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婚期也轉眼間就到了,諾西和格雷爾被齊齊的拉出去拍“婚紗”照,那天陽光很好,天空也很藍,諾西也是在那天看到格雷爾穿着軍服以外的衣服,黑色的西服三件套很适合他,修剪合适的外套勾勒出他完美的身體線條,繃緊的肌肉撐的襯衫的扣子有些要爆裂的感覺,但是這給格雷爾平白的添加了幾分野性美。
等他們收到照片的時候,第二天就是他們舉行婚禮的日子。
他們已經去人口統計局登記了,諾西在結婚證書上面簽上自己的名字的時候,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他和格雷爾一起念着新婚誓言,字裏行間都浪漫無比,都是一些一生一世的承諾,但是諾西卻心不在焉,那些被指婚的a和o們,真的可以就像這張誓言紙上面說的那樣一生一世嗎?
他和格雷爾剛認識三個月,前前後後可能見過十面吧,雖然他早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在神父的面前說下“我願意”三個字的時候,心裏還是唐突了一下。
他們已經是合法的夫夫了,諾西茫然的想道。
帝國的指婚後面還有一條要求,就是在兩年內,他們還必須要有一個孩子。
原本坐在他們身後的人全部站起來鼓掌,為他們的結合而送上最真誠的祝福,諾西家的親戚不多,本身也沒有什麽朋友,所以來的人少了一些,但是格雷爾那邊熱鬧的不行,大多數都是軍隊裏的軍官,他們都身穿挺直的軍服,胸口上的每一枚徽章都在凸顯他們的戰績,諾西對這些人崇拜不已,悄悄的和他們招手笑了笑,其中在這群人裏,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亞瑟。
諾西的笑容僵了一下,他莫名其妙的有些不喜歡這個亞瑟,或許是他在看自己的目光的時候過分炙熱,甚至還帶着幾分仇意,諾西十幾年來,認識的人寥寥可數,他不覺得自己見過這個人,或者得罪過這個人。
解散的時候,諾西并沒有看到格雷爾,大概是和他的戰友一起去了,他也不在意,想着去更衣室,把這身禮服換下來再說。
這衣服雖然是剛好合适的,但是諾西沒有穿習慣,覺得一舉一動都是煎熬,沒有襯衫來的舒适。
他按照記憶中的路線,走到了更衣室,人們都在外面,顯得裏面特別安靜,諾西正準備推門進去,卻聽見裏面傳來聲音。
“亞瑟!你先冷靜點好嗎!”格雷爾中氣十足又帶着幾分無奈的聲音響起。
諾西一向都不是一個愛八卦之人,一般情況下他遇到這種事情都是敬而遠之,但是今天不知道怎麽的,他既不開門,也不走開,就靜靜的站在哪兒,聽着裏面的聲音。
諾西靠近了些,他隐隐約約聽到低哭聲,心裏有不好的預感,但也出乎預料的,心裏很平靜。
“你居然真的和他結婚了……我不……我不甘心……”亞瑟的聲音很沙啞,明顯是哭的厲害卻又拼命的壓抑,聲音都有些走調。
“你先別哭,我們的婚姻不會改變什麽的,我們還是原來的樣子,你懂嗎?”格雷爾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平和,語氣就像是安撫個弟弟似的,諾西秀氣的眉頭微微一皺,還沒有想到做什麽反應呢,門就被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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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西猛的擡頭,看到格雷爾早已換了一身軍服,牽着亞瑟正打算走出來,格雷爾看到諾西,臉上劃過一絲驚訝,馬上就恢複了面無表情,亞瑟開始也是措楞,接着就想示威似的,紅腫着眼睛昂起下巴,看着諾西畫面前所未有的尴尬。
格雷爾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卻被諾西打斷:“你們好了嗎?好了就出來,我也想換衣服。”
他們微微讓開,讓諾西進去,格雷爾用着意義不明的眼神看着他,始終沒有多說一句。
諾西把門關上的同時,大松了一口氣,接着整個人軟在門背上,小心翼翼的大口大口的吸氣。
他在思索着整件事的前因後果,好像知道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難怪亞瑟看自己的眼神充滿敵意,難怪格雷爾對自己的态度一直不冷不淡,好像所有的難怪都在此時有了答案。
但是諾西出奇的鎮定,好像那個剛剛結婚就變成了自己婚姻裏的第三者不是自己一樣。
他換好衣服,出去了,這時候只看到格雷爾站在門口,像是在等着自己。
格雷爾長得十分高大,此時他的影子把諾西籠罩,他擡起頭看了看格雷爾,對他笑了笑,說道:“怎麽還站在這裏?不回去嗎?”
