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2)
。
16.
婚後的日子,過得并不如預想中平淡和安寧。
斯聞的執念已經成魔,而我不願撒謊。
我試圖用身體緩解他焦灼的思想,但顯然效果不佳。
他像一匹孤狼,一個人躲在暗處,舔舐自己的傷口。
我們都在僞裝,僞裝成不是自己的模樣。
我們都在試探,試探着彼此的底線。
17.
十五年了,斯聞依然沒有長大。
他固執地堅持着他的黑白,他希望我将我的全部,交給他。
他折磨着我的肉體,折磨着自己的心髒。
我親愛的摯友,我親愛的斯聞。
不要再向我要,我沒有的東西了。
18.
所有的“真相”一一剖開,我們都在演戲,演着以為對方看不透的戲。
安和攔住了我。
他說,金楓,你知道,斯聞是一個什麽樣的人麽。
我擡起手,揉了一把安和的頭發。
我說,我知道。
我說,他是我合法的伴侶,我們會一直在一起。
我說,安和,給你一個忠告,不要踩任何事情的底線,不要做任何铤而走險的事。
我和安和擦肩而過。
安和在我的身後,說,你還愛我麽,你還愛着我麽。
我的臉上都是水。
我說,安和,是你先選擇的放手,不是我抛棄你的。
19.
斯聞生了重病,我親自照顧他。
他燒得很厲害,我俯下’身,湊到他的嘴邊。
我聽見他低聲地喊着,金楓。
我摸了摸他的額頭,拉高了他的被子。
20.
我的謊言被他一眼拆穿,一言不合,他拒絕跟我交談。
萬萬沒想到,有一天,斯聞會把冷戰這招數用在我的身上。
老實說,我有點難過。
我的摯友,他變壞了。
21.
安和還是踩了底線,證據确鑿,會有什麽後果,我再清楚不過。
斯聞逼迫我做出選擇,我選擇安和。
我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和斯聞的結合變成了一種對于彼此的折磨。
我希望用肉體彌補他。
但他認為,這對于他來說,是一種侮辱。
22.
肉欲橫流,身體貼得很近的時候,會有一種錯覺。
那就是我們彼此深愛,我們彼此需要。
我不願意欺騙斯聞,但或許,我在欺騙自己。
23.
不應該繼續下去了。
我已經變得不像我自己。
離開吧,分開吧,回歸到朋友的位置上。
斯聞,不要再繼續折磨自己了。
24.
迷亂的日子,罪人的狂歡,像是最後的瘋狂。
有時候,我也希望我失去所有的思想,專心致志,做斯聞的母獸,那樣他或許就不會那麽難過,那樣我或許可以少一分愧疚。
25.
最終的離別來得突然,又理所當然。
我去見了安和,得知了當年的真相。安和問我,你在看到視頻的時候,是心疼我的遭遇,還是惱怒于屬于你的洞穴被其他人肏幹。
我說,這個問題的前提是他真實發生過。
安和低聲地笑,他說,金楓,我真希望,我從來都不曾遇到你。
斯聞也說過,他希望,從來不曾遇到過我。
26.
我發了一條短信給斯聞。
斯聞說他在法國。
我跨上了救護車,我顫抖着手,撥打着他的電話,我希望是我想多了,但電話再也無法撥通。
我闖進了我們的地下室。
入目的是一副溫暖得想讓我人哭泣的畫。
我繞過了畫,踹開了卧室的門。
急救人員蜂擁而至,我看着斯聞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
他會死。
他會死的啊。
他怎麽敢,怎麽敢放棄自己的生命。
他,怎麽敢,去,死,啊。
27.
斯聞被救活了,我收起了地下室的畫。
我在每一天,采摘最新鮮的風信子,插在他的床頭。
直到有一天,斯聞睜開了雙眼。
我在他清亮的視線下,無從遁形。
28.
重歸十八歲的斯聞,天真又可愛。
他會執拗地說,我愛你。
我親吻着他的嘴唇,我說,我也愛你。
承認吧,金楓,你愛斯聞。
認輸吧,金楓,你愛斯聞。
放棄吧,金楓,你愛斯聞。
29.
