮灰”的話題，再好不過了。

“我找宋總，就是想知道，像您這樣身份的人，通常會喜歡什麽樣的生日禮物。”

“沒仔細想過這個問題。”

喻羽佳一噎，幾秒鐘後才說：“那您現在好好想想呗。”

他說：“突然讓我想，想不起來。”

看着鏡子裏不着片縷的自己，宋澤突然感覺很微妙。

似乎……這是他第一，以“坦誠”的姿勢和另外一個人交流，雖然她沒有看到。

喻羽佳既然打電話，自然不想無功而返，他想不起來，她就引導他想。

“宋總，你有什麽特別愛吃的嗎？”

“很多。”

“很多是什麽呀。”

“一時間說不上來。”

喻羽佳只能調整策略：“宋總，我特別喜歡吃蝦，你呢？”

“我也是。”其實不是，他嫌吃蝦麻煩。

在喻羽佳的心機下，很快她就問出很多宋澤喜歡吃的東西。

她不知道的是，她喜歡吃的，也被他熟知。

吃的說完，當然就要說愛好，平時除了工作，都喜歡做什麽。

宋澤這才知道，小丫頭瘦得跟竹竿似的，竟然也喜歡拳擊。

話題延伸很廣，甚至聊到最喜歡國內的哪個城市。

喻羽佳來到這個世界後，只在海城和京城呆過，不知道其他的城市如何，她說，等高考結束後，她要游遍大江南北。

電話挂斷，喻羽佳看到上面顯示的通話時間，吓一跳。

居然打了整整一個小時的電話！前所未有！

喻羽佳愣了好一會——剛才我都跟宋澤說了什麽啊？怎麽能聊那麽長時間呢？

再仔細琢磨，怎麽有一種類似于“殺敵三千自損一萬”的挫敗感。感覺她捅出自己的隐私，比知道宋澤的，要少得多。

另一邊，宋澤心滿意足地挂斷電話，心情無比舒暢。

腦子裏，她的聲音依然回味無窮。

她的聲音，還有着少女的稚嫩，她的思維，卻能和他一致。

想着想着，宋澤不着片縷的身體，熱了起來。

低頭一看，那裏已經蓄勢待發。

宋澤呼了一口氣，再次走到花灑下，把溫水調成冷水。

第二天早上，宋澤和往常一樣，早早起來跑步，跟王叔說早的時候，順便交代了一下，換個早餐。

半個小時後，肖瀚來到餐桌，看着跟前的鮮肉小馄饨和涼拌黃瓜以及一碗鮮蝦粥，他驚掉下巴。

“王叔，您怎麽了？您要是被人換了，就眨眨眼。”因為肖瀚和宋澤歲數差不太多，他牙牙學語的時候，就跟着小舅舅叫王叔，長大了，知道輩分不對，也懶得再改。

“瞧你這孩子說的，王叔好着呢！要我說呀，談戀愛，人确實會改變很多。以前看你們甥舅倆的早餐，永遠都是吐司煎蛋面包，想給你們換，你們還吃不慣。想必，這是你舅媽喜歡的口味，你舅舅愛屋及烏。”

肖瀚翻白眼：“他們夫妻倆的口味，憑什麽要我跟着一起啊。”

王叔哄道：“小少爺，在你成家前，肯定要跟你舅媽生活一段時間啊。遷就一下，讓着點女生嘛。”

讓肖瀚沒想到的是，他的舅舅在早餐的問題上，難得跟他在一個陣營。

跑步回來洗完澡下樓的宋澤，發現他竟然肖瀚也吃上他點的早餐。

他把肖瀚跟前的早餐挪走，讓王叔再給肖瀚準備平時吃的。

來到學校，肖瀚想到剛才平時寡淡的宋澤，吃個早餐，都能吃出人間絕色美味的感覺，心生疑窦。

最郁悶的是，看到宋澤那樣的吃法，肖瀚瞬間覺得手裏的吐司一點也不香了。

“想什麽呢。”喻羽佳幫肖瀚把他昨晚做的卷子改完，跟他說錯在哪裏，結果說完才發現，肖瀚在神游。

肖瀚盯着喻羽佳問：“你說，戀愛真的能改變一個人嗎？比如，能讓冷血的孤狼變成小奶狗？”

喻羽佳問：“你想當小奶狗？”

肖瀚瞬間挺直脊梁：“我的目标是高考，我不早戀！”

肖瀚已經讓王叔跟他母親宋斐女士傳達消息，讓她在高考成績出來之前，都不要跟他提出國的事情。

倘若，他考不上海城最好的大學，他就聽她的。

現在，肖瀚心裏其實有點後悔，他應該說如果考不上第二梯隊的海城的大學再出國。

海城最好的大學，哪裏是那麽好考的。他都已經荒廢了三年的學業，從去年快十月份，才再次撿起來，想和尖子競争，很難的。

幸虧喻羽佳比那些補課的老師還管用，她教他，他很快就能領悟。

學習還來不及，哪裏有時間去給人當小奶狗。

喻羽佳瞬間反應過來，恐怕肖瀚想說的是宋澤！

難道宋澤昨晚跟她通話一個小時，被肖瀚聽到啦？

回憶起昨晚和宋澤通話的內容，主題就是——你喜歡吃什麽？呀，和我差不多。你喜歡什麽顏色？嗯，這個顏色确實和你的氣質般配。你喜歡去哪裏旅游？咦，我們的喜好竟然差不多。

呃……聽起來，确實是剛剛有好感的情侶通話的內容。

“你臉怎麽突然紅了？”肖瀚正準備跟喻羽佳解釋，突然發現她白皙無瑕的臉蛋，竟然染上一層緋紅色。

喻羽佳尴尬地呵呵一笑：“可能是太熱了……行了，看你的卷子，有兩道題，你沒做對。”

肖瀚的思緒立刻被喻羽佳帶回來，認真地聽她講解。

本以為這件事就算過去，但是中午在食堂吃飯時，肖瀚再一次提起。

“你們想象得到嗎？他竟然吃掉兩份啊！要是把人娶回家，親手為他做羹湯，他豈不是連碟子都能吃下去？”肖瀚啧啧稱奇。

許陳晨恍然大悟：“翰哥，我知道你送什麽禮物給宋總最合适了。”

肖瀚洗耳恭聽。

沈益輝催促：“別賣關子，快點說。”

許陳晨對低頭吃飯不想參與他們話題的喻羽佳說：“喻霸，你也聽聽，看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喻羽佳擡頭，許陳晨這才發表高見：“宋總現在最在意的是誰？顯然是他的女朋友啊！所以翰哥，你要送的禮物，其實不是給你舅舅，而是給你舅媽！”

“我連他女朋友是圓是扁的都不知道，我送什麽啊？不對，他喜歡的是不是女人，我都不知道，我難道給他送一對送子觀音？”肖瀚覺得許陳晨很不靠譜。

關鍵的時候，還是得靠智商高的人。

肖瀚轉而對喻羽佳說：“你不是幫我想了嗎？你覺得，我送什麽比較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