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你終于是我的了

把工作交接完, 周五晚上許冰便和蔣悅一起去了鷺城,這次去兩人都沒有開車。許冰提前買了動車票,偶爾體會下坐動車看沿途的風景, 也是一種不錯的享受。

酒店則是蔣悅預定的, 這小財迷這次是真的下血本了。訂的是輪渡碼頭邊上的阿波羅酒店, 一個晚上近兩千的房費,三十二層的行政雙床房, 再往上就是總套了。

朝南的海景房, 視野很是不錯,站在落地窗前可以望見海上的輪船、海鷗還有對岸的小島, 樓下則是鷺城最有名的步行街和小吃街。

明明去的時候還是好天氣,從動車站出來卻突然下起了雨,只好打車去酒店, 把早早計劃着要出去吃各種特色小吃的蔣悅氣的直跳腳。

許冰倒是不急, 進房間安置好行李後。便緩緩走到落地窗前,從三十二樓眺望外面的風景。

夜雨下的輪渡碼頭,不覺想起白居易的那首《夜雨》,頗有一種詩裏“秋天殊未曉, 風雨正蒼蒼”的意境。

只是後兩句的“不學頭陀法, 前心安可忘”卻略顯蕭索。想忘,又不能忘,想忘, 又忘不了, 刻骨銘心的愛情就在無果的結局中謝幕, 或許現實也一樣,薛君山……以後應該也不會再見面了吧。

陌生的床讓兩人都有點不大習慣,蔣悅翻來翻去翻了半天實在睡不着, 幹脆翻過身來問她,“姐你睡了嗎?”

“還沒。”許冰也不是很有困意,睜着眼睛望外面朦胧的夜空,雨還在下,敲打窗棂發出沙沙的聲響。

蔣悅來了興致,“那我們來聊天吧。”

“好。”

雖然許冰不覺得自己是個很好的聊天對象。

“姐。”蔣悅在黑暗中爬起來,抱着膝蓋靠在床頭,問她,“你有沒有突然對一個男人心動過?”

心動的男人?許冰認真想了一下,他應該算是吧,便“嗯”了一聲。

“我猜,應該不是少威哥吧?”蔣悅好奇道,“會不會是我男神?”

許冰沒說話,蔣悅大約也沒指望她會回答,嘆了口氣,自顧自說,“那種感覺真的不太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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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有心事了呢,透過暗淡的光亮,許冰見她抱着膝蓋,黑暗中的聲音顯得有些迷茫。

“前陣子我店裏來了一對顧客,一個男的陪女朋友過來做臉部護理,本來也沒什麽。就是……”說到這裏,她停了一下,語氣多了絲羞赧,“後面走的時候那男人對我笑,我居然……”

“春心萌動?”

許冰在黑暗中看向她,語氣帶着調侃。

蔣悅沒否認,又嘆了口氣,“我連着幾天夢見那雙桃花眼了。”

“所以……。”許冰了然道,“你才叫我出來旅游,順便散散心?”

“算是吧。”蔣悅轉頭看了她一眼,“那天他們還辦了會員卡,上面留了那個男人的手機號,我,我那天偷偷加了他的微信……姐,我是不是不應該這麽做?”

許冰不知道如何回答她,自認自己在處理感情方面并不算高明,卻也不想她受傷,只能盡量用平靜的語氣對她道,“有時候感覺不一定完全可靠,在一起還是得看性格合不合得來,彼此的人生觀有沒有沖突?”

