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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056,她身陷麻煩,他護花情切

這樣一種維護的态度讓曹罡很是不解,事态如此嚴重,這個一向以公事為重的老邵怎麽還肯為她作證?

真不明白他心裏是怎麽想的。

楊溯也想不明白,光影是邵東坡帶着他們一起強盛起來的,生活中,他可能有點花花公子的腔調,然,但凡涉及工作,他從來都會嚴肅對待的,可這一次,他是怎麽了。

他沉默了一下,抱胸着重指出:“可問題是,蔚編辦公室那道門,就是用她的卡打開的……最最關鍵的是,昨傍晚,她回過公司,進過蔚編的辦公室。”

這倒是事實,昨傍晚,芳華想到自己之前寫的一個小劇本存檔在辦公室的電腦裏,忘了備份,就坐了最後一趟公交過來拷貝了回去,想着得空就再将它修改修改。

“是,我是回來過,但我只是來拿資料的。”

“那你倒是給我解釋解釋,為什麽你來拿完東西之後,晚上緊跟着就發生了洩露事件?”

“楊總監,我是傍晚來拿的資料,原片洩露是晚上,這作案時間根本匹配不上,你憑什麽認定那個人就一定是我。”

“根據技術人員分析,原片發布到網上時曾用過定時發送這個功能。”

“就算有定時發送功能,楊總監,如果我是內奸,我該把原片盜出去,找個沒人的地方發。選擇在蔚編辦公室內發布這份視頻,等于是自找麻煩,這麽蓄意的栽贓嫁禍,你難道沒看出來嗎?”

“對,這是栽贓嫁禍。你想栽的是蔚編劇。”

曹罡的說法,完全是肯定式的。

芳華不覺嗤笑,看向不說話的蔚彤瑤,再度反問:“我怎麽就要栽贓蔚編劇了?”

“很顯然,你是收了玉蘭的好處,來挑撥離間的。這兩年,玉蘭年年不如光影,你們想趕走蔚編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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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說法,真是讓芳華又氣又好笑:“楊總監,你這是在無中生有……”

總之,以他們的立場看來,她芳華就是那個不折不扣的內奸。

此刻,面對虎視耽耽的光影高層,她縱有再多的嘴,一時也沒辦法說清楚,但她沒有驚慌失措,下一刻,她把自己的卡拍到了桌面上:“真金不怕火煉,你們要是不信,可以報警,讓警方來徹查此事……”

“這個不用你提醒,接下去公司會進行清算,到時,肯定會追究你的經濟責任,更會起訴你侵犯商業機密罪……小小年紀不學好,你會對此付出慘烈代價的……”

語氣是駭人的,神色是冰冷的,楊溯的話,讓芳華眼皮狠狠跳了一跳。

她自認是清白的,可要是背地裏有人真的在利用她背黑鍋的話,那她麻煩可就大了。

“行了行了,老楊,大家都消消火,事情還沒細細徹查呢……”

邵東坡打斷了他們之間你來我往的激辯,還沒說完,手機響了起來,他瞄了一眼,是秦九洲的來電,忙接了,簡單應對了幾句。

挂下後,他環視衆人,把大BOOS的話傳達了一遍:

“嗯,是這樣的,關于這一次的原片洩露事件,大BOSS剛剛在電話裏和我說了,他會親自介入。大夥等一下吧,大BOSS馬上就到。那個,你,給小芳搬個凳子過來……”

說這話時,他勾了勾唇角:

秦九洲那老小子從來不管這邊事的,瞧瞧啊,事情一關系到芳華,就迫不及待現身了,真是護花情切啊……

057,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芳華知道這麽一件事情:光影的BOSS,一直是一個迷,聽說那位從不管光影的運作,在很大程度上,邵東坡是光影最大的決策者。他看中哪本劇本,只要通過股東大會,公司就會投入巨資進行拍攝,甚至不用大BOSS來審核。

