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所謂幹柴烈火,一觸即發,也不過眼前這般。

奈傑爾勾上威爾的脖子,開始回吻他。唇齒相交,交換的不止唾液,還有感情。

是不是隐瞞不住了?

對于威爾的感情是搖擺不定的,奈傑爾不确定自己會想和一個男人共度一生,也不确定威爾有沒有那個耐心和他共度一生。他想要的愛情就是一個眼神換一輩子,而不是三兩天後的熱情退散。

威爾的手順着撕開的襯衣向上,在順滑的肌理上不住游走,下體磨蹭着同樣有些興奮的奈傑爾,像是在請求交配的野獸。

“……唔……等等……威爾……”奈傑爾揚起脖頸逃脫出威爾的唇舌想要說些話,可那追逐而來的唇舌卻徘徊在他頸側,還順勢向上啃噬着他的耳垂。

“威爾……你想清楚……”

“我想的很清楚。”再次糾纏而上的唇舌,甜膩的唾液交換的水漬聲令人口幹舌燥。

威爾的手下移,剛擡起奈傑爾的腿就聽到輕輕抽氣的聲音,他差點忘了,奈傑爾身上還有傷,精蟲上腦可不太好。

“嗯?”動作的驟然結束讓奈傑爾迷惑地張開眼睛,那雙異色的魅惑眼瞳望向威爾,他額上的汗珠和顫動的睫毛,還有那雙說着情話的碧藍眼睛。

“咳……傷……”威爾有些尴尬的掩飾下胯下的小帳篷,像是做錯事的大型犬企圖用聳拉下的耳朵來得到主人的諒解。

奈傑爾很想說沒事,但轉念一想,他可不想在這種情況滾床單,還滾一床的血出來——那個奇怪的意味太過深長,讓他眉頭怎幺都舒展不開。

“我找找看有沒有什幺棉質的幹淨衣服,耶達應該不會怪咱們的。”威爾爬下床,又看了看奈傑爾,飛快的在他唇上印了一口才去衣櫃裏翻找。

奈傑爾看着威爾的背影,不自覺挂上微笑,感受着唇上留下的溫度。或許,這個人能陪自己把剩下的那杯酒喝完,而喝完這杯酒的時間,便是餘下的半生。

其實,有些事,不用問,自己就知道答案了。再開口,執着的想要口頭上的答案,那不是奈傑爾的性格。

“咦?這裏有醫藥箱?”櫃子的裏面擺放着一個墨綠的小錦盒,看起來和祖母保存首飾的盒子差不多,只不過有一點點的酒精味道飄出,就是這一點點氣味,讓威爾注意到了它的存在。

打開裏面一看,還真的是醫療用品,醫用酒精、鑷子、鉗子、手術刀,就連縫合線都有,真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把針管給我,還有利多卡因。”奈傑爾別過身子,企圖自己給自己來針麻醉劑,順手再把傷口縫合好。

“要不我來……?”威爾扶過奈傑爾,皮膚間的熾熱還未退卻便再度接觸,剛才那種帶着情欲的觸感還沒有驅散,這樣的觸碰方式讓奈傑爾的手有些抖,眼睛不由自主的想要去躲避,而向下的目光卻看到了更加不能看的地方,反而更加尴尬。

“咳咳,別看不起我,當時在戰場上我也是一把手呢!”威爾顯然被奈傑爾的尴尬傳染,卻固執的不肯撒手,寧願尴尬的紅着臉,也要攥着奈傑爾的手。

“嗯?你之前是當醫療兵?”

“不是……是縫衣服……”

“我自己來!”

“不是不是!開玩笑的!真的!我會!間斷縫合、8字縫合、連續縫合,就連鎖邊我都會!”

“我……還是自己來吧……”

“你們為什幺這幺慢!”莉茲站在樓梯口臉色陰沉,怨氣在頭頂旋轉的樣子足夠去拍一部驚悚片了。

“咳咳……”奈傑爾不自在的咳嗽了下,眼睛看向威爾。威爾則不理莉茲,扶着奈傑爾繼續走,眼神筆直射向前方,沒有一絲一毫歪斜。

“你們下來了,有個好消息,我和科拉在倉庫裏找到了備用的蠟燭,足夠度過糟糕的夜晚,大家也不用都圍在這裏了,畢竟沙發的溫暖程度比不上床鋪。”耶達揚了揚手上的蠟燭,還展示了些其他從倉庫裏淘弄出來的東西。

“這個……不會是凍魚吧……”看到那幾乎被凍成冰晶似的魚板,奈傑爾幾乎把眉毛都要皺成個結,上帝曉得他是多幺不喜歡吃魚。

“嗯……因為沒有肉類了,蔬菜提供的熱量太少,就翻了翻倉庫裏面的冷凍箱,感謝上帝,我們還有些魚。”科拉在胸前比劃了一下,十字架幾乎陷進了乳溝裏。

“看樣子還要融化會,明天再吃吧,我們先來整理一下今天的進展。”迪奧從鎮長家裏拿到了鎮子的地圖,上面雖然掉色嚴重,卻還是能看到大概。

“我們尋找了鎮子內的大部分住宅,外面并沒有破損,也就說明韋爾夫人并不是躲進了某個空宅裏。森林和湖邊我們都沒有去,畢竟還在下雨。”手指在地圖上指畫,告訴大家今天他們行進的路程。

“我們去了韋爾的房子,然後希望你們可以改口叫他韋爾先生。他是一名男性,可能做過變性手術,也可能只是體型類似女人而僞裝的。這張照片就是證據。”奈傑爾示意威爾拿出照片,他告訴大家這件事情,只是想知道一個答案,這其中,有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

在座衆人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唯獨瑪利亞一直縮在佩恩旁邊,帽子蓋在頭上,看不清表情,抓着佩恩的手驟時縮緊。

剩下的時間便是沉默,廚房中做飯的女孩子們也傳不出嬉鬧的聲音了,客廳中的空氣幾近凝固,埃克斯瞪着眼睛狠狠的盯着佩恩,好似已經認定了他殺人兇手的身份。

晚飯結束,每個人都拿了蠟燭回屋子,清醒過來的普雷斯科特相信了媽媽只是離開一會的謊言,住在了科拉的房間。

“這場游戲真是惡趣味……”威爾點燃蠟燭,看着有些疲憊的奈傑爾。

“那……你懂游戲規則了嗎?”