不知蔣悅是否聽進去了,只看到她把臉埋進膝蓋裏,聲音悶悶的。

“我知道了。”

第二天,許冰一覺睡到八點才醒。天氣倒是不錯,外面的陽光已經斑駁地灑落進來,隔壁床上的蔣悅還在蒙頭大睡。

叫了一個多小時好不容易才把她從床上拉了起來。等到洗漱完,又墨跡一下,剛好錯過酒店的自助早餐。

吃不上早餐,兩人幹脆直接打車去大學城附近那個據說是全國最文藝的村落。村落裏有很多特色的民宿和美食小店,兩人一路吃着燒仙草、蚵仔煎、烤生蚝、腸粉……吃吃走走逛了一上午,連午飯都省了。

之後去大學城,鷺城那所擁有濃厚文化的大學已經被很多人列為去鷺城的旅游攻略之一。許冰和蔣悅走在綠蔭籠罩的校內林蔭小道上,感受校園內繁花似錦,綠樹成蔭,看那些充滿文化和歷史底蘊的教學樓,看着莘莘學子從身邊經過,仿佛自己也回到了大學生涯。

明明感覺昨天還穿着作訓服在警校裏訓練,怎麽一轉眼竟已畢業三年多了,不得不感嘆,時間如竹雲流水,不抓住它就悄然溜走了……

從大學城出來,又去了環島路,環島路确實是一處觀山望海聽濤的好去處。兩人騎着雙人自行車沿環島路一路騎行過去,沿途是各式各樣的雕塑和高大的棕榈樹,可以看見金黃的海岸線和碧藍的天空,聆聽海浪的聲響,鹹濕的海風迎面拂來,許冰感覺仿佛連胸口的煩悶也一掃而空,說不出的悠游暢快。

之後把車子停在岸邊,又去了一片人相對較少的沙灘,蔣悅今天特地穿了長裙出來拍照。剛才還抱怨騎自行車不方便,這會光腳踩在柔軟的沙灘上倒是興奮地不行,又把早晨在小漁村裏買的大檐帽拿出來,拉着許冰一起拍照。

附近有幾個外國人,蔣悅特地找了個個子和顏值最高的外國帥哥,用她的中式英語磕磕巴巴地請人家幫忙拍照。

藍眼睛高鼻梁棕色卷發的外國帥哥倒是很熱心,不僅幫忙拍照還提供造型指導和場所建議。拍了十幾張照片下來一點也沒有覺得不耐煩,只是在走之前,問許冰要聯系方式。

許冰看着旁邊一臉鬼笑的蔣悅,只好搖搖頭,擺出聽不懂英語的懵懂樣子。

沒想到外國帥哥竟直接換成字正腔圓的普通話,一雙湛藍的眼睛柔情似水地看着她,“可以給我你的手機號碼嗎?”

許冰睨了眼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蔣悅,想着人家都用自己的母語了,為了表示禮貌,便溫和有禮地回了聲,“No。”

外國帥哥慫了慫肩膀,倒也沒有糾纏,只是頗有些遺憾地走了,蔣悅在一旁捂着肚子笑到快抽筋。

第三天一早,蔣悅又拉着許冰去了植物園,去看熱帶雨林的風景和沙生植物區。許冰感嘆大自然的神奇,竟能創造出這麽多形狀各異的植物,而蔣悅顯然對拍照更感興趣,不停拉着她和那些巨大的仙人掌合影。

下午去的是普陀寺,聽蔣悅說這裏祈福非常靈驗。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奔着拜拜來的,許冰看着拍起長龍的隊伍,心想還不如留在外面看放生池裏的那些烏龜和金魚。

然而蔣悅卻不放過她,直說好不容易來一次,不向菩薩讨點心願多可惜。好在排了半天的隊竟還能免費領一支香,許冰看着蔣悅跪在蒲團上一臉虔誠的樣子,便也跟着跪下去,閉上眼睛卻不知道求什麽願,最後幹脆祈求老爹身體健康愛情美滿。

從普陀寺出來,兩人坐BRT回到輪渡碼頭,沿着碼頭往馬路對面走,是鷺城最出名的一條步行街,游客自然也是少不了,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興奮的蔣悅一路拉着她去逛那些國際大牌的服裝店,許冰卻對旁邊那條小吃街更感興趣。

