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書院會面 來了渝林書院,大……
這手套做起來不算難,只是能有這個新意,想到這些已然是不易,還能基于此加上花樣,那就更是了不得。
時下天氣正是嚴寒,這玩意兒不僅新鮮,且還算實用好看,要說沒有市場,那是必然不會的。先不說于安城裏那些富紳,光是普通百姓,怕就有不少人都需要這些。
要好看的精致的,那就做的好看些,讨巧些,要實用的,那便只在保暖靈活上下功夫,不同的需求,不同的樣式。有不同的樣式,那就會有不同的價格。
掌櫃心裏盤算好了,如果他要和這張家村的夫人達成這次合作,那必定得快速占領這手套的市場,不能讓別家有機會搶占他們的先機。按照這個理,若還只是試着賣,那肯定是不行的。這手套做起來簡單,試着賣,怕是中途就被別人察覺到機會,半道殺出來分一杯羹。
要做就做得果斷些。
村長夫人還在和這繡鋪的劉掌櫃詳談手套合作的事項,林初月先行一步去了書院。
她本來也是一同商量着,還給手套的類別提了些意見,但因為怕談得太久耽誤了要給邵硯山送東西的安排,林初月就和村長夫人交代了句,先離開了。
這麽久以來,林初月還是第一次去書院裏找邵硯山,雖之前邵全德和自己說了書院的位置。但說的太模糊,林初月又對于安城裏不熟,磕磕絆絆又問了好幾次路人,她才找到了地方。
看到渝林書院的匾額,林初月松了一口氣,她随即向門房交代了自己過來找人。
平常是會有些書院學生的親人過來尋人,門房早已見怪不怪,可林初月這張臉他看着生得很。
但林初月倒也來得巧,此時學子們正好下了早課,不多久便要用飯是休息的時間,不然這換其他時候來找,還不一定要等上多久。
門房問她:“你是來找誰的?”
“邵……硯山。”
聽到林初月的回答,門房咧嘴一笑,交代另一人繼續守門,帶着林初月進了書院。
門房在前走着,林初月乖巧地在後面跟上。
“小姑娘,你又和咱這位頭名是什麽關系?莫不是他妹妹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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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月覺得奇怪,難不成她看起來不像姐姐嗎?怎麽就非得是妹妹?
但還未等林初月回答,門房又自顧自的開口。
“這兩日來找我們邵頭名的人可不少,還都是小姑娘,”話說到這兒,門房突然啧了聲,側着頭看向林初月,“你莫不也是仰慕我們邵頭名的風采,借口尋他,實則并不與他相識?”
林初月有些莫名:“他是我阿弟,我怎麽會不認識他。”
門房詫異,停下腳步:“阿弟?”
“是啊,我是他阿姐,怎麽了?”
對于自己的猜測,門房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識摸了摸鼻子。
“無事是我誤會了,現學子們剛下早課,約莫會休息兩刻鐘,可要抓緊時間。”
說完就讓林初月在回廊上坐着等,去了東側的房院尋人。
這下閑着,林初月左右打量了起着渝林書院的布局。
書院一進門便是影壁,影壁前矗立着一聳嶙峋怪石,上面雕刻着渝林書院這幾個字。
左右兩旁鵝卵石鋪路,再進些便是曲折回廊,甬道繁多,這一下看的都要讓人晃了眼,左右兩邊也分別林立着幾座樓宇,想來不是書房便是教舍,再着,可能是休息的廂房。
不愧是整個渝安成首屈一指的書院,這風格讓習慣了茅草屋的林初月覺得眼前一新。
林初月坐在長廊中的小桌子旁,一雙眼打量着影壁後的小花園,悠然自得。
剛下早課,學子們都忙着溫習先生上課所授的內容,回顧研讀,而邵硯山已經開始提筆着手于今日老師布下的課業文章。
“子安,你怎的這樣快就開始寫了?先生出的題我都未曾琢磨。”
邵硯山持筆未停:“既可以開始着手,便沒理由後延。”
身旁的人看着那灑脫自成一派形體的行楷,微微嘆氣,拿出宣紙筆墨,一邊研墨一邊想着試題課業。
同樣是人,他們渝林書院的邵頭名做事效率就如此之高,別人還在苦思冥想,他已經差不多要完成了文章。
早課後有半個時辰的休息時間,絕大部分人都忙着準備下一堂課,要不就是在休息溫書,誰成想就有人已經做完了所有。
做完了文章,邵硯山把紙筆放在一旁。
袁述清訝異:“這是寫完了?”
