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12)

理好的。女孩子嘛,哄哄就能好了。這個我最在行了!”

說的可輕松了,好像全天下就數他最會泡妞似的,牛叉哄哄的不得了。

秦九洲不覺冷诮的一笑:“是嗎?你确定?這一次的事,你真能解決得了?”

話帶着耐人尋味的味道,令韓啓政的眼皮狠狠抽了一抽,那種不安感,就像一張巨大的網,再次遮天蔽日的龔來,他警覺的回望,眼底閃着驚悸:“小叔叔,你……你什麽意思?”

“你在外頭做了什麽,你心裏沒個數嗎?韓啓政,你已經不是小孩子,而是一個有着完全民事行為能力的成年人了。做任何事,都得做好為它負責的準備。”

一旦嚴肅起來,秦九洲那鋼琴似的嗓音就會逼出一種讓人膽怯的威懾力,雖依舊那麽好聽,但是,字字句句,清冷的就像是隆冬的雨,滴在滾燙的身體上,能讓人忍不住打激靈:

“今天,未然跑來找我,說你又闖禍了:前天晚上把他們學校一個學妹給睡了,還被人拍了視頻。

“韓啓政,之前,你要死要活的鬧騰,慫恿我幫你退婚,我感念你情真意切,就真幫你退了,為此還得罪了一大幫人。

“現在集團公司運營方面也因為這事出現了一些影響,這些我都認了,誰叫我是你小叔叔呢……

“可你是不是也太不争氣了?

“退婚的事,這才消停了幾天功夫,你就和別人玩春宮,還被某些有心人士給逮了個正着,拍成了MV,甚至傳到了我們手機上。

“這樣一樁大事,我倒想問問你了,你真有辦法靠自己去解決它?

“事情都到這個地部了,你還想瞞我什麽?

“韓啓政,你那心裏眼裏,有把我當你是小叔叔嗎?有嗎?”

這番話一落地,韓啓政的臉色頓時變成了菜綠色。

他想不到,實在想不到,這件事,流傳的居然這麽快,居然已經鬧到小叔叔這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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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叔,你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這件事,我是被人暗算了的……我被灌了很多酒……稀裏糊塗就把人認錯了……我以為是芳華,我真以為是芳華……”

韓啓政的情緒突然就失控了,抱着頭,狠狠的拍自己的腦門:“是我犯糊塗了,我知道錯了……”

“行了,現在打自己管個屁用。片源我已經讓人去查了。”

秦九洲阻止他自殘,又将他打量了一番,嘴裏猜測着:“你鬧成這樣是不是和你小女朋友有關?她知道了?”

“嗯。”

他啞着聲音點頭。

秦九洲看着直皺劍眉,心下不由得起了擔憂:“那她現在人呢?”

“跑了。被我氣跑了。”

“你沒追?”

“我見血暈過去了。”

秦九洲還能說什麽呢?

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阿鬥,從小到大就只會闖禍,真是恨鐵不成鋼啊!

“打她電話沒有?”

秦九洲憋着怒氣,忍着再問。

“沒!”

“發生這麽大的事,你也不知道追着打她電話。對了,她那手機有沒有GPRS定位。”

“有。但手機被我砸了。”

韓啓政越說越輕,生怕被罵。

秦九洲只能瞪他,直搖頭,無他,敗給他了,真真切切敗給他了:這小子,太能辦事了。

“現在你人能受得住嗎?”

“能。”

“那好,我找人立馬帶上你去找,但凡你們平常去過的地方都得找上一遍。別出什麽事才好。”

想想,那程菊珛的男朋友前腳劈腿,她不是當事人,就情緒那麽壞了,這才過了幾天,程菊珛還在醫院,事兒還沒過去呢,後腳她的男朋友也劈腿了,她現在肯定是跑出去哭了。

秦九洲打電話回公司,讓人另外派輛車過來,打算分頭去找。

“小叔,你去忙,我……我自己找就行了……”

韓啓政婉拒了他的幫忙。

扶着頭,他匆匆告辭。

秦九洲看着,眼底再次浮現了那樣一個疑惑:

這小子到底怎麽回事?

他總覺得他有意識的在阻止他和芳華見面。

可為什麽呢?

