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噩夢

顧柏本想約明天,聞言自然高興,立刻把盛放貓糧的小盆拿起,折耳貓吃到一半發現沒糧食了,伸爪子扒拉兩下,可怎麽都夠不着,頓時憤恨的重新撲到小窩撓:“喵喵喵——!”

“……”祈樂沉默一瞬,“它在叫?它不是蔫了嗎?”

顧柏特別淡定,困惑的說:“我也不清楚,我開的免提,你說會不會是聽見你的聲音了?”

祈樂感動:“有可能,那你有空嗎?”

“有,我馬上過去,”顧柏微微一頓,“你那邊什麽聲音?”

“一言難盡啊,”祈樂說,“就這樣吧,我等你,你開車路上小心點。”

“嗯。”顧柏挂上電話,心情甚好的把貓糧倒回袋子裏,把小盆放下,折耳貓看着小盆回來,高興的湊過來,一看竟然什麽都沒有,再次撲回:“喵喵喵——!”

顧柏摸摸它:“馬上就能吃了,別着急。”

折耳貓憤恨的把他的手拍到一邊,繼續撓:“喵喵喵——!”

顧柏高興的拿着鑰匙出門,等到達小區發現那人早已在下樓了,他看着他上車,打量幾眼,詫異的問:“怎麽回事?”

祈樂抽抽嘴角,輕飄飄的說:“別提了,走吧。”

顧柏又看看他,終究沒有再問,很快帶着他回去。二人坐在地毯靠着大床,低頭注視折耳貓,顧柏贊道:“還是你有辦法,它一看見你就吃飯了。”

祈樂嗯了聲,摸摸自家兒子。

顧柏不知要說什麽,但有他陪着,就算彼此都沉默感覺也特別好,他享受難得的時光,接着看看時間:“太晚了,你就留在這兒吧。”

祈樂點頭,頓了頓:“我睡沙發。”

顧柏詫異,這人到底怎麽了,竟然要睡沙發,他想了想:“不用,你幫了我一個大忙,你睡卧室,我睡沙發。”

祈樂沉默一瞬:“你怎麽不睡這屋?”

顧柏嘆氣:“這是小樂的房間,我睡不着……”

祈樂便不問了,起身去睡覺,不一會兒便沉入夢鄉,夢裏他拎着菜刀不停的追殺那兩人,一直追,一直追……但過了一會兒畫面就變了,改成他和顧柏滾床單,從大門滾到沙發又滾到卧室,某人還不停的在問爽不爽。

顧柏在客廳等了半晌,覺得那人差不多睡着了,便溜進去抱着他睡,等到早晨再溜出來,反正那人不知道,他爬上床,小心翼翼将他抱進懷裏,高興的在他臉頰親一口,接着只聽他痛苦的喃喃:“爽……”

顧柏:“……”

祈樂睜眼後天色已經大亮,他呆呆的坐在床上,半晌後重新躺回,把頭埋進枕頭裏:“哎喲我的娘啊,給條活路吧,這也太刺激了……”

顧柏聽到聲音開門:“醒了?你怎麽了?”

祈樂扭頭看着這張臉,夢裏這人非逼着自己說爽,說完還是不放過他,他的表情僵了僵,木然的說:“沒事。”

顧柏盯着他看一陣:“飯好了。”

祈樂點頭,輕飄飄的下床洗漱,沉默的坐在桌前吃飯,顧柏看他幾眼:“你到底怎麽了?”

“……做噩夢了。”

顧柏想起昨晚聽到的聲音,微微挑眉:“什麽夢?”

“記不太全。”祈樂抽抽嘴角,但大概意思還記得,尼瑪,他一定要殺了那兩人!

“那能記起多少?”

“不知道。”

顧柏見問不出倒也不勉強,祈樂飯後喂了喂貓,起身告辭,顧柏本想送他,卻被他拒絕了,他看着他離開,想了想,給葉水川打電話,那頭過了很久才接通,葉水川的聲音模糊不清:“喂……有事嗎?”