他點頭。
“佩服佩服!不愧是書院頭名邵子安,果然名不虛傳!”袁述清雙手作揖,敬佩之情溢于言表。
邵硯山擡眸看他,眉目平靜:“看書罷,你文章起手破題,時常被先生指責,需得再下些功夫才行。”
說起這個,袁述清也是滿臉苦惱。他已經幾次因破題不好,被先生耳提面命,然即便是這樣這個弱項也難以提升。并不是人人都能像邵子安那樣,能把四書五經爛于腹中,制藝提筆就來。
偏生這邵子安還是書院之中最年輕的學子。
人比人氣死人。
正當袁述清煩困納悶時,書院門房突然過來。
“邵學子,有人尋你。”
袁述清側頭看向門房,笑容清咧:“莫不又是那位李姑娘不成?”
邵硯山眉心皺起:“是何人?”
“這我也不認識,但那姑娘自稱是你阿姐。”
“林初月……”他輕聲,眉頭一松,“她現在在哪?”
門房伸手往窗外一指:“在回廊那兒等着呢。”
邵硯山颔首,把桌上的東西規整到一邊,便要過去。
“不是吧,子安,你這就走了?”袁述清頹喪極了,他這才剛想好起手破題,正想問問他們邵頭名的意見。
邵硯山步履穩健,徑直走向回廊。
他剛從甬道走過來就看見那坐在石桌上的女子,她雙手撐腮,聚精會神地注視着影壁後的花簇。
“林初月。”
邵硯山喚了她一聲,她竟一點反應都沒有。
唇瓣不自覺抿起,邵硯山伸手擋在林初月眼前。
林初月還看着前面那一大團能在冬日盛開的花,稀奇極了,突然不查,眼前就晃過來一只手。手指修長,指骨清晰,手掌寬大而白皙。
她側擡頭看向手的主人。
“阿硯!”咧着唇,她眼睛笑的像是一彎月芽兒。
邵硯山臉色稍霁,收回了手,視線偏開:“那是山茶花,書院山長嫁接來的,在我們這已經種了許久,耐寒,冬日裏盛放不稀奇。”
“這樣啊!”林初月恍然點頭。
“你來找我有何事?”他語氣溫淡,眉目平靜。
林初月眨了眨眼,一雙水盈盈的杏眸看向邵硯山,她開口:“那日阿硯你離家匆忙,我起得又晚,沒來得及送你。”
“無事,我以往都是一人回書院,送與不送,沒有不同。”
“怎會沒有不同?”林初月反駁他,“我是你阿姐,你是我阿弟……”
邵硯山眉心擰起,湛湛黑眸然向林初月,這副模樣,讓林初月後面的話都焉了聲。
“我只是關心你嘛……”她低聲,“古來以往,親人離鄉不都有送行的嗎,阿硯當然也不能少。”
況且,她還有東西要交給邵硯山。
邵硯山怔了片刻,壓下心中的莫名,他輕笑:“從來可不見你送我,怎麽這次就有所不同?”
林初月在心裏嘀咕。那肯定是不一樣了,以前她失去了記憶,膽子又小,碰上邵硯山這樣一個面冷的人,害怕的和個小鹌鹑一樣。但如今回想起了之前的記憶,心裏自然更有底氣。
即便是将來會攪翻朝廷的奸臣,那現在還不是她的好阿弟。
她竊竊的笑,走上一步,湊到邵硯山面前。
“難道阿硯不滿我之前未曾送過你?”
他睫羽輕顫:“沒有。”
“是嗎?不過不要緊!”說着,林初月轉頭把自己籃筐裏的東西拿了出來。
“我這次來給阿硯帶了禮物。”
林初月捉起那雙要執筆揮墨的手,自顧自的給他戴上。
觀摩着她特地給邵硯山做的手套,她是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手套做得有些醜,配不上他一雙這麽漂亮的手。
“松開。”
林初月聽話,乖乖放開了邵硯山的手。
她一邊解釋:“這是我做的手套,帶上它,即便提筆寫字也不會太不方便,又能禦寒!”
“阿硯你動動手指,看看如何?”她試探的問。
邵硯山看她一眼,随後面無表情地摘掉了手套。
“我送給你的,阿硯不許還給我!”林初月搶先開口。
邵硯山正要收好手套的動作一愣,他并沒有想把這物還給林初月。
“……好。”
林初月滿意的點頭:“聽門房和我說,阿硯你差不多只有兩刻鐘的休息時間啦,這樣的話我就不打擾你了……”
“你來于安城裏,是為何事?”
邵硯山大抵猜得出來,不就是村長夫人帶着她一起來去他們慣去的那家繡鋪送東西罷了。
說到這個,林初月喜上眉梢:“我繡好了東西來交繡圖的,這次可得了不少的工錢呢!”
“十兩銀子呢!”
她都從未見過這樣多的錢。
忽而,林初月又想起邵全德的話,說邵硯山擅長微雕,很能掙錢。
既這樣,她是不是算班門弄斧了?
“子安,原來你在這兒啊,可叫我好找。”
喊聲由遠及近,打斷了兩人的對話,順着聲音望去,只見一高大男子身着和邵硯山一致的學子服,款步而來。
“子安,這便是你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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