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你要對我負責
雖然單是薛少威買的, 但是肖鵬飛走的時候臉色好像更加不好了。倒是幾個輔警似乎對薛少威的态度熱情了不少。
剛才多吃了兩個糍粑,許冰覺得胃有點撐,想沿着馬路往體育場的方向散步會兒, 卻發現薛少威還跟在身後, 不由蹙眉, “別跟着我。回家去。”
“回家?”他自動忽略前半句,笑地眼睛晶亮亮的, “回你家還是我家, 還是回我們的家?”
許冰不想跟他咬文嚼字,冷道, “回你自己的家。”
他頓時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你還在這裏,叫我怎麽走?”
這兩者有什麽必然的聯系嗎?
不過許冰确實沒指望他會乖乖聽話, 也不想再跟他廢話, 拒絕的話不知道說了多少回,卻總是跟打在棉花上一樣。
貓爪老鼠的游戲随便他吧,等下跑步的時候,他無聊了就會自己走吧。
便沒再吭聲, 朝着體育場的方向慢慢踱步過去, 薛少威自然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
寒露之後就是霜降了,受冷高壓的控制,這座南方小城晝夜溫差越來越大, 往往白天還是秋高氣爽的景象, 晚上就是陣陣涼意了。伴随着秋雨的到來, 意味着一年中的天氣從涼爽轉向寒冷,而冬天的腳步,也就不遠了。
晚上出來活動的人倒是依然不少, 廣場上有打球的、遛娃的、玩輪滑的、跳廣場舞的……幾乎涵蓋了各個年齡段的人。
穿過大鐵門,裏面的田徑場相比之下顯得清靜些,許冰一眼望過去,只見昏黃的路燈下,只有寥寥數人沿着橢圓形的橡膠跑道在跑步。
“小心別着涼了。”帶着一陣暖意,薛少威不知什麽時候脫下了自己的衛衣外套,正套在她的肩頭上。
許冰回頭看了一眼,這人明明裏面只穿了件薄薄的白色T恤,卻還硬要逞強裝紳士。
不假思索扯下身上的衣服遞到他面前,抿着唇望他,“不需要。”
薛少威卻不接,雙手插在褲子的口袋裏,只看着她笑道,“放心,我皮厚肉粗,不會着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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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不錯,他還挺有自知之明。
許冰身上穿的運動服還是初秋的薄款,前陣子晚上跑步還沒覺得什麽,這會被風一吹,确實感覺身上一陣涼嗖嗖的。
薛少威見她沒說話,便勾着唇上前,接過她手中的衣服依然披在她肩上,順便手也自然而然地搭在她肩頭,一手指着天上道,“以前不知道原來田徑場晚上這麽好看啊。”
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擡頭望了眼頭頂漆黑的天空,月色寂寥,蒼茫的夜空連顆星星也無,哪裏就好看了?
蹙眉避開他的手,薛少威也不在意,收回手笑吟吟地看着她,“對了,我媽打算這周六去你家拜訪。”
她以為這事只是他随口說說而已,難道還當真了不成?不禁低頭反思自己這段時間是不是給了他什麽錯誤的暗示。
見她低頭不語,薛少威又走近了一步,清澈的嗓音多了絲認真。
“我們的事我還是想快點定下來,不過我不想委屈了你,所以該走的程序、該過的禮還是得按咱們這裏的習俗來。”
許冰擡起頭,望着他滿含期待的眉眼,實在不理解,他不是都已經得到了,為什麽還要抓着她不放手?
拍掉他伸過來的那只手,她蹙眉道,“為什麽非得是我?”
“啊?” 薛少威被她問的怔了一下,偏着頭,似乎也是第一次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為什麽就不能是別人?”許冰眉頭蹙地更緊。
以他的身家條件,身邊應該不缺女人才是。就像他的好哥們王展風,不就風流又多情,為什麽他就不能像個正常的纨绔子弟一樣,多找幾個對象多談幾個女朋友?怎麽這麽多年過去了,就是不肯放過她呢?
薛少威思忖了好一會,撓了撓板寸頭,一雙黑色的眸子卻晶亮如星。
他看着她,咧嘴笑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反正,自從高三那年被你罵了之後,我就想着将來一定要讓你當我的老婆。”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眼神也熱切了幾分,“以前那幾年沒見着你的時候只能想想。可是那次在同學聚會上看見你,這個想法就越來越強烈了。”
說着便上前不管不顧握住了許冰的手,神情也變得有些急切,“我們都已經這樣了,你讓我怎麽放棄你?”
這個不是重點吧,許冰想要抽出手,卻被他緊緊握住,只得忍耐道,“現在不是舊社會,你也不用一直想着對我負責。”
誰叫她那晚喝了酒?誰叫她也心存了放縱的念頭?有些東西早晚會失去,既然已經發生了就沒必要一直耿耿于懷。她不會一直記挂在心上,希望他也不要看得那麽重要。
不過他的想法似乎和她背道而馳,睜大了眼睛,瞪着她看了好一會兒。
許冰抿着唇和他對視,誰也沒有退縮,最後還是薛少威先垮下臉來,換上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可我也是第一次,你睡了我,難道不應該對我負責?”
