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在牧臨川看來,陸拂拂是他的嫡妻正室,伺候他那是天經地義。

不過他一向對這事兒沒有興趣。甚至還總是因為想起陸拂拂,而思及法裕,愈加厭惡。

可這一次,卻莫名升騰起了一股蓬勃的欲|望,并非來自于身體,更來自于心理。于是便強忍着生理上的反胃與厭惡之意,冷冷地吐出這一句話來。

說這話的時候,他眉眼與身體皆無任何變化,毫無情動之意。

拂拂瞠目結舌地看着他,臉色更紅,但心裏卻仿佛有一團烈火在燒,羞惱地低吼出聲:“你、你瘋了!!”

少年卻緩緩地露出個笑容來,輕輕巧巧地伸手擒捉住了她的手腕。

“卿卿是孤的王後。”

牧臨川眉眼低垂,猩紅的眼裏冷得幾乎快要滲出血來,拉着她的手緩緩貼向了自己。

“侍奉孤難道不是天經地義?”

拂拂一時語塞。

當掌心觸碰到那火熱卻綿軟的一團時,立時像觸電一般跳了起來,将牧臨川一把推倒在地。

“你有病

拂拂心跳如擂,飛快地越過牧臨川就要往殿外跑。

卻被牧臨川拉住了手腕。

少年眉眼冰冷,手腕略一使勁兒,少女就跌坐回了他懷裏。他冰冷的唇瓣順勢貼在了她耳後,細細摩挲。

“嫂嫂的藥,是你送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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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拂莫名其妙地睜大了眼,推開了他:“你在說什麽?什麽藥?”

牧臨川冷冷地看着她,忽然一擊掌,叫人将那碗黑色的藥汁送了上來。

“這不是你吩咐人送去嫂嫂寝宮的?”

內侍送上藥之後,便眼觀鼻鼻觀心地退去了。拂拂看着案幾上這一碗黑漆漆的藥汁,呆了呆,心跳飛快地漏了一拍,這要是還沒意識到怎麽回事,那她真是缺心眼了。

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指着湯盅,冷冷地說,“不是我幹的。”

牧臨川面無表情地看着她。

被他這樣看着,拂拂有些着惱了。

他這是什麽眼神?這居高臨下的模樣好像是在嘲諷她,有什麽花樣盡快使出來。

拂拂氣得火冒三丈,明亮的眼睛裏好像有火星四濺。

“你這是不相信我?”

“牧臨川我們認識這麽久了,你不至于這麽笨吧?”女孩兒一臉的匪夷所思,指着他鼻子道,“連這麽卑劣的伎倆都看不出來?”

“還是因為顧清輝對你而言實在太過于重要,一遇上和她有關的事兒,你就成了戀愛腦了?”

戀愛腦這三個字是什麽意思,他不懂。

但陸拂拂的話的确說動了他,他本來也不相信她能幹出這種事兒來。至于為何還是來到了琅嬛閣興師問罪少年微有松動,換了個姿勢,擡起眼,語含譏诮道,“這不是你幹的,那裝病呢?”

拂拂更莫名其妙了,“什麽裝病?”

回過神來後,女孩兒氣得鼻子差點兒都歪了。

“你還有沒有良心,我本來病就沒好,又陪着你站在冷風中吹了半天,你以為我是裝的?”

女孩兒明顯被他氣得炸毛了,眼神冒着火兒,像只龇牙咧嘴的憤怒的小獅子。

或許是被氣昏頭了,拂拂想都沒想,端起桌上的湯盅,就要一口氣幹給他看看。

牧臨川眉心急急一跳,想都沒多想,陰沉着一張臉打翻了湯盅,回過神來,看着地面上蔓延的黑褐色藥汁,有些煩躁地低下了眼。

竟也想不通自己究竟是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翻出這些名頭,大張旗鼓地興師問罪。

“那……張秀呢?”

問出來了。

這些重重疊疊的“罪名”掩埋之下的,他最關心的問題。

心像是被一根細線高高吊起,牧臨川眼睫顫了顫,面無表情道,“張秀又是怎麽回事?”

一說出來,他好像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氣,陰陽怪氣,像連珠炮一樣啪啪啪脫口而出,眼含傲慢道,“你與他笑得倒是很高興啊?”

“還是說看上他了?之前大朝會的時候,救了他,想必也是別有所圖吧?”

她憑什麽能這般優容自若,像沒事兒人一般該幹什麽就去幹什麽,甚至還能與這張秀相談甚歡?

他腦子裏甚至閃過了一個不切實際的念頭。

他這幾日與嫂嫂走得近了,無暇多管她,想必正合了她心意吧?