正想着,有來電呼入,他低頭一看,是三姐韓三梅的來電。

眉心皺了一皺,他想了想才接,低低的喚了過去:

“三姐,我有事,今天這相親能不能再拖一……”

“不能再拖了。之前你說公司裏有急事,跑去出差了,今天我可是知道你在這邊的。要是你再敢放我鴿子,我就告訴爸媽,讓他們過來逼着你相……”

韓三梅不許他讨價還價,語氣絕對女王範的:

“快過來。我們已經到了。”

秦九洲深深吐了一口氣,想着自己也沒地方找去,再說,過份關心這個事,與他,的确不合适,畢竟芳華是韓啓政的女人。他呢,連朋友也算不上,跟着瞎着急什麽?

那姑娘肯定不會做傻事,現在大約是找一處安靜的地方舔傷口去了。

“行了,六點前我盡量趕過去。”

他答應了。

這才收了手機,又有電話進來。

這一次是阿中打進來的。

“先生,視頻中的女生找到了。視頻不是她讓人拍的。另外有點棘手,這小女生的父母是普通的寧市小市民,但是她有一個不得了的幹爸爸,是個軍官,軍銜還很高,叫侯平海,現在是正師級的……”

秦九洲眉心擰了擰,有點頭疼了,那侯平海可是個人物:他們家這個小祖宗,還真是能惹禍,一惹惹上這麽一個有後臺的人。

“那小姑娘現在在哪?”

“在味莊茶館。我正在趕過去。蔚編那邊,我另外找人送了。”

“等着,我馬上過來。”

他需好好和這個小姑娘談談,這個爛攤子,他得幫那混小子好好收拾了,可千萬不能把它捅大了才好。

091,芳華醉酒,怒毀秦九洲相親情人餐

坐着出租車,只管讓司機繞着環城大道漫無邊際的開着。

車窗直直的開着,風直直的灌入,呼啦啦的作響,天色漸漸暗下,那風越來越涼,雖不至于刺骨,但總歸是冷的。

司機冷的夠嗆,說:“小姑娘,把窗關上吧!你不冷嗎?”

芳華對着風,哆嗦着,一邊落淚,一邊甕聲甕氣的回道:“師傅,我心裏不舒服,讓我吹吹吧!”

司機嘆:“會感冒的。小姑娘,就算失戀,也不要虐待自己。身體是自己的,鬧壞了,那個傷你心的男人不會怎麽樣,生你養你的老爹老娘可會操碎心的。”

司機是好心。

可是,她聽不進去。

情緒不好的時候,芳華喜歡去吹風。

冷冷的風,拍打在臉上,并不怎麽舒服,但是,它可以帶走一些不快的情緒。

只是今天,這個方法,顯然沒任何效果。

風吹得越猛,心裏就越疼,腦子裏翻騰着這些年發生的種種,一幕幕皆難忘,皆刻骨銘心,皆是美好的記憶,相扶走過那麽多年,你心有我,我心有你,雖然争吵不斷,意見不合也是常有的事,但那些都只不過是小事情。

試想啊,牙齒和舌頭那麽親密,成天成宿的黏在一起,也有磕得鮮血直淌的時候,更何況來自兩個不同生活階級的人?

所以,在認知上達不成一致,會有各種思想上的偏差,那是沒辦法的事情。

人與人相處,就是一個互相磨合的過程。磨合得了,那就是一輩子,磨合不了,那就得分道揚镖,各奔前程。

她抱着雙臂,不斷的想着之前秦九洲說過的那些話,難受啊,自己居然也會落到這樣一個境地,竟考慮起要不要分手這個問題。

一共花了三百塊車費,最後,司機把她扔在了最繁華的鬧市區,因為他要回去交~班了。

臨走,那司機勸她說:“小姑娘,趕緊快回家去吧!別在外頭瞎溜達了。凡事想開點。多大的事,要哭成這樣?睡一覺去,明天的日頭照舊從東邊升起來。”

時,天色已晚,夜色拉起了帷幕,一顆顆星星在遙遠的天空,淘氣的眨着眼睛。

此刻,天星和地上的霓虹燈已然連成了一片,城市的夜生活,也将精彩的呈現在這眩麗的黑色當中。

小情人們就像連體嬰兒似的,在她身邊走過,低低竊語,笑顏如花,你侬我侬的眼眸裏,皆盛着可愛的對方,黏黏乎乎的,可有愛了,可是,這樣的相愛,又能維持多久?

