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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說我不是顧子朝,那麽,我是誰?」

詢問聲響起,房門被推開,顧子朝笑着走進來,懷裏還攙扶着張玄的替身,不過那個替身此刻的狀态似乎不怎麽好,一臉醉意惺忪,任君品嘗的模樣。

該死的蝙蝠精,連這點兒小事都做不好!

雖然不是自己,但看到羿頂着自己的面孔任由男人調戲時,張玄還是不由感到一陣惡寒,首先想到的就是殺了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小蝙蝠。

「寶貝?你……」看到張玄,顧子朝臉上的微笑一僵,立刻轉頭看靠在自己懷裏的人,「怎麽會有兩個你?難道你也……」

他随即又笑了,将羿推到一邊沙發上,自己也随意坐下,道:「你千方百計靠近我,果然是有所圖謀啊,身後有大名鼎鼎的聶氏總裁撐腰,難怪你有恃無恐了。」

聶氏總裁?

張玄和聶行風對望一眼,又同時看顧子朝。

「你看得見?」

「我當然看得見,雖然我不明白原本應該躺在醫院裏處于植物人狀态的聶先生怎麽會出現在我這裏,不過這不重要,這世上無法解釋的事情很多,我比較感興趣的是你們大半夜跑到我這裏來,想幹什麽?」

「董事長,他居然能看得到你耶!」

這句話太爆炸,張玄吃驚地看聶行風,後者則本能地看旁邊鏡面,鏡子裏果然映出了自己的身影。

他剛才曾觸摸過銀器,難道是銀器的作用?聶行風微微一愣,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此刻顧子朝游刃有餘的表情說明,對于他們的出現,他并不太吃驚。

「大半夜你不回家睡覺,卻跑到辦公室來,是不是想對我的替身圖謀不軌?」

張玄根本不理會自身處境,反唇相譏,其義正詞嚴的語調宛如此間辦公室是他的,眼前這位心理醫生才是登堂入室的不速之客。

顧子朝沒生氣,從抽屜裏掏出一枚小晶片扔給張玄,「這是你偷偷放在我身上的吧?我本來想今晚還給你,再陪你共享春宵,沒想到那個只是冒牌貨。」

「知道我有目的,你還跟我交住?」

「寶貝,自動送上門的美食我從不拒絕,更何況還是這麽甜美的美食。我本來是想帶你回來好好享受的,因為這裏的空間配置比較能控制人的意志,我可不希望自己的床伴在情事時大呼小叫地喊救命。」

這種話也可以如此堂而皇之的說出來,真是有夠無恥!

再次被那個「寶貝」的親昵稱呼郁悶到了,張玄冷笑:「我警告你,再敢叫我寶貝,我就把你從這裏扔下去!」

「也許在扔之前,我還有機會打電話報警。」

顧子朝對張玄的威脅無動于衷,把玩着手機,眼光又瞟過他手裏的銀器,「私闖民宅,竊取財物,這個罪名落下來,你這輩子就完了。」

「你不會打電話的,就算你把一切都做得很巧妙,但未必真的一點兒破綻都沒留下,因為,這世上沒有完美的犯罪檔案,而你,也根本不是真正的顧子朝!」不動聲色的,聶行風做了回擊。

顧子朝臉上的笑終于收斂了一些,看着聶行風,半晌嘆了口氣,「聶先生,為什麽你要蹚這渾水呢?所有的事都與你無關啊。」

「與我無關,那試問你為什麽要打暈我?不,當時你是想殺了我的,因為你擔心我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顧子朝沒說話,聶行風又說:「實際上我什麽都沒看到,還把你當成了受害人。我們第一次在糖果屋碰見時,我跟你打招呼,你的反應很奇怪,不像平時那樣稱呼我的名字,那時你還不認識我吧?你只不過是個冒牌貨!」

「我不是冒牌貨,我本來就是受害人!」顧子朝大吼,手機在揮舞中摔了出去,擦着聶行風撞到鏡面上,輕響中,鏡面碎了一地。

張玄忙将聶行風護到身後。這可是他的招財貓,不能有半點兒傷害,反正自己也死不了,英雄救美此時不表現,更待何時?