“那走吧。”格雷爾原本想說些什麽,大概是沒想到諾西會這樣若無其事。
結婚了住在一起是必然的,房子一般都是當a的那方準備的,諾西之前一直都沒有聽格雷爾說過,沒想到居然也準備了。
一路上他們的氣氛都安靜的可怕,諾西沉默了許久,好像是終于忍不住了,說道:“額……将軍……”
“嗯。”格雷爾淡淡的應了一聲,減慢了速度,想是等着諾西的下文。
“我知道我們的婚姻是被強迫的,你或許并不看好,只是……”諾西還是第一次說那麽多話,有些緊張的抓緊了衣擺:“只是您得給我時間。”
“什麽意思?”格雷爾轉過頭蹙眉看着他,似乎不太愉快。
“我……我會努力找到我喜歡或者是喜歡我的alpha标記的,到時候我們就不得不離婚,而且你和亞瑟先生也能……”
“你知道在說什麽???誰教你的??”格雷爾一下子剎住了懸浮車,諾西的身子不由的一颠,他的聲音太過洪亮,震的諾西的心都空了一塊,耳膜直發疼。
“我……我這樣想而已……”格雷爾的表情繃緊,關節因為生氣都略顯蒼白,手背上的青筋突出,胸腔在劇烈起伏,諾西害怕的想,要是格雷爾太生氣失控了,一拳揮過來,他不死也得殘廢。
格雷爾看到諾西慘白的一張臉,肩膀還帶着壓抑微微的顫抖,眼睛像是受了驚的小鹿似的回避他,他重新整理了一下情緒,發動了懸浮車,說道:“諾西,別幹傻事,如果指婚能像你說的那樣簡單就離婚,那你把帝國的威嚴當做了什麽?帝國是閑的沒事幹整這出嗎?”
“我……我只是覺得……”
“你覺得?諾西,不管你怎麽想,你現在已經是我的omega了,不要做這些讓家族蒙羞的事情。”格雷爾認真又嚴肅的說道,看着諾西低着頭沒有說話失落的樣子,還是沒忍住補了一句:“我和亞瑟,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的。”
可惜那個時候,諾西已經聽不見了,他所有的思緒都陷入了自己的情緒當中,如果這時候格雷爾讓他擡起頭來的話,一定可以看到諾西此時已經泛紅的眼眶。
他覺得特別委屈,但他也懂得這裏不是家裏,不能說哭就哭,就一直忍着,忍得眼睛都在發疼。
諾西盡量讓自己想些愉快的事情,但是最近自己的世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他甚至有些後悔在學生時代的時候沉迷畫畫兒沒有交上什麽朋友,不然的話,一定可以把自己的煩惱與之傾訴。
他們的房子買在了郊外,這裏是很多軍人和伴侶居住的理想場所,軍人這個職業很特殊,常年都不在家,讓一個omega單獨在家這樣是很危險的,哪怕是已經被标記的,更別說那些還沒有發情不能被深度标記的omega了,所以住處當然是越偏僻越好,越安靜越好。
這裏的保全看着也很全面,一般這些地方都會配有兩到三個機甲,進場可以看到他們在空中飛來飛去巡邏的樣子,諾西不由的感嘆,這些地方,感覺有些像牢籠。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比喻的有些不恰當。