恐怕就算他死了,她也不會給他守寡吧?想必是高興壞了?終于能擺脫他這個暴君了?

擺脫他,做夢。向來只有他厭棄旁人,斷無旁人厭棄了他的道理。

少年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越想越怒,未多加思索,含着耳垂吮吸舔舐,嗓音旖旎又缱绻,“孤的王後,不侍奉孤,難道想要侍奉張秀?”

拂拂倒吸了一口涼氣,轉過頭,對上了牧臨川的眼。他眼裏平靜無波,正如他毫無反應的下半身。

“告訴孤,你何時看上他的?大朝會之時,一定在孤的眼皮子底下偷看了他好多眼吧?可惜了此人最為鲠正,想必是看不上你這個有夫之婦。”

拂拂:……

這逼是綠帽奴嗎??還自帶腦補的?

眼前這氣氛,這對話,換任何一個人來,可以說都是十分危險暧昧的。

然而,坐在牧臨川光溜溜的大腿上。看着少年這淡定裸奔的模樣,拂拂氣到頭反倒被氣笑了。

喵了個咪的,拂拂無語得差點兒掀桌了,神經病啊。

“陛下,我說你能把衣服穿上嗎?”拂拂露出個商業化的微笑,“能別騷了嗎?就算騷你也得有作案工具啊。”

“???”少年這危險暧昧的病嬌笑容猛地僵住了。

拂拂默默嘟囔:所以說之前不舉有什麽好得意的。

牧臨川面色沉沉地看着他:“……你不就是吃醋了嗎?”

“嫌孤這幾天沒能來探望你?”

少年臉皮厚得堪比城牆,狹長的雙眼,微微一彎,顧盼生輝間,又裝作沒事人兒一樣勾唇一笑。

不過腿是收了收,夾緊了點兒。

他露出個傲慢的,譏诮的笑,以一種下流、輕佻的目光将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

“因為這幾日孤沒陪你,孤的王後便這麽不甘寂寞了?”

“那孤來伺候你如何?”

或許是覺得自己這提議不錯,少年拊掌又笑起來。

順勢将拂拂推到在地。

拂拂腦袋裏嗡一聲巨響,少年已行雲流水般地挑開了她的裙帶,将她雙手緊縛在頭頂,冰冷的手随之探入了她裙底。

……

暮色漸濃。

少年眉眼彎彎,唇紅齒白,溫馴可親得猶如佛前侍奉的童子,懷抱白蓮,俯唇低眉。

他小字文殊,本就聰悟颍秀,略一思索,很快就上了手。

少年抱緊了白蓮,沖着菩薩微微一笑,虔誠膜拜着自己的菩薩,他的菩薩肌瑩骨潤,金身螺髻,鬓發散落,他好奇地睜大了眼,唇瓣一寸一寸吻過這蓮花花瓣,輕輕齧吮,撥弄着已結的新新蓮子。

“蓮房個個垂金盞。一把藕絲牽不斷”。

流水時慢時快,一把暑氣直将蓮池都燒盡了,猶如紅日鋪水。

蓮香蒸蔚,忽而有鯉魚騰躍出水,激蕩起咕唧的水聲,嬉戲于東南西北。

拂拂睜大了眼,想開口說些什麽,但含着菡萏清香的湖水仿佛從四面八方湧來,湧入了口鼻。

她就墜落淹沒在了這片蓮池中,好似化身為一葉蕉舟沉浮與洶湧的混沌裏。

好熱。

拂拂雙眼無神,癱軟在地上,長發枕在腦後,裙擺散亂。

胸前的诃子半解,露出大半光潔嬌小的白。

她反抗過,掙紮過,卻最終抵不過男女生理之間的差距,誰曾想這小暴君看着病态,實際上力氣大得吓人。

她胡亂蹬腳去踹,反被他扣住腳踝往身下拉。

她呲着虎牙去咬他,反被他像掐小狗一樣,掰開了嘴,指腹摩挲着牙尖兒,任由她咬。

“就這麽爽嗎?如何?和張秀比呢?”

少年直起身,微微笑起來,

似是覺得扳回來了一成,笑意無不含着嘲諷。

嫣紅的唇瓣在餘晖的照耀下,如剛痛飲過什麽美酒一般泛着晶瑩的光,又像是在炫耀着什麽一樣,洋洋得意道。

“張秀他能給你帶來這般欲。仙。欲。死的享受嗎?”

拂拂臉上泛着情|欲的潮紅,咬牙嘴硬:“口。活很好有什麽好炫耀的,伺候女人就這麽讓你開心嗎?”

