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柳莺被封的原因

最讓楊汐顏想不到的是燕才剛走, 她面前便立刻出現一個熟悉的人影，這人長得非常高挑，還只穿着一件浴巾, 見到她和小妙然好端端在那裏，沉重的臉色終于緩和不少，但很快便怒道：“哪裏走。”

“柳阿姨, 別……”

楊汐顏并沒能阻止柳辰清，她便瞬身閃身跟上燕。同一時間, 大門被大力推開，奧羅琳着急的身影猛沖而入：“妙妙！”

看到她們沒事, 奧羅琳長松口氣：“你們母女沒事，真是太好啦！”很快, 她面色便冷切下來，抓住楊汐顏的手, 無視跟過來的柳昭以及各種女仆便大步出去。

“昭, 看好妙然。”

楊汐顏被奧羅琳拉到一間房間裏, 強制讓她做到沙發上，怒叫道：“你知道你剛剛在幹什麽嗎, 有多麽危險？！”

楊汐顏從來沒有見過奧羅琳這麽吓人, 平常這個媽媽都是很溫柔很軟萌，一點威脅都沒有。但是現在不對勁了, 楊汐顏被她的态度吓到不敢亂動，只能縮在了沙發上面。

奧羅琳怒道：“作為一個魔法師，你難道不知道那孩子是什麽怪物麽？作為一個孩子的媽媽，你不知道這樣子有多麽危險麽？雖然莺莺還沒有娶你，可你也算作為柳家的一員，作為柳家的一員, 你可知道把這種危險分子……”

奧羅琳站着狂罵，霹靂霹靂說個沒完，完全沒有公主優雅姿态，而說到最後，還能邊說邊哭，格外可怖。

楊汐顏一句話都不敢說，只能低着頭，不可否認奧羅琳說的是事實，讓一個危險分子進入柳家，這真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但是……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奧羅琳罵累了，給自己倒杯水咕嚕喝着，這才拉着楊汐顏的手，語氣軟了許多：“可知道錯啦？”

楊汐顏哪裏好說不，乖乖嗯一聲，頭低得更低了：“可是那孩子不是壞人，柳辰清大人不能傷害她……”

奧羅琳長嘆口氣，一屁股坐沙發上，兩條纖細的小短腿并攏起來，神情複雜。

楊汐顏偷偷打量這個屋，發現只有兩張沙發一張茶幾，然後便是挂在牆壁上的山水畫，是一間清新靜雅的談話間，隔音效果應該很強。

再次仔細打量奧羅琳，唉聲嘆氣，身上只穿着一件浴巾，應該是剛剛泡澡結束，可是她記得她們外出了，怎麽這麽快就能回來？還知道那孩子來到家裏了，果然好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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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辰清不會傷害那孩子的，她只是想捉住她而已。”奧羅琳重重嘆氣，仔細打量這純真的孩子，“汐顏，哪怕她看起來再怎麽人畜無害，可終究也是個殺人魔，你不能因為外表看人。”

“可是奧羅琳大人……”

“叫媽媽！”

“是，奧羅琳媽媽！”楊汐顏趕緊坐好，“可是奧羅琳媽媽，她救過妙妙，而且和妙妙關系很好，我不能看着她受傷不管。”

“救過妙然？”

“妙然說上幼兒園的時候有個老頭想把她抓走，但是被那孩子救下來啦。”

“當真？”奧羅琳稚嫩的臉龐嚴肅起來，雙腿翹起，眼神一直盯着她，仿佛要深入她的骨髓。

楊汐顏重重點頭。

奧羅琳低頭，困惑蹙眉。

楊汐顏雖然不知道奧羅琳知道些什麽，但只要柳辰清沒想傷害那孩子就可以，現在她想要問一些事情，問問曾經的故事。

“奧羅琳媽媽，我可否問你一個問題？”楊汐顏挺直身板，臉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嚴肅。

“什麽事？”

“封印莺姐姐的，是柳辰清大人所做？”楊汐顏深深吸一口氣，“九元封魔陣，這需要柳辰清大人的力量，我記得。”

奧羅琳挑眉：“沒想到你竟然知道了，沒錯，就是辰清所做，我當年……也同意啦。”

“為什麽？”

“當時情況複雜，我們也沒辦法……”奧羅琳的話沒有說完，門就被踹開，那裏是柳昭緊握雙拳，紅着眼睛瞪着奧羅琳。

“是你們婦妻？！”柳昭咬牙切齒怒，“我說我為什麽調查不出來，原來是你們，怪不得莺莺不回柳家，怪不得莺莺讨厭見到你們，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們做的！”

“昭？”

“混蛋！”柳昭咬着唇猛地沖了出去。

“昭！”奧羅琳猛地站起來大吼，但并沒能把柳昭叫回來。

“我、我去看看她！”奧琳明顯也慌，想追上去了雙腿一軟癱了，楊汐顏趕緊把她攙扶起來。

奧羅琳坐在沙發上握緊拳頭黑着臉，聲音還有些顫抖：“奧琳，你去看昭，我有些事情要和汐顏說說。”