這裏完全不像家裏的別墅那樣,出入全部都要按指紋掃虹膜等一系列複雜的事情,格雷爾帶着諾西去把這些數據全部留了低,記錄了上去,這才算完了。
從婚禮到現在他就沒有停過,事實上諾西今天一大早就被母親拉起來了,準備婚禮的事情,諾西一直都有午休的習慣,今天卻沒有了午休,人難免的會有些沒精神,這回來到了新家,看着裏面的家具擺放齊全,一系列的家具都是以淺色為主調,看起來溫馨又溫和。
“親愛的!!你終于回來了!”諾西還沒有來得及細細的打量呢,從裏面就飄出了一只機甲,速度之快都還沒來得及讓諾西和它打聲招呼,它就已經緊緊的抱着諾西,整個“機頭”都埋在諾西的胸口上。
“龍息。”龍息的語氣和激動,諾西看到龍息心情也勉強的好上了一點,輕輕的回抱它。
諾西對于龍息,他總是感覺龍息的氣息很熟悉,總是有些忍不住想要靠近它,雖然它只是只機甲。
“親愛的,從今以後,有我罩着你,格雷爾要是敢欺負你,你盡管說,我保證給你出氣!”說着像是為了讓諾西信服,還朝着格雷爾揮了揮手它的小爪子。
格雷爾無言的一瞪。
龍息整個“機身”一個顫抖,雖然它沒有寒毛但是依舊覺得自己是渾身寒毛都豎起來了,馬上又湊回諾西的懷裏,變換啜泣的聲音:“親愛的,我有些害怕。”
諾西被他滑稽的樣子逗笑了,想要說些什麽,卻被龍息打斷了,它從肚子裏,拿出一張輕飄飄的的白紙,說道:“聽說你喜歡畫畫,這是我送給你的新婚禮物,只給你的,沒有格雷爾的份。”說完還很驕傲的對着格雷爾‘哼’了一聲。
說句實話,白紙諾西有的是,但是也不好意思打擊龍息,便接了過來,他低頭看了看,發現紙上還有兩只類似于眼睛的東西在上面,正想要問龍息是誰畫的,白紙上的“眼睛”,居然睜開了!!
諾西被吓了一跳,尖叫出聲,手幾乎是本能的放開,倒退了一步,踉跄的摔在了格雷爾的懷裏,格雷爾也是眼疾手快的,雙手插在諾西的腋下,把他扶穩。
諾西的心跳的很厲害,他是真的被吓到了,特別是那雙“眼睛”居然還倒映着自己的容貌!!
諾西的心還沒有平靜呢,只見那張“白紙”居然飄了起來,就像龍息那樣,在空中懸浮着還能自由活動!
“這是什麽東西。”格雷爾的聲音在諾西的頭頂響起,很立體,這讓諾西馬上意識到自己還倒在他的懷裏呢,馬上就站直了身子,低聲的道了聲謝。
龍息自豪的說道:“這個人……不是,這張白紙,是我和副官路過二維星球的時候,俘虜回來的奴隸……”
白紙像是不會說話,但是他潔白的身子開始顯示:口胡!我有名字的!我叫艾爾!!
又亂說!明明是你們欺負我沒有手沒有腳還不會翻身!!
這似乎和畫畫沒有關系,諾西有些迷茫的想。
“而且而且!!!”龍息牽着諾西的手,把他拉過來,笑的賊兮兮的不知道在哪裏變出一只鉛筆來,一把抓過白……艾爾,在他的身上塗塗畫畫,沒一會兒,剛剛的筆跡全部消失了,白……艾爾又變得潔白如新,龍息很驕傲,要是他有下巴估計得翹到天上去了:“你看,是不是很環保?”
諾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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