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1)

陸豐凜發現今夜的妻子似乎心事重?重?, 覺也不睡,一直走來?走去,似乎終于忍不住了, 推門離開。

倆人雖然成親, 但一直同床異夢, 陸豐凜本?不想管秦杏幹嘛去, 可是一想今天死掉的人還是跟去看看才能放心。

走的路七拐八繞, 最後去了散修客院, 陸豐凜修為還不錯,小心的躲藏,還可以讓自?己聽到二人說話的聲音。

我的天哪,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原來?這個人就是江若水, 這可有好戲看了。

陸豐凜是知道江若水的,因為神劍宗的繼承人一直在秦杏和檀溪之間來?回抉擇,沒有定下來?, 所以陸豐凜的宗門一直想讓他跟檀溪結為連理。

他也聽從宗門的安排往檀溪跟前湊,幾次下來?檀溪知道了他的心意,便為了拒絕把江若水的事情告訴他。

陸豐凜回去和宗門禀告, 于是換了糾纏對像秦杏,其實陸豐凜也以為江若水已經離開檀溪就再也不會回來?, 可是沒想到她居然用了煥顏術出現在這,這就很好玩了。

深夜彎月繁星點點。

一愣神的功夫,陸豐凜把秦杏跟丢了,只?好悻悻回客房。

路上途徑一片廣玉蘭樹,風吹樹動,片片潔白從郁綠枝葉上落下。

樹下持劍的人影着白衣, 冷姿容,劍影快的讓人看不清,卻能感覺到伶俐劍氣。

陸豐凜情不自?禁停下腳步,雖然他對檀溪并無男女之情,但看到如此畫面還是會情不自?禁的心神晃動。

最後一招收了劍,檀溪擡眸作禮:“姐夫。”

“檀溪,還沒睡啊。”陸豐凜笑道。

“這就去睡,姐夫為何也沒睡?”

檀溪沒由來?想到今日?被分屍的小陶姑娘,雖然心知陸豐凜并非品性?低劣之人,但難免懷疑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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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回去睡了。”陸豐凜擡腿離開,又稍微停下,問道:“你和我說實話,如果見到江若水,你會怎樣?”

唰——

一道銀白劍刃閃過,陸豐凜還沒看清,就感覺到脖子上橫着的利刃。

“這,這是幹嘛呀?”陸豐凜是真怕她一不小心劃自?己一劍。

檀溪肅容,冷道:“你知道什?麽?”

“我什?麽都不知道……”陸豐凜撓撓頭?,想了想又說:“其實,也許江若水早就出現在你身邊了,只?是你沒注意。你想想啊,有那麽多可以改頭?換面的術法,你又不可能每一個都知道,是吧。”

檀溪的劍又往前一伸。

陸豐凜堅決道:“我只?能言盡于此,你別逼我!”

檀溪想了想,收劍,作一禮:“多謝姐夫提醒,今夜之事你知我知。”

“我明白我明白。”陸豐凜立刻離開。

陸豐凜之所以選擇把這個事情說的這麽模糊告訴檀溪,是為了還她一個人情。

當初陸豐凜和秦杏的事情多虧了檀溪呃幫忙,要?不然他不可能如願的嫁給秦杏,因為秦杏并不喜歡他,也不想也不想成親,這裏面多虧了檀溪的撮合。

陸豐凜雖然不知道秦杏和江若水的恩怨,但是今天這個架勢,如果能殺了江若水他想秦杏一定會動手。他這麽做也算賣了檀溪一個面子,将來?有什?麽事的話對方?也會顧念着這一點情分。

旭日?東升,一片霞光穿透雲層,給霧濛濛的淩天宗覆蓋一抹顏色。

今日?是許久不曾有過的大霧天,天氣并不能算晴朗,一早就沒有見到太陽,周圍都是霧濛濛的一片,有着濕潤的水汽。

江若水醒來?之後并沒有聽到今日?有任何的殺人事件,于是放心了一些。開始洗漱,還未梳頭?便聽到敲門聲。

這麽早會是誰啊,她過去開門,一愣,又立刻把門關門,啪的一聲,門外的人摸摸鼻子險些撞到。

門內的江若水則直接捂臉,天吶,她居然沒有梳頭?就亂七八糟的樣子就去開門,雖然門外那人也曾見過她不梳頭?不洗臉的樣子,可那是好多年前,她怎麽能再重?逢之際讓上善看到他這幅樣子,實在是太醜了。

江若水立刻手忙腳亂地換衣服梳頭?,大約一刻鐘左右才重?新開門。

“見過道祖。”她行禮,擡眸一笑。

上善打量她一遍,進來?順便關上門,把拖在手裏的托盤放下。

“我擔心你吃不慣這裏的食物,特地給你送來?一些,看看是不是你喜歡的。”

江若水微不可查的一挑眉,她現在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散修。上善特地給這個散修送來?喜歡的食物,這什?麽意思,移情別戀了嗎?

