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章節
确實祁夜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他說喜歡祁夜是真的,那開玩笑般讓祁夜兌現承諾的話其實也帶了幾分認真,但花渡知道,祁夜是肯定不會同意的。
原來祁夜這樣冷冰冰的存在,也會有如此動情的時候,也會有拼盡一切只為換那個人活着的時候,也會有與整個神界為敵的時候。想到這裏,花渡自嘲般笑笑,看來有生之年,是沒有辦法把祁夜變成自己的人了。
但他又有些羨慕千翎,若是當年在那暗無天際的日子裏,也有人這樣陪着自己,那成不成閻王似乎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了。
“可惜了……”花渡喃喃說着。
“殿下!殿下!”一個鬼官連滾帶爬的跑進大殿。花渡不爽此刻的思緒被打斷,沒什麽好臉色:“不想活就直說。”
那鬼官急忙站起來行了個大禮,語氣裏還盡是急切:“殿下,在地府發現了流息的蹤跡!”
花渡猛地從椅子上做起來:“當真?”
鬼官猛點頭:“當真當真,不敢跟殿下開玩笑,我們不敵流息,沒有冒然跟他動手,第一時間便來彙報了。”
花渡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倒是長了幾分腦子。”
他話語輕松,但心裏卻沉重,他知道流息急難對付,此刻再次歸來,自己一人不知能否制服他,若是不能的話,地府難道還要在經歷一次當年的浩劫嗎?
離開那地方,成為閻王後,花渡頭一次感到了力不從心,但并未在鬼官面前顯露出來:“帶我去。”
鬼官忙不疊點點頭,卻又像想起什麽似的一拍腦門:“殿下,還有一事,那流息身邊還有個人。”
花渡神情緊繃了起來:“什麽人?”
鬼官急忙回答:“我們不敢靠的太近,只能看出是一個女人模樣,或許是他的幫手,殿下對付兩人可有把握?我們是否要跟神界說明一下情況?”
“暫且不必。”花渡思考瞬間便問:“之前孟婆帶出去的赤鱗魚石,找到了嗎?”
鬼官猶豫了一會才小聲回答:“殿下,那次是您親自出去找孟婆的,您回來的時候并沒有帶回赤鱗魚石,我們也沒有問出個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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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渡有氣說不出,大步走了出去,鬼官小跑跟在身後:“殿下,你是要去對付流息嗎?”
花渡沒好氣的回了句:“我去趟人界,我很快回來,你們随時盯着流息。”
白之(8)
耒州。
白之和祁夜幾乎要把整座城翻一個遍,始終沒有找到千翎的消息,只好回到了咖啡店商讨,白之照顧着祁夜的心情:“或許千翎已經離開了耒州?”
祁夜抿着嘴唇沒說話。
白之只好自說自話:“千翎不能去地府,流息不能去神界,他們若真是在一起,只能在人界,耒州我們已經翻找了很多遍都沒有蹤跡,或許真的離開了。”
祁夜覺得白之這番話也有道理:“我現在去找之前來過咖啡店的妖,讓他們都幫忙找一下千翎。”
“不用找了。”咖啡店的門無聲打開,陣陣涼風透了過來,門前赫然站着一個人影。
祁夜反應過來:“花渡?你來這裏做什麽?”
花渡直奔主題:“千翎有可能在地府。”
這話把白之吓了一激靈:“閻王殿下,有可能是什麽意思,你有幾分把握?”
花渡嘆口氣:“我手下的人在地府找到了流息的蹤跡,他身邊跟這個女人,有可能是千翎。”
白之弱聲反駁:“你手下的人又不認識千翎,或許不是他呢?我記得祁夜說過,流息身邊跟這個女人,叫什麽衣蘿來着,是不祁夜?”
祁夜看向花渡:“赤鱗魚石不是都在你那裏嗎?千翎靈力不夠,去不了。”
花渡像是被抓住了什麽把柄:“當初孟婆逃離地府,帶走了一顆。”
祁夜攥了攥拳:“我知道了,我們現在去地府。”
白之拽了拽祁夜的袖子:“那女人有可能是衣蘿!不是千翎!”