想曾經,她也曾這樣幸福過、甜蜜過。

那時,她也曾以為,相守着便會天長地久,便會有一輩子的好運,會是幸福的代名詞;但是,生活,卻是這麽的殘酷。

她低笑,那笑容是疼痛的,承載着的是切割不斷的苦澀。

怎麽辦呢?

一擡頭,對面正好有間酒吧。

喝酒吧!

古人說的,一醉可解千愁,多少文人墨客都愛喝酒,不管高興,還是失意,都贊酒是最能纡解情緒的東西。

可她不會喝酒,平常時候幾乎是滴酒不沾的,也因此,常常嫌棄愛喝酒的韓啓政,讨厭他喝了酒就鬧事。

但今天,她忽就想喝了。

那就進去吧!

“給我一杯酒,我要最烈的酒。”

吧臺上,她向調酒師要求着。

調酒師給了她一杯“醉生夢死”,是不是想隐喻,這酒喝了就能讓人醉得像死了一樣?

她喝了一口,吐了兩口,而後,付錢,走人——借酒消愁,那也是需要資本的,沒那喝酒的本事,哪能把酒喝進肚子裏去,太難吃了,那簡直就是自虐。

她想了想,自己已經這麽慘了,又何必再自虐?

出來後,她就想回家了。

可是,她能回家嗎?

保不準韓啓政就在那裏等着她,求她原諒呢!

這事,能原諒嗎?

能嗎?

不知道。

也想不出要怎麽去原諒。

對于這件事,她完全沒有經驗可尋。

那麽,接下去該怎麽辦呢?

住酒店。

而且還得是大酒店。

她要去吃大餐,要去睡豪房,要把這一切通通全給忘了。

對,她要花錢買個痛快。

可是,當她跨進邊上那家名叫“麗楓大酒店”的情人餐廳時,就又不痛快了。

這裏的環境,絕對是清幽的,低低的輕音樂流轉,空氣中泛着隐約的花香,非常的有格調。

人也不多,進進出出,一個個衣光鮮履,面容嬌好,看着好似都有身份背景的,皆有涵養,不像那種低端的飯館,各種喧嘩聲此起彼伏,熱鬧的就像菜市場,這裏不一樣,來客說話都很小聲,偶爾淺笑輕吟,也都含蓄有禮,而讓整個氛圍顯得很高端大氣。

侍應生張望着過來問:“小姐,幾位,可有預約?”

那眼神有點奇怪。

也是,因為她穿得寒酸嘛!

至少比在座的人都寒酸。

現在這世道,是看硬件的時代,穿得低三下四,就得遭人白眼。

不過他們這裏的侍應生并沒有因此而露出嫌棄之色,依舊很熱情的招待着。

被侍應生帶進去時,她的目光被一幕畫面給生生勾住了:

一個清俊的男士,正在和一個年輕姣美的女孩共進晚餐,女孩含情脈脈,眼神裏裝滿傾慕,男士微微而笑,說着什麽經歷似的,勾得那女孩聽得出神。

這裏是情侶餐廳,所以啊,來這裏吃飯的,多半全是情人關系——眼前這一對,則堪稱完美。

可芳華看着,眼睛卻火辣辣的燒着了,就像被抹了辣椒粉,又辣又疼,而對這個男人的唾棄之情,以及體內那一口酒精的作怪,令她心頭的怒火,猛得就熊熊燃燒了起來。

因為,這個男人是秦九洲。

一個男人,套着婚戒,一會兒在醫院摟着一個美女編劇親親我我,一會兒在這情人餐廳和另一個年輕女孩恩恩愛愛——對,那是一個女孩,瞧人家那模樣,估計比她還年紀小:簡直就是老牛吃嫩草。

這世上的男人,怎麽一個個都這麽不要臉呢?

她忍無可忍,噔噔噔跑了過去,想都沒想,拿起桌面上那半杯紅酒,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這個男人身上潑了上去。

“喂,你幹什麽?”

那個女孩見狀,驚呼直叫。

侍應生見狀吓壞了,急切将她攔開,并用很公關的語氣喝斥道:“這位小姐,你怎麽能向我們的客人潑酒,請你馬上向這位先生道歉,否則我們可要報警了,你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秦九洲怔了怔,反應很平靜,在看到她時,目光閃了閃,心裏自是很驚訝她這舉動的:自己這是哪招惹到她了?大庭廣衆要這麽辱人?