等蔣悅過足購物瘾已是晚上八點了,逛了一天的兩人腿腳酸軟,直奔最近的小吃店,吃的是鷺城有名的特色小吃沙茶面。

站在一旁,許冰看着中年老板輕車熟路地将堿水油面放入笊籬中,接着放到滾燙的開水中燙熟,一分鐘左右便撈出裝碗,之後又根據她和蔣悅的要求分別将豬肝、明蝦、豬小腸、豆腐片、海蛎、鴨血、鮮鱿魚等輔料放入鍋中燙熟,然後再撈出來放到裝着面條的碗裏,最後淋上一直在大鍋裏滾開的湯汁。

許冰見那紅色的湯汁色彩豔麗,香味濃郁,便又特地囑咐老板幫忙多加點湯。

不知是不是太餓了,對着這一大碗的沙茶面,感覺湯色格外誘人,聞起來香氣飽滿,吃起來口感鮮甜香辣,花生的酥香、沙茶的辛香和海味的鮮香乃至高湯的濃香都碰撞在一起,讓人吃了還想再吃,最後竟連順滑的湯汁也都喝得精光。

從店裏吃飽喝足出來,蔣悅似乎又恢複了戰鬥力。不過許冰實在不想奉陪,便說幫她提東西回酒店,讓她自己去逛。蔣悅這回倒是沒有硬拉她作陪,只說幫她包包帶回去。許冰便囑咐她手機和房卡帶好,注意安全,然後兩人暫時分道。

逛了一天,許冰只感覺身上黏黏膩膩地難受。雖然已是十一月,但是這座亞熱帶海洋性季風氣候的城市依然保持在二十度左右的溫度,白天逛街的時候許冰還看見不少人穿着短袖短褲。

回酒店房間的第一件事當然是洗頭洗澡,可惜她對于公共環境衛生還是沒有完全信任,否則倒是可以泡個澡。

洗完出來,許冰感覺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不少。穿着條棉布睡裙只感覺身心舒暢,等頭發擦到半幹便披散在身後。

大約晚上的沙茶湯喝多了,許冰開始覺得口渴,打開迷你吧臺下的冰箱,卻發現裏面只有兩瓶雞尾酒飲料,才想起兩瓶礦泉水早上被蔣悅拿去洗臉了,不禁嘆氣,奢侈的丫頭,不知道哪裏慣的毛病。

于是打電話叫總臺幫忙再送兩瓶水上來,可惜出門走的急忘記帶茶葉了,否則便可以泡茶。

想想坐在落地窗前,一邊品茶一邊觀賞夜幕下的輪渡碼頭和海景,真是一種享受,如今卻只能把雞尾酒飲料拿出來勉強湊合着喝了。

一邊喝邊翻手機,老爹發微信抱怨沒有她在的日子家裏好冷清。許冰回了句麻将約起來,老爹那邊也沒有回,不知是否已經處于戰鬥中?

歐辰毅發信息提醒她別忘了給他帶特色小吃,許冰回說,自然不會忘。不過,能帶走的都不是特色小吃呢。

然後突然想起一個多月前,薛君山出差回來後給她帶了不少吃的,家裏的臘腸到現在都還沒吃完。還有他送的那個白玉镯,似乎也得找個機會還給他。不過他現在不見得會願意見到她,不如就托老歐幫忙吧,多給老歐帶點伴手禮不知道他肯不肯幫她這個忙?

一邊刷手機,不知不覺兩瓶雞尾酒飲料竟然喝光了,許冰搖了搖淡藍色的瓶子,回味了一下唇齒留香的感覺,味道還不錯,或許明天可以讓服務員幫忙再送兩瓶。

剛想到這就聽見敲門聲響起,許冰扶着下巴循聲朝門口望去,效率挺高的嘛,這麽快就給送上來了。

正要站起來,卻發現腿腳竟有些不聽使喚,臉頰也熱的發燙。許冰輕拍了兩下臉,眨了眨眼睛,這才扶着椅背緩緩站起身來,邁着不大穩的步伐朝門口走去。

開門後看了一眼,門口卻好像沒有人。正欲關門,卻見一只大手抵住了木門,接着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灰黑相間的插肩衛衣,深藍色牛仔褲,白色帆布鞋。許冰眯着有些迷糊的眼睛想着,五星級的酒店連服務員的顏值都不錯呢,這小夥子看起來可真像今天在鷺城大學裏看到的大學男生。或許他的五官更英氣一點,莫名眼熟,難不成今天見過?

