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不該來的地方 (1)

百裏無常忍無可忍, 将溫暖脫下來的衣服蓋在了他的頭上。

“唔……看不見了。”溫暖擡着小肉手抓了好幾下, 才将衣服抓下來。

百裏無常面無表情, 說:“你今天可以住在這裏,明天立刻離開, 該回哪裏回哪裏。”

他說完站起來就要出門, 大長腿恨不得一步頂溫暖三四步。

溫暖怎麽肯叫他這麽就走了,來不及穿衣服, 跳下沙發趕緊去追, 說:“等等,再等等……”

“咔嚓——”

百裏無常打開門, 速度非常之快, 外面偷看的白無常沒來得及逃跑, 簡直就是被百裏無常抓了個正常。

“嗨……老大……”

白無常強顏歡笑,僵硬的仰着小腦袋。

百裏無常冷淡的目光掃過黑白無常:“你們在做什麽。”

做什麽,當然是偷窺啊!而且看到了驚悚爆炸的一面……

當然這話白無常是不敢當着老大的面說出口的, 支支吾吾的,小臉蛋都憋紅了。

“是這樣的, 大人。”旁邊黑無常非常淡定,說:“我們在此處等候, 是想要跟大人您彙報一下接下來的工作問題。”

“對對對!就是工作!”白無常點頭如搗蒜, 總算是找到了理由, 松出一口氣來。

溫暖從屋裏追出來,聽到黑白無常的話,忍不住就想要吐槽, 為什麽不管是眼前的黑白無常,還是十八年後的黑白無常,總是有一個那麽不靠譜?

百裏無常語氣平靜,就說一個字:“說。”

白無常目光飄忽不定,在溫暖和百裏無常身上轉來轉去,分明好奇的要死,卻也不能問出口。

白無常說:“是這樣的老大。剛才我們接到消息,說幾日前旁邊不遠處一所學校,有個女學生跳樓了,當場死亡。不過鬼使們過去勾魂,沒有發現那個女生的魂魄,現場怨氣頗重。”

百裏無常皺了皺眉,似乎覺得麻煩。

黑無常繼續說:“女學生的魂魄疑似逃離了死亡點,沒有按照正常程序前往地府報道輪回,很有可能是有未完成的心願,逗留在了陽間。”

白無常用力點點頭,說:“對,這個未完成的心願,非常非常有很可能是報仇殺人之類的,不然死亡點的怨氣不會那麽濃重。”

這樣的事情并不少見,很多新鬼都懷有未完成的心願,根本不願意前往地府輪回,會想盡各種辦法逗留在陽間。如此就有專門的鬼使處理這樣的問題。其實一般輪不到百裏無常大材小用。

不過這次有點不同。

黑無常說:“最近兩天,那所學校裏的人,經常會看到有莫名黑影出現,不論是白天還是黑夜。”

“嗯?”百裏無常難得動容,發出一個淡淡的鼻音。

溫暖站在旁邊,仰着頭聽他們說話,聽得脖子都酸了。

他聽到此處,立刻也露出了驚訝的聲音,說:“不論白天還是黑夜?還有好多人看到?這就奇怪了鴨。”

白無常瞧他插嘴,側頭去看,說:“你這個冒充我們老大兒子的小鬼頭,你充什麽大頭蒜?你懂什麽?”

“我當然懂。”溫暖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心說我好歹也在地府連鎖酒店工作那麽久了,馬上就要轉正,很多關于鬼怪的事情,都略知一二。

溫暖篤定的說:“一般鬼怪都是晚上出現,因為白日人多,日光鼎盛,陽氣太足,他們受不住這樣的壓力,所以習慣晚上出行。首先,你說不論白天還是晚上,這一點就有點奇怪。”

這是第一點,還有第二點。

鬼怪們雖然晚上會經常出現活動,但是正常人沒有慧眼,是無法見神見鬼的。只有在特定的環境,或者非常偶然的幾率下,才會觸發慧眼,而且是短暫開啓。

這就像處于地府連鎖酒店內的客人,可以在午夜12點後開啓慧眼,是有一個苛刻條件的。

除了在地府連鎖酒店內,其實在某種怨氣、陰氣和強烈的執念下,也有一定可能短暫開啓慧眼。

溫暖老神在在的說着:“不論怎麽短暫開啓慧眼,這些情況都非常罕見。而你們剛才卻說,在學校裏有人經常會看到莫名出現的黑影,這個經常就很耐人尋味了。除非……”

溫暖說着,又仰起頭來,上上下下的打量起旁邊的百裏無常。

百裏無常眯了眯眼睛,說:“除非什麽?”