今天這位大BOSS終于要現身了,可見原片洩露事件損失得有多嚴重。

芳華雖然自認問心無愧,可內心深處,多少有點絕望。

這不,才從被韓三梅的封殺中幸存下來,原以為時來運轉了,不想卻稀裏糊塗變成了內奸。

如果這事不查清楚,她不光會賠上未來的編劇夢,的确還會背上法律責任。

想到這些,芳華就一個頭兩個大,坐在那裏,難受的慌。

就這時,手機響起,是一個不太熟的同學來電——當前這種情況,實在不合适接這種無關緊要的電話。

沒接,她按了,順手發了一條短信過去:我現在有事,不便接聽。

誰知下一刻,幾條短信噌噌噌緊跟着就發了過來。

她見對方發得急,就看了一眼,而後,臉色赫然大變。

“芳華,出大事了,再來簡西的公司……”

“快點啊,菊珛過來把人給刺傷了,自己也在大出血,這是要出人命了……”

“不對不對,還是趕緊去醫院吧!救護車來了,這就會把人拉去第一醫院的……”

芳華立馬驚站起。

“怎麽了,你有話說?”

邵東坡瞄到了她。

“我……”

芳華急得不可開交,可一擡頭,是光影傳媒的一幹高層正虎視耽耽的盯着自己,一個個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剝了:

“邵總,我家裏出事了,必須去醫院一趟,關于公司原片洩露這件事,我再次重申,不是我幹的。至于現在,對不起,我得走了。等處理完家裏的事,我會過來配合你們調查的……”

她很是抱歉的鞠了一躬,抓起手袋轉身狂奔而去,卻在門口被人給攔住。

“對不起,芳小姐,在這件事還沒解決之前,你哪也不準去。”

攔人的是內部工作人員,發話的是曹罡:在他眼裏看來,這個人根本就是要畏罪潛逃,自然不肯放的。

芳華又氣又無奈,轉頭看向邵東越,臉上盡是憂急:“邵總,我真的得去醫院,沒有想逃跑的意思,如果你不信可以派個人跟着我的。”

邵東坡看她這麽急,沒多想擡了擡手示意放行:“讓她走……”

芳華感激的道了一聲“謝謝”,繞過工作人員,急步飛了出去。

“邵東坡,你怎麽能讓她走?怎麽能?她可是最大的嫌疑人!”

曹罡見狀,立馬拍案而起,光火直叫:“萬一她跑了?這責任誰負?”

楊溯皺起了眉。

底下幾個董事也很不待見他這種做法,紛紛發表了自己的擔憂,還把蔚彤瑤責怪上了——

蔚彤瑤覺得委屈啊,心裏揣着一肚子的火,瞟向了邵東坡,這麽些年,她在公司可從沒這麽受過氣,不管是誰遇上她都是和顏悅色的,今兒個卻因為這事一個個沖她發了火:

“老邵,人是你招進來的,這事怎麽解決,你可得拿個主意!照眼前這光景,片子怕是出不了好成績的……這萬一虧了,老秦那邊,我們可沒法交代。為了把它拍好,老秦在後期追加了不少錢,結果鬧成這樣,這個責任可太大太大了……”

邵東坡皺眉,伸手看腕表,依舊很沉得住氣:“老秦快到了,這事怎麽處理,等老秦來了再說……”

058,心急如焚,撥通了他的電話

光影傳媒,是秦九洲多年前收購過來的一家影視公司。

之後,他就把它扔給了邵東坡,由其全全負責光影的一切投資事務,自己則只看報表,只管資金的投入。

初時并不掙錢,他也不在意,就這幾年,光影掙的錢越來越多,而他在影視這一塊的投資也就越來越大。

比如說,去年投的這部巨作,請的是一線的影星,光這些影星的報酬就占去了總投資的一半。拍出來的效果還是相當不錯的,他很少親自審片,但這部電影的原片,他又親自看過一遍,對它頗為上心。

沒想到今天邵東坡給他打電話說:原片洩露了。

光影傳媒至今已在影視圈內穩穩占了一席之地,每年都能在電影節上拿獎,但是,它卻不是他手上最賺錢的項目。他的發展重心也不在這一塊,所以,他從來不在光影傳媒露臉,至今,外頭人都不知道光影的老板是誰。

好幾年了,秦九洲來過光影多次,但今天卻是第一次以大老板的身份空降到此。

當他的車抵達了光影公司大門時,迎面芳華跑得飛快,一臉急色的從高高的臺階上狂奔而下。走得太急,最後兩級時,她踩了個空,竟就翻了下來。

他在車裏,自然是不可能搶住她的。

看着她重重摔了一跤,他的眼皮跟着狠狠跳了跳——這小丫頭,平常走路怎麽這麽不平穩的,動不動就摔?