顧子朝沒再向他們攻擊,笑了笑,恢複了最初的優雅狀态。

「打暈你的人的确是我,本來想殺掉你,不過當時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我有些亂了手腳,後來想想,你植物人的狀态也不錯,反正你什麽都不知道,沒想到你會雇用偵探來查我,不愧為聶氏總裁,這麽快就看出我有問題了。」

張玄查顧子朝純屬巧合,或者說,如果當時他接的不是許可真的案子,聶行風到現在也不會懷疑到顧子朝,不過這些細節沒必要再提,他只淡淡問:「你殺的人到底是誰?你為什麽要殺他?」

「咦?你們不是都靠它做出贗品了嗎?為什麽還問這個問題?」顧子朝奇怪地看看醉倒在沙發上的羿,随即眼神又瞟到那輪銀器上。

「看來你們還沒完全掌握它的功效,所以贗品也做得好差勁兒。其實,只要用對口訣,你可以創造出來一個跟你完全相同的完美化身,比雙生子還要相似的人體,令人驚嘆。」

「完全相同到……就像拷貝出來的一樣?」張玄問。

顧子朝打了個響指。

「寶貝,你的頭腦跟相貌一樣出色,我果然沒看錯人。拷貝這個詞用得再洗練不過了,複印出來的文件會跟原稿一樣,包括原稿上本來有的劃痕、瑕疵,甚至缺漏,都會絲毫不差的複印在拷貝文件中,就算再敏銳的洞察力都無法看破它的不同。」

難怪警察無法在現場找出一絲線索,那是因為拷貝出來的人體跟顧子朝完全無區別,包括容貌、指紋、血液,也通通一樣,所以,冒牌貨不需要做任何現場僞裝,他只要把死亡的人塞進那個暗格中,再編出一番沒太多漏洞的措辭出來,就能輕易騙過警察。

不過……

「不會是完美無缺的相同吧?總會有不同,就比如,你被創造出來後發生的經歷。」聶行風淡淡道。

複印的備份雖然跟原稿一模一樣,但之後在原稿上追加的東西複印件是不會有的,譬如顧子朝在創造出這個贗品之後所經歷的事情,贗品不會知道。顧子朝給自己診病應該是贗品出現之後的事,所以在糖果屋相遇的那次,他不認識自己,如果自己早些注意到這一點的話,馮勇也許就不會死,而贗品也會露出破綻,可惜現在太遲了,在這段時間裏,贗品足以将顧子朝之後的經歷完全了解到,別忘了,他的智商也來源于顧子朝。

顧子朝點上一支煙,深吸了一口,看着那枚銀器,眼神有些陰郁。

「一個多月前,秦照來看病,說他自從買回了這個銀器後,身邊就出現了許多詭異現象,他被那些幻覺弄得抓狂,希望我能幫他。我當時沒當回事,這種病例太多了,無非是心理問題,為了證明自己沒病,他把銀器送給了我,後來,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不敢回想的那段經歷,陰森冷寂的空間裏,出現了他無法置信的景象。辦公室其實并不陰冷,但當時,他就只覺得陰冷氣息将自己整個圍卷。也許散發冷意的是那個銀器,在他的神智被銀光籠罩時,他發現了立在鏡前的那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戴着和他相同的紫框眼鏡,沖他微笑。

「拷貝就這麽簡單?連按鍵都不用按?」張玄顯然被顧子朝的話吸引住了,緊追着問。

「秦照跟我說過一些咒語,說是賣家的祖上傳下來的,和銀器一起代代相傳。賣的人不懂是什麽意思,但精通古董的秦照懂,我當然嗤之以鼻,就随口念了。」顧子朝起身,從辦公桌的抽屜裏拿出一本筆記本,撕下其中一張,扔給他們。