溫暖笑了,說:“除非那個黑影像你一樣啊,靈力高深,可以随心所欲,白天晚上都可以出現,而且想不想讓別人看到,都是你說了算。”

百裏無常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溫暖說的沒錯,每一句話都在理。

本來只是學校裏多了一個新鬼,可誰知道,這個新鬼似乎轉眼就變得非比尋常。事情有些奇怪,這才轉交到了百裏無常這面。

黑無常說:“這件事情已轉交完畢,上面希望我們能盡快解決。”

“知道了。”百裏無常淡淡的說:“明日去那所學校看看。”

白無常立刻狗腿的捧着資料,雙手舉起:“老大老大,這是學校的資料,給您瞧!”

百裏無常也只是看了一眼,點了點頭:“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先走了。”

這話說完,百裏無常已經消失了蹤影。

“啊!”溫暖低呼一聲,說:“等一等啊!我還有話說呢!”

百裏無常估計已經走得很遠,根本聽不到溫暖叫他。

溫暖頹廢的站在原地,說:“走得那麽着急幹什麽……”

旁邊白無常松了口氣,說:“呼——幸好老大走了,我還以為我又要死定了。”

黑無常側頭看了他一眼,說:“是你作死。”

白無常對他翻了個大白眼,說:“啊對了,老大是不是又去找胎記了?”

黑無常說:“應該是。”

白無常說:“老大還真是孜孜不倦呢,都已經找了那麽多年了,看這架勢,如果一直找不到的話,或許會不知疲倦的永遠尋找下去。”

找胎記……

溫暖回頭去看白無常,自己背後的那個胎記嗎?

白無常抱臂,一臉臭屁,說:“小鬼頭看什麽看。”

溫暖:“……”白無常對自己真是非常不友善呢。

白無常咳嗽一聲,下一刻态度竟然好轉了起來,說:“小鬼頭,你和我們老大剛才在屋裏,都做了些什麽鴨?說出來聽聽。”

溫暖一聽,忍不住笑了,說:“要不你求求我,我再考慮告不告訴你。”

白無常:“……”

什麽叫風順輪流轉,白無常一臉不敢置信,他之前戲弄溫暖的話,竟然被溫暖給丢回來了。

旁邊黑無常瞧白無常一臉吃癟的樣子,不由搖頭笑了。

白無常跳着腳說:“小黑!你竟敢笑!你和誰是一夥的!太可惡了。這個小鬼頭!我要教訓他!”

白無常揮舞着手中的資料,不亂的跳腳大叫,看來是被溫暖氣得不輕。

溫暖躲了兩步,避免被白無常給抓住。

資料被白無常揮的飛了出去,正巧就飛落在溫暖的鞋邊。

溫暖低頭一瞧:“咦?這學校……”

白無常剛剛說過,有一所學校死了個女學生。

這是前幾天的事情,當時報紙上沸沸揚揚。女學生在學校裏的成績中下,性格比較內向,突然有一天從教學樓的頂端跳了下去,就這麽自殺了。

學校出了這樣的事情,許多媒體蜂擁而至,紛紛采訪女學生的老師和校方領導。

據學校裏老師的回應,女學生學習很差,隔三差五就會曠課,經常和一群不良小混混處在一起。老師們三番五次的勸阻她,可是她偏偏死不悔改,終于釀成了惡果,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記者們在學校蹲點報導了幾天,最後話題熱度降下來,最近一兩日,也就沒什麽人再關注這個問題,學校又恢複了平靜。

實在是太巧了,這所學校,就是溫暖姑姑所在的寄宿學校,也就是溫暖之前住的地方。

溫暖撿起資料,頓時腦內一陣靈光,熱情的說:“這是我住的地方啊,你們是要去這裏嗎?我可以帶你們去啊。”

白無常搶過資料,說:“這是機密文件,你不能看。況且我們知道路怎麽走,不需要你帶路。”

溫暖百折不撓,大力安利着自己,說:“你們肯定需要我的。你們要去學校調查黑影的事情,首先需要了解更多的情況吧,你們都是陌生人,進入學校也不會有人告訴你們實情啊。我一直住在學校,認識好多人呢,如果是我幫你們去打聽,絕對什麽都能打聽出來,特別的方便!”