不由地微微一笑,“你們這一天能賺多少錢?”

對方沒說話,許冰甩了甩有些暈乎的頭,也不打算熱臉貼冷屁股了,指着吧臺道,“幫我送進去吧。”

看着他将礦泉水放到迷你吧臺上,許冰覺得頭越來越暈,甚至有些站不住了,便靠着吧臺低聲說了句,“謝謝!”

然而他還是沒說話,放好東西後就那麽站在她面前,似乎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這人的身高實在讓人有壓迫感,許冰扶着額頭道,“要給你小費嗎?”

“不要。”他終于開口了,清澈的男中音聽起來很幹淨,就是似乎在哪裏聽過。

不過這當下許冰腦子裏一團漿糊似的,也沒精力去想,手撐着吧臺神情迷離地望着他,“那……你要什麽?”

“一個星期到了。”

她聽見他如是說,正覺得有些迷茫,他已經傾身上前,雙手落在她肩頭,接着便将她攬入懷中,“你是我的了。”

聽說旅游的時候最容易有豔遇了,難不成這帥小夥竟還提供額外的服務不成?

不過他這服務顯然稱不上溫柔,力氣有些大,許冰的鼻子磕在他結實的胸膛上,撞得有點疼。只是他身上有一種很清新的香氣,聞着很舒服,于是意識恍惚的許冰打算暫時原諒他的粗魯,便安心地待在他懷裏。

活到二十七歲,好像還沒有放縱過一回,不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會不會帶給她一次新奇的體驗?靠在他懷裏的許冰,迷迷糊糊地想着。

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感覺到了她內心的想法,抱着她的力氣加深了些,然後對于僅僅只是擁抱并不大滿足。嘴唇貼着她的頭發親了一下,接着是額頭、鼻子、臉頰,等要落在她的嘴唇上時,許冰捂住了嘴,有些防備地望着他,“你沒病吧?”

面前的人怔了一下,接着便拉住她的手放在他胸口,“你摸摸看。”

許冰胡亂摸了兩下,感覺那裏面激越的心跳,一下一下如同鼓聲,“心跳有力,應該是沒什麽毛病。”搖着頭笑了起來,嘴唇卻突然被堵住。

他吻着她的嘴唇,力度有些急切又有些粗魯,一點都不像薛君山那樣溫柔又極盡挑逗。薛君山,呵……她居然還想着他……他不會回來了,再也不會回來了。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不要再想着那個人了,找個人,不管是誰都好,只要能讓她忘了他。

于是許冰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攬住了那人的脖頸,感覺面前的人動作一僵,很快便将她攬得更緊。

雙腳突然騰空,原來他将她抱了起來。躺在柔軟的床上時,許冰只感覺大腦一片空白,手下意識地揪住了床單。然而面前的人卻好似并不想讓她清醒,很快傾身上來,再次吻住了她的嘴唇。他的動作着實不怎麽有技巧,但是十足熱情,于是許冰緊緊閉上了眼睛。

誰還沒有經歷過?忍一忍就過去了,既然不是他,和誰又有什麽區別呢?何況這年輕男生顏值身材不錯,也不算吃虧吧。

許冰頭很暈,也不知道該怎麽繼續,她僅有的經驗全部來自薛君山的引導,不知道會不會被嫌棄笨拙無趣。

而身上那人漸漸停頓了下來,掰開她緊緊揪住床單的手,與她十指糾纏,吻着她的嘴角在她耳邊低語,清澈的男中音也變得沙啞,“疼的話就咬我。”