他取了手帕,擦了擦臉上的酒水,示意侍應生讓開。

芳華再次沖了過來,臉上皆是冷笑,絲毫沒有追悔之意:

“我為什麽要道歉,以後,我見到這種人,我就潑他一次……不要臉,一個個全都不要臉……秦九洲,原來你也這麽不要臉。僞君子,通通全是僞君子。”

她恨恨的跺了跺腳,把美眸瞪得圓圓的,像一頭發威的傲嬌小豹子。

侍應生不敢吱聲了,左右張望,生怕這是老公出軌、原配找上門的戲碼,瞧瞧啊,這位小姐的表情,俨然就是一副你負我在先的模樣。

“我怎麽不要臉了?怎麽僞君子了?”

秦九洲淡淡的接上話。

“你居然還有臉這麽問?

“秦九洲,你是有老婆的人,朝三暮四,喜新厭舊,難道是要臉的表現?

“本來,我還以為你是個好人,現在,我算是看穿你了,你是人渣。不對,你是人渣中的人渣……”

叫得可響了,引得所有就餐客人紛紛回顧,竊竊私語之聲,因為這句話,而悄然響起。

坐在秦九洲對面的漂亮女孩子頓時一愣,繼而錯愕的低叫了起來:“哎,你在胡說什麽呀?秦大哥怎麽就朝三暮四,怎麽就喜新厭舊了?你有病是不是?沒事跑來撒什麽酒瘋……”

話還沒說完呢,就被芳華瞪着給吼斷了,那蓮花指直直戳着她的鼻子:

“你這小姑娘也不是好東西,沒看到他戴着婚戒嗎?

“明知道他是有家室的,還和他交往,你要不要臉?

“你想過他家裏老婆的感受了嗎?

“當小三當得這麽開心,你媽沒教你嗎?做人得堂堂正正,你做人做成這樣,你虧不虧啊你……”

罵得可兇悍了。

女孩很無辜的瞪大了眼,委屈極了。

秦九洲卻微微勾了唇角,低頭看了看自己無名指上的婚戒:明白了,原來全是它惹的禍。

“哎……你是不是從精神病醫院裏跑出來的?秦大哥戴着婚戒,那是因為他對亡妻情深,你什麽都不知道,好意思在這裏撒潑,還潑人家一身酒,你……你簡直就是神經病……”

女孩實在氣不過,很想罵人,可偏偏她不會說粗話,最後只罵了一句神經病。

她絕對有足夠的理由惱,試問,好好的相親晚餐變成這樣,誰會不火?

芳華的腦子頓時就不夠用了,因為她剛剛在人家的話裏捕捉到了兩個字,于是當場死機了。

“亡……妻……?”

愣在那裏,她艱難的吐出兩字時,看向秦九洲的眼神變得尴尬了,剛剛似小剛炮似的轟炸,一下就成結巴了:

“你……你太太……已經……”

後頭的話,她都不好意思說了。

“嗯,我太太過世多年了。”

秦九洲覺得很有必要澄清這個事實,要不然自己太冤了。

芳華頓時難堪了,臉孔在酒精以及囧愧兩重原因的沖擊下,漲得通通紅,紅得就像三伏天的大太陽:

“對……對不起……我以為……我以為你和那些不要臉的男人一樣,都愛背着老婆偷吃……我不知道……你單身……我……我這就走……這就走……對不起,打攪了……真的太對不起了……”

狼狽啊!

丢人啊!

要是有個洞,她會當場就把自己埋了,就此地遁了,并且一定永不再相見。

可惜沒有。

她只能正正經經的鞠了一個躬,以表示最誠摯的道歉,而後慌慌張張落荒而逃,心裏糗死,悔死自己這般沖動行事了。

瞧瞧啊,她鬧了多大一個笑話。

完全是在打自己的臉啊!

她都不敢看周圍了,一個個指指點點的,肯定都在嫌棄她。

嗯,連她都要嫌棄自己了:沒事管人家什麽閑事啊?人家愛偷人那是人家的事,她起什麽轟啊……

秦九洲沒把人叫住,只低低看自己的衣裳,不管是襯衣,還是外衣,全髒了,臉上卻沒有半點怒氣,只道:“琬君,別和她一般見識。她喝醉了。”

他聞得出來,她嘴裏噴着酒味,臉又紅成這樣,顯然是喝酒了,且不勝酒意,醉得都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說什麽了,完全是在借酒撒氣呢!