但她擰着眉心爬起時,都沒顧上檢查自己有沒有摔傷,就沖路邊跑去,攔下一輛出租車,很快就消失了。

可她如此急色匆匆,是為哪般呢?

醫院。

芳華沖到了急救室,詢問醫護人員,臉上已然生出了一層薄薄細汗:“對不起,這裏是不是有一個名叫程菊珛的女生送過來急救了,她現在怎麽樣了,有沒有生命危險?”

“你是病人家屬?”護士打量着問。

“我是她朋友。”

“朋友不行,必須是直系親人才可以簽字動手術。”

“動手術?”芳華不覺一呆,忙急問:“什麽手術?”

“病人流産,導致宮體在大出血,現在昏迷着,正在輸血,醫生說了,血止不住,必須做宮體摘除手術。這種手術,只有親人簽字才有效。所以,必須盡快找到病人的家人才行。”

芳華被這個消息震得幾乎魂飛魄散,雙耳嗡嗡作響:

“什……什麽,要摘除……子宮?這怎麽可以?我……朋友還沒結婚,這子宮要是沒了,往後頭她還怎麽結婚生子?”

護士很無奈:“誰也不想摘她子宮啊,可這手術不做,她這小命就難保。你說,你是想保她小命,還是保她子宮?”

芳華頓時啞住。

“你要是認得她家裏人,就趕緊給他們打個電話,讓他們授權你代為簽一下倒是可以的。”

“就沒有其他法子了!”

“沒了。趕緊啊……這事拖不得。”

護士扔下這話就去忙別的了。

芳華頓時愁死,急死,心亂死。

程媽是有心髒的,這事要打過去讓她知道,怕是要出事,可程爸的電話她又不知道,怎麽辦呢?

她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便撥了個電話想問問阿政該怎麽處理這事。

不通。又不通——每每遇上事,就找不着他人,真是氣死她了。

她狠狠的戳着屏幕,手指一滑,竟把秦九洲的號碼給帶了出來,并且還給撥了出去,正當她不知所措,想着要不要挂掉的時候,那邊的男人已然把電話接通了:“喂……”

059,幫忙,他是救命稻草

那個鋼琴似的嗓音,穩穩的鑽進了她耳朵,它帶着一種奇怪的魔力,竟逼得她鼻子一酸,心尖一顫,思及菊珛情況危急,她也就顧不得其他了,馬上接上了話,想厚着臉皮拜托一下這位貴人:

“喂,秦先生,您好,我是芳華。”

“嗯,知道,你怎麽了?現在在哪?聲音怎麽在發抖?”

這個男人的嗓音隐隐露着親切,一句句傳來,讓她覺得自己這個溺水者一下子就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雖然希望渺茫,但總還是存着一線生機的。

“我,我在醫院。”

她忍着哽咽,嗓音裏殷殷的露着期盼:

“秦先生,我這裏出了一件性命攸關的大事。我朋友小菊子宮大出血,被送到了第一醫院,醫生說要摘子宮。秦先生,小菊還沒嫁人呢,這子宮不能摘啊,也不知道您有沒有認得的婦産科專家,能不能請人家過來幫幫我家小菊……她太可憐了,真的是太可憐了……”

秦九洲是個男人,通常是不太可能和婦産醫生有什麽交情的,但他是醫大畢業的,所以她想啊,以他的專業,以及他的社會層面,認識知名婦産專家的概率會很大——此時,與她而言,是任何希望都不能放過的。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稍等,我聯系一下看看張教授在不在手術室……”

所幸,男人給了她一個非常能安定人心的回答。

芳華頓時連聲道謝,挂了,耐心等着回話。

沒一會兒,手機響了,是秦九洲打來的:“你放心,張教授在趕去的路上。他的得意門生會過去先了解情況的。”

“謝謝,謝謝……真的是太謝謝了。”

“別忙着謝,能不能保住要看病人實際情況而定。但張教授是這方面的權威,由她經手勝算大點。”