祁夜苦澀一笑:“我敢肯定,那是千翎。”他跟花渡交換了下眼神:“能取出噬魂鈴的辦法,流息肯定也知道。只是那妖為流息做了那麽多,還是沒有好下場。”
白之眼前一串問號,但此刻祁夜并沒有想跟他解釋的心情,三人急匆匆趕往地府。
地府。
流息其實早已察覺到了花渡派來的人,那些鬼官的行蹤根本逃不過他的眼睛,但事實上,流息并未打算隐藏自己的行蹤。
千翎睡在一邊,流息靜靜看着他,此刻,流息希望時間能停止在這裏,即使千翎永遠睡着,但只要她能在自己身邊,流息就覺得好像回到了之前那段時光,那段只屬于他跟千翎的時光。
這短暫的寧靜被一個聲音打斷,那聲音帶着抑制不住的狂喜:“流息,你最終還是回來了,我知道,你不會丢下我們不管。”
流息挑了挑眉:“哦?”
聲音也不顧流息的反應:“當年你違背承諾吞噬噬魂鈴,同時吞噬了我們的大部分靈力,如今你也知道了噬魂鈴的反噬力量,這次肯定是将我們放出去的吧?”
流息話語中帶着玩味:“我确實知道了噬魂鈴的反噬力量,不過如今的我,已經不再是之前的我了。”
聲音沉默了許久才回答:“你什麽意思?”
流息笑起來,但臉上卻彌漫着濃厚的悲傷:“我把噬魂鈴完全吞噬了。”
此話一出,流息就覺得那聲音帶着無盡的震怒,耳邊似乎有無數個聲音在重複同一句話,他們所說的都是:“你怎可如此,你怎可如此?”
流息似乎很滿意聲音的反應:“你們的靈力永遠不可能歸還給你們了。”
聲音似乎在圍繞流息轉動,想要攻擊卻又無計可施:“流息,流息,你違背了我們之間的承諾!”
流息嗤笑一聲:“我從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任何承諾可言……不過……”他收了收笑容:“我依舊能放你們出來,有了噬魂鈴,又有什麽是我辦不到的呢?”
聲音有些遲疑:“這封印是……”
流息打斷他:“我知道這封印是鐘馗所作,當年封印被鐘家後人修補後,依舊能困住你們,但若我動用噬魂鈴的力量,雖有些費力,還是能将封印再次打開的。”
“出去,放我們出去!”
“流息,流息,這是你答應過的!”
“終于能出去了!我渴望了上萬年!”
聲音不停地說這些什麽,流息的注意力已經不再這裏了,他盤腿坐在地上,看着一臉安詳的千翎:“你說,我到底要不要放他們出來。”
千翎是不可能回應他的,流息自問自答:“我已經有了噬魂鈴,能脫離地府,放不放他們出來,全在我一念之間。”
他像是想到了什麽好玩的事情,笑了笑:“雖然放他們出來,你肯定會阻止我,但我只要一想到祁夜那氣急敗壞的樣子,就覺得值了。”
他把千翎抱起來,輕輕托住她的臉:“千千,我什麽都沒有了,我身邊沒有一個人,就跟數萬年前一模一樣。力量尚未恢複的時候,我聽說了很多你跟祁夜的事情,你不知道我嫉妒的快要死掉了。你知道的,我可以什麽都沒有,我不在乎,我只想你在我身邊的。”
流息把臉貼近千翎的臉,淚水慢慢滑落:“你也是這麽想的,對不對,你也是不想離開我的,是不是?”
千翎睡夢中似乎看見了什麽,眉頭緊皺着,流息輕輕撫平她的眉頭:“你快要醒了,他們也快要來了,我也要做我該做的事情了,千千,真想知道你到底夢見了什麽啊。”
流息放下千翎,嘴角勾起一絲微笑:“祁夜,終于還是要見面了。”
大神(1)
天地初開鴻蒙之時,殺戮不停,各妖族之間同類相殘,弱肉強食,被女娲賦予生命的人類也為了得到更多的食物與住所殊死相搏,世界毫無秩序可言。
眼睜睜看着無數生命誕生又不得不看着他們在自己面前消亡,即使是神,也無法熟視無睹,何況那些最早誕生的上古之神,生來就是肩抗守護蒼生之重任的。
伏羲為改變這混亂的狀态,打磨出了一把七寸長的尺,他告訴女娲,此世間萬物,皆須有序,尺為度其萬物之表。這把三尺,一可量神之功與過,有過者神受戒;二可論妖之功,有功之妖将得仙資;三可決人之複輪回,善人可複為人,奸人欲受冥罰,故曰「三尺」。
伏羲大神在神界最盡頭建立了三尺碑,上面刻着三界所有活物的功過,犯了大過者定會受到懲戒。
三尺碑是大神親手所建,沒有誰能逃脫它的束縛,至此,殺戮漸止,萬物才開始有了正常輪回。
祁夜的真身,就是伏羲手裏的三尺,而對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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