而他正好撞到槍口上了。

“秦大哥,你認得她?”

路琬君很識趣,馬上換了一種溫溫婉婉的語氣。

“嗯,認得。”

秦九洲站了起來:“今天就到這兒吧……我衣服髒了,得去處理一下,就此別過,琬君,你在這裏坐一會兒,等一下我讓我三姐過來送你回去。”

他走的彬彬有禮,還把她等一下的歸程都給安排好了,很會照顧人,但就是沒說要送她。

路琬君挺失望。

對于這個男人,她是無比滿意的,可人家并沒有因為她是韓三梅介紹的,就特別對待,都說韓門的九少,既深情又冷情,果然如此啊……

她看了一眼才吃了一半的晚餐,郁悶極了。

好好的相親,全被搞砸了,真是太氣人了,小嘴立馬翹了起來。

再說另一頭,秦九洲走的飛快,主要是為了追芳華。

這不,沒一會兒就追上了。

下一刻,秦九洲沒多想,就将她給拽了過去:

“跟我來……”

“喂,你要帶我去哪?”

芳華驚呼,只覺得自己整個人被拉着,軟綿綿的雙腳,被迫跟着往前跨大步才能跟上,在看清是秦九洲之後,她倒是不曾反抗。

“秦先生,我剛剛不是已經向您道過歉了嗎?您還想幹嘛?“

地下車庫,他将她塞進了副駕駛,自己則坐到了駕駛座上。

“喂,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你瘋了嗎?快放我出去。”

芳華想下車,可車門被鎖了,再看到他發動了引擎,緊跟着就驚叫了一聲。

“喝酒的是你,不是我。剛剛被你倒掉的紅酒,我根本沒碰過。”

突然之間,他傾過了身,帶來了一陣獨屬于他的男子氣息,吓得芳華直往邊上躲,那張近在咫尺的臉孔在眼底不斷放大,她突然發現,這張臉,細細看的話,居然和韓啓政有幾分相像。

不同的是,韓啓政生得俊秀文氣,充滿青春氣息;而這張臉孔,很成熟,男人味十足,那眉是英氣威武的,那鼻是高挺的,那唇,薄薄的,線條很硬,像是不長笑,不過,他笑起來還是挺好看的。

她發現自己頭很重,有點支不起,看着看着,竟就往他唇角,撞了過去,眼見得就要黏上了……

哎呀,不好,又要丢人了。

092,芳華醉鬧秦九洲,傾訴:我們沒上過床

一只手輕輕托住了她那顆毛茸茸的頭顱,拉開了彼此之間的距離。

秦九洲的心髒急跳了一下,差點又被她“輕薄”到了,還好及時叫他給托住了,只是女子的香氣夾着酒味兒,雜糅着,幽幽的散發着讓人想一親芳澤的強大誘惑力。

其實內心深處,他也有那種借機沾便宜的想法,但,人性當中的道德底線在約束他,迫使他開口發問,打破了這種暧昧:

“你喝了多少酒,味道這麽重?是隔壁那酒吧的‘醉生夢死’?”

芳華也暗暗籲了一口氣,一邊托着頭,一邊問:

“你……也喝過那玩意兒?”

頭好像越來越重,難受呢!

“喝過。太烈。不會喝酒的一沾就能醉。你喝了多少?”

“不好喝。我只喝了一口。全吐了。”

像遇到了知音,她趁機訴苦:

“這世上,怎麽有這麽難喝的東西?”

秦九洲都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想了想才問道:“你會不會喝酒?”

“不會!”

她笑白着牙回答,強調道:

“完全不會。”

“不會還跑到那種地方去點那樣烈的酒?”

秦九洲眼皮突突的跳了兩下,想到她要是今晚把那酒全給吃了,保準會出事——這樣漂亮一小姑娘,又是吃得酩酊大醉的,那種地方,太多男人等着獵一段露水姻緣,她那是送羊入虎口。

這丫頭,真是太沒有自我保護意識了。

“以後不準再喝。”

那語氣絕對是霸道的,就好像她是他的什麽人似的。

等脫口後,他才覺得不妥:自己有什麽立場勒令她?

“不喝,堅絕不喝。”

此刻的芳華,根本就沒聽出他話裏那濃濃的占有欲,還很乖的作了保證:

“但你可以坐回你自個兒的座位了嗎?”

