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chapter 19

學校的椅子還是有點重量的, 虞阮需要用力拿起來的東西,放到沈時欽手上,只需要一根手指就能把它拿住,晃悠悠地拎在他手裏, 讓人懷疑他拿的壓根不是什麽椅子,而是一張輕飄飄的白紙。

剛在還豎起一身尖刺要上去跟人家火拼的小刺猬一下就收斂了渾身的氣勢, 連刺都像是泡了一頓牛奶似的軟乎, 她低着頭站在那兒,目光跟着那本晃悠的椅子打轉,心虛又不好意思, 小聲跟他講:“我沒想打他們, 就是,就是實在氣不過……”

知道這個人是來給她做靠山的, 小姑娘仿佛一下子有了底氣,她一指後面的黑板報, 拉着沈時欽氣呼呼地跟他告狀:“他們打架,把我的板報都弄壞了!”

她花好長時間畫的,年級評選還拿了第一呢。

沈時欽的目光在她揪着他衣擺的小手上停留片刻,他忽地笑笑,嗓音裏帶着幾分縱容:“嗯, 他們的錯。”

“要不我幫你按着, 讓你上去揍兩拳出出氣?”

……完全不符合五講四美的一句發言。

兩位打架人士站在原地瑟瑟發抖,隔壁班那個男生踮着腳尖往教室門邊挪了挪,很想趁他們不注意偷溜出教室, 卻被周駿一把拽了回來,還企圖補上兩腳。

沈時欽沒回頭看身後的響動,他心不在焉來了句:“你倆剛互相揪個頭發,當自個兒是小女孩扯頭花呢?”

虞阮心想,論起拉仇恨的功力,恐怕沒有人能比他更厲害了。

虞阮張了張嘴,她警惕地看看兩個男生,把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她把沈時欽拉過來一點,踮起腳尖湊到他耳邊,小聲關切道:“你不要拿後背對着他們呀,萬一他們想要偷襲你怎麽辦。”

二打一的話,怎麽看都是他比較虧啊。

她手裏還舉着那個冰淇淋蛋筒,甜滋滋的巧克力和香草奶油混合在一起,侵染着他鼻尖的空氣。

沈時欽突然發現,他似乎也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讨厭甜食。

比如……她手裏的冰淇淋,看着就味道不錯。

虞阮已經把聲音放得很輕了,奈何教室裏就他們幾個人,安靜得連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見,她這句話更是清楚地傳到了在場所有人的耳朵裏,被懷疑想要搞偷襲的兩個男生給這從天而降的一口大鍋砸得頭暈眼花,恨不得當場賭咒發誓自證清白。

明知道打不過還折騰個什麽幺蛾子,他們又不是傻!

小命還要不要了!

沈時欽嗯了一聲,他順從地轉了個身,瞥了面前的兩人一眼,不鹹不淡地開口:“誰想跟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麽回事。”

男生從後脖子那兒泛起一陣涼意,他剛想答話,卻被周駿搶先了一步:“時哥,都賴五班這幫人嘴欠,贏個球得意個屁啊,要是時哥你有下場,我們保準能灌他們個八比零,都找上門來哔哔了,不揍他我都對不起咱班門牌!”

“就聽你扯吧,”五班那男生瞪大了眼,張口反駁道,“你可真有臉說,自己菜還不承認,孬不孬啊你。”

“孫子你還來是吧。”

“來就來,你以為你爹我怕你啊!”

……

倆人越說越上火,眼看着就要重新動起手來。

“我問你們這個了?”沈時欽那雙黑眸像只叢林裏的獵豹,無聲地眯了起來,手裏的椅子哐當一聲,砸在旁邊的桌腳上,他頗嫌棄地道:“我一不是老師,二不是你爸,你倆為什麽打架,跟我有關系?”

他支楞着長腿歪靠在桌前,懶懶地問道:“怎麽,還指望我給你們評個對錯,再來場心靈輔導呢。”

虞阮捏着手指,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學校心理咨詢師裏兩鬓斑白的老醫師慈祥和藹的笑容。

而一旦把這張臉替換成沈時欽……好吧,虞阮猛地晃了晃腦袋。

那一定是她今天聽過最可怕的恐怖故事。

心理咨詢室絕對會因為沒人敢上門問詢而變成學校的又一大禁地,逃離程度五顆星,堪比教導主任辦公室。

周駿搓了把臉,心虛地看看教室裏散亂的場面,也有點後悔,他吶吶地來了句:“那,哥你想問什麽呀。”

回答他的,是沈時欽一個伸手指向後面那塊黑板的動作,他的手幹淨修長,手背上隐隐浮現出深色的青筋。

周駿連帶着五班的男生齊刷刷茫然地看着他。

沈時欽大手一攬,把虞阮推到最前面,他簡明扼要地道:“弄壞了她的黑板報,道歉。”