溫暖滔滔不絕的講着,說的那叫一個繪聲繪色,仿佛他真的在學校裏認識很多人一樣。

其實溫暖只是住在學校的家屬宿舍裏,平日姑姑不讓他随便出門,根本什麽人也不認識。

不不,還是認識的。

溫暖想起了宋邢,宋邢就是那所學校的學生。

白無常顯然被他說的有點動心,突然讓他們去學校,白無常還真是有點抓瞎不知道如何下手。

溫暖繼續忽悠着:“你想啊,你們要是地毯式搜索,這辦法也太笨了!那黑影發現你們這麽大動靜,肯定早跑了呀。不如我幫你們先去打聽,找出黑影經常出沒的地點,然後你們直接過去來個出其不意,絕對一天之內就能找到黑影的蹤跡,是不是?一天就能完成任務啊。”

白無常的臉上明顯出現了動搖,小聲嘟囔着說:“好像有點道理。這個任務結束,我和小黑就能退休了,早結束就能早開始休假生活。”

溫暖眨了眨眼睛,心中恍然大悟,怪不得眼前的黑白無常和十八年後一點也不一樣,原來黑白無常只是兩個職位而已,并不是固定的鬼使。

也就是說,這一屆的黑白無常離開之後,溫暖認識的黑白無常才會上崗吧?

白無常幹脆一拍板,說:“那好吧,我看你這小鬼頭也還有點用處,那你就住在這裏,明天我們一起去學校。如果你幫我們找到作怪的家夥,我會給你好處的。”

溫暖一連串的點頭,說:“好的好的,有我一定沒問題。”

溫暖才不想要什麽好處,他只知道明天百裏無常也會去學校,這樣一來自己就又能看到百裏無常了。

“額……”想到這裏,溫暖止不住心裏一突,開始吐槽自己,怎麽感覺自己像個癡漢一樣,絕對是錯覺。

溫暖累了一整天,體力早就透支了,躺在酒店的大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他真希望自己睡醒一覺,睜開眼睛就能回到正常的十八年後。

黑暗漸漸退去,陽光灑在溫暖的眼皮上……

溫暖醒了過來,卻沒有立刻睜開眼睛。他現在有點激動和期待,希望自己能就此徹底醒過來。

“小鬼頭!快起來啊,太陽照屁股了!”

溫暖的願望還沒許完,就聽到火急火燎的聲音,是白無常。

白無常動作迅捷的跳上了溫暖的床,一把掀開了他的被子,說:“快啊,別睡懶覺了,我們要去學校了。”

溫暖手押額角坐起身來,定眼一瞧,說:“怎麽只有你們兩個,百裏無常呢?”

黑無常站在旁邊,說:“大人應該是直接去學校了。”

“我們大人神出鬼沒,一直都是這樣的。”白無常說。

溫暖從床上爬起來,心裏忍不住又開始吐槽,想見百裏無常一面這麽難的嗎?以前怎麽沒覺得?

白無常火急火燎的,拉着溫暖跑出酒店,直奔學校大門。

其實現在時間還太早了,太陽剛剛升起,學校裏沒什麽學生,當然第一節 課也還沒開始,只能看到幾個零零星星的同學。

學校雖然不允許外人随便進出,不過黑白無常都是靈力高深的大鬼,想要翻牆進來再容易不過。

溫暖帶着他們進了學校,信誓旦旦的擡手一指,說:“前面就是教學樓了,跟我走吧。”

黑白無常跟着他,一轉彎……

白無常兩條眉毛頓時擰在了一起,說:“你管這叫教學樓?”

“那個……”溫暖擡手去擦額頭上的冷汗。

拐了個彎,前面豁然開朗,并非什麽教學樓,而是空曠的體育場。體育場上人不多,只有幾個晨跑鍛煉的。

溫暖幹笑着說:“我開個玩笑,你的幽默細胞太差了吧。”

溫暖十八年前,的确住過這裏,但那都是溫暖三四歲時候的事情了。別看溫暖現在瞧上去的确只有三四歲,可他如假包換的已經二十二了!

溫暖心說糟糕糟糕,學校裏的布局我早就忘得一幹二淨,昨天牛皮吹得有點太響。

“我的意思是,”溫暖言辭堅定,指着體育場說:“穿過體育場,那面的樓就是教學樓。”

學校比溫暖印象裏還要大不少,溫暖一時有些抓瞎,他也不知道教學樓是哪裏,隐約看到體育場對面有一排建築,肯定不是宿舍樓,那十有八/九就是教學樓了吧?

