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神醫受5

意識到自己的失态,謝一恒尴尬地低咳了一聲,說道:“公子怎麽會在我的房間裏?”

沒想到溫善竟問:“那兩本冊子是不是你買的?”

謝一恒假裝面露疑惑:“什麽冊子?”

溫善看着他,緩緩道:

“把冊子買回來,放在配房裏供人傳閱,誘導李貳田畫春/宮圖,再将遺失的部分故意放進陳坷和陳亥的包袱裏,好讓他們帶進荷香別院,再計算好時間讓他們露餡。

待他們被趕出醫館,你再引導何降去求福仁将你們放進我的院子裏接替他們的活。”

溫善傾身靠近床上的人,用力攥住了他的手腕,輕聲道,“你是這麽做的對嗎?謝一恒?”

謝一恒瞳孔微縮。

他來到這個世界可從沒向別人透露過自己的真實姓名,一直都是用謝二狗的身份包裹自己,這家夥怎麽知道他的本名?

謝一恒佯裝鎮定,嘗試将手收回來,結果溫善沒有絲毫要放開他的意思。

他淡定道:“公子說笑了,我怎麽可能會做這種事。”

溫善步步緊逼:“你不會麽?去羅浮山的時候耍了那麽多小聰明,怎麽現在又裝起老實人來了?”

謝一恒:“……”

你知道還問那麽多做什麽?你不是挺高冷的嗎?說那麽多廢話!

“你說的對,是我做的。”謝一恒面無表情,一心只想把手抽回來,“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嗎?”

系統提示:【叮,溫善好感度+10,現有好感度13】謝一恒太陽穴一跳:怎麽一下子漲這麽多?!

看來要多說點實話?

可是溫善還是不放手,謝一恒很想給他來一拳,但是為了刷好感度,他忍!

溫善凝視他,眼神堅定,似乎只想要一個準确的答案:“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麽?”

“目的?”謝一恒也傾身靠近他,嘴角勾起一個淡淡的笑容,“你不是最清楚嗎?”

溫善不語,任由他的氣息與自己的交織在一起。

“京城大名鼎鼎的神醫,身邊那麽多的愛慕者、仰慕者、追求者。”謝一恒毫不避諱他的眼神,“我不用些小手段,怎麽能争得過他們靠近你呢?”

謝一恒微微側頭,視線滑向溫善的耳朵尖,在溫善還沒說話時,他又将臉貼近了一些,鼻尖和對方觸碰,将被抓着的手順勢往前擡起,然後覆蓋住對方的耳朵,舉止親密。

溫善下意識地往後仰,他向來很讨厭別人的觸碰,但是謝一恒根本沒給他反應的時間,繼續說道

“李貳田被分配到我們那屋裏的時候我就瞧上了他那能說會畫的功夫,另外兩個人幹活那麽勤奮刻苦,眼看着就要晉升到你的身邊了,我自然着急,不過真是多虧了他們,才讓我有了下手的機會,然後順理成章地來到荷香別院。

沒想到你那麽快就懷疑到了我的頭上。我該誇你如外界所言的那般聰穎,還是該懷疑你早就瞧見我之前的所有意圖?”

距離近得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溫善面色不改,只不過目光未曾離開過謝一恒的眼睛。

“很好。”溫善如是說道。

謝一恒:“?”

好什麽?

謝二狗表示有點疑惑,還沒疑惑完就被重新摁回了床上。

溫善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幾縷墨發順着雙肩緩緩垂下,骨節分明的手撫上了謝一恒的脖子。

那時他的第一個念想,就是掐死身下的人。

費盡心機接近他的人很多,謝一恒的手段不算高明甚至是有些愚蠢,但是有那麽一個問題值得他深究,也讓他臨時改變了主意。

溫善:“你仰慕我?”

謝一恒小腦筋一轉,斟酌着用詞。

“你醫術高超姿色出衆,我自然是很仰慕的。”

但是溫善的好感度沒加,他果然不喜歡聽彩虹屁。

溫善盯着他不語,久久才道:“如果是仰慕,那為何眼裏沒有絲毫的愛意?”

從見到謝一恒的第一眼起,溫善就認為這是個表裏不一,謊話連篇的家夥。

但人群裏,也只有謝一恒在看了他後失望地低下了頭。

謝一恒眼裏的那抹情緒,讓他很是在意。

為什麽他看到他會是那樣一副表情,仿佛在無聲地說:你們很像,卻不是我要找的那一個人。

謝一恒無言以對,溫善又道:“你如果心悅我,那又該置你夢中的‘雲雪’于何地?”

在那一刻,謝一恒的眼神變了,變得冰冷又兇狠,仿佛被人戳到了軟肋,眼眶發紅。

溫善選擇放松對他的禁锢。

當然,謝一恒這邊也聽見了溫善好感度劇增的消息。

系統提示:【叮,溫善好感度+20,現有好感度33】…

傍晚,何降看見溫善從謝一恒的房間裏出來,忙不疊地迎了上去想要搭話:“公子,膳房那邊已經準備好飯菜了……”

溫善停頓住腳步,淡淡地問道:“夢生花确是你采摘?”