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只是真的到了那一步,許冰又不覺咬緊了牙關,還是比想象中要慘烈一些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一個小時,也許一個世紀,只知道意識漸漸迷離,迷糊之中感覺那人緊緊抱住了她,聽他似是自言自語似地在她耳畔說着“你終于是我的了”……“我好高興”……還有什麽結婚,母親之類的話,許冰眼皮實在是睜不開,只想着他待會兒自己會走吧,蔣悅要回來了……酒意加困意席卷而來,後面不知什麽時候竟然睡着了……

再次掙開眼睛時外面天色已經大亮,耳畔有均勻的呼吸落在耳朵上,熱熱的癢癢的。不僅如此,許冰還感覺自己的手腳好像被捆綁起來似的動彈不得。

稍微動了一下,便感覺被綁地更緊了。意識漸漸醒轉,才發現原來自己不是被綁住,而是被人抱在懷裏。

肌膚相親的感覺讓許冰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然後便張開了眼睛。

身旁的人似乎好夢正酣,閉着眼睛,兩排羽扇似的睫毛在眼底落下陰影,鼻梁高挺,抿緊的菱形嘴唇還帶着絲純真。

許冰盯着那張臉看了會兒,終于反應過來他是誰?關于昨晚的回憶也一點一點地回想了起來。

薛少威!她居然和這個唯恐避之不及的人發生了某些不可挽回的事?

躲來躲去竟還是躲不過這個人,只覺得心裏百味陳雜,更覺得無力,他怎麽會知道酒店和房號?蔣悅又為什麽會訂這麽貴的酒店?只怕還沒來之前兩人都已經商量好了。

不過發生昨晚的事,誰也始料未及。蔣悅估計是想給兩人創造機會,卻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失落嗎?多少有點吧,不過也不是非得為這整得死去活來。有些東西,失去了就失去吧,反正他得到了就該放手了吧,男人不都是如此嗎?或許給了他以後反而漸漸覺得她沒意思了,也就解脫了呢。

這樣一想,許冰反而感覺心裏輕松了些,便撐在他肩上微用了力想要推開他。然而他的力氣還是一如既往地大,使了會兒力發現還是困在她懷裏,加上四肢手腳酸軟也确實沒什麽力氣,正考慮要扇他一巴掌還是踢他一腳的時候,身旁的人醒了。

“怎麽這麽早就醒了?”他的眼睛依然閉着,兩只手卻不怎麽安分。

許冰避無可避,冷道,“起來。”

“這麽早?”他咕哝着靠過來,埋首在她頸窩裏,啞着嗓音道,“再陪我睡會兒,晚點我陪你去逛。”

誰要他陪了?他的黏糊讓許冰感到極為不耐。昨晚醉酒也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然而現在清醒的狀态怎麽可能任由他繼續?

曲起一只腿,剛要頂過去就被他壓住了,打出去的拳頭也被他靈活地避開,然後他的動作便越來越過火。許冰身體本就不舒服,眼見他翻身就要壓上來,終于忍不住推着他的胸膛,怒道,“你玩夠了沒有?”

薛少威緩緩睜開眼睛,看着她先是怔了一下,然後就笑嘻嘻湊過來親她,“怎麽會夠,怎樣都不夠?”

許冰卻沒有開玩笑的心情,偏着頭極力和他保持距離。他幹脆從其他地方下手,正纏鬥,聽見門口傳來敲門聲,“姐,你們起來了嗎?”