還能怎麽樣?就當作是被狗啃了一口了。

雖然出生在貧困山區,但過早的成熟,在KTV上班的經歷,耳濡目染之下,使得拂拂心裏清楚,所謂的貞。操一文不值。

不能吃不能喝,這世上的一切都沒有錢權地位來得重要。表姐也說過,貞。操是男人給予女性的枷鎖。

最主要的是,一想到這兒,陸拂拂羞恥地差點兒哭出來,太太太丢臉了。

拂拂雙眼無神,臉色紅得滴血,就算咬着牙,也壓抑不住喘息聲。

她後背已經濕透了。

牧臨川偏偏還在笑,拂拂伸出一只胳膊搭在了臉上,默默咬牙。

牧臨川卻不如她意,惡劣地将她的手拉了下來。

或許是因為常年禮佛,少年的手指骨節分明,指甲修剪得當。

一看到少年的手指,拂拂大腦裏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就斷掉了,臉紅得能冒煙。

牧臨川嗤笑:“就這麽舒服嗎?怎麽哭得這麽厲害?”

這小瘋子雖說不學無術了點兒,但的确聰敏颍秀,耳聞則誦,過目不忘。

他小字文殊,擅外學,通佛義。少時學《毛詩》、《左氏傳》、《京氏易》,通究經史,兼綜百家,工草、隸。

在這方面也展露出了無與倫比的天賦,折騰得拂拂死去活來,哭着求饒。

偏偏少年還眨着眼睛,似有困惑。

沒臉了……

手被扒拉下來,拂拂咬牙,惱羞成怒,忍無可忍地一腳蹬了過去:“你夠了沒有?”

惱怒使然,這一腳又沒注意好落腳點。少年渾身一個哆嗦,被她踹翻在地,脊背寸寸躬起,烏黑卷曲的碎發垂落在額前,眼裏幾乎又瞬間失去了焦距。

将牧臨川的身體變化盡收眼底,拂拂渾身一個激靈,瞠目結舌。如果說在千佛窟那一次還算巧合,那這一次除了牧臨川真是抖M還有別的解釋嗎?

然而下一秒,牧臨川卻好像突然變了個人,将那副抖M的情态一收,面色微微一變,将她推到在地上,雙手撐在她耳畔,冷冷地俯視着她。

拂拂吃痛地低呼了一聲,捂着腦袋眼淚差點兒都飚出來了。

為什麽?

少年陰郁地看着她,心中疑窦重重。

為什麽嫂嫂即便入了宮,他還總是想起她?

他喜歡的難道不是嫂嫂嗎?牧臨川很明确,他不喜歡陸拂拂,他對她的感情很複雜。

或許有好感,或許有好奇,或許有敬佩仰慕,有厭惡有畏懼,但唯獨沒有愛。

少年的手指從裙底緩緩退出,指腹摩挲着她柔軟的臉頰肉。

就這麽一個普普通通的寒門少女,竟然在短短時間就使得朝野上下如此多名士對她心悅誠服。他可不是什麽神,就算他再變态,他也只是個正兒八經的普通男人。

畏懼于眼前少女對他的皇權,或者說父權的挑戰。這所有事情超脫控制的感覺,讓他感到焦躁,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将這一切撥正回原點。

他盡心盡力的取悅,不,與其說是取悅,倒不如說是羞辱。

好像只有這般羞辱才能挽回他的權力。

可剛剛陸拂拂這一腳……牧臨川眼神空茫,無不古怪地想。

竟然又讓他有了不恰當的反應。

“有時候孤真想殺了你。”少年出神般地看着她,紅瞳平靜無波,他斂下雙眸,夢呓般地問,“你究竟想要什麽?”

要權?要勢?要榮華富貴?

但凡這些,他都已經給她了,可她為何還是這麽一副模樣?一副對榮華富貴不感興趣,只對他一人關切上心的虛僞模樣。

若是演戲,這演得也太過了。

拂拂像觸電一般,受驚地看着他。

牧臨川冷冷地扯出個譏诮的弧度,卷曲的烏發披散在肩頭,乜了陸拂拂一眼。

他不顧陸拂拂的掙紮,将指腹上的晶瑩的東西抹在她柔軟的肚皮上、臉上。

這羞辱的快感,令他有些出神地着迷。

想要看到她渾身狼狽,濕嗒嗒的模樣,光是幻想出順着她烏黑的發絲往下滑落,他就興奮到戰栗。

想要居高臨下地,弄在她柔軟的肚皮上、胸脯前、臉上、發絲,想要将她弄得亂七八糟。

和嫂嫂做這種事,他想都沒想過。這簡直是令他作嘔的大逆不道。

唯獨是她。

也只有她,獨她身上那股見寒作熱,不依不饒,大哭大笑的市井熱鬧,才适合做這種事。

“還是說,你也是抱着拯救我的目的來的?孤的痛苦就如此讓你們激動歡欣?”