周駿呆呆地啊了一嗓子,有些沒反應過來。

倒是五班那男生反應得快,他眼咕嚕一轉,立馬挂上一個讨好的笑臉,對着虞阮道:“同學,對不起啊,你看我這脾氣一上來,也沒看清周圍也什麽東西,不小心就給擦到了——”

他說着,還不忘埋汰周駿一句:“都怪他動起手來不看地方,不然這也不至于。”

周駿氣得仰倒,他抖抖滿頭的粉筆灰,扯着嗓門道:“兔崽子你要點臉行不,沒有你拉着我往黑板上撞,我這腦袋還能是自己長那上面去的?”

眼看着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又要吵起來,偏偏她身邊這位哥一副打定了主意要看熱鬧的樣子,虞阮扭頭看了眼挂在牆上的時鐘,分針滴滴答答地走向下課時間,她鼓起臉頰,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擡高音量打斷他們的電話:“我接受你們的道歉了,但是你們最好抓緊時間,把教室先收拾一下,不然等大家回……”

她話沒說完,五班男生就歡騰勁兒十足地握住她的小臂一晃,真誠地誇她:“同學,你可真是個好人!”

他這一晃不要緊,虞阮手裏原本就不穩的冰淇淋球直接從蛋筒上掉下來,摔在了髒兮兮的地面上,巧克力脆皮碎了一地,只剩一只空蕩蕩的蛋筒還握在她手裏。

虞阮:“……”不,她不要做好人了。

小姑娘委屈巴巴地蹲下來,看着地上化成一片的冰淇淋。

男生後背一涼,他往後退了一步,盡力辯解道:“我真不是故意的,就為了表示下感謝,輕輕那麽一晃。”哪能想到這冰淇淋球放得那麽不牢靠不是。

沈時欽低頭看她蔫蔫地蹲在那兒,他輕咳一聲,試探着道:“我去給你再買一個?”

“這款已經賣完了。”虞阮悲憤地答。

她嗷嗚一口啃掉了手裏剩下的脆皮蛋筒,拍拍手上的碎屑,仰頭對沈時欽賭氣道:“我可不可以反悔啊。”

女孩說話時嘴裏還嚼巴着最後一點蛋筒,兩頰一鼓一鼓的,像只啃食中的小倉鼠,好不容易囤完了過冬的零食,沒想到天降橫禍,這會兒又懵又憋屈。沈時欽好笑地看她,彎腰按了把倉鼠腦袋,少女柔軟的發絲滑過他掌心,他勾唇問她:“說說看,想怎麽個反悔法。”

男生打了個哆嗦,總覺得沈時欽這口氣有點像可勁兒搗鼓自家小孩使壞的熊家長。

虞阮低頭思忖了一會兒,抱着膝蓋猶猶豫豫地道:“唔,讓他負責打掃的事,還有——”

她左思右想也沒能想出什麽富有建設性的創意,半晌憋出一句:“要不你再揍他一頓吧。”

五班男生呆若木雞地站在那兒,他旁邊的周駿眉開眼笑,連叫了好幾聲“說得對”,就差把幸災樂禍這幾個字挂到了臉上,被男生豎起胳膊就是一記狠狠的肘擊。

“行啊,”沈時欽雙手抱臂,朝她一低頭笑笑,聲音裏含着點誘哄的意味,“不過麽,請我做打手很貴的。”

他愉悅地凝視着她那雙因為驚訝而微微放大的瞳孔:“同學,打算給我什麽抵作酬勞啊。”

虞阮愣了愣。

對哦,是她請人幫忙做事情,的确應該給錢的才對。

她突然一拍腦袋跑回自己座位,從桌洞裏扯出書包翻了會兒,找出錢包捏在手裏,跑回沈時欽面前,雙手塞給他。

她的錢包是MCM的小兔子,柔粉色的底子上印了只帶蝴蝶結絲巾的兔子先生,不大的錢包被信用卡和紙幣塞得鼓鼓的,拿在手裏很有些分量。

“喏,”她眨巴着眼道,“需要多少你來拿就好,這裏面的應該夠付了。”

沈時欽:“……”

他意味不明地嗤笑一聲,伸手在她發頂胡亂揉了一把:“虞小阮,出手挺闊綽呀。”

虞阮歪了歪頭,她怕他嫌少,于是趕緊貼心地補充了句:“這筆錢就當定金好了,不夠的話明天我再補剩下的給你。”

畢竟像沈時欽這麽能打的,收費貴一點,她完全可以理解。

她回憶起自己小金庫裏那筆漂亮的數額,更添了幾分底氣,把這句話說得無比自信。

沈時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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