“錯不了的。”溫暖小聲給自己打氣。

白無常沒有懷疑,還以為溫暖又在戲弄自己,說:“那還不快帶路啊。”

溫暖點點頭,腳步虛浮心中忐忑的往體育場走去,心說對面一定要是教學樓啊,不然白無常絕對原地爆炸。

“啊,小黑你看!”

他們才走到體育場上,白無常忽然大喊一聲,吓了溫暖一個哆嗦。

溫暖和黑無常都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那邊好像有個黑影?”溫暖不确定的說:“像個黑色朔料袋?”

“朔料袋?!”白無常被溫暖的比喻給震驚了。

黑無常皺眉,立刻行動,說:“我去看看。”

白無常大喊:“我也去,小鬼頭你在原地等着!別走!”

溫暖來不及多說,那兩個人瞬間消失不見,而遠處的“黑色塑料袋”也不知飄到了哪裏去。

溫暖眨了眨眼睛,說:“那個就是他們要找的鬼嗎?”

溫暖追不上他們,也不知道往哪裏去追,幹脆站在原地等着,順便觀察一下周圍,仔細的回憶一下到底哪裏才是教學樓。

他向四周眺望着,正好看到有一大一小兩個人走進體育場,可不就是溫暖的姑姑和他的哥哥。

體育場裏有一家小賣鋪,溫暖知道,夏天天氣熱的時候,姑姑總會在去上課之前,帶哥哥去一趟小賣鋪,不是給哥哥買冰鎮飲料,就是冰淇淋。

溫暖以前羨慕過,期待過,卻從沒有實現過。

溫暖若有所思的看着姑姑和哥哥走過去,忽然心裏有個不成熟的小想法。

他幹脆做賊一樣,悄聲跑了過去,果然看到小男孩從小賣鋪出來,手裏舉着一個粉色的大蛋筒,手裏還拿着一瓶汽水,一邊吃一邊喝,特別過瘾的樣子。

姑姑笑着說:“小心涼着,別喝那麽快。唉,也不知道溫暖那個死孩子跑哪裏去了。”

小男孩咬着冰淇淋,含糊不清的說:“媽媽,溫暖不回來我覺得很好呀。”

“是啊。”姑姑說:“他最好永遠也別回來,反而叫我們省心!”

溫暖聽到他們的對話,他早就知道,姑姑一家人非常嫌棄自己。他以前得知後非常傷心,感覺自己除了傷心什麽都做不了。但是現在不同了……

溫暖再也不是那個只有三四歲的樣子,他可以自己照顧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溫暖“哼哼”笑了一聲,繼續往前摸過去,竟然跳竄竄的直接就順着一顆大樹爬了上去,動作那叫一個身手矯健。

從樹下路過的姑姑和小男孩,根本沒有發現溫暖的蹤跡,當然也沒有發現溫暖精心準備的毛毛蟲。

溫暖蹲在樹上,看準時機,将随手抓的毛毛蟲直接扔了下去。

“啊!媽媽!”

“蟲子!”

毛毛蟲精準無比,落在了小男孩的蛋筒上,還在上面蠕動了兩下,瞬間将小男孩吓得臉色慘白。

小男孩大喊一聲,恨不得吓死過去,将手裏的冰淇淋反射性扔在地上,另外一只手中的飲料瓶子沒有蓋蓋子,因為驚慌也直接扔在了地上。

一時間不只是小男孩大叫,姑姑也大叫起來。

姑姑并不是怕蟲子,而是因為被飲料瓶潑了一身黏糊糊的汽水。

“你這死孩子,幹什麽呢!”

“你看看我這一身,我還要上課呢。”

“以後別想再吃冰淇淋了。”

溫暖捂着嘴巴蹲在樹上,被下面雞飛狗跳的情況逗得不行。以前他可沒少被小男孩欺負,找到機會,自然要狠狠的整治他一番。

小男孩被姑姑訓斥了,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通,帶回家去換衣服。

溫暖瞧他們走遠,才從樹上趴下來,并不正面沖突。畢竟他現在的身體有點力不從心,三四歲的孩子,力氣也太小了。

“這叫智取。”溫暖滿意的點了點頭,用短短的小胳膊插着腰,還伸手蹭了蹭自己的鼻子,那是相當的得意。

溫暖占了便宜,才轉身走回去,繼續等待黑白無常。不過左等右等,怎麽都沒看到那兩個人回來。

突然間,前面出現了人影,朝着溫暖這邊走過來。

溫暖眼睛一亮,立刻招手,心說肯定是黑白無常回來了。

“但是……”溫暖有點不确定,說:“怎麽人還多了?是三個人?百裏無常也來了嗎?”

