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曾經的記憶

夏清秋依在木床上, 玩着鬧鐘，未梳理的長長秀發随意灑落，看似等待浴室中的楊汐顏, 可心情卻是前所未有的複雜。

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讨打白峰的時候，發現白峰原來是黑都的人，并且還學習了禁止的魔法。後又遇到曾經的同伴, 并展開一場對決。

如今，楊汐顏發現了曾經的秘密, 那個記憶石被她拿到。為什麽只是拿到而不問她呢？夏清秋也不知道, 總之現在只能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了。

不久後, 夏清秋終于從浴室裏出來。她只圍着浴巾, 大片雪白肌膚暴露, 長長的秀發裹起, 胸前的溝壑以及大腿根的絕對領域，無不讓人浮想聯翩。

楊汐顏踩着拖鞋來到床邊坐下, 松開頭巾，頭也不回道：“清秋, 你也去洗洗。”

隔着遙遠, 夏清秋就已經聞到了一股誘人的芳香, 如今近來更加誘惑。從身後可以看到楊汐顏那優美雪白的肩胛骨，還有纖長美麗的雙臂，說真的, 正常人看到沒有人不會呼吸急喘。

但夏清秋此時卻沒有一丁點的心情, 她明白記憶的問題終歸逃不掉，也不知道楊汐顏知道真相會有何感想。若恢複記憶，那也不知道會不會跟以前那樣對她冷眼相待。

懷着複雜的心情, 夏清秋踏入浴室，直到把身體泡在溫暖的水中，這才感覺好了許多。

夏清秋低頭，看到的便是自己豐滿柔軟的大白兔，微微擡着腿，便是修長雪白的大長腿。其實她很漂亮，特別是用星水泉恢複肌膚後，如今皮膚也恢複到五年前的水平，光滑細膩還很白，如果她願意，魅惑一些就可輕松俘獲許多人的心，但是這對楊汐顏來說并沒有多少效果。

洗完澡，夏清秋也和楊汐顏一樣出來，一眼便看到正躺在床上蓋着被子，只留着雪白的雙臂出來的楊汐顏。她在玩着手機，但可能是單機游戲。

夏清秋懷着不安的心情坐到她身旁，淡淡道：“手機怎麽還有電。”她擦了擦腳，也移到了她的身旁。

楊汐顏聞到她沐浴後的幽香，不由給她分一點被子，輕輕的道：“這是你的手機，我在桌子裏看到的，還有一點點的電量。玩一下，沒關系吧？”她悄悄看她一眼。

完全沒有密碼，發現的時候她也吓一跳，本來不想看的，可最終還是忍不住打開看看。

楊汐顏怎麽可能會生氣，現在該擔心的還是自己才是，她也不想再承受這種讨厭的感覺，早死晚死都是一樣的，還不如痛快一些。以便道：“顏顏，你有什麽事情要詢問我麽？”

楊汐顏微微一頓，略微猶豫了一會，才取出石頭，腦袋低下來：“對不起，莫名其妙就拿了你的東西。”

夏清秋啞然笑了，她這抱着被子緊張且低落的樣子，還只穿着睡衣，真讓人恨不得擁抱，可是她最終還是忍住，現在是談正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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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就是你的東西，談何說來對不起，”

楊汐顏雙手緊握記憶石，低着頭道：“你、你怎麽會有這個東西……可以告訴我原因嗎？”她其實很害怕知道真相，但她也非常想要知道真相。

“當年你要我讀取記憶的時候，我偷偷留下來的，沒想到如今的你卻想恢複記憶。”夏清秋神情複雜，她有點害怕。

“你果然知道。”楊汐顏緊緊抱着被子，她其實更加害怕，不由咬着唇說，“既然是曾經的我想要忘掉的記憶，那便是我最不想最害怕的回憶，不知道也沒有關系。不過你能告訴我嗎？是哪個惡心的家夥對我出手……”

看到楊汐顏渾身發抖，幾乎要咬破嘴唇的樣子，夏清秋恨不得緊緊擁抱着她，但她還是忍了下來，因為那個可惡的家夥就是她。

夏清秋也不知道該怎麽跟她回複，只能跪坐在床上定定注視着她，手中握着是久久才滴一聲的鐘表，那時間過的太慢了。

“沒關系，不管是什麽樣的我都能接受。”楊汐顏鼓起勇氣擡頭，恢複記憶她其實是不敢直接恢複的，但聽別人說就不一樣了，仿佛是聽別人的故事，應該沒有關系。

不過她也感覺有點奇怪，平常的夏清秋這時候一定會擁抱自己才對，怎麽可能離着自己那麽遙遠，害得她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是我，那個禽獸是我。”夏清秋吸了口氣，最終還是把真相給說了出來，說完之後，她不由低着頭閉着眼睛，仿佛是在等待她的處刑。