“第一次?”許冰微眯起了眼睛。
“不相信嗎?”薛少威被她看地有些尴尬,面上帶了絲赧色,“好吧,其實不算,第一次給了五姑娘。”
“伍姑娘?”許冰不解挑眉。
薛少威放開她的手,揚起了兩只手,又對她眨了眨眼,黑眸笑得別有深意,“喏,五姑娘。”
所以,五姑娘其實是……
許冰看着他那雙指節分明的手,這人可真是惡趣味,道了聲“無聊”便徑自往前走去。
“嘿嘿。”薛少威嬉皮笑臉地跟了上去,壓低聲音在她耳畔道,“這回相信我是第一次了吧。”
虧得他提醒,讓她回憶起他那晚的表現,除了粗魯蠻橫外實在沒有更好的評價。讓她以為原來男女之事也不過如此,并無樂趣可言。
想了想,便替他總結了一下,“就算不是第一次,也是缺乏經驗。”
被她這一說,薛少威卻似乎并不生氣,反而笑了起來,眉眼眯成了彎彎的月牙,“經驗都是練出來的。”
說完探出手,扣着她的肩膀,不由分說親了下來。
許冰當然不會讓他如願,偏頭避了一下。他的嘴唇便落在她的左臉頰上,一只手剛揚起來,薛少威便單手扣住她的手連同另外一只一起反剪到背後。
然後另一只手緊緊扣住她的後腦勺,将她固定住,低下頭幾乎是迫切地吻住了她的嘴唇。
他的力氣一向蠻狠,許冰雙手被他扣住,推他不得,被他抵在大看臺前的矮牆前,不管不顧親了一頓。
避無可避,幹脆對着他的嘴唇狠咬了一口,微鹹的腥味頓時充斥在口腔之中,她有點反胃,他卻還不放手,硬是将她的唇齒都掃蕩了一遍才喘着氣松開她。
“那晚之後,我這兩晚都沒睡好。”他将頭埋在她的肩頭,清澈的嗓音沙啞了幾分,“除非我死,否則你這輩子都逃不開我的。”
看來得到之後還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上瘾了。
這人的偏執她在高三那年便領教過,除非他自己主動放棄,否則估計要死纏爛打到底。那幾年他在國外鞭長莫及,現如今回來了,她要是想要避開他,就只能隐姓埋名跑到他找不到的地方去。
她擡起頭,頭頂是遼闊的夜空,和這蒼穹相比之下,人是何其渺小的一種生物,一輩子那麽短暫,明明好像昨天他們還在經歷着高考,一轉眼他們都要奔三了。
“人這輩子,真的要結婚嗎?”她不知道在問他還是在問自己。
回答她的是緊緊摟住她的臂膀和薛少威有些顫抖的聲音,“要!如果可以,明天我就想把你娶回家。”
她不知道為什麽他那麽執着,也無法體會他的心情,諷刺地是上一個觸動她這種念頭的人還是面前這個人的小叔叔,這輩分着實差的有點大……
許冰深深嘆了口氣,算了,老爹年紀也大了,總不能讓他一直操心下去。如果這輩子一定要找個人結婚,那就這個人吧。
至少老爹對這個人印象不錯,他也善于讨老爹的歡心。而且兩人并不在同一個系統內上班,就算哪一天合不來離婚了,也避免了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尴尬。
想到這,許冰便斟酌着開口,“如果你答應我兩個條件……”
“好!”
面前的人驀然擡起頭來,臉上尤帶着不敢置信的狂喜,神情激動地看着她,“不管你提幾個條件,要房子要車子還是聘金……只要你開口,我都……”
“打住。”許冰擡頭望他,語氣冷靜,“那些随便你定。我只有兩個要求,第一,不要幹涉我的工作。第二,我不想和你的家人住在一起。”
說完便抿着唇等他的反應,如果被拒絕,那就當她沒有提過吧。但是讓她天天面對那一大家人,光是想就覺得頭疼。
薛少威松了口氣,笑道,“我還以為什麽大問題呢,這根本就不是事。”
怕她不信,還舉手保證,“我當然不會幹涉你的工作。至于住的問題,你們中隊後面那個小區裏我也有個把套房子,有套小複式不錯,到時候咱們倆搬過去住,你上班也方便些。反正我也不想天天在家被他們管着。”
“你可以考慮一下再答複我。”許冰不想強人所難,如果他覺得為難,也可以回絕。
“這有什麽可考慮的。”薛少威笑着摟住她,眉眼都是掩飾不住的喜意。
“又不是結婚定日子,說到這個,我得讓我媽動作快一點了。”看着她,一臉的喜不自禁。
看着他興奮的樣子,許冰也不忍打擊他,結婚不就是兩個人搭夥過日子,等和柴米油鹽醬醋茶接觸多了,他就會發現婚姻其實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美好……
如果将來有一天真的因為互相忍受不了而選擇離婚,希望那個時候沒有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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