何降瞬間緊張了起來,在對方冷漠的目光之下低下了頭,他內心掙紮了一番,最終選擇繼續讨好心上人,撒下謊言:“……确是小人所摘。”

但是他等來的不是溫善對他的賞識和喜歡,而是一紙破舊的賣身契。

侍婢輕飄飄的一句遣詞就把他打發出了醫館。

看着自己的包袱行李被無情地丢出,何降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難道是溫善看出了他的謊話?

他撲通跪下,拼命磕頭想要争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但是溫家醫館的大門已經徹底阖上了。

最後還是謝一恒去找了溫善才把他重新放了進來。

“讓他說謊是我的主意,騾子是我買的,路是我趕的,花是我摘的。他聽你的話徒步走了那麽多天腳底都磨出泡了,你對他難道就沒有一點憐惜之情嗎?”謝一恒追着溫善走,噼裏啪啦說一通話。

溫善突然頓住身形,謝一恒差點撞到他的後背上。

“我為什麽要憐惜?”溫善的話永遠都是這麽風輕雲淡,好似別人的死活完全與他無關,但他明明又是個遠近聞名的醫者。

謝一恒被噎了一下,尴尬道:“這事在我,你把他放回來吧。”

溫善轉過身來,以身高的優勢及氣勢讓自己投下的陰影完全籠罩住他,俨然一副高傲的長輩姿态。

謝一恒又有一瞬間的幻覺,覺得自己回到了從前。一開始談戀愛的時候明雲雪也是用這樣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來審視他,盡管沒有受到什麽限制,可他卻覺得生活處處充滿了明雲雪對他的“限制”。

他永遠也不知道明雲雪在家裏安了多少個監控,他只是隐隐約約地感覺到了不對勁,但是又無法說出來。

他并不想因為這種事情而破壞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所以才将這些手段全部默許。

“那你當初為什麽要說謊?”溫善微微彎下身子,和謝一恒平視。

這個舉動讓侍候在一旁的清翠瞪大了雙眼。

畢竟在她的認知裏,溫家大公子是絕不會為了一個下人彎腰的。

謝一恒感受到溫善話裏的冷意,身子忍不住顫了一顫。

這句話他再熟悉不過了。

“為什麽要對我說謊呢?”

“你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東西?”

“說出來讓我也聽聽?”

他第一次對明雲雪說謊的時候,對方便是這種語氣。

從不在他面前抽煙的男人抽起了煙,低着頭看似不怎麽上心,其實早就将他恨到了骨子裏。

他最讨厭他說謊話。

謝一恒也有些慌了,把什麽事都交代了出來,就看着明雲雪坐在沙發那頭一邊吐着煙圈,一邊低頭想東西。

在那個時候,謝一恒就再也沒對明雲雪說過一句謊話。

但誰知道溫善能和明雲雪的語調高度重合,讓他下意識地就腿軟,說出慫得不能再慫的話。

“不敢了……以後不敢了……”

晚上,謝一恒到了溫善的房裏一五一十地交代去羅浮山的事,還适當模糊了2021的存在,重點突出衛枭。

“你把他殺了?”

“射了一箭又給他包紮了一下……”

“何降說你滿身是血。”

“打鬼濺到的……”謝一恒一臉正經,“這真沒說謊。”

“那你還挺勇猛。”溫善破天荒地“誇”了他一句。

謝一恒覺得他這是在嘲諷,依舊淡定對話:“第一次見鬼,圖個新鮮。”

說完他突然想起點什麽事,古怪地說道:“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我們活着回來?”

溫善也不否認。

謝一恒:“你學習醫術就是為了送人去死嗎?”

要不是有衛枭,他去摘花早他媽挨雷劈了……

溫善凝視他,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差不多該講完了,謝一恒準備開溜回去睡覺,反正溫善的好感度也快到四十了。

慶幸的是溫善也沒有太過刁難他。

這時的謝一恒又開始打起了小算盤。

“四十的好感度究竟是個什麽程度?朋友嗎?”他把2021叫了出來。

2021:【對普通人來說這是一般朋友的程度。】

謝一恒:“你覺得就溫善那個狗樣他能算個普通人?”

2021:【所以他對自己貼身侍女好感度也才5%】

謝一恒:“然後?我33%……?”

2021歪眉:【5%是下人,20%是朋友,30%是親屬,33%……妻子?】

謝一恒:“???”

【40%大婚,50%甜蜜熱戀,60%老夫老妻,70%至死不渝,80%死了都要愛,90%輪回模式,黑化進行中,100%完全黑化,120%地獄模式】謝一恒:“???”

你他媽能說點我聽得懂的人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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