愛情,讓人患得患失。
愛情,讓人軟弱不堪。
我一貫緊緊握着主導的位置,卻只能在斯聞的面前,繳械投降。
劣質的謊言,虛假的甜蜜,難言的恐慌,莫名的懊悔。
眼前的是十八歲的斯聞,不是那個已經被我抛棄了十五年,遍體鱗傷的斯聞。
我希望他恢複所有的記憶,我恐懼他恢複所有的記憶。
我愛的人深愛着我,但我在恐懼和忐忑中焦灼不安。
30.
安和,病得快要死了。
我們相隔着一道玻璃窗,他看着我,他說,金楓,你愛上了別人。
我說,對,我愛上了我的丈夫。
安和用手撐着他的頭,開始放肆的大笑。
他說,你确定,斯聞知道你是什麽樣子的人麽,你确定,斯聞恢複記憶後,還會愛上這麽難看的你麽。
我說,我不确定。
我說,但那是我們之間的事,與你無關。
他說,是啊,的确與我無關。
他說,金楓,你走吧,以後也不要來這裏了,讓我自生自滅。
我說,保外就醫的手續,幫你辦下來了,我看不了,你去死。
31.
我和斯聞,還有漫長的路可以走。
但安和死了,就是徹底的消失不見了。
我對他心懷愧疚,因為我知道,他如今的情形,我算是罪魁禍首。
我将大半的心神分在了安和的身上,當我回過神的時候,我和斯聞之間的矛盾已經無法調和。
我或許沒有足夠的勇氣和支柱,再去體驗一次愛情。
我不知道斯聞有沒有對我徹底失望,我甚至是在期盼着,他棄我而去,這算是我們最好的一種結局。
32.
我順着安和的視線,看向身後,門窗外并沒有人影。
安和說,斯聞在門後,剛剛。
我說,我知道了。
安和說,我第一次遇見你,你在和斯聞聊天。
我說,是麽?
他說,是啊,風吹起了你的頭發,我看着你的笑臉,怦然心動。
我說,那很好,是很美好的回憶。
他說,一念成魔,我不該去觊觎不屬于我的東西。
我說,別多想了,馬上就要手術了。
他說,你會陪着我麽。
我說,嗯。
33.
手術很順利。
醫生們說,安和很快就會變好。
安和躺在床上,他說,金楓,我愛你。
我說,安和,我不愛你了。
安和的臉上似哭似笑,他說,下輩子,我不要再遇到你了。
我說,那很好。
34.
我接到了斯聞母親的電話,像十六年前一樣。
斯聞的母親說,斯聞不見了。
我很快從醫院裏查到了那位匿名的骨髓捐獻者,是斯聞。
竟然是,斯聞。
35.
我離開了醫院,瘋了一樣地去尋找斯聞的蹤跡。
我繞遍了這個國家,翻遍了幾座斯聞熱愛的城市。
在法國巴黎,一個老舊的別墅裏,找到了我心愛的他。
我秉着呼吸,一點點走進他。
我低下頭,我說,斯聞,我愛你。
番外5 愛情的小船,說翻就要翻了
1.
或許是因為愧疚,或許是因為莫名的忐忑,或許是因為不安全感,金楓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對我過分癡纏。
他精心打理我喜歡的長發,為我做每一餐的食物,無時無刻不再引誘着我,引誘着我享用他的身體,在他的身體上發洩我的欲望。
我知道他在害怕,亦或者是恐懼,他在擔憂我恢複了所有的記憶,在擔憂我會選擇抛棄他。
過往的經歷注定不那麽美好,從我的失憶是因為自殺,而非所有藥物誤服,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我暫時并不想給他一個确定的承諾,盡管我知道我對他的愛即使死亡也無法消滅,即使我知道我永遠都不會選擇放手。
我依然貪戀他因為愛我而惶恐不安的模樣,我享受着在這段關系中,我掌控者他的一切的感覺。
2.
花園裏,白色的風信子開得正好,是金楓讓人親自移植過來的。
其實自從完整地得到金楓後,我對于這種花朵的喜愛已經大不如前,不敢表露的愛是過去的我,而非現在的我。
我對于花園的偏愛,如今只是因為,這是我的夫人親自為我布置的花園,這一個簡單至極的理由。
3.
我端坐在高背椅上,金楓正在為我畫像,我衣冠楚楚,身體除了臉部和脖子沒有一絲裸露的地方,連手上都套上了白色的手套。
數個小時後,金楓完成了圖畫,我湊過去看,畫面上的我幾乎不着寸縷,只在私密處用一條金色的絲帶遮住了,算是打碼?
