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楊汐顏曾經心意

楊汐顏坐在沙發上并攏着雙腿, 自從知道夏清秋就是她的莺姐姐後，她的一舉一動都更顯得優雅乖巧。哪怕是現在眼睛流了眼淚，她也只是緊握着裙擺, 雙手乖乖攥放到腿間，任由淚水滴答掉落。

“顏顏……”

夏清秋見她落淚而不哭, 那清澈高傲的烏黑眼眸早已噙滿了水霧, 可偏偏還是任由淚水滴答掉落，而沒有任何表示, 內心也有些酸酸疼疼。她取出一張手帕幫她擦淚，也沉默的沒有說話。

夏清秋明白拓拔逸晨的事情對于楊汐顏來說的确是個打擊, 這事需要消化, 以便也只是默默地給她擦擦淚水而已。不管怎麽說拓拔逸晨都是楊汐顏的初戀，是因為自己的不舉而心生自卑，并随意捏造一位未婚妻解除婚姻，結果引起兩家聯合設計的生米煮生熟飯計劃。

這個計劃間接讓她們生米煮成熟飯, 拓拔逸晨知道後，也沒有多說什麽，而是慢慢隐退。并以極為針對性的言語進攻楊汐顏，讓楊汐顏永遠忘記他。

夏清秋不知道楊汐顏此時的心情如何, 但她明白一定比她想象的還複雜, 複雜到需要她自己消化的程度，夏清秋也不敢開口。

許久楊汐顏的淚水才停止湧現，還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那個笨蛋, 這種事情也不說出來，我又不會嫌棄。”

夏清秋：“……”

楊汐顏哽咽一會，見夏清秋表情有些奇怪，不由緊握裙擺道：“我、只是……只是說出我那個時候的想法, 現在已經不是那種想法了。”

夏清秋撲哧地笑出聲，把手帕收起，眼神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笨蛋，我知道你以前很喜歡拓拔逸晨，這種事情我是可以理解的，我可不是那種動不動就吃醋的女人。”

楊汐顏白皙的雙手還放在并攏的□□，手指玩着裙擺，低垂着眸說：“真的哦，我說的是以前的心情，現在對他的情感已經不再是愛情，只剩下愧疚的心。”她還是有點擔心夏清秋會誤會，畢竟在現女友面前讨論前男友這種事，不管怎麽樣都不好。

夏清秋抓住她兩只不安的纖手，把她扳過來面對自己，靜靜地注視着她還有些晶瑩的眼眸，柔聲說：“我們沒辦法逃過拓拔逸晨這個人的存在，如果不好好說清楚以後可能會留有遺憾。他是唯二知道我把你強行推倒的人，但卻沒有選擇出手，而是默默的退出。”

楊汐顏能感覺到夏清秋牽着自己雙手的力量，還有那溫柔的眼神中流露的真摯情感，她明白的，夏清秋，不對莺姐姐大人其實很在意她，很喜歡她。她緩緩閉上眼，再次張開已是清明：“莺姐姐，我心好亂……”

“嗯，我知道。”

“逸晨對我來說是一個很特別的初戀，但這已經成為過去，如果有機會見面那也只是老朋友。五年來……我只有恨他，并沒有你所想像的那種喜歡，我恨他，恨他入骨。”楊汐顏死死咬着唇，“但是現在你說這些事，我便不恨他了，還有點愧疚。”

夏清秋緊緊牽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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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會轉化為恨，拓拔逸晨讓楊汐顏對他的愛意轉化為濃濃的恨意，并讓楊汐顏因此發憤圖強，立誓成為自強的女性，讓他後悔。結果這一切都是拓拔逸晨故意的，目的只是讓她忘了他而已，知道這點的楊汐顏心情自然亂，但這時候她的心裏只有一個人。

楊汐顏低着眉緩緩地說：“逸晨是我在以冰冷外表拒絕他人的時候，唯一留下來的意外。是我的未婚夫，是大家認為的最優秀魔法師。我在時間的耳濡目染下注意到了他，并慢慢地接受了他，還喜歡上了他。”

夏清秋心中酸溜溜的，但還是微笑，果然她哪怕知道是曾經，可喜歡的人說起自己曾經的戀人，她還是有點無法接受。不過楊汐顏都這麽說了，她也有些困惑：“顏顏是怎麽喜歡他的？”

這話到問住楊汐顏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楊汐顏才緩緩的道：“可能是…受你影響……”

夏清秋睜大了眼。

楊汐顏低着頭道：“你可不要笑話我，我從小便被教育成為一個貴族小姐，需要具有貴族小姐的涵養，母親也和我說要成為公主那樣的人，所以我就一直把自己當成一個高傲的公主殿下。”楊汐顏緩緩述說自己的經歷。

