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爸爸腎虛

“一塊錢……”

“不夠”兩個字還沒說出口，老頭手一抖，書本從手裏滑落，聽聽眼疾手快接住，順手一塊錢塞到了老頭手裏後便興沖沖的跑向杭亦昂。

“哥哥哥哥，這個給你就不會腎虛啦！”

聽聽小奶音超大聲，杭亦昂忙捂住她的嘴，眼見四下無人，這才松了口氣。

這要是被媒體發現傳出去，那他以後還怎麽讨老婆啊？

“你花多少錢買的？”

“一塊錢！”聽聽甜甜一笑，轉頭想尋找那個老頭，卻發現老人已經不見蹤影。

聽聽撓撓頭，有點迷茫：“诶？那個爺爺呢？”

杭亦昂眉心微擰，環顧四周，除了他們哪有什麽白胡子老爺爺？難道是鬧鬼？

不，他才不相信有什麽鬼怪呢。

“聽聽，給我看看那個書。”杭易申也覺得那個老頭奇怪，可現下對方已經離去，他們也找不到人問，幹脆看看那本書有沒有什麽名堂？

這本書的封皮就像電視裏常見的所謂武林秘籍一樣，可攤開一看後，杭易申愣了一下。

沒有字，一個字都沒有，所有的頁面都沒有字。

“哥，沒有字。”

嗯？杭亦昂微微一怔，接過那本寫着《武林秘籍》的書翻了翻，白茫茫一片，連忽悠小孩子的小人都沒畫，什麽破武功秘籍？

他本想随手扔進垃圾桶，轉念想到這是聽聽自己花錢買的，便把書塞回給聽聽。

“這上面什麽都沒有，聽聽拿回去畫畫吧。”

“不能治腎虛嗎？”聽聽純潔的眼神在告訴杭亦昂，她是真的不知道腎虛是什麽意思？

杭亦昂哭笑不得，再次強調：“哥哥沒有腎虛，哥哥好着呢。”

說罷他又怕小姑娘追問，認真地和她的說：“不要再說哥哥腎虛了哦……可以說你爸爸腎虛。”

“我爸爸……”說到牧淵承，聽聽又不開心了。

想到自己跑走時看見的那一幕，她鼓鼓臉，皺着小鼻子說：“聽聽沒有爸爸！”

這要是一般人，可能就勸說聽聽要和爸爸解開心結之類的，可杭亦昂巴不得聽聽不喜歡她那個渣爹，非但不勸阻她，還添油加醋：“就是嘛，他這麽久都不來找你，不要讓他當爸爸了……”

“哥……”杭易申欲言又止，杭亦昂挑眉暗示他：“你還想不想和聽聽一起玩了？”

不好意思，他可沒有什麽道德感。只要能讓弟弟沒有之前那麽自閉，當哥哥的什麽都願意做。

杭易申沉默了。

他的印象中，聽聽那個爸爸對她也算不上好。他自己的哥哥他是了解的，看哥哥這麽喜歡聽聽的樣子，加上自己……聽聽應該會比在那個不負責任的爸爸那裏開心吧？

杭易申逐漸說服自己，雖然沒有加入唾棄牧淵承的行列，卻也默認了哥哥的做法。

然而溫馨和諧的場景也沒能持續多久，杭亦昂他們有說有笑剛下電梯，便看見了正在門口等待他們的牧淵承。

“杭先生，謝謝你替我照顧女兒，不過聽聽該睡覺了。”

笑裏藏刀。

明明是普通的人類卻有如此強大的氣場，要想從人家親爸爸那裏搶孩子，看來還需要一番功夫。

“哪裏哪裏，牧先生工作這麽忙還要帶孩子可真不容易啊。”杭亦昂笑笑，把聽聽交還給牧淵承。

工作……事實上為了陪女兒，牧淵承已經一個星期沒有去公司，都是在聽聽的小破屋看文件。

而且聽聽那裏即便牽了網線，信號還是很差。

尤其是當他和手下員工視頻會議時，都以為他出差去扶貧了。

“不牢您費心。”牧淵承皮笑肉不笑，再次在心中譴責自己沒有早一點找到聽聽。

還好小家夥沒有事情，看上去似乎還過得不錯。

大概是玩了一晚上太困，這次聽聽就算被牧淵承抱着也沒有太大反應。

心酸老父親心中暗自竊喜，迅速帶着聽聽消失在杭易申他們的視野中。

回到家裏絲絲已經識趣地離開了，只是餐桌上還放着飯菜，似乎在等待牧淵承回來吃飯。

桌上還有一張紙條，牧淵承看都沒看就讓阿方處理：“阿方，全部都倒掉……拿去喂流浪狗吧。”

牧淵承和絲絲之間的關系說不清楚，非要說的話就是——她是老爺子介紹給他的相親對象。

可今晚因為她的出現導致聽聽離家出走，這就令他有點厭惡了。

所以他也不想吃絲絲做的飯。

“你們自己收拾去吧，我帶聽聽睡覺。”

明日要回老家，阿方和阿标來回跑也不方便。牧淵承讓他們兩個留宿，自己抱着聽聽上樓。

聽聽已經不知不覺睡着了，就算牧淵承給她換睡衣都沒醒來。

望着女孩睡得香甜的小臉，牧淵承不自覺柔和了眉眼。

略帶薄繭的手指撫上小姑娘圓鼓鼓的臉蛋，牧淵承輕輕戳了戳，手感極好。

聽聽的鼻子和耳朵比較像自己，眼睛像雲想想，還有他的手最終落到聽聽的小嘴上，這裏和雲想想最像了……還記得以前她說——

“要是我們有寶寶了，嘴巴一定不能像你……薄情的男人！我希望我的女兒，是個溫暖的小太陽！”

真的和雲想想好像……

雲想想啊雲想想，你到底給我灌了什麽迷魂湯？

牧淵承有點走神，沒有留意聽聽不知何時睜開了雙眼。

“大騙子！”

随着氣呼呼的奶音，牧淵承只感覺手指一陣疼痛，沒忍住叫出了聲：“嗷！”

這一聲叫得驚天動地，以至于都要休息的阿标追上來推門而入，“少爺，少爺您怎麽了？”

“沒……沒事。”牧淵承虛弱地躺在床上捂着自己受傷的手指，生無可戀。

養女兒可真不容易，自從他開始養聽聽，已經是第二次受傷了。

罪魁禍首吧唧了兩下嘴巴，似乎方才的一切都只是牧淵承的錯覺。

“少爺，您手上流血了。”

阿标驚呼一聲，牧淵承才意識到自己的手指已經被聽聽咬了一個小牙印不說，鮮血還在順着傷口滲出。

幾分鐘後，阿标給牧淵承上藥，牧淵承坐在床頭看着沒心沒肺睡得香香的女兒，再次懷疑人生。

聽聽到底是有多讨厭自己呢？

牧淵承悲觀地想着時，靜谧的室內響起一個軟糯糯的小奶音，仔細一聽，分明是——

“爸爸……”

聽聽在叫爸爸！

牧淵承高興地簡直快要找不到北。

都說睡夢中說的話往往是心中最真實的想法，原來聽聽早就想願意認自己這個爸爸了。

想到這裏牧淵承臉上頓時笑開了花，他不由靠近了聽，想要再多聽女兒叫自己爸爸。

足足夠去有一分鐘，聽聽終于又說話了。

說什麽呢？傻爸爸欣喜地湊過去聽，肯定是在自己喊自己爸爸吧？

然而，他得來的答案卻是——

“爸爸腎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