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待定考核一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天妒地羨。
餘澤将打擾自己休息的兩個家夥踹回他們自己房間後,拿着自己新拿到的小玉瓶,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陷入了糖水裏。
細手鏈被他随身帶在右手上。這手鏈是由一顆顆細小的黑色珠子串聯而成,以現在餘澤的眼界,是一點也不了解這材質的。
興許是因為這手鏈只是個小件,儲物空間也不大,所以沒什麽滴血認主那回事情,誰拿着都可以用。要不是他現在真的沒什麽可以放置東西的地方,他也不不打算将這玉瓶放進手鏈的空間裏。
對于慕容桧而言,只是随手小事,到了他這裏,可是提點引路的忙。
心下一動,他就打開了自己那本寶典。
滿腦子慕容桧的問題,一晚沒睡。
直到天蒙蒙亮,他才将這幾天自己畫的幾張鬼畫符貼在了衣服內側,然後出門準備集合。
…………
一直走到青坪,餘澤的腦內還是滿滿當當“關于如何和慕容桧相處的二三事”:下克上,必須要恰如其分表現出自己的依賴,參照雛鳥理論;不懂就要多問,這樣才有更多可以正大光明相處的時間,參照校園補習理論;時不時要多一起出去游歷,參照異地戀兇險理論……
青坪屬于登華山路線中鮮少的一個小平臺,擅于運氣行走的,或者如今體內真氣還算充盈的人來說,是一個緩沖路段,而對于吊車尾的那群新人來講,是一個恢複真氣的站點。
青坪之後,便是直面太華山那四方形的山了。全程陡峭,還不會禦劍的人,只能靠爬上去。
餘澤三人也打算休息。他們畢竟還要跳崖,後半段要一口氣登上雲臺,所以現在就烤點野味打打牙祭了。
屈瑾長熟門熟路輕松完成了烤雞任務,菌菇湯任務,獲得小夥伴好感度加五十。
接下去要面對又冷又累的險境,現在能喝口熱乎的都是好的。再說了,太華山上除了華山門內部人員外,只存在一種傳說中的蛇——肥遺。
那玩意永遠不遇到比較好,因為現在的他們根本打不過。
也就是說,上山之後就甭指望在吃什麽熱乎的東西,給你吃口雪就算恩賜了。
“我,我叫楊溢,能跟你們一塊兒走麽?”平凡的少年走到餘澤三人身旁,鼓起勇氣問。
屈瑾長看了眼餘澤和顧白安,見他們都不抵觸,當即表示:“我沒意見。”消息靈通的他給顧白安和餘澤提示了兩句,“楊溢在外門待定弟子裏面至少排前三。” 不會拖後腿。
顧白安無所謂的點點頭。餘澤也就跟着點頭了。
有幾個看楊溢成功抱上大腿,躍躍欲試也想要來求組隊。
餘澤掃了眼那群人,當即領頭先走。見餘澤走了,屈瑾長趕忙收拾收拾,也跟了上去,顧白安則是早就收拾好,跟在了餘澤旁邊。
楊溢見三人隐隐以餘澤為首,什麽話也說,安分跟在了屈瑾長的身後。
徒留下一群猶豫一秒就錯過加入大腿組合的一群外門待定新人。
……
朝山上走的路越來越狹隘,慢慢從兩人寬的道路,變成一人寬的道路,再變成了一塊岩壁。
岩壁下有一位男修正候着,見到餘澤幾人,便朝着每個人身上都打了個法訣,指着這岩壁:“從這裏往邊上側面爬一段,然後朝上爬就能上雲臺。”
餘澤擡起頭朝上看去,這岩壁就是太華山的千丈壁了。然而哪怕他眯細了雙眼,也仍看不清入雲層的山峰頂端在哪裏。
雲臺之所以是雲臺,得名于這雲、這山、這雲上高臺。
屈瑾長和顧白安此刻臉色煞白,曉得要爬懸崖和直面自己要爬懸崖可是兩碼子事。
