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剛剛冷靜下來的雲希凝，頓時差點像個炮仗般炸掉。

她第一個反應，就是先扭頭看了一眼遠處的助理，見助理正一臉絕望的獨自坐在那裏吃牛排，似乎已經沒心思再關心這邊，她才松了口氣。

“怕什麽，我們以前的事情有那麽見不得人？”

雲希凝在桌子底下握緊拳頭，冷硬的回道：“沒有。”

席季延輕輕一笑，白色襯衫解開了一個扣子，袖口挽到手肘的地方，露出了健碩緊實的手臂，暖黃水晶吊燈下，雖然狀态閑适放松，可他看起來卓爾不群，就像不露聲色的領導者，卻天生帶有一種內斂又跋扈的氣勢。

雲希凝嘴裏發幹，拿起高腳杯輕抿了一口，紅酒苦澀順滑的包裹在味蕾上，然後四散開來，她慢慢咽下。

她在監獄裏的時候，無時無刻不是想着，出來之後該如何找席季延報仇，可是她卻怎麽也意想不到，三年過去，席季延早已變成了一個讓她再怎麽努力，也永遠控制不了的男人。

席季延沒有放過她臉上的一絲變化，他知道雲希凝在慌了，每次她心裏慌亂的時候，眉間都會微微皺起來，然後輕咬着下唇。

他不喜歡雲希凝這樣，聲音低沉的說道：“別咬。”

席季延伸手把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張開了嘴巴，憐惜的看着紅唇上被咬出來的淡淡牙印，他覺得這個地方，除了自己，就是她也不能在上面随意留下印記。

雲希凝回過神來，往後一躲，迫使他松開了大手。

“你大學畢業那天，邀請我去參加畢業典禮，在同學面前，讓我以男友身份請他們吃飯，那時候你可比現在直白多了，想要什麽，想做什麽，從不遮掩。”

人心都是肉長的，經受了天塌地陷的坎坷折磨，再不遮掩還怎麽活？

雲希凝說不出話來，又不能讓席季延閉嘴，只能一口一口的喝着杯裏的紅酒。

聽着席季延慢條斯理，深情款款的講述着從前，她自己不知不覺竟然就把那一瓶紅酒喝掉了大半。

“好了，別說了！你說夠了沒有！”

雲希凝終于失去了耐心，把高腳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撅着嘴巴，因為頭重腳輕，眼眸裏便漫出了淡淡的霧氣，看起來像是快要哭出來了似的。

她真的不需要席季延親口把以前的事情翻出來，那有什麽用，所有的人事物都物是人非，他們也早已水火不容，何必再一件件說出來，讓她坐立難安呢？

席季延愣住，“我不是故意......”

他只是太想念雲希凝了，所以一坐在她面前，自己便忍不住把這三年來想說的話都說出來，可是真坐在一起了，那些窩藏在心裏的每句話說出來都顯得太過矯情。

他只能用一件件過往的小事，盡量委婉的表示自己有多麽在意她，他從來都不曾有意傷害她。

他是這世界上，最不可能傷害她的人了。

“你被說了。”雲希凝嗚咽着擡手捂住臉龐，崩潰的倒在了沙發上。

“希凝？”

席季延站起身走過去，蹙眉一看，只見她已經醉倒過去，散亂的發絲下，白皙的臉蛋上還流着兩道淚痕。

他拿起一旁的外套裹在她身上，然後俯身将她打橫抱起，緊緊的摟在胸膛。

“對不起。”

他貼在她耳旁說道，然後又在她的額頭輕輕落下一吻。

他對于雲希凝因為自己，而變得那麽掙紮銳利，感到深深的愧疚，可是現在他卻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