「喜歡的話,就拿去研究吧,反正你們做偵探的最強的不就爛好奇心嗎?」

聶行風先張玄拿到了那張紙,紙上寫的詞句隐晦深奧,語意也不連貫,如果顧子朝那番世代相傳的話是真的,那就是原本擁有銀器的人家其實并沒有保存到真正的咒語,薪火相傳本來就會有纰漏,在歷經千百年後,咒語的可信度根本不值一提。

「憑空多出了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你可以想象當時我有多震驚。而且他不是死物,而是跟我智商相同、喜好相同,甚至連DNA都相同的活生生的人。

我有種預感,他将取代我的地位和成就,他也是這麽做的,在我出現的地方任意出現,結交我熟知的朋友和客人,終于,我爆發了,在這個房間裏,我們發生了劇烈的鬥毆。」

聶行風皺皺眉,當時他有聽到争吵和毆打聲,還有顧子朝的求救,現在想來,他不知道那個發出求救的究竟是誰,他們兩個擁有完全相同的東西,也包括嗓音。

「後來發生的事聶先生你都知道了,我把一切都解決得很完美,可是可恨的是,棄屍時被馮勇那家夥看到了,我實在沒想到會有人跟蹤我,後來事實證明,他只是誤打誤撞,不過結局都一樣,我是個完美主義者,無法容忍計劃裏有一點點瑕疵。」

「所以,你故技重拖,殺人滅口!」

「別說得那麽恐怖,聶先生,我只是在保護自己,如果馮勇不是貪得無厭地來向我敲詐,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別以為他是為了幫許可真才來要脅我的,事實上,他除了許可真之外還有不少情人,他只是單純的想敲詐錢而已。

對了,你們來還想找到馮勇拍的那些照片吧?很抱歉,在拿到它們的同時,我就銷毀了,包括馮勇複制的部分,要誘他說出備份在哪裏很簡單,誰讓我是心理醫生呢。」

「我小看你了!」張玄恨恨道。

原來這家夥什麽都知道,還一邊跟他周旋,一邊冷靜地殺人,早知道他就不浪費那個監聽器了。

「別把我看得那麽蠢,在非常時期,任何意圖靠近我的人我都不會掉以輕心,誰讓你長得這麽出色,讓人不記住都難。」

回頭他說什麽也要找出這家夥的隐私豔照傳到網路上去,看他還敢不敢這麽嚣張!

張玄臉上笑嘻嘻,心裏卻已判決了顧子朝今後的命運。

「你的催眠術是在國外留學時學的?」聶行風問。

「當年因為好奇所以接觸了一些,沒想到會學以致用。」

「用學到的知識殺人,這也叫學以致用?」聶行風冷冷道:「去自首,減輕你的罪行。」

「自首?」

顧子朝挑了下眉,煙抽完,他又重新叼起一根,緊接着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銀色手槍,對準對面的兩個人。

