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章節

熊翳驚呆了：“你你你是陶夭？！”

“是啊。”

……

孫悟空等了許久，還沒等到陶夭，心情有些煩躁。然而，當他聽到越來越近的交談聲之後，臉就黑了半截。

不遠處的陶夭笑得開心，越發襯得神采靈動，一旁的男人眼神亮晶晶地盯着他，一時有些癡了。

“幺兒。”

他面無表情地呼喚了一聲。

熊翳聞聲扭頭，就看到正冷冷盯着他的孫悟空，不由面色發白，下意識地腿軟：“你要幹什麽！”

“哼。”

孫悟空冷嗤一聲，不願同他說話。

陶夭聽到他喚自己的名字，樂開了花，對熊翳道：“你暫且回去，待到我掌握了變形之術，再向你償還這些年未給的桃子。”

“其實……我……”

他要什麽桃子！他想要小桃妖！QAQ

無奈這種話實在說不出口，熊翳的嘴唇動了動，最終不甘地回答：“我過幾天來看你。”

他要算算這麽多年的積累，看有沒有機會能打動桃妖的心，将他娶回去。

……某只黑熊精在美色的誘惑前選擇性忽視桃妖是個男的的事實。

陶夭哪裏懂他的小算盤，目送熊翳遠去後，這才颠颠地跑到孫悟空跟前，小心翼翼地問：“是不是有點太醜了？”

“……嗯？”

孫悟空沒跟上他的腦回路。

“果然。”

陶夭沮喪地坐在一旁：“別的妖精都那麽好看，只有我是這樣子。”

孫悟空不動聲色地問：“你想長成什麽樣？”

“比如像是熊翳那種，多好看，又能唬住人。”

“……”

孫悟空一想到陶夭長成黑熊精的模樣，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你這樣很好看。”他真心實意的安慰。

“是嗎？”

陶夭很好哄，聽到這句話又眯起眼睛笑了起來。

……

變成人的模樣，自然要方便多了，陶夭每天都新奇的不行，恨不得将所有發現都展示給孫悟空看。

他高興是高興了，卻忘了一件事——成形的話，是要渡雷劫的。盡管不如成仙時的聲勢浩大，這三道雷也夠他吃一壺，若是一個不防，被打回原形也極有可能。

這一次的雷劫姍姍來遲。

陶夭望着滾滾的烏雲中不時閃過的雷，面色慘白：“我會不會死？”

沒有人教導他，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麽做。

“不會的。”孫悟空冷靜地安撫他的情緒，一邊吩咐道：“雷劈下來的時候，不要硬抗，默念口訣躲開，中間會有休息的空隙，正好趁機調整，別忘了我教給你的法術。”

“明白了。”

“陶夭？”

“什麽？”

他有些心慌地回頭，就和一道堅定的視線撞在一起。

“我用我的命起誓，你不會死。”

陶夭聽到孫悟空的話，不知為何，心坦然了不少。他勉強笑了笑：“待我渡劫成功，就請你吃桃子。”

“……嗯。”

第一道雷的聲勢浩大，從烏雲中鑽出，沖着陶夭迎頭劈過來。他以一己之力承接了一部分的雷電，幸好沒有受太大的傷害。調息幾輪後，第二道雷也劈了下來。

陶夭渾身傷痕累累，心卻放松了不少。

看樣子，他沒問題了。

劇變就在這時發生。

烏雲中翻滾的雷逐漸融合，竟然越來越多，整個天空都變成了一片凝着的黑色，陰沉而恐怖，只有紫色的雷電跳躍不停，僅是威勢就令陶夭腿軟了半截。

……這是怎麽回事？

未等陶夭反應過來，黑空中的雷電攪動一番，随即，已不可抵擋的氣勢沖他劈來！

熊翳趕過來的時候，發現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眼睜睜地望着那道恐怖的雷劈到陶夭的身上，瞬間，整片土地都被大力所掀翻。

他絕望地大吼：“桃妖！！！”

很快，驚雷閃過，土地重新化為平靜，凝重的烏雲逐漸散去，不過半盞茶的功夫，溫暖的陽光照射到地面，又恢複了一派寧靜和諧。

若不是土地變成焦土，恐怕他還以為剛才都是錯覺。

兀然間，一道身影從廢墟中躍出，降落在完好的土地中。熊翳呆了呆，不敢置信地擦擦眼睛——他沒看錯吧！孫悟空怎麽出來了！

孫悟空還抱着昏迷不醒的陶夭，背後鮮血淋漓，表情紋絲未動。

他望着那張清秀的臉頰，低聲道：“我發誓，會讓你活着。”