大約是因為他醫大出生,所以說話相當保守。

但她卻還是看到了希望。

……

她不知道的是,正是她和他通當的那會兒,這個男人西裝革履的坐在光影大廈最高層的會議廳內,正在處理因她而起的原片洩露事宜。

此刻,座首底下端端正正坐着經手原片的負責人,這些人一致認為:芳華該對這件事負最主要的責任,對其起訴,并追究其刑事責任。

他坐在那裏,一臉高深莫測的聆聽他們的理由,一句話也沒說,直到電話鈴響起的那刻,他瞄了一眼,便旁若無人的接通。

所有人皆噤若寒蟬。

更有人在心裏咄咄驚怪的,那人是邵東坡,更是蔚彤瑤。

秦九洲是怎麽一個男人,這兩個人是最清楚不過的——

他是一個以事業為重的商人,但凡涉及工作,便是一個一絲不茍的态度,工作至上,除非是家裏有重要的親人生病了,他的時間才會為家人放行。否則,一切行程,必會按着工作行程進行,從不會輕易更改。開會狀态,更是從不接聽任何和本次會議無關的電話。但今天,他接了,而且還打了一個和工作完全沒有關系的電話,聯系的居然是一個婦産科醫生。

蔚彤瑤猜不透會是誰能讓他這麽的上心。

而邵東坡卻明白了,打電話過來的肯定是芳華。

挂下電話後,秦九洲瞟了一圈會議桌上的衆人,言簡意赅的扔下指示:“原片的洩露已成事實,責任是要追究,但必須徹底調查。另外,原片的結局,我不太滿意,改了……距暑假還有四個月的時間,召集原班人馬,進行最後補救……”

060,被氣哭,我要你這個男人有什麽用

彼時,芳華焦急的等在急診門口,不斷的看着時間。

五分鐘之後,一個熟人跳進了她的視線,是個年輕男子,穿着一件雪白的白長褂,臉上戴着一副斯文的眼鏡,正急步走過來,在看到她時,步子頓了頓,眼中迸出驚訝。

“芳華?”

“喬……峰。”

“你怎麽在這?”

兩個人不約而同打起招呼。

“我本來要走了,剛接到老師電話說有個急診,讓我先過來看看。是你朋友?”

喬峰從她臉上那急切的神情上找到了這樣一種聯系。

“是菊珛,你認得的,她流産大出血,醫生還說要摘子宮……”

“你別急,我先去看看,我的老師很快就能到。放心,我們會盡量保住她子宮的……”

喬峰輕輕安撫,臉上挂着溫溫的笑,很有安撫作用。

“嗯。”

“那我先進去看看情況。回頭再聊。”

“好。”

芳華松了一口氣,看着他急步進了急救室。

這喬峰就是多年前曾向她表白想追求她的醫學系高材生,名字和《天龍八部》裏的喬峰叫得一模一樣,聽說那是因為他父親是一個武俠迷,在他出生之後想都沒想就給他取了這樣一個名字。

名字雖然一樣,但是彼喬峰是個大俠,一臉的胡髭,顯得無比粗犷,此喬峰卻是一個俊面書生,在醫學方面,則有着極高的天賦。

先頭菊珛就和她說過:“就才華而言,韓啓政比不過喬峰,當然,就家世來說呢,喬峰的确差點,但是,人家也是醫學世家出身。要我啊,我肯定選喬峰。你不知道嗎,喬峰這麽些年,可一個女朋友都沒談過,是個正經人,韓啓政呢,雖然和你處了之後本份了,可以前惹的桃花卻多如牛毛。你呀,選了韓啓政,以後就等着給他折桃花吧……”

芳華和喬峰的交情不深,自那次他告白失敗後,兩個人少有交集,想不到事過多年居然又遇上了,而此時的他,已然成了一名婦科實習醫生。

……

後來喬峰的老師張教授來了,在做了進一步檢查之後,告知芳華:小菊的子宮或可以保住,但是用到的藥物皆為外國進口的自費藥,且價格菲然,這必須征得家屬同意。

芳華二話沒用,簽字同意——這事,暫時不能讓程家人知道。藥費問題,則在喬峰的擔保下可以先欠着,對此,她自是千恩萬謝。

菊珛被推進去半小時之後,芳華的手機響了,是韓啓政打來的。

“喂,寶貝兒,你是不是想我想瘋了,怎麽連着給我打了這麽多電話?”