“小遠昨晚到底怎麽回事?”

“他怎麽啦?”葉水川迷糊的答,“他沒事啊,他說要睡覺,讓我們安靜點,後來估計就睡着了吧……”

顧柏無語,這人竟然不清楚小樂是在他這兒睡的,他詢問大概經過,最後挂斷電話,心想那人連AV都沒看過,估計昨晚受的刺激挺大,一時接受不了,他覺得這樣下去不行,萬一把人吓到該怎麽辦?但他轉念一想,如果讓那人多适應适應,是不是慢慢的……就彎了?

祈樂慢吞吞蹭回,他家大哥似乎被折騰的挺慘,到現在還沒醒,那人倒是醒了,正穿着睡袍坐在沙發看報紙,見他進來笑着打招呼:“回來了啊,一大早去哪了?吃飯了嗎?”

老子昨晚就走了謝謝……祈樂抽抽嘴角:“吃了。”

那人應了聲,對他招手,笑容和善:“過來坐。”

祈樂心想人家小兩口忽然見面,親熱一下也是人之常情,便在他身邊坐下,打量幾眼,這人不到三十,長得挺好,雙眸沉穩,似乎也屬于精英類型,但陸炎彬經常面無表情,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麽,這人看着倒是挺和氣,目測來說……還蠻正常。

那人問:“真不記得我?”

祈樂搖頭:“你叫什麽?”

“我姓鐘,鐘睿淵,是你哥夫。”

祈樂聽着那稱呼,滿臉黑線:“我會記住的。”

鐘睿淵含笑看他:“你還記得寧逍嗎?哦對了,聽你哥說你和顧柏走的挺近,但他有喜歡的人,怎麽會忽然和你的交情變得這麽好?你們現在是什麽關系?你準備和他發展?”

祈樂沉默,估摸出一個可能作為不正常的因素,試探的問:“……你很喜歡八卦?”

鐘睿淵搖頭:“不喜歡,我就是随便問問。”

看來猜錯了……祈樂簡單回答幾句,繼續觀察,一直到葉水川起床他都沒看出這位哥夫有哪裏不正常,但他覺得不能這麽早下結論,便在旁邊看着。

葉水川慵懶的打着哈氣,飄進浴室洗漱,接着和他男人纏綿的接吻,鐘睿淵摟着他:“早飯在鍋裏熱着,我端給你。”

“好。”

祈樂默默的看着那二人溫馨的吃飯,飯後那人和自家大哥接了個吻,換好衣服準備離開,他們将他送到樓下,那人打開車門,把在外地買的禮物遞給他們,上面已經寫好名字,還有沈書和娃娃臉的,那人笑着讓他們轉交,這才回公司。

祈樂站在原地看着他走遠,又看看那堆禮物,暗道難不成問題會出在這兒?他急忙打開自己那份,發現是挺正常的一個錢包以及當地的紀念品,此外裝禮物的塑料兜裏還有當地特産,他呆了呆,心裏只有一個念頭,他家哥夫明明是正常人啊喂!可沈書那句“不太好說”又是什麽意思?他思考片刻,覺得是因為沈書不正常,所以才不會形容作為正常人的哥夫。

他只覺熱淚盈眶,周圍終于有一個正常人了啊有木有!他激動的看着葉水川:“哥,你這輩子做的最明智的決定就是和他在一起,你不會再換吧?”

葉水川一臉甜蜜的拆禮物:“目前沒打算換。”

“那就別換了,就這個吧,”祈樂說着一頓,忽然好奇的問,“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我當初被下藥,在外面撞上的人就是他,”葉水川笑笑,“我也是後來才知道。”

祈樂着實覺得不可思議,心想這就是所謂的緣分?那他和顧柏現在這樣又算什麽?他在心裏嘆氣,想起自己要試試,但轉念一想那些夢,登時控制不住的一抖。

葉水川奇怪的看着他:“……小遠?”