有三個人沖着溫暖走過來,近前一些看得清楚了幾分,根本不是黑白無常,也沒有百裏無常的蹤影。

是三個穿着校服的男生,溫暖很眼熟,不就是昨天圍堵宋邢的不良少年嗎?

當時不良少年很多,都穿着奇裝異服。現在這三個人,應該是那些不良少年中的三個,穿上了校服還是無法遮掩一身痞裏痞氣的感覺。

三個男學生走過來,立刻将溫暖圍在中間,全都低頭去看溫暖。

“就是他。”其中一個擡起手來,想要去戳溫暖的腦袋。

溫暖立刻彎腰躲避,警惕的看着他們。

“呦,你還敢躲,你這個小屁孩!”另外一個睜大眼睛想要吓唬溫暖。

溫暖非常淡定,心說你們才是小屁孩,我不知道比你們這些小孩大了多少。

三個學生圍住他,七嘴八舌起來。

“你昨天多管閑事來着吧?”

“警察就是你叫來的。”

“你和宋邢什麽關系?多管什麽閑事?”

“欠教訓是不是?”

三個學生不叫溫暖離開,一個個兇神惡煞的樣子,舉起拳頭示意要打溫暖。

溫暖避開,鎮定的說:“我是你們班主任的孩子,你們如果敢打我,後果可想好了。”

“呦呵,吓唬誰呢?”三個學生大笑起來:“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就是野孩子,暫住在我們班主任家裏的,拖油瓶!”

“就是啊,我們打了你,誰又知道呢?到時候我們一口咬定是你胡說八道,你不過是個三歲的小孩,說話有什麽可信度啊?”

“打他!看今天有沒有警察來救他!”

一個學生咬牙切齒的舉着拳頭沖着溫暖就揮,溫暖吓了一跳,立刻蹲下躲避。

“嗬——”

重重的抽氣聲,不是溫暖發出來的,而是那打人的學生。

學生疼得大叫,喊着:“疼!疼!放手!放開我。”

溫暖已經抱頭蹲下,後知後覺的睜開眼睛,定眼一瞧,自己身邊多了個人,身材高大挺拔,尤其溫暖是蹲在地上的,因為角度問題,那來人顯得更高,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巅峰。

的确,百裏無常的顏值才是那最不可逾越的巅峰。

來人正是百裏無常。

百裏無常擋住了學生的拳頭,順勢一擰,學生的手臂立刻發出“嘎巴”脆響,聽着就讓人毛骨悚然。

“你是誰?!找打是不是?”其他兩個學生吓了一跳,沒想到有人會突然出現來幫溫暖。

百裏無常穿着西裝,還一頭黑色長發,看起來說不出的詭異。

百裏無常不理會那學生的問話,只是淡淡的說:“我有沒有說過,我讨厭這種欺負人的事情。”

百裏無常是上古寶劍,天生信奉實力。在他眼裏,欺負弱小這種事情,是從來不屑一顧的。

三個高中生竟然對一個三四歲的孩子動手動腳,百裏無常冷笑着說:“看來要你們長記性才行。”

“你要幹什麽?”

三個學生吓壞了,說:“你知道我爸是誰嗎?你想對我們怎麽樣?”

“你爸?”百裏無常笑了,笑的不屑一顧,說:“等你爸死了,我會親自問問他叫什麽名字。”

溫暖還一直蹲在地上,呆呆的看着百裏無常将那些學生吓得屁滾尿流。

三個學生連滾帶爬的跑掉,已經全都面無人色。

百裏無常回頭看溫暖,說:“還不站起來。”

溫暖撣了撣身上的土,趕緊從地上站起來,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你來的太及時了,謝謝你。”

