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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肚子裏傳來的咕咕叫聲,張景雲仰天長嘯,他從辦公室裏一覺睡到這裏,已經過了一天一夜,他吃草根也吃了三頓,這一天時間已經能讓他搞清楚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事——他穿越了,而且是魂穿。
張景雲通過一片水窪,看着自己現在的一張臉,大大的眼睛的,小巧的鼻子,殷紅的嘴唇,凝脂一般的肌膚,好一個俊秀的美少年啊。
自己的千辛萬苦鍛煉出來的六塊腹肌?
自己的棱角分明的俊逸面孔?
自己的待遇優渥的工作?
從上到下都是男人的味的身體?
如果是以上這些,張景雲還可以騙自己,他被全身整容了。
可是他的眼睛了為什麽變成了棕色的呢?
周圍都是連綿的山脈,參天的巨樹,低矮的灌木,形形色色,和地球別無二致。他身上穿的也是牛仔褲,棉質的上衣,這代表這個世界起碼還是不遜于地球的文明。
他爬上了前任身體滾下來的斜坡,開始試圖走出這片森林,這片森林沒有人工的痕跡,前任來時的腳印,也已經被雨水沖刷的沒有了,他只能沿着一個方向走。
想想這些日子,張景雲嘴巴裏快淡出鳥來了,偶爾碰上個果子,還是酸的,這個鬼地方,除了他自己連個喘氣的都沒有。
這不知道是張景雲的幸運還是不幸,張景雲沒有肉吃,自然也就沒有動物來吃他的肉了。
張景雲偶爾詛咒為什麽不讓他看見“肉食”,偶爾祈禱千萬不要讓他看見“肉食”,滿天的神佛已經被他搞得混亂了,但是為了阻止張景雲繼續問候他們的上下八輩子親戚,他們滿足了張景雲的願望。
漫天神佛的恩典(報複),來了。
張景雲碰上了一條白白胖胖的小狗,大約有半米多長,渾身的肉一顫一顫的。
世界上還是有守株待兔這種事的,張景雲眼見着這只雙腿肥嘟嘟的小狗,邁着小短腿向着自己颠兒颠兒的跑了過來。
贊美老天爺。
吃草根吃的他快吐了,終于見到葷腥了,張景雲的肚子适時地傳來了咕嚕咕嚕的叫聲,現在白毛小狗已經不是白毛小狗了,他仿佛看到了一只“烤鴨”朝自己呼哧呼哧的飛了過來。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走出這片森林,抓住以後,立馬生活把小狗烤了,當做儲備糧食。
張景雲咧着嘴,鼻子仿佛聞到了烤肉的香味,他随手摸了一把橫流的口水,一手握緊手裏的木棍。
等小狗跑近了,張景雲頭皮一陣發麻,這哪是狗,這他媽的是獅子,雖然毛是白的,但是絕對不是獅子狗一樣的品種。
哪裏來的白毛獅子啊?
景景,嗚嗚,我終于找到了你了。
遠處的白毛小狗繼續朝自己跑過來,一把就要朝着張景雲的懷裏撲過來。
白毛小狗的投懷送抱,在張景雲看來是赤裸裸的獅子撲食,兩只爪子沖着他的脆弱的頸部就抓了過來。
張景雲握緊手中的木棍,吃肉的欲望正在激勵他,被吃的恐懼正在鼓舞他,使勁一輪棍子,鮮血順着白毛小狗的額頭就流了下來。
張景雲都看愣了,他沒準備一擊即中的,雖然面前的是只小獅子,不過它也是獅子啊,哪怕是人工飼養的獅子,戰鬥力也太弱了一點?
難道自己的身體,是這只獅子的飼養員?