無處排遣這欲|望,牧臨川嗓音淡淡的,幾乎是怨恨,或者說怨毒地看着她。

“在你們看來,做孤的神,來拯救我的感覺很爽吧?”

“借我的痛苦來滿足你嗎這空虛的內心?”

這個“們”指的是誰不言而喻。誠然,這個世界上有許多年紀不大的女孩兒和陳婕妤一樣抱着“拯救病嬌”的想法,這和男人救風塵的心理所差無幾。可這不是陸拂拂,要不是為了幺妮,她才懶得做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

“你瘋了。”拂拂用力地調整了兩下呼吸,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天知道她雙腿到現在還是軟的,要用多大力氣才能穩住自己冷靜下來。

少年俯視着她,盯着她看了很久很久。

又過了半晌,牧臨川垂下了眼,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剛剛的确刻薄失态過了頭,一聲不吭地幫她解開了腕上的束縛,似乎一碰上陸拂拂,他就化身成了一條毒蛇,肆無忌憚地噴射出毒液。

不甘于只有自己一人失态,便愈發想要激怒她,拉着她一道兒跌入這滾滾地獄業火中。

幫她解開裙帶的時候,他甚至還是高昂的模樣,但眼神卻砭骨的寒,這微妙的情。色與克制在一人身上交融,将少年幾乎剖成了兩半。

走出琅嬛閣的時候,拂拂嗓音幹澀,臉上還殘存着惱怒的潮紅,“系統,牧臨川現在的好感度多少了。”

【牧臨川當前好感度:2%】

辛辛苦苦三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又談崩了。

與其說是又談崩了,不如說牧臨川他又犯病了。

拂拂心裏升騰起了一股不知道是什麽的滋味。

最讓她感到害怕的是,拂拂抿緊了唇,剛剛在琅嬛閣裏她有過掙紮,有過害怕,但唯獨沒有厭惡。

獨自一人坐在琅嬛閣裏,牧臨川淡定地光着身子走到了地上那一堆衣物前,翻出來了那把沒用上的錯金刀,對着刀刃怔忪出神。

刀刃反射出一線寒光,倒映出了一張模糊扭曲的人臉。

佛菩薩知道,他剛剛是有多想動刀子。

牧臨川箕踞而坐。

仿佛有個聲音微笑着在說,折下來,将那一支蓮花折下來,就用這把錯金刀。暴虐與毀滅的欲望,迫使他想要将那一痕雪脯,一捧白荷慢條斯理地割下來,奉于唇前虔誠地親吻。

他惡劣地想要看她哭得再大聲一點兒,想要看她又踹又踢的掙紮。

少年眼睫微顫。

卻又有另一股欲望,迫使他跪下來,想要被其碾入泥地裏,想要頂禮膜拜,想要俯首稱臣。

接下來着幾天,牧臨川完美地诠釋了什麽叫拔|吊無情,把陸拂拂晾在了枍栺殿內,不聞不問。

而拂拂這幾天也無暇去琢磨牧臨川的用意。

少女怔怔地依靠在熏籠邊,烏雲般濃密的長發披散在腰後,內心五味雜陳。

琅嬛閣內發生的這一切,讓拂拂覺得憋悶生氣,恨不得一拳捶花牧臨川的臉,可唯獨沒有厭惡。

這給她敲響了警鐘。

她是不是喜歡上牧臨川了。可她喜歡上牧臨川什麽?喜歡上他變。态嗎?

拂拂皺着眉,苦思冥想,百思不得其解。

在此之前,少女從未談過戀愛,對于感情的所有想象與了解無不來自于言情小說中的只言片語。

拂拂咬着唇,憋悶地想。

她肯定是這段時間病糊塗了,才會覺得自己喜歡上牧臨川了。退一步來說,就算她真的喜歡上了牧臨川,可牧臨川呢?牧臨川究竟把自己當成什麽人呢?一個有趣的玩物?