失蹤數個小時的家夥說話有點不正經。

此刻的芳華哪有心情開玩笑,開出口來就失聲哭了:“你跑哪去了,每次找你都找不着人。”

“怎麽了?怎麽了?”韓啓政頓時吓到了。

“我在醫院,菊珛在手術呢……緊要時候,我想找個人商量都找不着,韓啓政,我要你這個男人有什麽用……”

她咬牙直叫。

“我……我只是晚兒喝多了,睡得……太熟……”

他說的好輕,自是心虛了。

“你……你除了玩,除了不正經,到底還能不能幹點讓人看得入眼的事?”

芳華被氣哭,一把就将電話給挂了,眼淚更是止不住直落下來。

061,男朋友讓她失望,秦先生讓她感激

她是一直就知道的:這個人玩心重,被人一激,就愛拼酒,喝了酒,就愛鬧事,這些年,他前前後後也醉過幾回,都被她壓着沒惹出事來。他也保證過的,不随便和人起轟拼酒的。

這不,他媽媽還在醫院呢,他居然還能喝個爛醉,害得她在這種節骨眼上想找個人商量都不行——真的是太讓她失望了。

這樣的男人,以後能成為她的依靠,能給她一個安全的家嗎?

她真的挺懷疑的。

手機鈴聲再次歇斯底裏的響了起來,她迷花着視線看,是韓啓政追魂似的又打了過來。

她生氣,非常非常生氣,直接把來電給摁了。

然後,他繼續打,她繼續摁。

如此反複幾次,他不打了,改發短信:

“老婆,我錯了,我不該和人去吃酒的。老婆,消消氣好不好?老婆,我只是悶壞了,出去發洩一下……”

發了很多,全是求原諒的話。

可是,再多的甜言蜜語,都敵不過這樣一個事實:遇上麻煩時,他不在她身邊,她呢,一個人守在急診室門口,等着一個未知的結果。

這種孤零零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怎麽哭了?”

正自沉浸在悲傷當中,那個鋼琴似的嗓音,卻在耳邊低低響了起來。

芳華一怔,忙抹了一把眼淚,看到了那張剛毅的、讓人無法忽視的臉孔,就站在離自己三步之遙,眉心微皺的他,看了一眼急診手術室那道門:“張教授不是說可以保住嗎?你怎麽還哭成這樣?”

“我……我沒事……”

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可她的回答,得到的是他充滿置疑的一眸,不過他沒再多說其他,而是默默的遞了一塊帕子過來:“擦擦眼淚。哭得就像大花貓。”

“哦,謝謝。”

她不想失了儀态,接過擦了擦,聞到了一股淡淡青草味,微帶清涼,甚是好聞。

待擦了,她才覺着不妥,她和他不熟,用人家這種貼身之物,總歸是別扭的。

可那帕子已經弄髒了,再這麽還回去,太沒禮貌。

“秦先生,您怎麽在這?”

“院長約我過來的,有一筆醫療儀器的捐贈手續需要和這邊确認一下。”

“哦!”

她點點頭,看着那擦滿淚痕的白色帕子:“這帕子髒了,回頭,我洗了再還您。”

“嗯。”秦九洲答應着看了看表:“進去多久了?”

“一個小時多了……”

“那快出來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秦先生,今天的事,真是太謝謝您了。”

芳華深深鞠了個躬。

秦九洲看着,生生受了,而後轉身走了出來,助手阿中,就站在邊上候着:

醫療儀器的捐贈程序,通常大BOSS不會親自出馬,只需派個代表代為簽約确定,若不是因為她,大BOSS這一趟行程,肯定不會臨時取消了飛香港的計劃,改道來了這裏。

而匆匆趕來這裏,他只是靜靜的站在那邊看了她一會兒,而後過去,不痛不癢的說了這麽幾句話就離開了。

阿中看着,不覺嘆息:這個芳小姐,怎麽就讓秦先生迷上眼了呢?因為長得好看嗎?可老板什麽美女沒見過,真是奇了怪了。

062,她愁醫藥費,他悄悄墊付了

菊珛的手術很成功。

芳華懸在半空的心終于放回到了地面,只是那醫藥費怎麽辦呢?