我的手壓着他的發頂,下滑撫過他後脖頸上的軟肉,我說,你饑渴得簡直不像話。
金楓擡起頭,自下而上看着我,他好看的手指撥弄開了睡袍的衣襟,他說,我老公活那麽好,我自然是想要的。
我對他厚顏無恥的态度感到震驚,義正言辭地教導他下次可以用更為委婉更為高雅的方式表達勾’引的欲望。
至于這一次,我選擇肏死他。
4.
我和金楓在過往的幾十年裏,幾乎玩遍了世界上所有好玩的地方,以至于尋找一個浪漫的約會地點,也是一件頗為犯愁的事。
最終我們選擇去了一個非常簡樸的三線城市,我買了一輛單車和一間并不算大的房子。
我們與世隔絕了一段時間,白日裏,我騎着自行車載着他,在城市裏亂晃,夜晚的時候,我騎着自行車載着他,在前車筐裏放滿蔬菜和肉類,回到我們臨時的家。
金楓試圖搶奪過我騎車載着他的權利,但他的技術實在太差,多年未曾聯系過,自己騎車都很勉強,更何況要栽着我。
我們圍着餐桌吃着晚飯,金楓問我,你為什麽騎車的技術那麽好,明明小時候那麽差,平衡感也不好,總摔倒。
我喝了一口湯,我說,不知道,就是每次騎車的時候,好像都有人催促着我要穩一點,要快一點,這樣,像是能趕上什麽一樣。
金楓沒說話,他低下了頭,長發遮掩住了他的表情。
我伸出手,将他的頭發別在他的腦後,擡起了他的下巴,他的臉上滿是水痕。
我說,這麽難過,是又有什麽我不清楚的故事麽,這麽愛哭,像個女人一樣。
他握住了我伸出過的手,他低下頭,舔弄着我的手心,像被養熟的貓咪一樣。
我收回了手,拍了拍他的額頭,我說,別哭了,去洗幹淨,床上等着我,嗯?
金楓抹了把臉,轉身去了浴室,我看着他的背影,眼前劃過了一段場景。
初生的陽光下,我騎着單車,一個在向着一個方向前進,畫面驟然被拉得極遠,路的盡頭,是我和金楓的校園。
我閉上了眼睛,手指支撐着額頭。大腦中傳來撕裂般的疼痛,晦暗不明的光線,金楓美好得像是打了柔光的側臉。
我聽見金楓說,等你回來,我們還是最好的朋友。
畫面驟然沙化,眼前重歸黑暗,我緩慢地睜開了雙眼,看着一桌子剩下的碗筷,我用手撐着桌沿,緩慢地站直了身體。
我将碗筷收好,扔進了廚房裏的自動洗碗機,我倚靠着櫥櫃,依然有些緩不過來。
我的記憶裏閃過法國的畫面,我知道我在法國度過了三年的時光,我為什麽去,又為什麽回來,那記憶卻模糊不清。
如果事實的真相太過殘忍,我寧願,我一輩子都不要記起來。
我伸出手,簡單地用水沖刷了幾秒鐘,我關上了水龍頭,一步一步,走回到了我的卧室。
我和金楓纏繞在一起,做着我們彼此喜歡的性交,金楓湊過來親吻我的嘴唇,我卻下意識地偏過了臉,他的吻停留在了我的臉頰上。
他禁锢住了我的腰,他說,怎麽了。
我轉過臉,我看着倉皇的他,我說,我想起了。
他低垂着眼睑,臉上甚至露出了笑容,他說,你想起來什麽了。
我握着他的手,壓在我的胸口上,我說,想起我為什麽會去法國,想起你跟我說,你愛別人,你不愛我。
金楓低聲地笑,就着交’合的姿勢,他翻身将我壓在了他的身下,我的性器插入得更深了一些,他跪坐在我的身上,居高臨下地看着我。
他用他的肉穴套弄着我的性器,長長的頭發随着他的動作輕微地搖曳着,很好看,也……很舒服。
他擠開了我的嘴唇,狂熱地親吻着我,我的手滑到了他的臀側,我的手指深深陷入他臀部的軟肉,将主動權重新奪到手中,發狠地幹着他的肉穴。