祈樂回神:“不,沒事。”他想了想,暗道慢慢來吧,如果實在不行再另想他法。他窩在公寓和葉水川聊天,傍晚又去上班,順便把禮物帶着,沈書詫異:“他回來了?”

葉水川點頭:“昨晚到的。”

沈書了然,妖孽的坐在吧臺前拆禮物,祈樂吭哧半晌,湊過去小聲說:“我覺得他是挺好的一個人。”

“本來就挺好啊。”

祈樂提醒:“那你昨天說不太好說……”

“哦,是吧。”

祈樂詫異:“那這是什麽意思呢?”

沈書高興的看着禮物,随口答:“就是挺好的意思。”

“……”祈樂想起一句話:認真你就輸了。

娃娃臉照例捏着鏡子練習,偶爾看看門口,面無表情。祈樂看看妖孽,又看看娃娃臉,沉默的坐着,默默安慰自己,沒關系,等賺夠生活費就可以适當的換工作,離這二人遠點。

清脆的鈴聲不期然想起,他拿出手機,發現是顧柏,便了然的問:“喂貓?”

“不,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顧柏淡淡的說,他考慮過了,他不想讓小樂被那群人吓到,但又想讓他多适應一下,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能随時見他,通過觀察他的狀态來适當改變對策,不過目前沒有特別充分的理由,除非把這只貓送到他那裏,這樣自己就能随時以看貓為名上門了。

祈樂詫異:“什麽事?”

顧柏摸摸某只貓,經過昨晚的觀察,他知道如果它沒吃飽會變得暴躁,所以今天便多倒了點,而折耳貓為了防止晚飯吃到一半又被端走,剛才拼命的吃,成功吃撐了,此刻正懶洋洋的趴在窩裏緩氣,特別乖。他滿意的摸摸它:“這只貓今天又蔫了,它好像比較喜歡和你在一起,我想讓你養一段時間,等它情況轉好再接回來,行嗎?”

祈樂幾乎沒做思考,立刻爽快的同意:“行啊。”

顧柏嘴角勾着笑,聲音依然很淡:“謝謝,那我這就把它用的東西收拾好,給你送去。”

“現在不行,”祈樂說,“八點之後吧,我得上班。”

“……上班?”顧柏瞬間皺眉,這些年他一直照顧小樂,連盤子都不舍得讓他刷,現在竟然在上班?他沉默一瞬,“你在哪兒上班?”

“酒吧。”

顧柏恍然想起鄭小遠的職業,眉頭皺得更深:“……幹什麽工作?”他記得小樂不會唱歌,該不會變了身體就會了吧?

“彈鋼琴,”祈樂耐心解釋,“從六點半彈到八點,我以前是唱歌的……咦,不知道嗎?”

“我就記得你挺有錢,”顧柏簡單答,試探的問,“你現在工作是為了打發時間?”

“那是過去了好嗎,”祈樂悲催的說,“據說我出櫃,早就和家裏鬧翻了,現在就我一個人,當然得賺點生活費啊。”

顧柏非常想說你給我養貓,我付你工資,但想到這樣太容易讓人懷疑,只得打住,他揉揉額頭,開始思考自己不挑明到底是對是錯?

祈樂解釋完等了等,發現他沒開口,便繼續往下說:“你可以八點後來酒吧,或者等我哥下班我給你打電話,你再直接送到公寓來,怎麽樣?”

顧柏輕聲說:“我去酒吧。”他挂斷電話,摸摸貓,心想先努力試試,要是實在不行他就直接挑明把人接回來。

這邊祈樂收起手機,看看表,發現時間差不多,正要去臺上卻聽娃娃臉忽然緊張的開口:“哥,逍來了。”

吧臺的幾人聞言都向那邊看,他也不禁回頭,果然見寧逍慢慢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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