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讓渣男後悔的第十六天

且說鳳祥銀樓這邊,沈繁花自打向皇上陳述了和離的想法後,又吃上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糯米紅果後,情緒就一直很高昂。

她甚至移步到了臨街的大窗邊,表面上看是在看樓下百姓們的人生百态,實則心思全飄到了兩條街外的德鑫樓上,她閉上眼,似乎能想象得到那熱鬧的畫面,這般想着,不由得唇角微勾。

是的,她已經知道她安排人抓奸許君哲和向淑瀾成功了,那盤糯米紅果就是信號。

她老早就想給這對渣男賤女來這麽一下了,為此還特意想了幾個辦法。但相比之下,還是這個辦法好,能出奇不意,壞處也是有的,那就是容易暴露自己。其他辦法有有太多不可控因素,倒不如這招甕中捉鼈來得好。

魏公公的視線在自家主子和

沈繁花倚着欄杆興致勃勃地往下瞧,自家主人則拿出奏疏在批閱,室內顯得靜谧又和諧。看着她興致高昂的樣子,覺得這姑娘真是心大,即使能和離,也不是一件喜事吧,怎麽她高興得跟什麽似的?

“你不懂。”魏大伴僅知道她打算和離還得了皇帝的同意,哪裏知道她是有雙倍的喜事呢,“跳出了火坑,難道不應該高興嗎?”

“就算是火坑也是你自己上趕着跳進去的。”魏公公嘀咕。

沈繁花臉一黑,“魏大志,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你別總提我腦子進水時幹的蠢事呀。”她不要面子的嗎?“況且人生在世,誰能保證自己不看走眼遇到幾個人渣呢?”

“奴婢就沒看走眼過。”說這話時,魏公公特驕傲,頭微微仰起,像一只得瑟的大公雞。

沈繁花:……

拜托,你這一輩子就看過你家主子一個人,然後就賴上人家了,你多看幾個試試?

魏公公真名魏大志,從這名字就可以看出他爹娘對他的期待了。但魏大志辜負了父母的期望,從他快餓死然後被他家主子撿到的那天起,他就決定一輩子跟着他家主子。他家主子當打鐵匠時,他就當個夥計:他家主子當将軍時,他就當夥頭兵,努力照顧好他家主子:等他家主子入主京師,登上那至尊之位時,他就算不能封侯拜相,最少也能當個富家翁的,但他毅然揮斷了孽根,進宮繼續服侍他主子去了。這麽多年了,他也從未娶妻生子,倒是給他爹娘養老送終了,從此了無牽挂,一心一意伺候他家主子。

魏大志跟着景熙帝将近二十年了,和沈家的人也算熟悉,所以說話偶爾沒大沒小。

“你再得瑟,信不信我立馬騰位子,讓你嫁進來這火坑親自感受一樣?”沈繁花威脅道。

魏公公一甩拂塵,扭頭,“沈主子你說笑了,我又不是女嬌娥,作甚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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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也不是男兒郎啊。”來呀,來互相傷害啊。

“您這樣說,奴婢要不高興了啊。”

魏公公其實并不如何介意這件事,不是男兒郎又有什麽關系,能陪着他家主子就好了。況且他能看出來,他和沈主子鬥嘴,他家主子看着樂呵,嗯,就當給主子逗悶子了。

“瞧吧,剛才我叫你不要揭人短,現在互相傷害了,你又受不了。”

“皇上,沈主子這麽說奴婢,奴婢不依,您要給奴婢做主哇。”

沈繁花翻了個白眼,這人還演上瘾了是不是?

這時紅芍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拿着一壺茶水,在沈繁花看過去時沖她打了個暗號。

沈繁花借着尿盾的功夫出來了包間,而她不知道的是,她人剛出去,就有人進去了包間,向景熙帝彙報什麽。

尿盾的她知道了德鑫茶樓發生的事,她知道德鑫茶樓狠了心要清場的話,那些吃瓜群衆怕是撐不了多久的。沈繁花雖遺憾不能盡全功,但也算大有收獲了。而且想要繼續堵住他們,也不是沒辦法,沈繁花暗暗思索道。

等她回了包間,她狀似無意地提議,“皇上,外面天氣甚好,咱們要不要出去轉轉?”最好一轉就轉到德鑫茶樓去。

景熙帝先是定定地看着她。

沈繁花被他看着看着,莫名有些心虛,叫他親眼目睹向淑瀾被捉奸的那一幕對他來說是不是太殘忍了?