楊溢更是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手都在發抖。
如今只有一人寬的道路,往側面爬一些,往下就能直墜太華山底。無論是側壁還是底部都有怪模怪樣的蒼天畸形大樹,底部看不清深淺、只能見密密麻麻綿延不絕的小樹林,讓人更覺得驚慌。
從太華山最底部開始往上爬和從這小半山腰開始往上爬,感覺全然不同。
這小半山腰上的景色,往下一望就将接下去路途上的陡和險直接糊在了每一個人前來挑戰的人臉上。
男修皺眉,喝聲:“別往下看。”
楊溢渾身一顫,往前走了兩步,大聲喊了句:“爬吧。”
餘澤深深吐出一口氣,一手抓着一塊石頭,另一手握着不遠處另一塊凸起,緩緩開始了自己的攀爬大業。
不求快,只求穩。
真氣在體內慢慢流轉,餘澤只用了少量真氣供給禦風訣,減輕自己的壓力,以求能夠長時間保持行進。
屈瑾長不愧全家都出自華山,他搓了搓手,上前準備跟在餘澤身後。
顧白安臉色泛白,在寒風中顫着唇,拉住了屈瑾長:“我,我怕。”
身為第一批四人中唯一一名少女,顧白安第一次表現出……她還是個少女。
被拉住的屈瑾長一把拍在顧白安的後背上:“你先爬,我給你殿後。你前面有餘澤,後面有我,怕什麽怕。掉下去我陪你一起下去。”
顧白安面無血色,惶然看着屈瑾長:“你,你陪我一起下去?”
屈瑾長用力點頭,側身将顧白安推到前面:“你可是顧家的顧白安,三歲能文,五歲能武。誰不知道你的名字。現在不就是爬個懸崖。”
顧白安咬唇,扭頭開始順着餘澤的路爬起來。
等顧白安爬了一小段,屈瑾長迅速跟上。
最後的楊溢面上不好看,但動作比前面三個都熟練得多。動作熟練的他并沒有超過任何人,全程固執吊在四人最末尾。
後面幾個人,因為前頭有目标,還心中有個底。
在最前方的餘澤是越爬,對華山越欽佩。漫漫如無止境的爬山路,最可怕的不是身體上單純的疲憊,而是心理上的疲憊。
再美的風景,如今也沒有誰有心思去關注,他們每個人就連往下看一眼的勇氣也沒有。只想着,這一塊石頭能不能承受自己禦風後的重量,腳下踩的這塊石頭穩不穩……
每一分鐘都像是被無限拉長了。
一個小時,三個小時,五個小時…… 不知過了多久……
沒有喧嘩的人聲,只有寒風呼嘯席卷而上。越到上方,風越是肆意,可體內的真氣也慢慢減少。
接近雲層後,濕薄的空氣讓人感到更為寒冷。 貼在身上的保溫符終于被激活,供給攀爬者一絲朝上的動力。
像過了幾個小時,又像是過了好幾天,餘澤終于眼尖瞄見了雲臺邊。
心下激動,他想要朝上加速,卻發現習慣了勻速的四肢,已經完全沒有力氣加速了,只能麻木重複着相似的動作,慢慢攀爬。
他沒加速,後面的幾個埋頭苦爬的人,甚至都沒有注意到快到達目的地。
到了,要到了……
終于要到了……
最後的真氣被擠壓出,彙入雙足,給了他自己一股推力。踉跄上了雲臺,他第一眼就看見了前排內門師兄中的慕容桧。
他朝着慕容桧的方向向前走了兩步,卻沒想到酸軟的雙腿直接脫力,帶着他向前軟倒,眼前一陣黑。
慕容桧手一甩,禦風将餘澤送到自己這邊:“盤腿坐好,立刻恢複自己的真氣。”
餘澤喘息了幾口,開始入定。
緊跟着他的幾個也在這時候陸續上來了。
……
我叫餘澤,今天是考核的日子。
……不想多說,太特麽累了。
作者有話要說: 四年一過的日子,怎麽能不發文呢0w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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