“诶？”楊汐顏現在其實是混亂的，自己的女朋友說曾經強.暴自己的那個是她，這震撼她自己都不相信。楊汐顏不由艱難地笑起來：“清秋你別開玩笑啦，我可是很認真的，你也不用這樣說安慰我。”

确實，如果第一次是夏清秋的話，确實比其他人還要容易接受一些，畢竟是自己的女朋友，但是……

“我是很認真的，那個壞蛋就是我，是我經不住誘惑對你出手，是我舍不得你的記憶才沒有毀滅的。”夏清秋擡頭，此時她的眼神很認真。

楊汐顏扯了扯嘴角，她想笑卻又笑不出來，只能睜着眼睛：“不可能的，你又不可能冒出一根香蕉，別騙我了，若是你，那妙然從何而來？”

“我也不知道妙然是從何而來的，但我發現妙然的眼睛和我一樣能變紅，而且有人說跟我長的确實有點像。是不是我的女兒我不知道，但我前段時間已經和小妙然去做了DNA鑒定，回去後就能知道是不是我的孩子了。”

楊汐顏不相信的表情終于冷卻下來，那個禽獸是夏清秋？怎麽可能，這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女孩子和女孩子在沒有外在的幫助下可以生子嗎？她并不知道，但是夏清秋的表情肯定不是在騙她，而且眼睛……最相信的人對自己做了這種事情，你讓她怎麽好？

“到底怎麽回事？”楊汐顏緊緊抱着胸，聲音也有些冰冷。

“對不起！”

“對不起幹嘛？”楊汐顏眼睛紅了起來，她怎麽也沒想到那個伴随着她五年噩夢的人，那個把她變成這樣的人竟然是自己好不容易信任的人，太過分，實在是太過了，偏偏她還羊入虎口，現在也已經被她吃幹抹淨，所有的一切都是謊言，她利用自己的記憶，利用自己未恢複的記憶……

楊汐顏哭了，是毫不掩飾的爆哭，跟平常的那種悄悄地抽泣完全不同，是完全崩潰式的大哭，那跟個孩子似的大哭。

“哇啊啊……”

“哇嗚嗚……”

“嗯嗚嗚……”

她大聲的哭泣，毫不掩飾的大聲哭泣，淚水跟洪水一般怎麽都無法止住，甚至整個人哭的也是一抖一抖。

夏清秋低着頭，起初她不敢安慰，只是低着頭仿佛再等着懲罰，但看她那凄慘的哭聲，內心也一陣酸疼。哪裏管得住沖上去就是緊緊抱住她。

楊汐顏怎麽可能被她擁抱就停止哭泣，不斷地掙紮，不斷地掙紮，還咬着她的肩膀，那本來細膩的肌膚頓時咬出帶血的牙印，她還大罵：“放開我你這個禽獸，你這個惡心的禽獸，虧我好不容易的相信你了，啊嗚嗚……”

夏清秋眼角也流下了眼淚，但只能說：“對不起……”

久久之後，楊汐顏也已經哭累了，只剩下陣陣的抽泣聲。她看着夏清秋肩膀上帶血的牙印，那細膩的潔白肌膚留下了難看的疤痕，莫名心口竟然還有心疼，這不由讓她又哭又氣，又狠狠地咬着她，打着她。

怎麽辦啊，她竟然為這個禽獸而心疼，強勢奪走她的第一次不說，又隐瞞自己的身份攻略自己，如今還幾乎把她的心肝俘獲……這讓她怎麽辦啊？打是打不過她的，可要跟她分手麽？

對啊，這種情況是必須要分手的，趁着她一點記憶都沒有就攻略她，這家夥也太讨厭了吧！可是不可否認的，她對自己确實很好，白峰的事情讓她明白夏清秋對自己的心，也明白自己對她的在意。

可是這完全都是她的套路啊！

而且如果離開她，自己可能不會有好日子過，可是難道要原諒她嗎？這怎麽可能，她怎麽可能原諒這種人，這種讨厭的家夥……想着想着，她又哭了出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辦，都是因為這個讨厭的壞蛋。

她如今是無助的哭泣。

夏清秋也沒想到楊汐顏能哭的這麽厲害，停了沒一會又繼續哭起來，哭的比小孩子還兇，哭到整個身體都不斷顫抖，最終完全累了才趴在她身上，靜靜地抽泣。

楊汐顏能哭到這樣，雖然很讓人驚訝，但夏清秋更多的是心疼。她确實是個大小姐無疑，可實際上也成長了許多，成年人能哭到這種程度絕對是崩潰級別，是失望和絕望等等因素的重疊，五年來的悲歡離合都是因為這個，你讓她怎麽不崩潰？理解她心情的夏清秋，如今也只能抱着她無聲的安慰了。

誰叫是她的錯呢……

其實楊汐顏可以這樣哭，夏清秋到還有點慶幸，因為這樣可以有緩和的餘地，不然她也不會只哭在自己懷裏。而是面色一冷，直接從她身邊走開，再也不與她相見。如果是後一種，以楊汐顏的性格那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夏清秋感覺自己整個肩膀都已經被她的淚水弄濕，心中更加的酸疼，只能輕輕地拍拍哭到咳嗽的她，看着她那哭花的美麗臉龐，如今是特別惹人憐愛，但卻幾乎震碎她的內心。