我們瘋狂地性交,窒息地接吻,透明的液體從彼此的眼眶中滾落,流淌到對方的臉頰上,滾落到對方的身體上。
我翻過了身,将金楓重新壓在床上,我們四肢交纏,性器相交,唇齒相依,貪戀着彼此身上的體溫,用同樣的力道,試圖将對方融入骨血,試圖在對方的身體上留下更多的痕跡,直到我們都失去了最後一絲一毫的力氣,直到最後,我的性器深深駐紮在他的身體裏,我用舌尖一下下舔舐他臉頰上的淚痕。
我的額頭抵着他的額頭,我看着他清醒得可怕的眼睛,我說,你要對愛我一點,愛得比我更多一點,那樣,我可以假裝,你一直深愛着我。
金楓擡起了下巴,吻上了我的嘴唇,很清淺的吻,他說,過往的事,已經不可更改,但現在和未來,你是我的唯一,我深愛着你,比愛我自己更加愛你。
我從他的額頭挪開,我将下巴壓在他的肩膀上,将雙眼埋入枕頭裏。
太狼狽了,太難看了,太可怕了。
金楓的手,順着我的脊背,一下一下的輕撫。
他說,斯聞,我很想說對不起,但你不需要這個,我想說,我愛你。
我沒說話,并不太想擡起頭看見他。
他摟緊了我,側過臉,将耳垂貼近我。
他輕聲地說,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他說一遍,我就在心裏數一遍,他說了很久很久,我也數了很久,很久。
金楓的嗓子娅得厲害,到最後,我只能聽見他輕微的嘶啞的聲音。
他終于我數到哪個刻在我們婚戒的數字的時候,停了下來。
我從枕頭裏擡起了頭,和他的視線相對。
我說,你真是個狡猾的家夥。
他大概說不出話來了,但他輕微地點了點頭。
我摸着他的臉頰,我說,4912天,一天一句我愛你,怎麽夠補償。
他的肉穴夾着我的欲望,夾得越發緊了,像是在代替主人回答我的問題。
我把玩着他的頭發,我說,肉償,好像也不夠。
他的肩膀一下子垮了下去,神色有些委屈,他啃咬着他的嘴唇,可憐巴巴地看着我。我知道這不過是他的僞裝,但我該死的就吃這一套。
我低下頭,親吻了他心髒的部分,我啃咬着他胸前的軟肉,牙齒撕咬開皮肉,讓鮮血湧現出來。
我舔舐過他胸口的血液,我說,用你的真心來補吧,我原諒你,我的愛人。
番外6 提拉米蘇甜啊甜
1.
金楓的生日又要到了,他小心翼翼地問我,今年有生日蛋糕麽。
我說,我會給你定一個你最喜歡的味道。
他沒說話,只是低下了頭。
他的臉上露出了我少年時頗為熟悉的,很委屈的模樣,他的手指勾着我的衣角,将我的衣角卷起,轉了一圈又一圈。
我說,夫人,不要撒嬌。
金楓動作極為緩慢地松開了我的衣角,他擡起頭,眼睛澄澈而清透,帶着一點點傷心的小情趣,說着委委屈屈的話。
他說,好吧,我知道了。
他轉過頭,慢吞吞地往前挪,他不過走了一步,我就把他重新抱回了懷裏。
我的頭枕在他的肩膀上,用手把玩着他腰間的系帶,我說,想吃我做的蛋糕?
他偏過頭,親了一下我的側臉,他說,更想被你吃。
---
我還是親自給金楓做了生日蛋糕,一點點塗抹在他赤裸的身體上,他上下兩張嘴吃蛋糕吃得都很開心,我吃金楓也吃得很開心。
2.
我問金楓,地下室他找到的那副畫,放在那裏去了。
他說,那你先告訴我,那張教堂的畫,究竟是什麽時候畫好的。
我指着我的頭,我說,親愛的夫人,我失憶了。
金楓反問我,那你還記得那時候你畫了什麽麽?