含笑的嗓音透着股洞察一切的暧昧,看來她也都知道了,也許昨晚回來的時候就知道了。

許冰眯起了眼睛,身旁的薛少威卻顯得很高興,飛快湊過來,對着她的臉頰啄了一口,才對着門口笑道,“馬上。”

又摸着許冰的長發,語氣無比溫柔,“你累的話就再躺會兒。”

說着翻身坐起身來,當着她的面也不顧自己是不是穿着皇帝的新裝。看着那結實後背上的一條條痕跡,許冰閉了閉眼,在心底嘆氣,想假裝看不見都不行。

然後,很快地,許冰便發現不僅僅是他,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

從脖子和鎖骨的斑斑淤痕能看得出昨晚的戰況有多麽慘烈。站在花灑下,許冰徹徹底底沖了個熱水澡,從頭到腳認認真真清洗了好幾遍。溫潤細膩的水流輕柔地落在身上,洗去了一身黏膩,也洗去了一些失去的東西吧。

那條睡裙是不能再穿了,有外面那人在,許冰也不想穿睡衣了,幹脆直接換上牛仔褲和襯衫,順便也把脖子上那些惹眼的痕跡遮一遮,不想出去後一路被當成焦點。

剛打開門,守在門口的薛少威便一臉讨好地湊上來,“怎麽洗那麽久?還以為你出什麽事了,以後洗澡別鎖門了。”

發生這樣的事,許冰雖不至于找他尋死覓活,卻也不想理會他,便徑自走到吧臺邊找水喝。

而坐在窗前椅子上的蔣悅則對着兩人笑得一臉暧昧。

這個叛徒!許冰睨了她一眼,也不想和她說話。旋開礦泉水的瓶蓋,咕嚕咕嚕連喝了好幾口,才感覺喉嚨沒那麽幹了。

“肚子餓了吧?”薛少威搭着她的肩膀笑道,“知道你昨晚累着了,我讓他們把早餐送上來。”

當着第三人的面,他非得提醒她那些已經發生的事嗎?許冰瞪了他一眼,想掙開他的毛手,他卻笑吟吟地湊到她耳邊來,“你用的什麽沐浴乳,身上好香。”

酒店提供的沐浴乳不都一個樣,許冰沒搭理他,用了十萬分的力氣才忍耐住揍他的沖動。

幸好敲門聲很快響了起來,薛少威便積極地過去開門,“早餐來了。”

然而當服務員嘩啦啦在茶幾上擺滿了一大桌子小吃粥點的時候,許冰不禁懷疑自己的眼睛,這是午餐還是晚餐?還是拿她當豬養?

“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就讓他們每樣都送了些上來。”薛少威摸了摸頭,看着她解釋道。

“浪費!”許冰掃了他一眼,徑自走到茶幾後的沙發上坐下,他卻笑逐顏開地跟到她身邊坐下,“你終于和我說話了。”

眼見他的手又要搭上來,許冰往旁邊挪了挪,擡頭朝還坐在窗前一直笑的蔣悅道,“吃飯。”

“是呀,小妹也餓了吧。”薛少威也招呼她,“過來一起吃。”

許冰拿起筷子掃了一眼桌子,日式的三文魚、刺身、壽司,西式的牛排、烤肉和西點,中式的油條、雞蛋、湯面、馄饨、水晶餃、各式粥和小點,還有木瓜炖雪蛤、銀耳蓮子羹之類的甜品,甚至還贈送了兩小杯紅酒。

“好豐盛。”蔣悅嘆道,“看來昨天早上我們都錯過了。”

她倒是說的無辜,不知道是誰一直賴着不起床造成的?

剛起床,許冰的胃口不是很好,想着不如吃點清淡的吧,于是拿碗倒了半碗地瓜粥,吃了個雞蛋和兩個水晶餃。

薛少威見她吃完這些就沒再動,連忙跟着放下碗,“不吃了嗎?怎麽吃這麽少?”說着又指着面前一大桌的東西,“要不要吃牛排?三文魚?”

大清早地誰吃那東西?許冰沒理他,掃了眼角落裏的男士行李箱,看着正在吃馄饨的蔣悅,若有所思道,“不打算回來住了?”