奧琳含着淚：“奧羅琳大人，真的是……真的是你們封印了莺姐姐麽？”她無法接受，無法接受這種事情。

楊汐顏，當然也無法接受。

奧羅琳見她尾巴繃緊，滿臉緊張的表情，不由閉上眼睛，緩緩落下晶瑩：“是的，但我們沒有辦法，因為如果不這樣做，昭，便會有危險。”

楊汐顏渾身一顫，奧琳也張大雙眼，奧羅琳抱着雙腳顫抖，她閉着眼睛：“維恩家族利用後遺症的事件呼籲封印，并以昭的性命要挾，再權衡利弊下，我們選擇了封印。”

楊汐顏雙拳緊握，原來是這個樣子啊，怪不得她們會同意執行封印，原來是用大女兒威脅，兩個女兒只選其一？這做父母的誰能選……

“昭大人知道嗎？”奧琳明顯也被震住，渾身顫抖不知該如何開口，問也都是小心翼翼的問。

“她不知道，甚至不知道她當晚是被維恩家族給抓走。”

“你們沒告訴她嗎？”楊汐顏。

“你們覺得我們敢告訴她真是原因？”

楊汐顏和奧琳都沉默了，是的，因為自己導致最愛的妹妹受到傷害，甚至死亡。如果當年柳昭知道，那一定壞掉了吧，絕對不會變成現在這樣的成熟穩重。

楊汐顏明白曾經的柳昭相比柳莺，是比較調皮單純的，雖然她沒見過，可聽奧琳的解釋她也略微明白，畢竟為了讓妹妹摸尾巴，而失誤把自己變成狗狗這種事件來看，她母親怎麽敢把這些事情暴露出來？

“那莺姐姐知道嗎？”

奧羅琳再次搖頭。

“為什麽？”楊汐顏無法理解，“為什麽不告訴莺姐姐，如果她知道這事情，那一定會對你們改觀的，雖然…雖然……”楊汐顏說不出口。

改觀麽？不一定吧，至少楊汐顏自己有些意難平，雖然知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因為她們選擇的是傷害莺姐姐……

奧羅琳低頭：“我們欠莺莺太多了，雖然能讓她回柳家，但我們卻不敢奢侈得到她的原諒，因此，哪裏還敢告訴她這些事。”

“昭的性命和莺被封印，我們選擇後者，至少莺莺被封印還能活着，而且莺比較成熟穩重，被短時間封印應當沒事，結果我們萬萬沒有想到，莺竟然選擇了跳江。”這不是奧羅琳的聲音，而且柳辰清清冷的聲音，她從外頭走過來，摸摸奧羅琳的腦袋。

“那孩子呢？”

“追不上。”柳辰清摸摸奧羅琳的頭，再看看她們倆，特別是看楊汐顏，“我們萬萬沒想到莺竟如此的脆弱，我明明在封印陣裏做了一些手腳，只要昭得以安全，我便恢複莺的力量反攻，結果她……”

楊汐顏拳頭緊握，死死咬着唇道：“只是簡簡單單的沒想到麽？然而有很多東西就是萬萬沒想到而失策，你們對自己的孩子如此的不了解。”

“我們被那孩子自小堅強的外表迷惑住，從來都不知道她脆弱的心，确實如你所想，我們沒有資格做她的母親。”柳辰清拳頭緊握面色卻很平靜，五年了，她一直都很自責，但這又怎麽能讓人看到呢？

所以要用柳昭被困這種事情來取得柳莺的原諒，這怎麽讓她做的出來？還不如讓自己痛苦一番，被女兒冷落也沒有關系。

只希望她們好好的即可。

“我去看看昭大人。”奧琳站起來。

“拜托你啦！”

“嗯。”

“可不能告訴她這些，不然她會崩潰，讓她恨着我們就好。”

“知道。”

随着奧琳離開，楊汐顏不由心一緊，這樣子她們兩個媽媽不就被自己兩個女兒恨死了嗎？如果不把真相暴露……作為孩子的媽媽，楊汐顏其實可以理解她們的，只是……

奧羅琳道：“其實當年做手腳時，我原以為憑借莺對魔法的感知能力，一定可以偵查到體內的異常，從而知道辰清下的線索，可也不知道是不是辰清有沒有弄，莺莺就是察覺不到。”

柳辰清道：“我當時是做些手腳，還給莺明顯的提示，但我想的太多了，莺的能力根本沒法察覺到我的信號，我們對那孩子的理解實在是太少太少。”

“線索？”楊汐顏捂住自己狂跳的心髒還有丹田，她好像意識到了什麽……這兩個媽媽在封印莺姐姐的時候，是暗中給了她提示的嗎？但是那時候莺的實力不足，所以沒法察覺到暗號的是嗎？若是如此，那……那她豈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楊汐顏慌了，咬着下唇紅了眼睛。

楊汐顏紅着眼道：“莺姐姐當年……當年把以及的伴生器陽珍放我着，她可能就是因此而實力大降，沒有辦法得知你們的暗號，可能……可能都是因為我……”

對的，可能就是這樣。

失去伴生器後莺姐姐的實力會瞬降一半，哪裏還有原本的能力？但是兩位媽媽并不知道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導致沒法告訴莺姐姐實情，而不知情的莺姐姐在多重打擊下，悲憤跳江。這個悲劇瞬而影響了兩個媽媽的情感，還有不知情的柳昭，甚至還包括她自己。

整個家，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