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二只小貓咪

第12章 第十二只小貓咪

“……”

這實在是有點兒太刺激了。這個癡漢的名頭像從天而降的一道玄雷,徹底把司景劈了個外酥裏嫩。

他瞧着眼前人,由衷地感嘆,“你真是個人才。”

這得有多自戀,才能把所有人都當成你的腦殘毒唯粉?

阚澤的眉頭微微動了動,明顯神情有些詫異。但導演已經在遠處沖着他們招手,他只好收住了話頭,一同向拍攝場地中間走去。

大胡子導演望着攝像頭,指揮,“靠近點,咱們拍個福利圖。哎,對,靠近點,再近點——”

司景面無表情,“導演,再近就成負的了。”

導演拍着大腿,抖着胡須,聽完這句話虎起臉,斥責,“沒事瞎開什麽黃腔?”

他說:“這哪兒能成負的——阚澤,你把手搭在司景肩膀上,行!”

男人僵了僵,依言搭了上來。

觸感溫熱。

司景被觸碰到後頸,整個人便是說不出的一陣舒服。他強忍着從喉嚨中溢出兩聲哼哼的沖動,催促:“快點。”

導演匆匆照了張,展示給他看。

“怎麽樣?”

照片上的兩個人神态親昵,挨得緊緊的。個兒高的那個攬着稍微矮一些的那人的脖子,微微側過頭,望着他。

那樣的眼神,甚至讓阚澤自己也驚了下。

他禁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唇角。

……是什麽時候翹起來的?

導演問:“怎麽樣,成嗎?”

阚澤說:“可以。”

他仍然看着那照片,半晌後抿了抿薄唇,仿佛是下定了什麽決心。

“導演,這張可以打出來給我嗎?”

導演說:“當然!”

他拍拍阚澤的肩,又瞧了眼已經走遠了的司景,“和他相處,沒那麽容易吧?”

阚澤失笑。

“哎,這時候已經算收斂的了,”導演說,“那段時間你在海外閉關拍戲,可能不知道,司景一出道,那真是鬧了個雞飛狗跳——”

沒有根基的新人每年都一茬茬往外出,像是新長出來的麥田似的一片接着一片冒頭。可沒什麽基礎,跟一拔就出來的小白菜也沒什麽兩樣。

雖然鮮嫩,但很少能充當主菜。

也有前輩有些危機感,想着給這些新人點苦頭吃吃,多少打壓下對方的成長。司景的外貌的确是出衆,第一部 戲裏頭,就已經有個中年演員處處壓他一頭,沒事吆喝來吆喝去,試戲時用盡全力,妄圖碾壓。

攤上這種事,十有七八的新人會選擇沉默。沒觀衆,沒粉絲,一個剛剛出道的藝人,沒什麽資本去和這些前輩拼。

司景就不一樣了,他堅持一個信念:你欺負我,那我必須得讨回來。

他第二天就把這前輩挖了個底朝天,連對方第幾歲時偷吃了禁果都給查的一清二楚,交通違規了幾次都記得分明。更別說交過幾次女友,騙過幾個粉絲,有什麽不該見人的東西,甚至家裏頭有幾本小黃書……把調查書往那前輩休息室裏一放,就跟根定海神針似的,瞬間就攪動着這龍王來看他了。

前輩在那之後再沒敢惹他,安靜的宛如鴕鳥。

“你也知道,”導演小聲說,“你看司景那個脾氣……那哪兒像是不得罪人的?”

看不慣他的人浪滾浪,結果全被司景拍死在了沙灘上。

在那之後躲着他走的鴕鳥多了好幾只,足夠開個動物園了。

甚至連真人秀導演都不敢惹他,只敢私下感嘆幾聲,不知道司景這龐大的情報網到底是從哪兒來的。說不定,是有什麽了不起的身份呢?

了不起的司大佬回到帳篷裏,瞬間癱軟成了一灘貓泥。

他正靠着枕頭打盹,卻忽然見帳篷被掀開了,袁方急匆匆踏了進來,張口就說:“司景——”

經紀人臉色并不好看。

“你那個表的代言,丢了。”

他急得直跺腳。

“之前都已經定下來了,就差簽合同了,這怎麽還能丢了?”

司景出道晚,雖然如今熱度一直在上漲,也算是當紅流量了,可真正能踏踏實實握在手裏的有分量的代言卻并不多。如今這表是個國際品牌,高大上的典範,能看中司景,那就是從天而降的一塊大餡餅。

餡餅突如其來就丢了,袁方幾乎要捶胸頓足,像是祥林嫂似的往牆角一坐,噫籲長嘆,反反複複就是那麽幾句話。

“這怎麽還丢?”

“這怎麽還能丢?”

司景不怎麽在乎代言,可他厭惡自己的東西被人奪走。這會兒他把身子撐了起來,問:“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嗎?”

袁方搖搖頭,開始一個個打電話。

他咨詢了一圈,最後還是從個做媒體的老友那裏得到了答案。那人和廠家的銷售經理關系相當好,猶豫半晌,告訴他:“他們覺得,你們家要求的價格太高了。”

袁方瞪大了眼。

“哥,我可只收了他們預算的百分之八十!”