但這心虛也僅僅一瞬,她一想到原著裏他的結果,就忍不住理直氣壯,長痛不如短痛,被人戴綠帽的滋味是不好受,總比性命丢了江山也被人改了姓要好?

景熙帝看她在他跟前毫不掩飾的臉色變化,忍不住伸手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彈了一個鋼镚,無奈地道,“丫頭,給朕留點面子。”

沈繁花一愣,他知道了?

那就算了,不去了,反正她的本意也是給他提個醒。

即使她知道,這偷情吧,目前還不是真的,但對男人來說也是一件很沒面子的事。更重要的是,她也不願讓許君哲辱他!許君哲和他比,給他提鞋都不配。

等等,他知道她的想法,會不會連這個局是她在後面動的手腳都知道了?這會,她是真的心虛了,她想呻|吟,“哦,不要——”

德鑫茶樓這邊,清完場之後沒多久,德鑫樓把門拆了,将許君哲向淑瀾等人放了出來。

向淑瀾仍舊戴着闱帽,将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同時換了一身丫環的衣裳,她方才備用那身太有辨識度了。然後才從德鑫樓安排的秘道離開了,坐的馬車也是德鑫樓安排的,并沒有從原來的馬車。

臨走前,向淑瀾對許君哲說,他們約見的消息定然是從他那邊洩露的,讓他仔細查驗,別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之人。

許君哲一臉愧疚和鄭重地應下了。

向淑瀾走後,過了一刻鐘,許君哲才坐着馬車從德鑫樓的大門出去,全程黑着一張臉。

果然,那些好事者都沒走,都聚在附近的酒樓食肆,目光都盯着德鑫茶樓呢。

看到永平侯府的馬車從大門走出,有人忍不住吹了個口哨,“原來這雄鴛鴦真的是永平侯啊。”

“就不知道雌鴛鴦是哪位高門貴女了。”說這話的人滿是遺憾,他們真的守了很久,但沒有看到可疑的貴人家的女眷。

“呵呵,好一出戲,好一個‘從不納妾許君哲,一心一意永平侯’。”

所有人都沒料到,這句诨話,會貼在許君哲身上一輩子。也就是說,他因這事被人嘲諷了一輩子。但這是後話了。

這些嘲笑他的動靜許君哲自然注意到了,就很氣。真以為什麽土雞瓦狗都能踩他一踩了?

不過現在不是和這些雜碎計較的時候,許君哲煩躁地扯開衣領,問屬下,“到底是誰在背後算計本侯?”

那人遲疑了一會,告訴他家侯爺,他剛才似乎看到了沈家的人。

也是巧合了,沈家的人行事一直注意隐蔽,但在光天化日下行動,難免暴露。

聽到這個,許君哲簡直氣瘋了好嗎?他完全不管這只是一個猜測,真假還不能确定,一心一意要找她算賬。而且他的直覺告訴他,就是她了就是她了。

“她在哪?”他沒忘記他派了人跟蹤沈繁花的。

“在鳳祥銀樓。”

好,好得很,許君哲冷笑,她私會男人,他還沒去找她的麻煩,她倒是給了他這麽一下。都怪他大意了,才中了她的招。

冷笑着冷笑着,眼中就有了淚意,他心中悔痛交加,都怪他自做主張要見面,都怪他行事不密,害了向淑瀾,愧疚感快将他逼瘋了。所有加諸在她身上的傷害,他恨不能以身代之。但是不能,所以他只能給她出氣,給她讨個公道。他要讓沈繁花知道,傷害他可以,但傷了她,他決不輕饒。

而且此刻,許君哲對于當初算計沈繁花然後迎娶她一事有了一絲後悔,但随即,這絲後悔又被他拂去了,若是放任她進宮,讓向淑瀾直面她,豈不是更難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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