不管牧臨川把她當作什麽,她在他心中的地位,都是無法與顧清輝相比。這是個令人沮喪的事實。

拂拂強打起精神。

牧臨川拔吊無情倒也好,正好能給她足夠的時日來捋順自己的感情,重新出發。

顧清輝入宮之後,便被牧臨川安置在了桂宮。

世人向來是會捧高踩低,見風使舵的,這在牧臨川混亂的後宮表現得尤為明顯。

這幾日,桂宮殿門幾乎快被人給踏破了。與桂宮相比,枍栺殿前可謂時門可羅雀,門庭冷落。

拂拂這幾日都和方虎頭、袁令宜兩人窩在枍栺殿裏打牌。

“哈哈哈方姐姐又輸了!”

少女雙眼晶亮,用力地捶着床,捧腹大笑。

方虎頭面色微僵,看着笑得彎彎眼的陸拂拂,眼裏露出點兒無奈之色。

袁令宜牽起唇角,莞爾微笑。

正在這時,枍栺殿一個眼熟的小宮婢忽然哭哭啼啼地走了進來。

拂拂愣了半晌,像只靈巧的小猴子一樣,從床榻上一躍而下。

“阿若你怎麽了?怎麽哭了??”

被稱作阿若的小宮婢,哭得眼睛都腫了,她額發散亂,抽抽搭搭地上前行禮。

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最是無憂無慮的時候。看到驚訝得合不攏嘴的陸拂拂,阿若反倒像是更委屈了,淚如雨下。

“王……王後……”

拂拂與方虎頭、袁令宜三人交換了個眼神。

袁令宜款款走到了阿若面前,牽起她的手溫聲詢問:“怎麽了?是誰欺負你了?”

“誰欺負你了同方充華說,我們教訓她去。”

在袁令宜的安慰下,阿若漸漸地止住了哭聲,抽抽搭搭地将事情的原委一一複述了出來。

“我本來是聽充華的話去尚藥局取藥的……”

“走在宮道上的時候,卻聽到長樂王妃身邊幾個侍婢在說王後的壞話。她們說王後不過是個寒門……還說王後是名存實亡的廢後……”

她……她的壞話?拂拂如遭雷擊。

女孩兒瞪圓了水光光的眼,義憤填膺道:“我一時氣不過,上前同她們理論。”小宮婢說到這兒又扁了嘴要哭了。

“可她們氣焰還是如此嚣張,我……我……她們人多勢衆,我說不過她們。”

聽完阿若的話,袁令宜面露詫異之色,又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忙追問了一句:“你确定是長樂王妃身邊的侍婢?”

阿若抽着鼻子直點頭:“阿若不敢有所欺瞞。”

袁令宜一怔:“可不是說顧清輝為人一向謙遜低調嗎?顧家怎麽會養出這等侍婢來?”

方虎頭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這顧清輝究竟是個什麽秉性,你們這些中原士族……再說了又出了上次那事……”

“她們那兒覺得不平,”方虎頭冷笑道,“可不正想着法子給人找不痛快?”

袁令宜一時啞然。

上次不知是誰打着枍栺殿的名頭向顧清輝送了毒藥,害的顧清輝起了一臉的疹子。

去送藥的那的确是枍栺殿的宮婢沒錯,可這宮婢事後便畏罪投井自盡了,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牧臨川破天荒地地竟然沒有多加追究,此事就這樣揭了過去。

拂拂原本正聽得入神,此刻霍然站起了身,捋起袖子,氣勢洶洶道:“我去吧。”

方虎頭和袁令宜都愣住了。

方虎頭面露困惑:“你去幹嘛?”

拂拂:“找場子啊。”

少女振振有詞,頭頭是道的分析:“我是王後,豈容他人欺負到我跟前來?”

這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

方虎頭眉梢微挑。

怕兩人不同意,拂拂又嘆了口氣,耷拉下了腦袋。

“我如果還是個才人,才懶得沒事兒找事兒,招惹顧清輝呢。”

袁令宜微微一笑,眉眼伶俐,迅速接過了話頭:“但如今你是王後。”

王後是一國之母,身份地位不可同日而語,豈能任由人欺辱。如此一來,國威何在?又如何服衆?

袁令宜眼裏露出了點兒欣慰之色。

她脾氣一向都是好的沒話說,卻并非是個面團性格。

如果說方虎頭是一柄鋒芒畢露的利劍。

她則是一柄劍鞘,劍鞘包容,若剖開內裏,則劍光耀耀,傲骨铮铮。

她本來還怕陸拂拂出生寒門,性子又乖,遇事只知避讓,委曲求全。

拂拂卻一字一頓,慎重地說:“我今天如果沒有任何表示,豈不是告訴其他人,我這個王後誰都能上來踩一腳?”

作者有話要說:接到編輯的通知,入選了年終盛典古代組最受歡迎作者參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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