聶行風忙将張玄護住,誰知腰間一緊,反被他抱住拉到自己身後,生死關頭,兩人幾乎在同時做出了相同的動作。

「啧啧,真是有情有義的一對。」

顧子朝搖搖頭,手指扣下,槍口竄出一道藍色火苗,他悠閑地将火苗對準叼在嘴上的香煙,臉上露出計謀得逞後的微笑。

「我知道,你們很想我殺人,這樣你們就可以抓到我的把柄了,不過,抱歉,我不會給你們這個機會的。」

被人輕而易舉的晃點,聶行風和張玄的臉都黑了。明明一眼就能看穿的把戲,他們居然沒有覺察到,看着顧子朝那一臉奸笑,連聶行風都起了上前扁他的念頭。

「開個玩笑,你們不需要這麽生氣吧?這只是個心理測試,看看關鍵時刻你們的情人是否真能靠得住,恭喜,你們都合格了。」

「那麽,我也恭喜你,将在牢獄裏度過下半生!」張玄拿起身旁的座機,「如果你不自首的話,我就報警,到時你罪加一等!」

顧子朝聳聳肩,沒有阻止,于是張玄按下電話鍵,按了兩個後,他擡頭看聶行風,湊到他耳邊,小聲問:「報警電話號碼多少?」

聶行風沒回答,取過他手上的聽筒,放回了座機上。

「寶貝,看來你的情人比你要聰明些,如果報了案,先被抓的該是你們吧?」

無視一臉得意的顧子朝,張玄問聶行風,「董事長,你剛才玩的鑒證結果呢?那浴室裏一定有留下血跡的,先把他抓起來,我們私闖民宅的事回頭而搞定。」

「沒有。」

「什麽?」

顧子朝接過了話茬,「聶先生的意思是,他什麽都沒查到,我不會給你們留下任何可以威脅到我的線索。」

「你很嚣張。」聶行風冷冷道。

他的确小看了這個男人,從初見時的溫文爾雅,到之後的貪戀美色,還有現在不可一世的氣焰,幾乎讓他認為那個古怪的銀器除了可以複制出一個完美的贗品外,這能複制出心裏隐藏的惡魔,引發人心中最陰暗的一面。

「因為我有嚣張的本錢,不是嗎?」顧子朝淡淡道:「聶先生,我很佩服你,不過是一點點毫不相幹的小線索,你就能抽絲剝繭,追查到我這裏,你比那些高級督察們聰明多了。不過即使如此,我還是要很遺憾地告訴你,這場仗的贏家是我,因為你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你的推論,這個世界要給人定罪畢竟是要證據的不是嗎?」

的确,他沒有證據,他甚至無法說明那具碎屍其實就是顧子朝,這個嚣張的家夥毀滅了所有線索,包括他的贗品身份,警察不會因為馮勇死前來找他談過話就對他進行審查,甚至根本不會懷疑到他。

「許可真精神混亂導致墜樓也是你的傑作?」聶行風冷冷問。

「其實……我想殺的是秦照。」猶豫了一下,顧子朝給了回答:「他很了解那件銀器詭異的地方,在看到事件後也許會懷疑到我,正巧許可真來找我,我就将計就計,本來是想利用她除掉秦照的,沒想到出事的卻是許可真,只能說人算不如天算吧。」

「卑鄙的家夥。」

顧子朝欣賞地看着眼前這個不愠不火的男人。聶行風比張玄沉得住氣多了,不過墨瞳裏隐藏的怒火洩漏了他的憤怒,想到自己贏了大名鼎鼎的聶氏總裁,顧子朝突然覺得很興奮。

「別說得那麽惡毒,我只是在自救而已,不過這種事不會再做了,反正秦照也活不了多久,他癌變擴散,能撐過三個月就是奇跡了,可惜許可真不知道,否則也不會這麽急着跟我打聽秦照的事。」

自己的第六感果然又百分之百靈驗了,不過這種場合,張玄提不起開心的念頭。

聶行風漠視了顧子朝向自己露出的微笑,冷冷道:「世上沒有完美犯罪,我會找到證據的!」

「我期待着,正義的使者。」顧子朝口氣中充滿了揶揄,跷起二郎腿,淡淡笑道:「不過還是希望聶先生你記住,在這場對弈中,贏家是我,而且,也永遠會是我。有時候就算有錢有地位,甚至有最敏銳的頭腦,都比不過一份運氣。」

「運氣?你在指你自己?變态?」張玄不客氣地嗆他。

顧子朝啧啧搖頭,「寶貝,你這老說髒話的習慣不好,小心你的情人很快就厭倦了你,有錢人通常都不會長情。」

生平頭一次,聶行風有了扁人的念頭,可是偏偏又什麽都做不了,因為顧子朝說中了問題要害——就算自己知道了所有真相,卻依然拿這個殺人兇手沒辦法,甚至要在這裏聽他的嘲諷。

把大名鼎鼎的聶氏總裁将了一軍,顧子朝的心情分外愉悅,難得的侃侃而談:「你們都是聰明人,所以我奉勸一句,得收手時且收手,否則只會自尋難堪,不過,如果你們一定要堅持,我也絕對奉陪到底,反正日子很無聊,對于兩位俊美男士的挑戰,我非常有興趣接受。」