我誠實地表示,我也忘記了。
金楓說,那很好,我不要把那副畫交給你。
我說,有什麽我不應該看的東西麽。
金楓說,并沒有,畫面很美好。
我說,那給我看一看。
金楓說,好吧,我帶你去看。
我一直未曾想到,金楓居然把畫藏在了我習慣練習大提琴的高背椅的後面,畫面有點梵高先生的味道,怒放的田野上,兩個手牽着手的背影,勉強能看出,是我和金楓。
這幅畫,怎麽看,怎麽都不太像我自殺前畫得模樣,但色彩的運用,卻的确是我手筆。
我的好奇心得到了一點滿足,我建議金楓将畫裝裱上,金楓拒絕了這個提議,給出的理由也很充分,畢竟是我自殺前畫的畫面,總挂起來,感覺有點微妙。
我最後看了一眼那副畫,我說,那就交給你處理了。
金楓也很随意地将畫放在了手邊的座椅上,他握着我的手,拉我去到花園裏踩單車。
我握着金楓的手,那副畫出現在了我的腦海裏,握着長發男人的那個人影,一點一點地消失不見,最終整個畫面上,只有燦爛的田野,和金楓的背影。
我和金楓走在去花園的路上,我的腦海裏像是不斷倒放的電影,從我吞咽下藥丸,到沒日沒夜勾勒這幅畫面,陽光灑在了我的身上,我的眼前出現了金楓的背影。
我聽見了我自己的聲音。
我聽見我自己在說,讓我最後一次,看着你的背影離開吧。
【斯聞——斯聞——斯聞】
我的手被死死地攥緊了,疼痛和呼喊聲,讓我恢複了清醒,我轉過頭,撞上了金楓的眼睛。
我說,怎麽了?
金楓将我拽到他的懷裏,死死地摟住了我。
他說,斯聞,你又想起了什麽麽。
我抱住了他,我說,我愛你。
金楓蹭了蹭我的肩頭,他說,我也愛你。
我不會再見到他的背影了,因為他已經被我緊緊束縛在了懷裏。
3.
我母親提議我們去做代孕。
她說我們年紀大了,該收收心,養孩子了。
我說這個聽金楓的,他願意要,就要,他不願意,不勉強。
我母親笑着說我太過偏愛夫人,我反駁說随了我父親,我母親用手中的扇子點了一下我額頭,她說,你父親年輕的時候,可混賬得很。
話音剛落,就有傭人端着個盤子過來找我母親,方方正正的一個信箋,我母親看也不看,啐了句沒正行。
我喝了口紅茶,我說,父親的情書啊,您怎麽這麽嫌棄。
母親說,你父親當年的情書都快寫爛了,整個貴族學院長得好看的姑娘,幾乎人手一份。
我補了一句,但他現在只寫給您看了。
我母親被我逗笑了,她從座椅上站了起來,拖着席地的長裙對我說了委婉的逐客令,我從善如流地往出走,眼角餘光掃着我母親拎起了裙擺,不貴族也不淑女地快步向前跑,活生生像個沉迷在甜蜜愛情中的少女。
美麗的皮囊終歸老去,唯獨愛情恒久彌新。
4.
三十五歲的時候,我和金楓的古堡裏多了兩個新成員。
斯禮和斯楓,本來有一個随金楓的姓,但金楓表示,喜歡孩子冠上我的姓氏。
大概是有了孩子的原因,日子一下子就過得飛快。
我和金楓切成了老夫老妻的模式,上班,下班,帶孩子,讨論孩子的教育問題,然後自然而然地做’愛。
依然會有些回憶,偶爾翻滾出現在腦海,初始時的心痛如割,漸漸也變成了面無表情的旁觀,還要暗自希望能夠快進一些,以便節約時間,用來陪伴我的夫人,和我的兩個兒子。
過往那些并不愉快的記憶,那些劃在心底的傷痕,終于在時間的消磨中漸漸褪去色彩,只留下淺淡的痕跡,唯獨對金楓的愛,一天比一天濃郁,而讓我感到愉悅的是,我的金楓同樣如此,他一天比一天深愛着我,他無法容忍我離開他的視線太久,他将所有的感情投注在了我,和我們的孩子們身上。
每一天清晨,我和孩子們排排坐在一起,齊刷刷的眼睛看着他,看着他把一個個圓潤橙黃的煎蛋,放在我們的盤子裏,我很高興我收到的是最大的一個,也很樂意把雞蛋一份為二,和我的夫人共享他的成果。
5.