楊汐顏從小的生活就猶如公主一般，作為亞普洛迪的孩子天生便是高傲，再加上家族弟子對她的殷勤，她從小就真的把自己當成了公主，直到某一天她被堂姐嘲諷了一頓。

楊禦純：“真把自己當小公主呢？被囚籠牢牢鎖住的小鳥，有什麽資格在我面前顯擺。”

這句話對楊汐顏幼小的心靈造成了極大的傷害，對啊，什麽公主還不是沒法決定自己的喜好，囚籠之鳥罷了，身為高貴的公主她難道還沒辦法決定自己的未來嗎？這個質疑随着小女仆甄美衣的到來，更深，同時也完全打碎了她的想法。

甄美衣和老師們的述說讓她明白，外面的世界是多麽的精彩和美麗，而她只能生存在一個狹小的後院，每天伴随着花花草草，學習着各種各樣的禮儀，甚至連電視都是破舊的。

“原來你是因為這些才離家出走的……”夏清秋聽完楊汐顏的述說，這才明白了些。

“嗯，我想出去看看，結果遇到了你。”楊汐顏緊緊親着她的手，面對面眼神認真，“莺姐姐你知道嗎，在沒有遇到你之前，我根本不知道魔法是什麽樣子，媽媽教導我要尊敬強大的魔法師，但我并不知道什麽是魔法師，什麽是強大的魔法師，直到我遇到了莺姐姐你。”

“……”夏清秋撫唇。

“莺姐姐你稱呼我做公主的分量，可比所有人稱呼我的還要重要，就因為如此我才決定成為一名真正公主，一名會魔法的公主，直到拓拔逸晨的出現……”楊汐顏心情複雜。

拓拔逸晨的出現讓楊汐顏頗為在意，因為身邊的人都說他的魔法很厲害，她想那麽厲害會不會比柳莺大人強，這才勉為其難的交流。柳莺，就是那個讓她憧憬強者的主要動機，并不是她從書中看到強者就憧憬着，是因為柳莺當時救她的情景，使用魔法的情景給了她幼小心靈極大的震撼。

她想大家都認為拓拔逸晨非常強大，而且還會魔法，那不就和柳莺大人一模一樣麽？因此她沒有排斥拓拔逸晨的接近。

後來接觸魔法她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麽的可笑，魔法差距實在太大了，柳莺十一歲就被破例選入天星子，而她的逸晨哥哥十五歲競選時，都沒有資格進入，15-18歲連續三年申請都沒有資格錄入。但随着和拓拔逸晨的相處，她也慢慢地喜歡上了他。

夏清秋神情複雜，緣分真的奇妙，楊汐顏因為她的表現而對強者充滿了崇敬，導致被大家誇的拓拔逸晨有機會和楊汐顏接觸，并俘獲了楊汐顏的芳心。再之後拓拔逸晨被廢了命根子，又反過來讓她和楊汐顏完成了美妙的一夜。話雖如此，可想到這裏夏清秋還是不由挑了挑眉，忍不住捧着她的臉，狂親。

楊汐顏懵住了，她沒想到這麽突然，夏清秋沒有了平常的溫柔，這個吻非常的強勢霸道，充滿着占有的意味。沒一會楊汐顏便感覺喘不過氣，但也是和平常不同的美妙，當接吻結束時她早已渾身無力軟了下來。睜開迷蒙的眼睛時，看到的便是半趴在她身上的莺姐姐大人。

“有親過嘴麽？”

“莺姐姐大人吃醋啦？有點可怕，還有點可愛……”楊汐顏心中暗暗想着，有些害羞和滿足，但腦袋卻迅速搖晃：“沒、沒有，沒有被親吻過，我和他只是牽牽手而已……”

夏清秋深深注視她：“可以麽？”

楊汐顏點點頭，伸出纖細白皙的雙臂摟住她的脖頸拉下來，紅着臉：“莺姐姐請享用。”

夏清秋自然不會客氣，慢慢的欺負，但還是讓她繼續說關于拓拔逸晨的事，她感覺事情遠沒有那麽簡單。

楊汐顏閉眼仰着腦袋，俏臉暈紅微微掙紮：“其實十七歲那年我有考入天星子……”

“怎麽會？”夏清秋停住動作。

“但父親不允許我前往天星子。”楊汐顏迷離的美麗雙眼帶有遺憾，如果她當時前往天星子，那有機會見到崇敬的莺姐姐大人嗎？她雙腿不由緊緊夾住夏清秋的大腿。

“為什麽？”夏清秋挑眉。

“嗯…我才剛剛學習魔法沒有兩年，如果這樣就成功進入天星子，那會給逸晨和他們家族壓力，所以不允許我這麽做。”楊汐顏雙眼黯然。

天星子每年都會從各個年級中選人。

夏清秋心疼的親吻她，她終于明白了，自己是真的影響了楊汐顏的一生，但卻偏偏沒有給她幫助，又心疼又愧疚。不過如果楊汐顏決定前往天星子，那或許一切都會發生變化，她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但拓拔逸晨定然不會被小人閹一把。