“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麽用，你只會說這句話？嗚嗚……也怪我有眼無珠，竟然中了你的套路喜歡你，如今還把自己倒貼過去，你一句對不起就是對我補償麽？或者你覺得這樣說我就會原諒你？別嗚嗚……別開玩笑啦！”

“我不是套路，我哪裏敢跟你說這事。”夏清秋想說什麽，但楊汐顏卻一陣掙紮，直接躺在床上抱着被子，背對着她道，“我不會聽的，誰會相信你的鬼話。”

“你想要學習電視裏的女主一樣，捂着耳朵大喊我不聽我不聽麽……”夏清秋依在她身邊，心情失落，但不管怎樣她也要努力取得她的原諒，哪怕真沒有機會。

“我就學習了，不聽就不聽。”

“好好好，不聽就不聽。”夏清秋嘆息，也不再解釋了，就躺在了她身側，沉默着，而楊汐顏也靜靜的抽泣。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夏清秋都以為楊汐顏睡了過去，要給她蓋被子，楊汐顏卻張開了眼睛，緊緊抓着被子不給她扯。

夏清秋看她烏黑的眼眸還水汪汪着，心內不由鑽心的疼，她輕聲說道：“是你讓我把你的記憶封印的，而五年後你重新出現在我的面前，別說我已經失去魔力，就算我擁有魔力也不敢告訴你。”

楊汐顏扭着頭，還是不搭理她。

不過經過一番哭泣，她也冷靜了許多，理解她确實不敢吐露實情，但就算她不是故意要隐瞞這個秘密，可那強.奸她的事情該怎麽說？是因為她長得漂亮忍不住？這種她可不想聽……

“五年前，我因為後遺症發作不得不引開怪物而掉入山崖，蘇醒的時候便看到暈倒的你。我把你抱入那個山洞，結果你蘇醒的時候卻對我又親又抱。”夏清秋解釋，“你知道我喜歡你，也知道你的魅惑能力，這種情況我怎麽能坐懷不亂？”

楊汐顏微微一怔，旋即低着眉道：“所以你就這樣吃了我麽……”也許哭的太慘，她似乎沒有那麽生氣了，如果是不可抗力的事情，那也确實不能怪她，可是她幹嘛不早說，現在說這種話她還有一點不信。而且還讓她哭了那麽久。

“當然不會，雖然我确實喜歡你，也是你主動出手，我也頂不住。但我并沒有把你吃了，沒有完全奪走你的第一次，我知道感情再快也不能這樣沖動。何況我很快就發現你其實是中了春.毒。”

楊汐顏緊緊抱着被子，她想起來了，這是她前岳母和她母親布置的局，所以她會中春.毒這是逃不掉的命運，不怪夏清秋。沒有想到這點的她，還以為是夏清秋觊觎自己的美貌把自己給強了，然後利用自己的失憶來攻略自己，害得她痛哭好久。

“就、就算是春.毒，也不能……也不能原諒你做的壞事……”她努力補充法則，“你明明知道我中了毒，怎麽還繼續，莫非是無解的毒不成？”

“因為我也中了毒啊。”夏清秋神情複雜。“你可聽說過控心丸的藥引子貞珠？我們就是中了這種春.毒，不僅僅是你的第一次，其實我的第一次也在那晚丢了。按理說我也挺虧的。”後一句話，她沒說出來。

楊汐顏愣了下，表情終于軟了許多。五年前她不認識貞珠，但是五年後，發憤圖強學習的她也知道那是什麽東西了，如果真是如此，那确實不怪夏清秋。而且如果抛棄夏清秋喜歡她這事情，那兩個女孩子荒郊野外都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丢了，那确實是互不相欠的感覺，何況還是被迫。

關鍵還有一點，五年前她确實有一點點的公主病，認為世界都由自己轉，也不在乎夏清秋是不是沒有辦法，反正是夏清秋這可惡的家夥欺負她。若換位思考一下，如果當年來的是一個不喜歡自己的陌生女孩，那她也認為她吃自己豆腐，結局是一樣的。

但不管夏清秋是不是無辜的，害她五年來的悲慘經歷也的确有她一部分，現在還把她給騙到手了，不由扭着頭說：“你以為……你以為這樣子……這樣子我就原諒你麽……”

“當然不會，我只是再說事實而已。”夏清秋從她的手裏拿出記憶石頭，并解開封印，跪坐看着躺着她，看着她那閃着淚花的烏黑眼眸，柔聲道，“我解開封印了，你只要觸摸就可以恢複記憶。”

楊汐顏看着藍色珠子，猶豫一會，才抱着胸爬了起來，緊緊咬着唇，這才擡手輕輕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