我和我的夫人十周年結婚紀念日的時候,我們去了當年結婚前一夜去的那家飯店。
我們的視線焦灼在對方的身上,間或默契地一笑。
晚餐結束後,我的夫人點了一份提拉米蘇,送給了我。
他看着我,他說,帶我走。
我伸出手,緊緊握住了他的手,我說,好的,夫人,我帶你一起走。
番外7 青梅竹馬的好處
1.
和竹馬在一起又很多好處。
可以一起追憶童年,一起整理照片,也可以在看到青梅竹馬這個詞的時候,整個人舒心而愉悅。
每一年,我都會和金楓去S市,見一圈過往的友人和師長。
我扣着金楓的手指,走過我們曾經走過的每一條路,将我年少時曾想過和金楓做過的每一件事,一一做過。
有些事浪漫又純情,比如在走廊裏接個吻。
有個事狂野又瘋狂,比如在小樹林裏偷個情。
金楓被我抵在樹上,遠處傳來了廣播體操的聲音,我肏着他,他惡狠狠地瞪着我,罵我一句,老流氓。
我将它當做贊美收了下來,享用着胯下已經被我肏熟的肉體。
唯一不太完美的是,身邊傳來了同樣過來偷情的腳步聲,我抱着金楓,算是落荒而逃。
2.
母校邀請我們去做頒獎人,單獨邀請我或者金楓,我們肯定會拒絕,但外聯人員顯然下了心思,請帖一式兩份,寫的是歡迎斯聞夫夫。
我的手指撫過夫夫兩個字,我擡起了頭,我說,夫人,我們一起去吧。
我的夫人自然不會拒絕我,我們穿着相同款式的西服,去了我們的母校。
發言人臨時無法趕來,外聯人員硬着頭皮,希望我們能夠做個演講。
我看着金楓,金楓看着我,好吧,他是讓我先上。
我清了清話筒,看着下面坐着的,我的師弟師妹們,并不太困難地察覺到了幾對情侶。
【……每一年的頒獎禮,都是枯燥而冗長的,你們坐在這裏,心中或許想着尚未完成的習題,或許想着尚未昨晚的游戲,或許想着會議結束後,能夠和心愛的人,亦或暗戀的人,一起玩耍……每一個人都有想走的路,無論是學業,事業,還是友情,愛情,但可以确定的是,每一條路都充滿艱辛,都不會一番風順……雖然這麽說,可能很不正經,有種帶壞孩子的嫌疑,但趁着你們年輕,不要猶豫,想要做的事,只要不違反法律和道德,都可以去嘗試,都可以去做……最後,一個小小的忠告,雖然大環境下,我們并不提倡早戀,但孩子們,如果你們确定你遇到了一個你深愛的,對方也不太讨厭你的,你想要認認真真共度一生的人,那麽,告白吧。】會場安靜了幾秒鐘,雷鳴般的掌聲,伴随着幾個俏皮的口哨聲響了起來。我伸出手,把金楓從臺下拉了上來,收回了一群善意的哄笑。
我站在臺下,看金楓正了正話筒,從年少時,我們就常常在這個禮堂發言,一轉眼,幾十年都過去了。
【……剛剛我在臺下,斯聞先生的發言,讓我尴尬極了,作為他的合法伴侶的我,有時候也會被他聽起來像那麽回事,實際上并不是那麽回事的言論,驚訝得說不出來,我和斯聞先生在這所學校裏,共同度過了十多年的時光,從我們上幼兒園開始,不,應該在那之前,所以,你知道,當我察覺到他愛上我的時候,我其實是很驚訝的……并不是驚訝于他的性取向為男,我的性取向和他一樣,噓,不要再吹口哨了,調皮的孩子們……我驚訝于他會愛上我,畢竟友情和愛情還是兩碼子事的……但我後來愛上了他,愛上了深愛我的他……我依然覺得,友情和愛情的泾渭分明,不能混雜在一起,但我希望,如果可以,不要去傷害一個愛着你的男孩……怎麽說呢,總感覺有些太過感性了,總之,感謝斯聞先生,感謝斯聞先生數十年如一日的愛與陪伴,能夠跟年少時就相熟的人相愛,實在是,太好了。】金楓的臉徹底紅透了,他很久沒有這種,當着很多的人,說出如此感性的話。
我以為他就此結束了發言,想要下來的時候,他卻重新開始說話了。
【好吧,王老師,不要再瞪我了,您要知道,我沒有準備稿子,我和斯聞在一起這麽多年,我也學壞了。這種機會有點太難得了,難得得我不太想錯過,雖然,很羞恥的樣子。怎麽說呢,嗯,斯聞先生,作為高二一班的班長,作為你的同桌,作為你的從小玩到大的竹馬,我可以做你的男朋友麽?】我一下子站了起來,我在臺下看着金楓,金楓站在臺上,低下頭看着我,他向我伸出了手。
我握着他的手重新跨到了臺上。
【作為你的合法伴侶,你兩個孩子的另一個父親,你財産的共享人,作為深愛着你的人,我允許你做我的男朋友】整個會場爆炸了,孩子們瘋了一樣地喊着,親一個,親一個。
我扣着金楓的後腦勺,低下頭,吻上了他的嘴唇。
我的眼中只有他,他的眼中只有我。
這就是我年少時,最完美的夢。
而如今,夢想成真。
番外8 我死之後
1.