這樣對峙着,好怪——他倆又不是情人,不能靠的這麽近。她的臉都燙起來了,想剛剛就差點又出事。

“安全帶,是你自己系,還是我幫你系。”

哦,原來,他湊過來是關心她的安全帶呢!

可她聞到了滿鼻子的紅酒味,那味兒皆來自這個男人的衣服上,薰得她很暈。

是的,頭,越來越暈了,不舒服極了。

“我自己系。可是,我為什麽要坐你的車?”

芳華一邊系,一邊咕哝着,也不知怎麽的,插了好幾下都沒插上,整個人軟的不要不要的,四肢百骸就像被注射了麻醉似的,她都沒辦法控制它們了。

唉,只是喝了一口而已呀!

“現在好像不早了,這個時候的你,要麽就該在家裏,要麽就該在醫院陪你那閨蜜。請問芳華小姐,你喝成這樣,還在街讓胡亂瞎逛,你就不怕出事?真要被人占了便宜,你還有力氣自衛嗎?”

他望過來的眼睛被來自外頭的燈光折射出了一道尖利的眼神,直直的就往她雙目中刺進來,會讓人覺得,這一刻的他,就像一個威嚴的長者,而她是個做了錯事的晚輩,就等着挨訓呢!

她看着有點心虛,但細一想的話,又覺得沒什麽可怕的:

“要你管?你是我什麽人?我們可不熟。一點也不熟。”

還揮舞着手,笑得沒心沒肺:

“你管不着我的。既不是我老爸,又不是我老哥,你什麽都不是。”

這也是事實。

他們真不熟。

“我送你回家。”

喝醉酒的人,都是沒理性的,被劈腿的人,更是沒理性的。

而眼前這個女人,是一個被劈腿又喝了酒的女人,會借着酒勁耍耍脾氣,正常人要和她一般見識,那就太沒風度了。

秦九洲自然不會和她生氣,把車開了出去。

“回家?”

重複着念出這兩個字之後,這個小女人馬上就像一頭被激怒的小野馬似的叫了起來,一邊把安全帶給解了一邊直嚷嚷:

“不回,不回,我死也不回,秦九洲,放我下去,馬上放我下去。我不回家。我要去住酒店……你停車……你要不停,我……我就跳車了……你這該死的車,門到底是怎麽開的啊……”

拼命的拍着車窗,在發現打不開之後,她就瘋也似的叫鬧開了:

“救命啊,綁架啊,來人啊……”

這一幕,發生的是那麽的突然。

唉!

秦九洲無語極了。

說句大實話,他這輩子還真沒侍候過醉酒的女人,也沒遇上過,今天算是讓他見識了——喝醉的女人,那性情果然和平常完全兩樣啊!

想之前,她在他面前,都是小心翼翼的,文文靜靜的,哪像今天,又是叫又是嚷,又是潑酒又是任性胡鬧的。

這差異,也太大了。

忽然有種想掐死她的沖動。

他是瘋了才來管她的死活。

可要是把這樣的她扔在大街上亂跑,他實在擔憂:她還能不能活到明天?

說不定半夜就會有新聞發布出來:某某某大學學生因酗酒,在道路上亂走,被撞飛軋死……

只要一想到她被軋得鮮血淋淋的畫面,他就怕——非常非常的怕。

安全起見,他只能先把車給停了,而後再度壓了過去,一只手捂住了她那張碎碎念叨的小嘴,另一只手扣住了她胡亂揮舞的雙手,嘴裏喝了一句:

“不許叫了!”

“唔唔唔……”

她還在抗意,眼睛睜得大大的。

“你要再叫,我一定把你送回家去。”

他威脅,語氣無比危險。

她拼命搖頭,小嘴在他手心拼命的刷着,俨然像一種挑逗。

他只能加重了力道,将她的臉孔全給捂緊了,那手感……他控制着自己的心猿意馬,正聲道:

“如果你乖乖閉嘴,那我就帶你到別的地方冷靜一下。”