只?見托盤裏的食物,分別是濃稠的豆漿,合作成兔子樣式的小包子以及一碟清脆玉律的拍黃瓜。

這些東西都是江若水喜歡吃的,小兔子樣式的包子還是以前她和上善一起?做的。這麽多年了,上善居然還會弄。江若水可以特別的肯定這些東西一定都出自?上善之手。

“近些日?子我會忙一些,你一個人有什?麽要?求就和管事的提,我都已經安排過了不會有人拒絕你提出的任何要?求。”

上善笑着順了順她的長發:“你也不要?害怕這件事情說不定是個巧合呢,我會全力偵查。你什?麽都不用管,也不用怕。”

完了。

當上善說完這段話,江若水心裏只?有兩個字,完了,她知道我是誰了。

見她面容詫異,上善了然:“你放心,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先?吃早飯吧,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她真的知道了……

江若水捂臉,她從未想過會在上善面前露出馬腳,可是二人也就見了兩三?面,上善怎麽可能知道是她呢?

難不成上善的修為已經到了可以憑空看破換顏術的境界了?

這頓早飯吃的江若水是那叫一個心不在焉。

江若水萬萬沒想到會有人不請自?來?。

看着仿佛走進自?己家的餘盈微,她心裏那叫一個苦,這是什?麽事啊?該不會餘盈微也知道她是誰了吧?

“不知妖皇莅臨,有何事?”江若水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說實話,她是有些害怕餘盈微。

江若水的舊情人很多,但叫得上名號的只?有沈明媚、檀溪、餘盈微和上善這幾人,其他都是普普通通的小魚,小蝦米不足以為懼,也不會讓她害怕。

在這四位大佬之中?,她最不願意有牽扯的是沈明媚,因為醫仙真的很瘋,很難纏;如果要?她在沈明媚和餘盈微之間選一個面對,那她寧願選擇沈明媚。

和餘盈微相比,沈明媚的瘋都是小兒科,餘盈微是一個非常難猜透的人,你永遠不知道她心裏會想什?麽,而且餘盈微是利己主義?,通常可以做到把人賣了還讓人家幫她數錢。

“也沒什?麽事,你也知道朕說過你很想朕的一位故人,可是那位故人,”餘盈微垂眸一副我很傷心的模樣:“朕已經見不到了,只?能過來?透過你,緬懷一下故人。”

“呵呵……”江若水苦笑。

餘盈微這幅楚楚可憐的樣子,她沒見過一千次也有八百次了,算是假象。

江若水被面紗姑娘捆到了一處富麗堂皇的宮殿,這宮殿不僅富麗堂皇,處處透着一股詭異陰冷。

宮殿內以獸骨裝飾為主,一些綠葉花卉為輔,紅紗薄燭,陰魅且奢貴。

江若水被扔在大殿上,便見面紗姑娘走上階梯,坐在了最高處的王座之上。

“我給你科普一下妖族的律法,外人進入妖界最先?要?獲取通行證,如果沒有通行證,那就等于私闖妖界,是要?被關進大牢的。”

江若水是個能屈能伸的人,看她這副樣子就知道地位一定很高,于是立刻跪下開始哭天搶地:“饒命,小人也不是故意闖進來?的,實在是不知妖族律法,但我的确冒犯了貴族,我願意受任何懲罰,求不死,求饒命,求放過……”

“啧啧啧,別哭啊。”

轉瞬間,面紗姑娘已至身前,溫柔地給她擦拭眼?淚,卻笑意盈盈仿佛沒擦夠。

“我們妖族也不是那麽冷血無情,法外還有情,我們也理解。”

“既然你說做什?麽都行,那邊留在朕的皇宮裏吧,朕這宮裏正确一個解悶兒的人。”

江若水聽她自?稱為朕,立刻明白這個看似瘦弱的女人,是妖皇。

立刻叩首道:“謝妖皇陛下不殺之恩。”

餘盈微笑着,眼?眸彎彎,明明很漂亮的一雙眼?睛卻讓江若水無端打個冷顫,不知道為何感覺到一股殺氣。

随後妖皇把她留在宮裏,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并沒有做什?麽,江若水的心一點點的放下。甚至有空想想,是不是妖皇看上了她的美?貌?