百裏無常其實來的并不及時,确切的說,他是來的挺早。

溫暖爬樹丢蟲子戲弄小男孩的時候,百裏無常已經在附近了,将溫暖惡劣的行為看的一清二楚。

百裏無常當時在想,溫暖真是個奇怪的孩子,他并沒有想要過去和溫暖打招呼的想法,本來就要默默離開去工作。

可誰知道偏偏有三個不良學生欺負溫暖,百裏無常一時看不過去,一個沖動就出現幫溫暖教訓了他們。

溫暖眼睛亮晶晶,一臉期待的看着百裏無常,說:“我跟你一起去啊。”

百裏無常是喜歡獨來獨往的人,早就習慣了一個人,更不會對付小孩子。

百裏無常眼皮一跳,淡淡的說:“不行。”

“為什麽鴨?”溫暖如果此時腦袋上有耳朵,一定是耷拉下來的,滿臉都是失落,委委屈屈的瞧着百裏無常。

百裏無常心中一震異樣,不過是拒絕了溫暖,卻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什麽天大的錯事,竟然有一股濃濃的罪惡感。

“我不搗亂的,我就乖乖跟在旁邊,一句話不說也行。”溫暖眼巴巴瞧着他。

百裏無常受不住溫暖的眼神,幹脆一句話不說,轉頭要走。

溫暖趕緊跟上,笑着說:“哦我知道了,你是默許了,對不對?”

溫暖雀躍的跟上,一蹦一跳的走在百裏無常身邊,說:“走走,我帶你去教學樓,就在體育場的對面,你看那邊就是。”

百裏無常低頭去看溫暖,又側頭去看右邊,說:“那邊。”

惜字如金,溫暖一時間都聽不懂他是什麽意思。

溫暖糊塗的朝着右邊看去,看到一片挺高的樓房,爬滿了爬山虎,就在爬山虎中間,隐藏着幾個不太顯眼的字。

——教學樓

百裏無常補充說:“教學樓,那邊。”

溫暖:“……”原來百裏無常在惜字如金的打自己的臉。

體育場對面的樓并不是教學樓,右邊的才是……溫暖笑的特別尴尬,撓了撓下巴,硬着頭皮找借口說:“鴨!人家才三歲,認字不全呢。”

教學樓在右邊,過一會兒就是上早課的時候,重新回家換了衣服的姑姑急匆匆往教學樓走。

或許是因為一大早心情就非常的差,所以姑姑滿臉不高興的樣子。

姑姑走到教學樓前,就看到背着書包的宋邢要進去,立刻喊住他,說:“宋邢!站住!”

這喊聲太大了,連體育場上的溫暖都聽到了。

溫暖側頭看去,就見姑姑正劈頭蓋臉的罵着宋邢。

姑姑聲音很大,說:“你昨天幹什麽去了?學校說過幾次了,不允許打工。你還是高中生,雖然已經十八歲了,但是這樣出去打工,會給學校帶來不良的影響!”

“還有上次你跟我反映,說咱們班曹同學和校外混混一起打劫你的事情,根本就是子虛烏有!你小小年紀,怎麽就學會這樣誣陷同學了呢?”

“曹同學家境那麽富裕,怎麽會打劫你呢?他又不缺錢。哦我知道,你是不是交不起補習班的錢,想要管曹同學要錢,他不給,你就倒打一耙?”

“那天曹同學明明在家裏上家教課,曹同學說他的家教老師和家長都可以佐證,是你誣陷了曹同學。”

“算了,反正曹同學大度不想追究這個事情。你抽空去找曹同學道歉吧。”

“不要有下次了,再出現打工或者說謊的事情,老師可就要給你處分了!”

溫暖隔着很遠,都能聽到姑姑的大嗓門。好多準備上課的同學路過,悄默默的在旁邊圍觀。其中就有被百裏無常剛剛教訓了的那個不良學生,一臉得意的站在旁邊指指點點。

“太可惡了。”溫暖氣憤的攥緊拳頭。

宋邢絕對是被冤枉的,姑姑根本不聽宋邢解釋,已經認定他是說謊的騙子。

溫暖想要沖過去為宋邢辯護,但這恐怕只是徒勞。

因為在姑姑眼裏,溫暖同樣是不可信的存在。

溫暖攥了攥拳頭,終于還是站在原地,沒能走過去。如果自己走過去為宋邢說話,恐怕姑姑會對宋邢印象更差的。

“唉——”

溫暖嘆息一聲,再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百裏無常已經走了,而且走出了大老遠,只剩下一個背影。

“等等我!”