這話,她是聽得下去的,小雞啄米似的猛點頭,眼神是那麽的萌萌可憐,臉孔那麽的紅潤多情,秀發那麽的亮麗柔順……那畫面,真是讓秦九洲移不開眼。

如果,這是他的女人,他一定會捧住她的臉,好好的吻下去。

可她不是。

并且,這還是一個正在為男人的劈腿黯然神傷的女生。

他不能碰,更不能吓到她。

所以,他唯一能做的是收回手,轉開目光,喉節滾動了兩三下,怒力克制內心小小沸騰的情緒好一會兒。

是的,這樣的情緒,好些年沒有過了。

它來得這麽的迅猛,差一點就要把他給淹沒了。

可能是因為車內太過悶熱了。

秦九洲把車窗開了,降降溫。

外面的冷空氣送進來之後,他覺得自己冷靜,這才重新又把車給啓動了。

而她也不再大吵大鬧,終于安靜了,這讓他暗暗籲了一口氣,和她肢體上的接觸,真心能讓他潰不成軍。

“現在能告訴我,你為什麽不想回家了嗎?”

車子很快就駛出了地下車庫,彙入了車流。

芳華蜷縮着歪靠在那裏,什麽話也沒說,秦九洲琢磨了一下,開始循循善誘,套她心裏的想法。

芳華閉着眼,整個人懶懶的,暈暈的,就像坐在棉花上,好半晌才含糊的接道:

“不想說。你能讓我安靜的靠一靠麽?”

秦九洲不勉強,自顧自開車,還開了車載音樂,很清幽的古典樂,悠悠然流淌着,就像那涓涓細流一般,可以抹平人心靈上的怆傷。

黑暗中,芳華一個勁兒的在落淚,隐隐的還有嗚咽聲從嘴裏溢出。

她很克制了,但還是沒辦法完全控制情緒。

各種燈光,從車窗外折射進來,形成了一個光怪落離的世界。

車子行駛了多久,她的眼淚就淌了多久。

對于未來,她更多是茫然的,對于那段感情,她不知道如何取舍,所以才顯得越發的彷徨無計……

車子在海邊停了下來。

邊上有路燈,可以讓她淚淋淋的臉孔照得十分清楚,一顆顆眼淚,珠子似的挂在臉上,晶瑩剔透的,襯得她是那麽的楚楚生憐。

秦九洲瞄了一眼,感覺心的地方,沒來由的鈍鈍的疼了幾下。

想到那眼淚是別人流的,他既無奈,又煩躁,沉默良久,方遞了兩張紙巾過去。

“謝謝。”

她啞着聲道謝。

緊接着,一瓶水遞了過來,瓶蓋還是擰開的。

“潤潤喉子,這麽哭,喉子都啞了……”

“哦……”

她默默的接過,小口的喝,就像某只受驚的小貓,在河邊小心的啜水。

剛剛哭了一通後,她好像清醒了一些,雖然頭還是疼的暈的。

“現在能說說你在哭什麽嗎?”

他再度發問。

她不說,死死的咬着下唇。

“還是不想說?”

“我說了,我們不熟。”

她悶聲的應着:

“我只會向我的朋友傾訴。你算什麽?不合适。”

說的直白。

要是換作往常,換作其他人,他早就甩臉走了:太給臉不要臉了,但,面對她……

唉,他不和醉貓生氣,沒格調的事,他不做。

“那你怎麽不在醫院說給你閨蜜聽?”

“我不想和她陪我一起傷心。”

“沒其他朋友了嗎?”

“其他都不能算是真正的朋友。這世上,知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就像愛情一樣。”

提到愛情,她的聲音顫了顫。

這話,秦九洲贊同,無論哪種感情,皆如此,想找一個真正懂自己的友人、愛人、家人,都是不容易的。

“那我随便猜猜吧,情緒壞成這個樣子,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秦九洲沒有放棄這個話題。無他,實是不想她悶着,會悶壞的,他會心疼。

雖然,他的心疼,在她那裏根本就不值錢。

她一呆,繼而苦笑,雙手撫住自己的臉孔輕輕揉了揉,含糊的嗫嚅着:

“我……表現的很明顯是不是?”

“是。”

“唉……”

“女人是感性動物,很容易被感情困住。多大的事,一男一女相處,偶爾吵吵架,很正常。”

他故意把話說得很風輕雲淡。

“這不是單純的吵架。”她難受的糾正:“如果只是吵架,我也不會難過成這樣。又不是小孩子了。這件事情很嚴重。”

“哦,既然不是吵架,那又是什麽?”

她悶着,不說,只是拼命的喝水,好像要把心頭的委屈全都給壓下去似的,可,就是壓不下去,她有太多的話,想一吐為快,想找個人幫着分析一下,想知道接下去自己該怎麽做是正确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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