“游戲規則?”殺人游戲的游戲規則?威爾有些不敢相信,這難道不是兇手制定的計劃嗎?借助大家的猜疑來隐藏自己的身份,從而借機殺人,而這個計劃的目的多半是為了某個他想得到的東西,或者複仇之類的。

“是的,我之前也以為這次的殺人預告會是一場預謀已久的計劃,而現在看來,大概真的是一場游戲,只是恰巧結局是犯人想要做到的。我今天發現了這個鎮子上的人的姓氏都是較為古老的姓氏,并且是具有單詞意義的。”奈傑爾找了一張紙出來,分別将鎮民的名字一一寫出來。

“首先是阿什布恩·米勒,miller是磨坊主的意思,如果按照殺人歌謠上來寫的,他的名字并不符合被殺條件,但他的死法卻是‘放他于孤舟之上,讓小船帶走他。’這一點就不符合我之前預想的殺人規則,所以我一直沒有弄明白這個兇手到底是怎樣殺人,并且要以什幺形式去殺人,直到拜倫·韋爾的失蹤。Well是水井,殺人歌謠裏唯一有水的一句已經被鎮長占用了,所以這個姓氏中有水的人,則被安排在了第二個。”奈傑爾點着紙上面的名字,被墨水侵蝕的紙張上留下點點藍色的墨跡。

“如果是按姓氏的話,花草對應科拉·斯托克……同伴?難道是佩恩·亨特中的獵人?那錦鯉和教堂是怎幺回事?”

“教堂很簡單,想一想耶達家的門牌,她父親改姓後,她的名字就應該是‘耶達·霍爾’了,而hall是禮堂的意思。錦鯉種類中白底色最為常見,也就是在代指瑪麗亞·懷特。”

聽完奈傑爾的解釋,威爾反而更加疑惑,“等等……如果是按照這種暗示的話那歌謠最原始的死亡順序就應該是代表水的拜倫·韋爾,然後是花草中是科拉·斯托克,其次是代表錦鯉的瑪麗亞·懷特,緊接着是代表禮堂的耶達·霍爾而最後夥伴的暗示會是佩恩·亨特?但是……拜倫的第一個位子被鎮長占了的話……那豈不是會多出來一個人?而且這些跟游戲規則有什幺關系?”

“磨坊主才是真正的兇手,別誤會,并不是說鎮長是這件案件的兇手,而是兇犯要告訴別人,鎮長是某一個案件的兇手。首先被殺害的鎮長是犯人的預告,告訴鎮長的‘同夥’——複仇者回來了。”

“但這樣順序就被打亂了!”

“并沒有,只是順延下去而已,而順延下去,唯一不會死的人就只有一個。這就是兇犯想要更改的游戲規則,将死亡順序順延,唯一活下去的便是他自己。”

威爾借着昏黃的燭光看向那張紙,最後的名字赫然是佩恩·亨特。

“那第三個被害人就應該是……科拉!”威爾猛得站起來,既然知道了兇手的下一步就不能再坐以待斃,首先應該先去保護科拉·斯托克才對。

“我告訴過耶達,叫她關注着科拉房間的動靜,這就是為什幺我把普雷斯科特安排在科拉和瑪麗亞房間的原因,外面有人看着,裏面有孩子看着,瑪麗亞是不能當着一個孩子的面去害人的。”奈傑爾收起紙張,在燭火上将其燃燒殆盡。

“瑪麗亞?她不是也在兇手的計劃之內嗎?”

“她或許不知道,也或許知道了還是選擇幫助佩恩……因為她愛他,不是嗎?”奈傑爾一聲嘆息,對于瑪麗亞和佩恩之間的關系,他雖然不能準确的猜測出,但根據兩人之間的态度,瑪麗亞單戀佩恩的可能性非常高。

威爾剛想開口說些什幺,門便被敲響了。這讓威爾的神經一下繃緊,動作敏捷的側站在門旁,手上再拿把搶就更像要破門而入的戰警了。

“奈傑爾先生,您在嗎?”門外響起了科拉的聲音,這讓威爾覺得有些小尴尬,他敏感過頭了。

“科拉?”奈傑爾打開門,發現科拉抱着熟睡的普雷斯科特站在門外,睡裙有些單薄,黑暗中的她只舉着一點燭火。

“奈傑爾先生,是耶達叫我來找您的。”科拉将普雷斯科特放在床上,細心的為他蓋上了被子。

奈傑爾點頭,他的确這樣囑咐過耶達。如果發生什幺,就讓科拉上樓來找他,而耶達趕緊回房間,鎖好門,發生什幺就喊埃克斯。

關門的時候,奈傑爾特地看了看黑暗中的樓道,他的隔壁就是佩恩和迪奧。而關上門的瞬間,仿佛看到了右面那副巨大的油畫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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