一臺手術下來,查詢臺上所顯示出來的金額,讓人為難了!

她算計了一下自己手頭上的錢,那簡直差太多了,菊珛自己估計也沒多少錢,可又不好向程爸程媽說,那就只能向她爸媽借了。

回病房時,她給家裏打了電話去,是媽接的。

“芳華啊,你這電話來的正好,我剛巧有事要找你……之前你存在媽這邊的錢,媽挪用了……剛開了個樓盤,我找了個關系,給你哥訂了一套,因為優惠很多,付現也多,你爸手上有點錢在股市動不了,你那點小積蓄,我暫時借一下啊……”

想借錢的念頭生生就卡在了喉嚨裏。

“芳華啊,你有事?”

媽唠叨了半天後,問她。

她只能推托沒事,胡亂的和媽閑扯了幾句。

挂下電話後,她以額頭輕輕撞牆,長嘆不止。

錢啊錢,真是一個又讓人愛又讓人恨的東西。

愛它,是因為有了它,可以擁有很多想擁有的東西。恨它,是因為平民百姓想掙個錢存個錢,太難。

她該怎麽去湊錢呢?

總不能一直欠着吧!

最讓她擔憂的是,菊珛還把那小三刺傷了,現在人還在昏迷中,後頭的事肯定很難處理,問題會越來越難辦。

芳華想了一宿,想得頭都疼死了,根本想出好法子,再加上,看了一宿的鹽水,第二天,她自然而然就變成熊貓眼了。

所幸,清晨,一直昏睡的菊珛醒了,她看到她睜開眼來,自是高興異常的,直撫她額頭:“好了好了,現在沒事了。安心養着。你呀,這回這條命真的算是撿回來的,以後再不能為了那種沒良心的男人不顧自己性命了,知道了嗎?”

菊珛什麽也沒說,眼淚直淌,好半天才磨蹭着撫了撫腹部,問得極輕極啞:“孩子……沒了?”

那聲音若非也親耳聽到,根本不相信那是小菊那甜膩明亮的嗓音。

芳華忍着心頭的難受,輕輕安慰:“小菊,以後我們找個比那混蛋好上百倍千倍的男人,到時會有孩子的……現在,與你反而是一種解脫。“

菊珛直點頭,淚水嘩嘩流着:“嗯,斷幹淨了也好,也好……”

一份感情,培養了那麽多年,其中承載着女孩最純最真也是人生最初的所有感情,到最後,卻不得不放棄,不得不割舍,心被刺得血淋淋,卻還要慶幸,斷幹淨也是一件好事,那得有多凄涼,多麽的無可奈何。

後來,菊珛睡了過去,很沉,眼角全是淚。

芳華則在愁那些醫藥費。

再說說秦九洲這邊,昨兒個,他從院長辦公室出來後,去見了張教授,問了一下程菊珛的情況。

“手術很成功。只是手術費用挺多……且多半是自費的……”對此,張教授有點糾結。

“費用我來付。但有件事,還請張老您幫個忙。”

秦九洲在商場上是厲色慣的,但在昔日的師長面前,絕對是謙恭的。

“你說。”

“到時,還請老師的學生和她說,錢是他幫着墊襯的。”

“為什麽?”

張教授詫異。

秦九洲微一笑:“沒有所謂的原因。做了這麽多年的慈善,您見過我留名了嗎?我只是愛清靜。能行舉手之勞,也是緣分。若她們還不了,也不用催。”

張教授不疑有他,知他素來行事低調,滿口就答應了。

063,秦九洲被逼相親

秦九洲離開醫院後,因為來不及到香港參加晚宴了,便直接回了都城——明天是老母親生辰,作為家裏最小的孩子,也是最讓母親不省心的兒子,除了那年,他和家裏鬧決裂有過兩年沒回來,其餘那些年,母親的生辰,他一定不會缺席。

到都城後在自己家裏睡了一宿,第二天神清氣爽的去赴宴,自然而然就見到了韓啓政。

由于今年二嫂還在醫院,母親的壽宴辦得并不隆重,但除卻二嫂,該來的還是都來了——獨這小子神情一臉萎靡不振,神思極為恍惚。

而他到的最晚,因為去取了一件賀禮。

“媽,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這是我先頭讓人培育出來的新品茶花,知道您愛茶花如命,就此拿來孝敬您的。”