我已經死了,我不知道我的靈魂為什麽還存在在這個世界上,我看着我的遺體,像是睡着了的模樣,挺好看的。
2.
我死後的大概過了三四個小時的樣子,地下室的門被推開了,我看見了金楓的臉。
他穿透了我的身體,身後跟着一大批醫護人員,他抱住了我的屍體,卻立刻僵硬了。
人死之後,就失去了呼吸、脈搏和屬于活人的溫度。
我的确死得不能再死了,所以我冷眼旁觀金楓喊着醫護人員為我急救,所有的急救手段都是徒勞的。
3.
金楓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他抱着我的屍體,固執地認為我是睡着了。
知道我的母親闖了進來,打了金楓一個巴掌,讓人将他和我的屍體分開。
金楓的樣子很痛苦,我其實不太了解他的痛苦,他不愛我,我們不過是朋友。
或許在他的心中,我這個朋友還做得不錯?
4.
我的喪禮辦得很是隆重,據說。
金楓拒絕參加我的喪禮,像通過這樣,他就能假裝我還活着。
我留下的畫被他搬到了我們曾經居住過的古堡裏,他調着顏料,一滴滴透明的液體,順着他的下巴滾落到顏料盒裏。
我試圖擡起手,擦拭他的眼淚,但如往常一樣,我的手穿透過了他的臉頰。
他在他的背影邊,加上了一個我的背影,他看着那副剛剛完成的畫,有那麽一瞬間,我以為他會撕毀它,但他沒有。
5.
他将花園裏的花全部拔掉了,親手種上了白色的風信子。
他煎着雞蛋,用鏟子劃成兩份,将大的那份放在一個空盤子裏,他說,絲瓜,慢慢吃啊。
他的手指拂過我心愛的大提琴,他緩慢地跪在地上,親吻我坐過的高背椅。
他翻出了雜物室裏,我藏得很好的那輛單車,他踩着單車,大概是不太熟練,總是會摔倒在地上。
我下意識地伸出手,然後我意識到,我沒辦法扶起他了。
6.
他去了法國,去了我大學的學校,他拜訪了我的朋友,以太太的身份,随身帶着一個小小的筆記本,記錄下我們不在身邊的點點滴滴。
他接手了SJ公司,坐在我曾經做過的位置上,他的手摸過辦公桌的每一個角落,他又哭了,他怎麽就那麽愛哭呢。
7.
他将我的戒指串在項鏈上,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他的手撫摸過我的墓碑。
他說,斯聞,我愛你。
8.
他去了S市,走過我們走過的每一寸路,他絮絮叨叨,像個年邁的老人一樣,每到一處,就要把我們曾經的過往,念叨一遍。
他不知道我在他的身邊,他或許,只想說給他自己聽。
9.
他辦了個畫展,畫展裏都是我的肖像,他對每一個參展的人介紹,那是我的愛人,是我的丈夫,斯聞先生。
夜深了,他捧着白色的風信子,一個人去了畫展廳。
他将汽油均勻地灑在了每一副畫上,将最大的一副全身像拆了下來,他點燃了汽油,手捧着風信子,躺在了“我”的身邊。
我聽見他說,斯聞,我去找你了。
10.
我帶着一點淺淡的喜悅,我等待着我的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