可是第二天,江若水就不這麽想了。

天濛濛亮的時候,江若水翻個身,覺得面前有片陰影,于是随手揮開,感覺到手掌中?的溫度,立刻支棱起?來?。

就見床邊蹲着這個妖皇,還是那身紫色銀光紋蓮的華服,還是輕紗蒙面,可今天卻淚光熠熠楚楚可憐。

江若水整個人都是懵的,這這這,這啥情況啊,妖皇,該不會是個傀儡皇帝吧?

“不知,妖皇陛下有何事嗎?”

江若水小心措辭,從床上爬起?來?,蹲至和她平視的位置,問的小心翼翼。

“嗚嗚嗚嗚嗚,我自?願侍奉姑娘,只?求姑娘心善,許我家人安康。”

妖皇眨眨眼?,眼?淚刷地落下,盈盈脈脈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江若水更是如遭雷擊,不是,這都什?麽和什?麽啊?我,我能拿你家人怎樣,你可是妖皇啊,你清醒點。

沒有得到回話,妖皇更是誠惶誠恐,眨巴眨巴地看着她,淚光熠熠,搞得江若水好像作了多大惡一樣。

“我,我不會拿你家人怎樣。”

這句話就好像一個定心丸,妖皇不哭了,那雙燦若星辰的眼?睛滿是欣喜地看着她。

屋子裏掌了燈,朦朦胧胧映出呆滞不知所措的江若水,反觀餘盈微卻是笑眯眯的模樣,似是很滿足。

“朕說過你是個妙人。果然給這無趣的皇宮添了很多樂趣,今日?表現不錯,下次繼續努力。 ”

餘盈微站起?來?,撣了撣自?己的裙擺,攏了攏長發,唇角微微挑起?,眼?裏盛滿了笑容,仿佛有不谙世事的天真。

但是江若水知道這一切都是假象,這人分明是一個戲精,她在餘盈微離開之後立刻找了皇宮的宮婢詢問妖皇的一些情況。

因為她是餘盈微親自?帶進宮的,所以大家都對她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江若水這才知道餘盈微的一些小愛好,譬如說沒事裝裝可憐,騙騙人,給自?己找個劇本?演演戲。

就是這些小愛好也不妨什?麽事,江若水這才放下心來?,在妖族住下。

餘盈微就喜歡江若水拿她沒辦法,又不得不奉承她的樣子,會讓她特別的有滿足感。

她本?是想再調戲一下江若水的,可惜收到了妖族的信件有些事情需要?她去處理,只?能暫時把這些玩樂的小心思放下。

江若水畢恭畢敬的把餘盈微送走,用袖子抹了一把額頭?上不存在的汗,松了一口氣,每次面對這樣的餘盈微,都會讓她覺得特別的頭?疼。

閑來?無事,江若水便開始着手調查小陶姑娘的死因。

這件事情來?的過于蹊跷,而且跟多年前的那件事情有很多的重?合點,江若水一定要?弄明白是什?麽人在暗處針對她。

江若水可以非常的肯定做這件事情的人一定是在針對她,多年前的死的張姑娘是她被奪魂動的手,而昨日?死的小陶姑娘則跟張姑娘的事情一模一樣,由此可以确定,一定是多年前那人。

甚至江若水懷疑那個人就在淩天宗之內,不然的話,她想不出還有誰可以在淩天宗殺人該做的隐秘。雖然在這裏的時間長,可她跟很多人都不太聯系,除了上善之外,一些弟子她都認不全。

江若水決定先?從藏書?樓下手,至少先?把淩天宗的人認全了再說。

外面春光大好,江若水本?是朝藏書?樓去,卻在半路拐了彎。

原是她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本?不欲管閑事可那聲音實在太耳熟,江若水做不到放之任之只?好過去看看。

路越走越偏僻,聲音也越來?越聽得清,是沈明媚的聲音。

那是一處狹小的院子,裏面出來?沈明媚嘶聲力竭的吼聲。

“你還是人嗎?畜生都不如,我是你的親生孩子,你妄想成仙成神,甚至要?犧牲我,你還配做父親嗎!”