蔣悅聞言放下勺子,擡頭和薛少威對視了一眼,狀似為難地看着許冰,“好像沒有我的位置了呢。”說着又捂着嘴巴偷笑,“用一張床換一個套房,也挺值。”

“所以你是想提前回去了?”發生了這樣的事,無怪乎蔣悅會多想。許冰瞟了她一眼,也不想多說,反正解釋也沒用。

“既然不住幹脆就退了,今天就回去。”

正要站起身,薛少威連忙拉住她的手,“別呀,不是還有好多地方沒去逛?”

蔣悅也一臉哀嚎,“好不容易來一趟才玩了兩天,哪有這麽快就回去的道理?”

“哪裏來滾回哪裏去。”許冰的忍耐終于到達極限,掙開薛少威的手,冷冷看着兩人,“不然就回去。”

薛少威摸了摸鼻子,半晌才不甘願地道,“我搬回去還不行嗎?”

等到他叫禮賓員幫着他把行李搬走後,許冰便去了樓下的藥店,雖然避孕藥這東西對身體不好,但是比起懷孕要承受的後果,或許吃藥的代價會少一點。

薛少威放好行李後又來了,許冰看着蔣悅和他相談甚歡的樣子,只能告訴自己剩下兩天了,忍一忍時間應該很快就過去了。既然他對鷺城那麽熟,就當他是導游吧,等回去後他過了興頭就不會再纏着他了。這樣一想,感覺也沒那麽膈應了。

早上去的是圓沙洲,這座位于鷺城西南側的小島,面積不到2千平方米,全島綠地覆蓋率超過40%,島上植被種群豐富,擁有各種喬木、灌木、藤木和地被植物等。以形态豐富的岸線、水域為邊界,融彙了近代現代各種類型的園林建築。

圓沙洲和鷺城之間其實只隔了條600米的鷺江,坐輪渡過去不過5分鐘左右的航程,不過這座國家A級旅游景區、號稱全國最美五大城區的小島還是吸引力來自全國各地數以萬計的游客。

從來的第一天許冰便看見輪渡碼頭排隊買票的人幾乎絡繹不絕,今天是周日,更是看見戴着各種顏色帽子的導游們帶着長長的隊伍擠在售票大廳外。

熱鬧的光景讓薛少威很快等的不耐煩,便跑去租了艘快艇。

這倒是一個不錯的方法,順便還可以繞着圓沙洲附近的幾個小島環繞一圈,遙遙望見古代偉人的雕像,以一種靜谧的姿态,看古往今來,滄海桑田。

薛少威對圓沙洲乃至整座鷺城都非常熟絡,一上岸便租了部觀光車,直奔日光岩。

這日天氣晴好,三人跟着游客們一起登上日光岩,站在上面遙望碧海藍天,許冰望着天風海濤和波瀾壯闊,迎面海風拂面,便覺得心胸也跟着開闊了不少。

再看日光岩下面紅瓦綠樹、蔥郁高茂,俯瞰那些富有歐洲特色的建築,如果住在這裏,每日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感受觀海聽濤的詩情畫意,應該會是一種美好的享受吧。

“在看什麽?”一只大手在她面前揮了揮,薛少威不知什麽時候湊了過來,正站在她身旁笑道,“這麽出神?”

許冰沒理他,于是他又朝不遠處正在到處瘋狂拍照的蔣悅招手,“小妹,過來幫我和你姐拍張照。”

許冰不想湊這個熱鬧,想也不想直接拒絕,“你自己拍。”

正欲走開卻被薛少威一把攬住,大手不客氣地攬在她肩頭,笑道,“這兒風景不錯,咱倆也留個影作紀念。”

一路好吃好喝好住招待,蔣悅早已被他收買,聽他一叫立馬蹦跶着跑過來,接過他遞過去的手機,還不忘笑道,“這個姿勢剛剛好。”

她的動作也快,在許冰甩開肩上那只鹹魚手之前飛快按下快門,“好了。”拍完後看着手機感嘆,“貴的手機像素就是好啊,少威哥等下能不能用你的手機幫我也拍幾張?”