現在能有幾個當紅明星是這個價?

更別說,“當初不是已經商量過了嗎?”

合同是他拿着一點點摳的,逐字逐句地看,就差拿到公司去簽約了。簽個名的功夫,怎麽還給整丢了?

這跟臨門一腳準備射門結果把球丢了有什麽區別?

“自然不是,”好友說的含蓄,“只是你們公司的價……給的遠遠不止這些。”

袁方的心忽然猛地一跳。

他忽然明白了這句話所代表的意思。

“對,”老友說,“你們公司突然擡價了,價位都和頂級世界明星差不多了——這是誠心想做生意呢,還是誠心想把生意搞砸呢?”

離市價差了不是一點,哪裏怨別人忽然半途改念頭?

他由衷道:“我懷疑你們公司和你們有仇。”

袁方這會兒氣的牙磕巴磕巴直響,說:“的确是有仇。”

他冷笑一聲。

和小崔總,那可不是天大的仇!

——

小崔總醉醺醺從酒店出去時,已經近乎深夜。幾個人攙扶着他,半天才看見輛黑車停在了他們跟前。車門被打開了,裏頭的助理顫巍巍探出頭,“是崔總?我來接他回去。”

後座門拉開,狐朋狗友們也沒多想,拍拍小崔總的臉頰。

“崔哥,崔哥?醒沒?你的人來接你了。”

小崔總咂咂嘴,仍舊在迷迷糊糊地擡手,要敬酒。

“再喝一杯……”

“不能喝了!”幾個人趕忙攔住他,“你都灌下去不少白酒了,趕緊回去睡覺——”

“睡什麽睡,不睡!”

小崔總宣布,摸索着去拿自己的手機,“……那個叫什麽的?司景的?一點兒話都不聽,公司要這樣的人幹嘛,等着來提高自己心髒承受能力啊?”

狐朋狗友好不容易舉着他兩腿把他塞進車裏,他一頭栽下去,仍然在發表宣言。

“我還就得讓他來陪個酒!讓他知道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麽東西,一個給公司掙錢的,當牛當馬的,居然還敢用那種眼神看我,他媽的別說我就讓他來陪着喝兩杯了,我真讓他給我脫光了,躺王總床上去,他也得老老實實脫!”

前頭的小助理簡直聽的心驚肉跳,恨不能跳過來捂住老板嘴。

別說啊,老板!

該閉嘴了啊啊啊啊啊啊!

他下意識瞥了眼後視鏡。

車裏燈光沒有打開,後視鏡中也是昏暗一片,只能從那濃厚的黑暗裏,勉勉強強分辨出一個坐着的黑影子。

車子晃晃悠悠,一個猝不及防地急剎,小崔總差點兒被甩出去。他摸索着坐好了,感覺胃裏一陣接着一陣地泛酸。

“有袋子沒?”

他掰着自己嘴,像是随時能吐出來。

意識正在朦胧間,卻忽然聽到旁邊有人以一種溫柔的讓他毛骨悚然的語氣開了口:“你還想要袋子?”

小崔總怔了怔。

他猛地扭頭,借着外頭霓虹燈閃爍的光,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剛剛他的話裏才提到過的臉。

司景勾起嘴角,慈眉善目地朝他微笑:“嗯?”

小崔總的心裏忽的一跳,酒都醒了大半。

他的手搭在門把上,就要喊停車。可車門都被反鎖了,司景離他離得很近,慢慢提起了自己的拳頭。

“想讓我陪酒?”

“……”

“我也得老老實實脫?嗯?”

“……”

小崔總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只驚恐地瞪大眼睛望着他,仿佛是上了黑車的柔弱小姑娘。司景面這個惡霸無表情望着他,兇的一批。

前頭的小助理硬着頭皮勸:“司哥,他好歹也是老板——”

“老板個錘子。”

司景冷笑聲,拽着他的領子。

“要是放你走,也行。”

小崔總顫顫巍巍,求之不得。

“人能走,”司景說,“把衣服留下吧。”

“……”

“啊?”

小崔總驚恐地護住了胸。

半晌後,只剩了個褲衩的小崔總被扔出了車,在昏黃的街燈下頂着深秋的寒風瑟瑟發抖。司景心情愉悅地吹了聲口哨,像街井流氓一樣拿着手機對着他上上下下拍了一通,揚長而去。

只留下小崔總一個人咬牙切齒,直接把司景恨到了骨子裏。

“……司景!”

你等着,老子要是不雪藏你,老子就是小狗!

黑車往前開了開,忽然又倒回來了。司景透過車窗望着他,挑起眉:“你剛剛說什麽?”

小崔總:“……”

他憋屈地張了張嘴,“汪——汪汪……”

特麽的。

見鬼了。

這怎麽也能聽到?

作者有話要說:  小貓咪:我就是這麽野!我,天下第一,誰都沒法征服!!!那個貓薄荷,說你呢,過來給老子咬一口!

……等會兒,是我咬你,不是你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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