今年給母親的壽禮是一盆開得很豔麗的茶花,由随行人員搬了進來,花形修剪得漂亮,花色也好。

在韓家,父母都是富貴之人,生平什麽都不缺,所以賀禮,不需要往金貴裏挑,心意到比什麽都重要。

滿頭銀發的老太太看着很高興,臉蛋紅撲撲的,笑得老眼都眯成了線,很是歡喜。

韓老爺子卻瞪着他,白須一翹一翹的,說:“比起茶花,你媽更想你再娶個媳婦,正正經經的生幾個大胖小子,渾小子,你倒是想玩到什麽時候才肯再婚?”

“是啊,你前一個都沒了這麽多年了,你倒是準備什麽時候再尋一個啊?難不成就這麽胡天海地的單着,你媽我生了這麽幾個孩子,一個個都有好歸宿,獨你最讓媽操心。”

一提到這婚事,老母親的興致就從茶花上轉了過來:“小九啊,你要是不好好成個家啊,媽媽我閉上眼睛,都不會安心在地底下的。”

妻子亡故那幾年,家裏人誰都不敢提讓他再婚的事,待那事淡去後,近這幾年,每回聚會,二老就會揪着他這個事不放,可是他還是那句話:

“爸,媽,婚姻這事,得講緣份。沒緣份,硬處着沒半分意思。像我這脾氣,真要我将就着娶一個擺在家裏,那就是糟踏人家辛辛苦苦長大的閨女。你二老饒了我吧……”

三姐韓三梅卻叫了過來:“你從來不認認真真處一個,怎麽就确定你和那些女人處不來?小九,過去的都這麽多年了,你得放下,放下了,你心裏才裝得下別人……我這邊有個合适的姑娘,要不回頭看一看如何?”

秦九洲是很反感相親的,像他這樣的,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找不着,至于走這套路?

可老太太卻很聽得下去,忙熱情的應下了:“對,你三姐說的那姑娘很不錯,照片我瞧見過了。出生醫學世家,和你應該會有共同話題的……小九,不許搖頭啊,今天是媽媽大壽,這茶花雖是你送我的壽禮,可媽媽還想向你要一份禮物,就是這個親,你必須去看,否則媽媽可不高興了……你是知道的,你出身時報的是媽媽的姓,以後你代表的是我娘家老秦家,我老秦家現在都沒人了,你必須給我好好的開枝散葉……”

被這麽一堵,話到嘴邊的秦九洲甚是頭疼的點下了頭:“行,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當然當然。”老太太笑眯眯的。

“要是不成功,再不許這麽逼我。”

“這個自然,但是,你也得答應媽媽,這次,你一定要認真對待。”

天大地大,老壽星最大,看在老太太今天過大壽,秦九洲對這事縱有再多不樂意,終還是應下了。

064,他,這是在心虛什麽呢?

宴後,秦九洲到園子散步,一個人寂寂的走着。

韓啓政在遠處看着,想到很多過去發生的事,他的這個小叔叔,似乎永遠透着這樣一種寂寞。

大約是因為,天才都是寂寞的。

小叔叔是個不折不扣的天才,所以,他比起同齡人少了很多快樂,也因為發生在他身上的不幸加重了他的少年老成……

再後來,是小九嬸點燃了他的快樂……

只是,那快樂,就像昙花一樣,消失的太過匆匆……

自小九嬸香消玉殒,小叔叔就再沒有真正的放開心懷的笑過。

即便還是會笑的,只是這種笑,多了太多的人情世故,而不再是發自內心的了。

要是小嬸嬸還在就好了,也許現在小堂弟小堂妹都能滿地跑了。

他神思複雜的想了想,心情十分敗壞,因為很多事,更多的是因為芳華始終不肯接電話,而偏偏今天正好是祖母的壽辰,他不好偷溜——真要把父親再給惹炸了,那他和芳華的事就越發玄了。

“小叔叔,你真要去相親?”

韓啓政覺得這種壽宴甚是熬人,在這個大家庭裏,他現在的處境很是尴尬——他不太願意和人說話,生怕家人說出一大堆大道理出來想說服他別再堅持娶芳華之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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