“我死也不會把天靈碧給你,沈仲江,你死了這條心吧!”

話裏傳達出的信息量太大,江若水一時不知自?己到底該不該過去。沈仲江是沈氏老祖宗的名字,是開宗立派那一輩兒的老祖宗。

這位老祖宗做過很多讓人難以啓齒的事情,甚至在身體裏種花也是由他最先?提出來?,但是他沒有在自?己的身體裏種,反而是從他的孩子下手,然後發現只?有純血沈氏孩子才可以種植出最完整的天靈碧複制花,然後才有了沈明媚。

說實話,江若水對這位老祖宗的觀感并不太好,她只?知道這位老祖宗并沒有死,一直都在沈家,但是從未想過老祖宗居然還有可以逼迫沈明媚的能力。

裏面的聲音越來?越扭曲,甚至到了一種虛弱的地。

江若水在也管不了那麽多,直接進去,卻發現裏面只?有沈明媚一個人。

她坐在一個陣法裏,或者說,她被困在一個陣法裏,身邊纏繞着絲絲縷縷的紅線,面色蒼白渾身血跡。

“你?滾出去!”

沈明媚本?就陰郁的眉眼?,在看到她那一瞬變得更加陰郁,仿佛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滿身血腥味。

“怎麽可以幫你?”

江若水并不在乎她的冷言冷語,滿心滿眼?只?有被折磨的沈明媚。

沈明媚想了想,靠她自?己是完全掙脫不了這個陣法,有人幫個忙也好,大不了事後把這個人處理掉,反正她是不會讓任何人知道這種事情的。

“你找一下墾位,那裏是陣眼?,打破墾位的天靈碧複制花,我就可以出去。”

二人說話時便見這個院子裏起?了風,非常大的飓風,夾雜着一道道怒吼的聲音。

“畜生,你這個畜生,你的命都是我給你的,我讓你先?獻來?什?麽你就必須要?給我。”

“你竟敢聯合外人破壞我的陣法,沈明媚你心裏可還有我這個父親,這個人畜不如的東西。”

江若水左右看了看,并沒有在這個院子裏看到其他的任何人,可是那聲音又真真切切地傳遞過來?。這是老祖宗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他現在還是人嗎?江若水懷着這樣的疑問,開始攻擊墾位。

“哼,我是畜生,你又是什?麽?生下我這個畜生的老畜生嗎?”

“沈仲江,你放心,我出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打的魂飛魄散,讓你再也不能為禍沈家的任何人。”

沈明媚真是恨自?己婦人之仁,當初沒有結果了沈仲江,才鬧出這麽大的亂子,如果……算了,哪有那麽多如果。

砰——

江若水又一劍砍在陣眼?上,陣眼?迸發出巨大的靈力,把這一擊雙倍返還給江若水。

這個世界上除了燈心草之外,只?有足夠強的劍氣與靈力,可以破壞掉換顏術。

江若水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還在盡心盡力地對付陣眼?。幸而這個陣眼?在沈明媚身後,才沒有讓沈明媚發現什?麽。

最後一擊,江若水的劍蓄足了靈力,重?重?劈下,陣眼?碎了一些,卻更加用力的反擊回去,江若水噴出一口血。

不偏不倚,那口血噴到沈明媚的背上,浸濕了她淺藍色的衣裳,甚至有些沾染到她的黑發上。

“咦,你找死嗎!?”

沈明媚面容陰郁,眼?裏透露出嫌棄,立刻把衣服脫下來?。

江若水抹一把嘴角,看着衣服上的血,心裏嘆口氣她就不該來?幫忙。沈明媚這個小沒良心的,真氣人。

“大姐,我可是在幫你。”

江若水一愣,我草,這聲音不是她換顏術之後的聲音。江若水又立刻擡起?手,這雙手是她原本?的手?

難道換顏術失效了?江若水立刻扯下衣服蒙住臉,絕對不能讓沈明媚發現。

可偏偏這個時候,沈明媚發現陣眼?的裂縫立刻拚命的攻擊那裏,終于在拼盡全力最後一擊時破開陣法。

沈仲江蒼老的聲音,不甘的嘶吼:“畜生!沈明媚你個畜生!我不會放過你的!不會放過你!”

“呵呵,沈仲江你去死吧!”