來療傷吧

看到這一場景，天上一群無聊到看熱鬧的老不休全部炸了鍋。

“這是怎麽回事？孫悟空出來了？”

“大概是劈下來的時候一部分誤傷了符咒。”

“要不要去請如來？”

衆位神仙：“……”

請如來，那該怎麽說？

難道要說出實情是因為他們閑的沒事做，故意要逗逗那桃妖和倔脾氣的猴子，哪能料到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竟然把孫悟空放了出來。

他們已經能預見到一群羅漢偷笑還要裝作一本正經的讨人厭的模樣了。

玉帝幹咳一聲，問道：“那猴子現在的法力如何？”

“半分不能用，也只有本身的鋼筋鐵骨了。”太白金星捋捋胡子，笑着安撫，“五指山的禁锢還在，再怎麽鬧騰，他也出不了這裏。”

他的話音一落，其餘神仙就放下心，雷公電母更是誇張地籲了口氣。

只要沒将孫悟空放出來，他們要做什麽都随它去。

……至于是誰幹的？

咳，是不是很長時間沒有舉辦宴會？看來是時候找個機會聚一聚了。

……

同一時刻，在五指山的幾位還保持着原先的姿勢。

熊翳怔忪半晌，連忙一溜小跑到了跟前：“小桃妖沒事吧！”

懷裏的陶夭面色慘白，顯然是受傷加上一定的沖擊才昏迷過去。孫悟空緊了緊手上的勁，遮住熊翳擔憂的視線，淡淡回答：“無妨。”

“那……”

“同你無關，他有我照看。”

孫悟空沒有看他，而是抱着陶夭向樹林邊走去。後背的傷深可見骨，皮肉發焦至黑，但看着就覺得痛得要死，他卻像是沒有反應一樣，腳步沉穩，削瘦的背挺的筆直。

熊翳望着他遠去的背影，張了張嘴，還是黯然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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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睡得安穩，待到陶夭醒來，還有些迷糊。

渾身的疼痛已在不知不覺間消去，他揉揉眼睛坐起身，突然回想起昏迷之前的場景，心有餘悸地拍拍胸膛——看來，他是成功活下來了？

此刻正是清晨時分，樹林間的鳥啼清脆婉轉，鼻息間是微微潮濕的泥土和芬芳的花香混合在一起的迷人味道。

陶夭骨碌爬起，興奮地去找孫悟空，打算報告這個好消息。

他跑到山下，頓時有些懵了。原本能容納一個人的山洞早就被破壞，周圍盡是塵土亂石，不遠處還有一個天塹似的大坑。

——發生了什麽事情？

陶夭驚慌地大喊：“孫悟空！你在哪？！”

他慌亂到變了調的聲音穿過樹林，驚起一群飛鳥。

突然，從上空躍下一道人影，他的速度極快，縱然是陶夭也沒看清楚，嗖地一聲就到了跟前。

陶夭警惕地後退一步，看清楚來者何人之後，露出又驚又喜的表情：“佛祖放你出來了？太好了！”

孫悟空看到他完好如初的樣子，神色緩和幾分，只是說出的話并不是什麽好消息：“可以出來，但不能踏出五指山半步。”

“啊？”

陶夭自知說錯了話，無措地問：“這是怎麽回事？”

孫悟空幾步走到跟前，盯着他瞧了瞧，岔開話題：“身上可是有不适的地方？”

“沒有，都好了。”

“嗯。”他摸摸陶夭的頭，溫聲道，“以後勤加修煉，自是有機會位列仙班。”

陶夭乖乖應了一聲。

他想到什麽，忽然張開雙手，将孫悟空輕輕抱住，後者的背僵了僵，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陶夭的表情認真。

“……好。”

兩人維持擁抱的姿勢半晌，陶夭這才松開手，他忽然察覺到不對勁，看了看自己的手，瞪大眼睛問：“你的後背……為什麽我的手上會有血跡？！”

孫悟空不願多提，避開了他的視線：“輕傷而已。”

“怎麽會！”

他急了眼，繞過去一看，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你的傷——”

只見後背布滿了猙獰的傷疤，些許是因為剛才動了一下，傷口裂開，黑紅色的血液慢慢滲出，看着恐怖無比。

孫悟空頭一次被以這種目光看待，有些不自在地轉過身：“小傷，過幾天就好了。”

的确如此，若不是因為他天生頑石出生，身體恐怕早就被碾碎，那還輪得着現在站在這裏。而且傷口看似可怖，實際再養個幾天，就好的七七八八。

陶夭卻不這麽想。

他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