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有感覺嗎

其實只有兩秒鐘，楊姍姍卻覺得像是過了兩個小時一樣長，在這個冷氣充足的車裏，她能感覺到自己的額頭冒了汗。

許文瀚的唇離開她，看着她像受了驚的小貓一樣乖乖的待在原地，眸中有笑，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呼吸。姍姍。

楊姍姍哆哆嗦嗦的張了張嘴，緊繃的身子一下子放松下來，臉色羞紅，不知所措。

姍姍，你有感覺嗎？許文瀚緊緊盯着她的雙眼，氣場很強大，逼迫她說實話。

楊姍姍很給面子的點了點頭，許文瀚很滿意，但是他表現給楊姍姍的表情卻是不解的模樣：嗯？有什麽感覺？

有種哥哥偷妹妹的亂

楊姍姍的話在看到許文瀚頭痛的扶額時，戛然而止，倫字順着唾液回到了肚子裏。

許文瀚心痛得不可抑制，卻不想吓到她，還是笑了笑：哥哥沒什麽感覺。

姍姍，所以你不用怕，因為哥哥也沒有什麽感覺。

哥哥兩個字被他着重強調，這也是這麽多年來，許文瀚第一次在她面前自稱為哥哥。

楊姍姍的心亂七八糟的跳着，許多情緒都在腦中翻滾着，失望、氣憤、慶幸、委屈那麽莫名，那麽想讓她發火。

許文瀚扭頭看向她：從那天之後，你反應一直不正常，我不想讓你有什麽心理壓力。如果你想談戀愛，好好考察一下再決定，我也能幫你留意。可我剛剛出差回來就聽見你說你有了交往的對象，姍姍，你這不是讓我多想嗎？

楊姍姍低頭不語，雙手緊緊交握，指甲深深陷在手心裏，許文瀚的每個字都像是大鐵鍁一樣，把她埋進土裏的事實連根刨了出來，端到她面前，好像對她說。

瞧，楊姍姍，你的小把戲多可笑，我一個無意地動作竟讓你幹出這麽傻缺的事兒，值嗎？

想要找個人戀愛到底是因為厭倦年嬌嬌的找茬，還是想要避開身旁的這個人，她有些混亂。

行了，周六等我電話，哥請你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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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文瀚說完這句話，就趕她下了車，楊姍姍覺得自己的魂魄游離于身體之外，漂浮着回了家。

許文瀚看着她失魂落魄的背影，揉着眉心仰頭靠在座位上，他不想把她禁锢成金絲雀，在他的樊籠裏過着渾渾噩噩的生活，那樣只會讓她恨自己。倒不如讓她多見一下別人，知道別人有多不好，才能明白他的好。

如果楊姍姍看到他勢在必得的眼神，她一定會吓壞。

許文瀚轉天就找關系把鐘聲的家底查了出來。

倒是本本分分的人家，父母都是公務員，生活比一般人家富裕點兒，一直盼着鐘聲能出國留學，可不知道為什麽簽證就是下不來。

許文瀚挑眉輕輕彈了一下那疊資料。我幫你家辦，千萬不要太感謝。

鐘聲聽說自己心中的偶像要請他吃飯，抱着楊姍姍激動得找不到北，楊姍姍不喜歡這樣的親密接觸，掌下使力推開了他，像打了興奮劑的某人根本就沒感覺到她的抵觸。

三個人在C市最有名的私家菜格格不入裏碰面，許文瀚比他們早到，白衣卡其褲，很休閑的樣子，他很随意地坐在那裏，卻讓鐘聲覺得他是那麽的高不可攀，一瞬間竟有些卻步了。

許文瀚把他的神态盡收眼底，卻不動聲色，擡手指了指面前的位置：坐吧。

楊姍姍也感覺到了鐘聲的局促，笑着打了圓場：怎麽樣，C市第一黃金單身漢就坐在你面前了，照片和本人那個帥？

三個人都笑了，鐘聲崇拜地看着許文瀚，傻乎乎地說：真人沒有照片上那麽嚴肅，看着親切。

那就都不必拘束了，随意就好。許文瀚說話的時候，和鐘聲不一樣，沉穩有力，聽嗓音都有一種這個人深不可測的感覺，很有磁性。

其實是鐘聲誇大了，許文瀚不過也是個普通人，和他一樣愛着面前的女孩兒。

許文瀚點的這個包間不大，三個人也沒必要這麽大排場，坐的近些也不會顯得尴尬，雕花理石精致四角桌上擺着幾道菜，楊姍姍覺得很浪費，三個人根本就沒必要吃這麽多，沒想到服務員還來上菜。

嘗嘗這個，這家的招牌。

一個很大的白瓷盤子上只有六片三文魚，圈成圓狀，被楊姍姍不認識的綠色菜絲纏繞着，底下一大盤都是冰，很好看。

許文瀚伸筷夾了一塊兒，啪地一聲被楊姍姍攔住。

聲音突兀，兩個男人都疑惑不解地看着她，楊姍姍回過神來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身體竟然比腦袋先行一步，不免有些尴尬。

鐘聲看着她笑得有些牽強：姍姍，你這兒幹嘛呢？

我哥不能吃涼的，吓了我一跳。楊姍姍扭頭沖他笑笑，才看向許文瀚，把他筷子下的那片魚肉夾到自己面前，你吃點兒鴨子，也解暑。

那種親昵的語氣，是二十年來慢慢培養出的，鐘聲想起他們第一次約會吃飯時，楊姍姍提到許文瀚時眼底跳躍的情緒，心裏不舒服卻也笑着附和了一句：哦，文瀚哥胃口不好啊，那就別吃生冷的了。

許文瀚不在意地笑了笑，喝了一口五絲鴿肉湯，有些責怪的看着楊姍姍，真的是像長輩對待晚輩一樣：大驚小怪，有失穩重。

看向鐘聲時，立馬換了一種對妹妹十分寵溺的語氣：我這個妹妹大多時候還是很有分寸的。

七哥，你是誇我麽！楊姍姍知道許文瀚在給她解圍，很配合地鼓着臉擡起頭，扭頭看着鐘聲，笑問，你聽過這麽誇人的嗎？

鐘聲也笑，可他對楊姍姍和許文瀚之間的互動很吃醋，同事幾個月來他從未見過楊姍姍在誰面前如現在一般放松，那個充滿孩子氣的她，好像只有在她哥哥面前才會出現。

那種兩人之間容不下別人的對話和舉動，讓他難受。

單純的大男孩兒沒這麽多心機，不開心多少都能表現在臉上，卻極力配合的樣子讓楊姍姍難免愧疚起來。

你以後少喝酒，不然和我哥一樣，胃口不好什麽也吃不了。

鐘聲聽着楊姍姍關心的話，開心的點頭：都聽你的。

沒人注意到許文瀚雙眸間的狠戾，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