沈明媚極為殘忍的對這道聲音進行了,毫無人道的摧殘。

雖然看不到人,但是江若水可以想到,估計沈仲江是活不成了。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換顏術失靈,現在需要?逃之夭夭。

江若水本?想在沈明媚動手的時候先?走,這樣她專注沈仲江就不會發現她,可是腳步剛一邁出,就被一排排銀針攔住。

“想去哪啊?”沈明媚轉過身,眉頭?一皺,這人的身形好眼?熟,分明不是剛剛那個人了。

沈明媚眼?眸微眯,不動聲色的握緊手,想要?處理掉她又有些不舍:“你是誰?”

“呃……再會啊。”江若水立刻繞過那些銀針逃之夭夭。

可沈明媚卻快了一步,把她攔住,蒙着面的臉越看越眼?熟。一個可怕的想法,漸漸浮現在沈明媚心裏。

“你到底是誰!?”沈明媚幾乎是顫抖着手去掀開她的面紗,不小心卻被江若水一下子躲開。

沈明媚可以很确定,這個人,她一定認識,她必須看看她是誰。

江若水:“我誰也不是,萍水相逢,我好歹救你一命,放過我行吧?”

沈明媚愣住,眨眨眼?,仿佛可以感覺到眼?眸的酸澀,喉嚨裏轉了幾個彎的話,帶着血的吐出來?:“阿水……”

是了,這個身形,這個聲音,除了她的阿水又能有誰呢?

沈明媚淚眼?朦胧,顫抖着手指着她:“你還跑嗎?”

江若水來?不及多想,撒丫子就跑,卻被撲上來?的人從背後緊緊抱住,用力之大恨不得把她裹進皮肉,仿佛只?有這樣江若水才不會離開她。

“阿水……”

江若水感覺到有眼?淚落在脖頸,沈明媚哭了這個認知讓她有一瞬間的心軟,可,也僅僅是一瞬間。

她用力一推,回手釘出一道禁制,立刻跑開生怕沈明媚追上。

“阿水!!!!”

沈明媚沉下臉,眉眼?間的陰郁幾乎要?溢出來?,沉沉的深呼吸幾次才壓下心底的躁郁,沒關系,她還能忍。

今日?陸豐凜的話給檀溪心底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看誰都像用了換顏術的江若水。

深知不能這樣,檀溪只?好用練劍來?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件事,懷有心事其實并不适合練劍,很容易走火入魔。

當檀溪錯手劈斷一片廣玉蘭樹時,才驚覺自?己差點又走火入魔,真是不該,面前一片破破爛爛的郁綠潔白,仿佛在嘲笑她連求證都不敢,只?能在這練劍。

“誰!?”

檀溪敏銳的察覺到這裏多出來?的氣息,喘着粗氣泛紅的眼?眸立刻掃過去,眉心隐隐約約有劍紋出現。

“啊,對,對不起?,我,我是路過。”

誤闖入這裏的人是昨日?死了道侶的小英姑娘,這會正瑟瑟發抖的對着檀溪。

檀溪喉間攢動,單手覆住眼?眸:“抱歉,吓到姑娘了,請。”

小英點點頭?,沒再說什?麽,戰戰兢兢地從她身邊經過。

檀溪不想被心魔影響,只?好收了劍,本?還想在外面散散心,可一想到死去的人便回房間打坐休息。

次日?清晨,天光大好,淺淺雲朵漂浮藍天之上,風清日?明,是個豔陽天。

卻有恐慌尖叫劃破這大好的天。

聞聲趕過去的人紛紛露出不忍的神情,江若水面色則比其他人更加不好。

這次死的人是小英姑娘,是前兩天死的小桃姑娘的道侶。

小英姑娘也是被分屍而死,現場沒有多餘血跡,被分屍的肢體整整齊齊的擺在一塊,這次切開它屍體的應該是一柄劍。

還是柄江若水認識的劍。從屍體上的切口來?看,江若并沒有認錯,那些整齊的切口通通出自?檀溪的本?命劍——翡竹。

在場之人,不止江若水認出來?了,神劍宗的人更是認得出來?。

一時之間,檀溪身邊空出一大塊,大家竊竊私語的聲音分毫不落的傳進她耳朵裏。

“這切口好像來?自?翡竹劍……”

“錯不了,我曾和劍神對陣過,這的确是翡竹的傷口。”