不想再看他這副小人得志的嘴臉,聶行風拉張玄離開,顧子朝叫住了張玄,指指那枚銀器。

「這東西對我來說已經沒用了,送給你吧,寶貝,算是我們交往一場的紀念品。」

不要白不要,張玄痛快收了,揣進背包裏離開。

走到門口時,顧子朝突然說:「聶先生,有件事我一直沒向你澄清,你的推理有一點說錯了,死的那個才是贗品,我是真正的顧子朝。」

聶行風腳步略停,卻沒回應,徑直走了出去,張玄卻停下腳步,笑嘻嘻地看着顧子朝,說:「有句古話說人善人欺天不欺,人惡人怕天不怕,我把這句話送給你。」

漂亮的湛藍雙瞳,顧子朝的心晃了晃,一瞬間,有種被蠱惑的錯覺,他微笑問:「這是你的回禮嗎?」

「不,這個才是!」

說完,張玄臉色一冷,顧子朝還沒反應過來,就覺眼眶劇痛,黑暗來襲,狠狠擊在他的左眼上。

「該死的……」他氣得大叫。

無視捂着眼睛呻吟的家夥,張玄轉着手腕,微笑道:「不爽就去告我啊,不過這是個凡事講求證據的世界,要告發之前先找好證據!」

說完話,扯過還在沙發上昏睡的羿,開門揚長而去。總算扳回了一道,那份一直被叫「寶貝」的郁悶感瞬間消失無蹤。

聶行風站在走廊上等他,「我不知道你這麽暴力。」

「我那一拳是替你打的,現在心情是不是好些了?」張玄抓住靠在自己肩頭上的贗品用力甩,「奶奶的,你還真重,馬上給我變回來!」

小蝙蝠叽哇了幾聲,在張玄的劇烈甩動下變回了原形,然後被粗暴地塞進背包裏。

電梯到了,聶行風沒進去,而是轉身去了盡頭的樓梯。張玄跟上去,見他心情似乎不太好,便沒話找話:「董事長你說,顧子朝說自己不是冒牌貨的話究竟是不是真的?他把一切都交代了,好像沒必要再說謊。」

「我不知道。」

顧子朝究竟是不是贗品,其實并不重要,他只知道,不管他是誰,都無法推卸他所犯下的罪行!

太陽穴跳了跳,有些痛,讓聶行風放棄了繼續想的念頭。從未有過的沮喪情緒,不是因為剛才的那番譏諷,而是明知道真相,卻無法幫助被害人的挫敗感。那些肮髒的陰暗的心理,還有為了自己而不惜犧牲無辜生命的瘋狂,讓他痛恨,同時也很無奈。

「沒想到那家夥會這麽痛快地和盤托出,早知如此,提前準備好錄音就好了。」張玄不無惋惜地說。

聶行風搖搖頭,根本沒用,照顧子朝的機警,該早想到這一點,而且,心理醫生的辦公室裏一定有某些特殊配置,以防止被錄音的可能,這是最基本的隐私保護。

兩人順着樓梯默默往下走,樓梯很長,微弱燈光只能照清腳下的路,下面的就變得很模糊,只看到階梯一圈一圈的螺旋延伸,似乎永無盡頭。

「前途好像很暗啊,不過這麽一階階的走下去,似乎也沒那麽難走啦。」張玄在旁邊說。

一語雙關的含義,聶行風笑了,他喜歡張玄這份看似糊塗大條後的體貼,比任何安慰之詞更讓人來得安心。

其實這樣慢慢走下去也不錯,因為有人會一直陪着他,在看似漆黑的空間裏。

兩人默默走着,十分鐘後,張玄突然問:「董事長,我們是不是遇到鬼打牆了?為什麽走這麽久還走不到盡頭?」

「呃,不是鬼打牆,只不過顧子朝的辦公室離底層遠了些……」

「遠了些?那是第幾層?」

「三十八樓。」

「啊……」

寂靜三十秒後,空間裏突然傳來一聲凄慘嘶吼,張玄撲上去掐住聶行風的脖子。

「三十八樓你讓我陪你走樓梯,招財貓我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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