溫暖快跑着追上去。

百裏無常并沒有要去教學樓,穿過體育場,往體育場角落的器材室走過去。

溫暖眼看着百裏無常進入器材室,那破舊的小屋子房門打開了,又緩緩的關閉上。

房門是老式彈簧的,就算不主動關門,打開後也是會自動關閉。

溫暖跳起來抓住門把手,再次将器材室房門打開。

裏面黑洞洞的,雖然是大白天,卻沒有窗戶,陰森一片。

有個人影站在裏面,溫暖立刻小跑着過去,說:“百你無藏!”不對,是百裏無常!

溫暖一着急,好不容易正常的發音,就又變得奇奇怪怪。

“吱呀——”

器材室的大門自動關閉,終于屋裏黑的幾乎不見五指。

溫暖朝着黑影跑過去,眼看着就要跑到,突然停住腳步,驚訝的說:“你是誰?你不是百裏無常。”

黑影轉過身來,但溫暖根本看不清楚,連輪廓都瞧不清楚。

黑影的聲音很空洞,有種莫名叫人渾身雞皮疙瘩的感覺。

黑影說:“你為什麽會在這裏?你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這裏?”

溫暖感覺這黑影一開口就很耐人尋味,他說:“你認識我?”

按照之前黑白無常所說,黑影很有可能是新死的女學生魂魄,但不知道為什麽靈力充沛。

溫暖是不認識什麽女學生的,而眼前的黑影,似乎認識溫暖。

情況有點混亂,溫暖深吸一口氣,眯眼緊緊盯着黑影,想要将他看透。

黑影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麽,說:“別白費力氣了,你不會猜到我是誰的。”

“看來我們果真認識啊。”溫暖說:“那這個事情就有趣多了。”

溫暖雖然認識了不少鬼怪朋友,可那都是在十八年後的地府連鎖酒店裏。如今是十八年前,在這個地方,誰會認識溫暖呢?

黑影不想和他糾結這個問題,說:“溫暖,立刻離開這裏。”

離開……

溫暖聽到這個詞,瞬間被吸引住,說:“我是想要離開這個地方,但我不知道怎麽才能離開。你難道知道怎麽離開這裏?”

黑影好像在點頭,說:“我知道。你只要……”

話說到這裏,器材室門外傳來了“喵喵”的叫聲。叫聲應該就在門外,卻莫名的遙遠。

“喵!”

“喵喵!”

溫暖回頭去看門,第一反應是,難道又是那只花貓?

來到十八年前之後,溫暖有兩次都碰到了一只花貓,髒兮兮的好像一只流浪貓,長得非常普通。

但在普通的外表之下,溫暖覺得,這只貓絕對藏着什麽不普通的秘密。

“喵!”

貓叫聲一直持續着。

随後一個聲音又在門外響起:“小鬼?你在裏面嗎?”

是百裏無常的聲音。

溫暖驚訝的睜大眼睛,他是看着百裏無常進入器材室的。溫暖跟随其後,進來卻只看到了黑影,根本沒有百裏無常的蹤跡。

現在百裏無常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實在是太奇怪了。

“沒時間了……”黑影聽到貓叫和百裏無常的聲音,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一陣陰風襲來,溫暖看不清楚眼前的東西,那黑影已經到了他的面前。

一只冰冷的大手抓住他,将他粗暴的提了起來。

“啊——”

溫暖驚呼一聲,踢着小短腿說:“你幹什麽?”

“送你回去,不要再來這種地方。”黑影說着溫暖聽不懂的話。

溫暖感覺自己被黑影提起來扔在了角落,那個地方堆放着體育課仰卧起坐用的墊子。

溫暖摔在上面,倒是沒有摔痛,可腦袋裏莫名暈暈乎乎的,眼皮也漸漸的沉重了起來。

他現在很想睡覺。

“喵喵!”

“小鬼?!小鬼!”

貓叫和百裏無常的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漸漸的,溫暖抵不住困意,終于閉上眼睛昏睡了過去。

睡着的那一刻,他聽到有人在自己身邊說:“你不該來這裏……”

“溫暖?”

“溫暖……”

溫暖也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直到被呼喚的聲音吵醒。

他隐約又聽到了百裏無常的聲音,低沉沙啞,還帶着濃濃的關切和焦急。

不同于百裏無常平日的冷靜,的确充斥着異樣的感情。

溫暖慢慢的睜開眼睛,果然看到了百裏無常盡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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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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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