“前兩日?的小陶姑娘不會也是劍神殺得吧?那麽慘,殺人家一對道侶,這也太殘忍了。”

“呃……只?是傷口這也不能定論就是劍神做的,再看看再看看……”

“咳咳……”關鍵時刻,秦杏站出來?,揚起?一抹無害笑容:“諸位,請聽我一言,我神劍宗與兩位姑娘無冤無仇,雖然這次的傷口出自?翡竹劍,但不能确定就是我師妹所為,今日?之事自?然會請道祖定奪,諸位放心,我們神劍宗定會給各位一個交代。”

秦杏經常代表神劍宗發言,神劍宗又是個百年宗門,大家都對它比較相信。只?有極少數人會較真的認為是檀溪動的手,其他人當然都不會這麽認為。檀溪小小年紀有名有望,沒必要?去做出這種自?毀前程的事情。

這件事情被禀告給上善,由她把一件事情聯合在一起?全權處理。

神劍宗客院。

秦杏揮退其他人,單獨留下精神恍惚的檀溪,又關上門,親手給她倒杯茶。

“喝口茶吧。”秦杏心疼妹妹,輕輕握了握她的手。

檀溪這才回神一般,擡眸看她,細長眼?眸第一次沒了往日?的冷漠淡然,顯出一抹符合她年紀的茫然。

“阿姐……”

檀溪抿唇,低頭?喝口茶,又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麽,萬千言語寄托這兩個字,只?盼望她的阿姐能懂。

“我明白,不是你,別擔心,一切都有姐姐在。”

秦杏伸手,把她抱進懷裏,輕輕拍撫她的後背,心底長長地舒口氣。

“阿溪,姐姐相信你,但是你要?事無钜細的和姐姐說一說昨日?的事情,尤其是翡竹劍,好嗎?”

檀溪點點頭?,乖乖抱着秦杏的腰,埋頭?在她腰腹努力做心裏建設。

“昨日?,翡竹劍一直沒有離開過我身邊,我除了在房間看書?,就是在外面練劍。但是昨日?有些事情擾得我心神不寧,晚上練劍時險些入了心魔。而後我便再沒有練劍,回了房間打坐休息。阿姐,翡竹劍一直在我身邊不曾離開過片刻。”

秦杏點點頭?,又問:“阿溪,昨日?為何事心神不寧?”

檀溪抿唇,埋頭?在她腰腹不語,她不想欺騙阿姐又下意識不想說出真實原因,只?能選擇不說。

“好吧。”秦杏無奈地點點頭?,即便不說她也知道,除了江若水沒有什?麽可以讓阿溪心神不寧。

片刻,外面傳來?淩天宗弟子的聲音:“秦姑娘,道祖有請。”

“就來?。”秦杏拉開檀溪,笑了笑:“乖乖等我回來?。”

檀溪颔首,目送她離開。

檀溪一個人在屋子裏待不住,便提劍出去,避開人,獨自?坐在樹下發呆。

咻——

一顆石子打過來?,檀溪立刻接住,擡眸看過去是一個不認識的人。

“何意?”

檀溪握劍的手緊了緊,滿目冰寒雪色。

江若水坐在離她不遠的地方?:“我相信人不是你殺的,但是有沒有可能是你被別人用了奪魂之法?”

檀溪垂眸,松開手:“與你無關。”

“你!”江若水翻個白眼?。

她怎麽就忘了,檀溪一直是這種冷冰冰的人,除了她認可的人之外對誰都是一副你欠我錢的晚娘臉。

其實,江若水見過小時候的檀溪,那時候她還不這樣。

“下雪啦!”

江若水推開窗戶,外面的廣玉蘭樹經年郁綠,花開不敗,這會皚皚白雪堆在郁綠樹枝上混着潔白花朵,別有一番風味。

身後攏過來?一張狐皮披風,連帶着一個溫暖懷抱。

“小心着涼。”上善仔細給她系好披風,又把帽兜給她帶上。

江若水回頭?親她一口,二人一起?下床,出門去到外面的亭子裏賞雪。

滿目潔白中?突兀的出現一個小豆丁,裹着淩天宗的校服,舉着一把劍,正有板有眼?的練劍。

“噗哈哈哈,你看那個小豆丁,她怎麽那麽胖啊。”

江若水從上善手裏叼過糕點,給她指前面練劍的小孩,看的津津有味。

刷——

上善持劍刺過去,小豆丁明顯驚喜,還故作老成的和上善對陣。

這是一場點撥,幾招下來?,小豆丁一開始不能融會貫通的地方?都會了。

“謝道祖點撥。”

小豆丁奶聲奶氣的躬身作禮,肉肉的小臉板的嚴肅。

江若水也跟着跑過去,手欠地捏一捏她的小臉蛋,結果一捏一個坑,當即沒忍住就笑了出來?:“哈哈哈哈真好玩,跟面團似的。”

“住手!”小豆丁板着臉,嚴肅道:“道祖面前怎可如此沒規矩!”