“好,等會。”薛少威接過手機,先看了眼相冊裏剛拍下來的照片,又看了眼許冰,笑得眉眼彎彎,“你拍的比我好看。”

許冰順着他的視線掃了一眼,照片裏的女子面無表情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哪裏好看了。倒是他,臉上嘴角梨渦若隐若現,一臉的春風得意。

反正他今天臉上似乎就只有那一種表情,許冰也不知道這份熱度能保持多久,有些得到之後也許就漸漸失去了熱情吧。

之後又去了菽莊花園,菽莊花園原是一處地方鄉紳的私人別墅,花園依海而建,傍山為洞,壘石補山,與遠處的山光和水色互為襯托,好似渾然天成為一體。

沿着形态各異的樓臺亭榭一路往前走,看見迦橋低欄,形若游龍。園內鮮花滿徑,綠樹成行。各式亭臺樓閣錯落有致,顯得既精致又壯闊。

走到一堵高牆前,薛少威突然停下腳步,笑着對兩人道,“你們知道這菽莊花園和其他園林相比最有特色的是什麽嗎?”

“什麽啊?”蔣悅果然被勾起了好奇心。

許冰回頭望去,只見園門內側楣上高懸着一塊黑色牌匾,牌匾上寫着“藏海”兩個字。

“你們這一路走來有看到海嗎?”薛少威眨了眨眼,糊的蔣悅一愣一愣直搖頭。

“因為海被藏起來了。”薛少威伸手笑眯眯地指向那塊黑白相間的“藏海”牌匾,“跟我來就知道了。”

許冰看着他故作神秘的樣子,心想又是故弄玄虛的玩意。

一直等到三人轉出月洞門,繞過竹林時,才發現外面大海奔騰而至,海闊天空,那一刻感覺确實頗為震撼,有一種“衆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海卻在別有洞天處。”的體會。

“所以說,這就是藏海。”

許冰倚着欄杆遠眺,望見波濤拍案,山海景致,只覺得說不出的豪情滿懷。

薛少威還在旁邊侃侃而談,“還有第二個特點,是巧借,設計師把臨海的坡面、海灣裏的礁石和漲落的潮水全部利用起來,在此基礎上圍地建園,造橋建亭,借着天時地利加上人和,巧奪天工,使原本普通的一個小海灣,變成一處獨一無二的海上花園。”

“好神奇。”蔣悅有些崇拜地望着他,“少威哥你好厲害啊,知道這麽多,都快趕上導游了。”

“那可不?”薛少威笑道,“我大姑媽就嫁到鷺城,以前經常來,聽得多了自然就記住了。”

說着湊到許冰身旁,“冰冰,等玩夠了,我帶你去見我大姑媽好不好?”

“你想去自己去。”許冰擰着眉,毫不猶豫拒絕了。她來鷺城不是來見他的七大姑八大姨的,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這個人也能消失,雖然目前不大可能如願。

薛少威撓了撓頭,嘀咕道,“好吧,以後有的是機會。”

之後又去了皓月園,看偉人的雕像,感受歷史的底蘊;在島上小漁村吃過午飯後,薛少威又帶她們去了海底世界,進入海底隧道,站在電動車代步道上看頭頂各式各樣近在咫尺的魚群,體會與魚共游的意境。

最後去的是風琴博物館,第一次見到那麽多的風景蔣悅顯得很興奮,許冰聽旁邊帶團的導游介紹說這是國內唯一、世界最大的風琴博物館。

看着那些形态各異、功能不一的管風琴、手提風琴、自動風琴以及那些歷史久遠的風琴,感覺仿佛又回到了歷史的齒輪中,體會十九世紀的風情。

薛少威之前在國外留學,對那些西洋樂器也不算陌生,不過他對這些東西并不感興趣,撇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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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