雲端飛車後，夏清秋輕輕地抱住她，寵溺地親吻她的額頭：“如果當時顏顏你進入天星子，可能第一天就能遇到我，作為學生的代表，我會幫助所有的新生完成入學儀式。”

楊汐顏無力地依在她懷裏。

如果進入天星子，那自己的未來一定有所改變，可以見到仰慕的莺姐姐，但是那樣的話她有機會像，現在這樣躺在莺姐姐大人的懷中嗎？莺姐姐對她一見鐘情，那會不會讓她的人生軌跡改變呢……

楊汐顏不知道，但至少現在很幸福，她又繼續說：“莺姐姐可別笑我，我是真的把自己當成了小公主的，性格也高傲自滿，事實上有時候也覺得逸晨哥哥配不上我，因為他的眼神很奇怪……直到某一天，我發現他的眼睛變了，變得清明，然後那天冷冷地說我是自戀自負公主病之類的話……”

夏清秋明白的，這丫頭自從得到自己的肯定後，就把自己當成真正的小公主了，這是她的鍋。

“我可能不是因為拓拔分手而傷心，或許有但并不是全部。”楊汐顏扭着身子，咬唇輕輕的說，“其實是因為他崩掉我的世界觀……那天以後我一直都把自己當成小公主，結果卻是一個自戀至極的大小姐，完全偏離了你所認為的公主……”

“顏顏……”夏清秋吸了口氣，不由溫柔地繼續。

楊汐顏把她的話當成了人生的信條，結果當天不僅被分手，還遭遇了世界觀的強烈沖擊，怪不得，怪不得她那麽在意拓拔逸晨的話，原來真正的原因……其實是她。

她那麽重要嗎？夏清秋再次攻擊，她是真的沒有想到：“後來你就不當小公主了麽？”

“啊，高貴優雅，美麗強大才是真正的公主，我不想成為那個自以為是的軟弱公主，我想起了你曾經說過的擁有魔法的公主，以便決定成為強大的魔法師，就像你一樣。我害怕沒有資格成為真正公主而藏匿在心中，直到你重新挖掘……”楊汐顏艱難地說着，這是她第一次把自己的心思告訴他人。

公主就是那些傳統意義上的小公主麽？對于楊汐顏來說并不全是，這個詞早已成為了她人生的一個符號，一個象征，一個方向，就和柳莺一樣，是強大美麗的守護者形象。哪怕後面從小女仆那裏知道柳莺死了，可她偷偷哭後，還是把柳莺當成信念。

那個溫柔美麗，強大帥氣的女孩，那個背影或許就是和龍熊事件一樣的背影，雖然龍熊事件她暈了過去。

“為什麽要把我的話當成真理呢……”夏清秋心疼地撫摸她戰栗的身子。

“我沒有後悔哦！”楊汐顏搖了搖頭，紅着臉依在她懷中，讨厭的打她一下，以這種方式談心實在太羞恥，但還是要繼續說，“就算沒有你的出現，我也不會後悔我選擇的道路，因為這是我憧憬的偶像之路，是夢想，所以請不要說這樣的話。就算是現在，我也沒有成為我所希望的那樣，現在還是一個只能在你懷裏撒嬌的小公主……”

夏清秋明白的，不管是公主還是什麽，她的目标就是想成為像柳莺那樣的人，她當時在這丫頭心中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了吧！那她呢？現在還是柳莺麽……

她是柳莺但也不是當年的那個柳莺，不是楊汐顏心目中的那個柳莺，不過現在，或許她可以再次成為那個柳莺。夏清秋親吻她細嫩的臉，寵溺道：“我們這睡覺談話就到下午，還真是從此君王不早朝。”

“胡說……胡說什麽！”楊汐顏紅了臉。

“我打算去把小妙然和小美衣接過來，然後從今以後就得在這裏生活了，你願意麽？”她也不等楊汐顏同意又說，”你先好好休息一會，好好适應一下這裏的生活環境，有事可以叫女仆幫忙。”

“你都這樣說了，還問我願不願意……”楊汐顏猶豫了會，目光到處看，“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麽？”

“嗯。”

“你有沒有談過戀愛……”楊汐顏死死咬着唇。

“顏顏是第一次。”

“竟然沒有……”楊汐顏嘀咕一聲，臉上的歡喜怎麽沒法掩飾，可看得夏清秋忍俊不禁，不由繼續說，“雖然沒有，但我牽過許多女孩子的手，也吻過許多女孩子的臉蛋和額頭，那軟軟的可香啦。”她玉手撫唇，秀眉微揚。

楊汐顏起初還偷偷竊喜，忽然聽到她這麽說，不由睜大了眼睛，瞬間感覺心中酸溜溜的，那傾城美麗的俏臉不由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