“噗哈哈哈,上善咱倆也出去撿個孩子養吧,太好玩這個。”

江若水被她逗笑,幾乎整個人趴在上善身上,眉目都是開懷。

“小豆丁,你叫什?麽呀?我和你們道祖沒規矩的時候多着呢,你且管不着。”

小豆丁見道祖只?是溫柔的對她笑,尋思着倆人關系不一樣,便不再回話。

上善替她解惑:“這孩子叫檀溪,是神劍宗的弟子,因為他們老祖宗是我徒弟,這孩子又身體不太好,便送來?我這裏養兩年,你猜來?沒多久,自?然不認識。”

“小孩子都是這麽可愛的生物嗎?人類幼崽,我也給你生一個呀?”江若水側頭?親她一下,小小聲在她耳邊說。

上善耳尖微紅:“我覺得可以。”

“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怎麽生的出來?嘛。”江若水其實真的很想給上善生個孩子玩,能生出來?就好了,肯定會有很多樂趣。

上善笑道:“讓我研究研究也許可以。”

江若水點點頭?:“好好好,你厲害,慢慢研究。”二人相攜回了屋裏。

本?是随口一句戲言,江若水絲毫沒有當真,可上善當真了,并且開始轉頭?研究,這方?面的術法,只?是這些江若水并不知道。

檀溪小時候在淩天宗待了兩年,正好那時候江若水無所事事,每天都會跑過去逗她玩,偶爾把人惹急了還會哭。

那時候因為小檀溪肉嘟嘟,特別可愛,每次逗完,江若水都會和上善說,咱們也要?個孩子,養孩子太有樂趣了。

可惜後來?孩子沒養成,江若水嘆口氣,都是命,就像檀溪,小時候多可愛長大了就多不可愛。

江若水不在乎她的冷臉,問道:“你最近有得罪過什?麽人嗎?該不會是被報複了吧?”

“與你無關。”檀溪永遠冰冷,且只?會這一句。

在檀溪的世界,人只?分三?種,除了她姐就是阿水,然後就是其他人。

很明顯她不喜歡和其他人說話,所以對誰都是愛答不理的冰山狀态。

江若水也不是愛熱臉貼冷屁股的人,見狀只?好說:“除了奪魂之術外,我想不到其他人有什?麽本?事可以動你的本?命劍,你自?己好好想吧。”

說完人就走了,檀溪倒是聽進去了,有在好好想。

然而,她們都沒注意到,不遠處,餘盈微坐在樹枝上,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倆,眼?底是稍縱即逝的不開心。

“有意識,檀溪……呵呵。”餘盈微笑的更開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持續掉馬……

還沒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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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夫人孵出來啦》

文案:

王湄:“我有個夫人,後來,夫人死了。”

神魔大戰後,蓮華上仙王湄被貶九幽禁足,在深海之下撿到一枚蛋,禁足的日子無聊,于是王湄開始孵蛋。

禁足結束後,正好蛋破殼,一個長得和她老婆一模一樣的大美人鑽出來,眨着亮晶晶的眼睛對她笑,一開口就讓王湄石化了——

她叫:“娘!”

王湄驚恐:“我把我夫人孵出來了!?她還叫我娘!?不該叫夫人嗎!?”

蛋日記

x年x月

她有夫人?說夫人才可以親親抱抱抖抖蹭蹭,我讨厭她夫人!

x年x月

她在我的床上叫別人的名字啊啊啊啊好氣!要把她藏起來,絕不還給那個人!

x年x月

嗚嗚嗚嗚她只喜歡那個人,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殺了那個人!!!!

後來,恢複記憶的綠珀捋捋長發: 我要把這玩意兒染成綠的。

綠珀日記:

她喜歡蛋,不喜歡我嗚嗚嗚,那顆蛋好讨厭!!我要殺了蛋!

傲嬌結巴上仙x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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