白毛小狗擡起自己肉肉的小爪子,摸了一下的後腦,一爪子的鮮血,它仿佛難以置信。
你為什麽打我,白毛小狗嗚咽兩聲。
張景雲接收到了白毛小狗眼睛裏的信息,無聲的質問控訴,他腦子裏一陣暈眩。
靠,怎麽這個世界的狗的智商這麽高,表情的拟人化,簡直就是達到了無聲勝有聲的境界。
張景雲手裏的木棍墜地,白毛小狗一翻白眼暈了過去。
木鑫瑞跟在他們家小三後面,看見他家小三樂颠颠的朝着獸侍跑了過去,然後就這麽一眨眼的功夫,就被卑賤的獸侍,拿着一木棍,砰地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他們家小三的頭上開了一個血洞。
一時之間,木鑫瑞都沒有反應過來,一個獸侍,居然找死的在主人的頭上開了一個瓢?
難道他以為小三喜歡他,他就可以恃寵而驕嗎?
木鑫瑞懵了之後,就知道自己沒有眼花。
他眼中頓時充滿了肅殺和陰狠,抖了抖身軀,從叢林之間走了出來,沖着張景雲蔑視的一瞥,然後張開了自己的血盆大口,發出一聲高亢嘹亮的吼叫。
張景雲汗毛都立起來了,那是一只通體黑色,毛發順滑亮澤的巨獸,高已經到了自己的胸口,長也将近有三米,張嘴的瞬間,他能看到它的獠牙也将近三公分,幾縷胡須散在兩嘴邊,絕對是貓科動物。
手裏的白毛可能是他養的,但是這只明顯帶着惡意的黑毛,絕對不是他養的,而且以這只黑毛的體型,也不是張景雲能對付得了的。
巨獸前進一步,張景雲後退一步。
張景雲腦子空白的抱着白毛小狗,心跳如擂鼓,耳朵嗡嗡響,寒氣布滿全身,如同身在冰窖。
他不想死啊,張景雲積極的開動腦筋,哪怕是一線生機了,他目測他與巨獸的距離還有二十幾米。
那就拼了,剎那間,張景雲的智慧值和勇氣值都爆了表,他瞅了一眼懷裏的白毛小狗,以前的肉食,現在升格為“為他分散巨獸視線的肉食”。
張景雲拿出全身的力氣,拎起白毛小狗的後頸,奮力朝着巨獸扔了過來,——你還是先把它吃了吧。
沒有看到結果,時間就是生命啊,張景雲轉身就跑,還沒有邁開步子,突然後背一股大力襲來,拍在了他的背上,他慘叫一聲,就被按到了地下。還是臉朝下。
壓在自己身上的巨獸沒有動作,張景雲屏蔽呼吸裝死,異界嗎?也許貓科動物有着熊瞎子的習性也說不定,它不吃死物。
張景雲臉被壓在地上,吃了一口的沙子。
等等沙子?
木鑫瑞一只爪子壓住張景雲,把他固定在地上,一邊查看弟弟的情況,幸好張景雲沒多來幾下,不然就是三兒在皮厚肉粗,也要“傷筋動骨”,現在沒有什麽大礙。
不過身為一個獸人,被一個雌性整到傷筋動骨的話,絕對是奇恥大辱,哪怕被雌性傷到皮肉,也是污點。
但是三兒只是傷到了皮肉,并不代表這個敢對主人動手的獸侍,可以被原諒。
木鑫瑞舔舐着三兒頭上的血跡,思索要怎麽辦,殺了他?讓他在這裏自生自滅?還是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張景雲繼續貫徹執行自己的裝死政策,慢慢的身上的野獸好像覺得獵物已經變乖了,爪子下的勁兒到輕微的松懈了,他聽見了後退聲,一步一步的緩慢,但是确實在後退。
就在張景雲覺得自己逃過一劫,松了一口氣的下一秒,退到他腳邊的野獸,咬住了他一只腿,從腳一直到膝蓋,都叼到了嘴裏。
驚喜之後的絕望好像是波濤一樣洶湧,到達了高峰,張景雲腦子裏的一根線,立馬斷了。
之間,張景雲以手撐地,也顧不得自己的腿還在野獸的嘴巴裏,他在野獸嘴巴裏那條腿用力一蹬,——我他媽噎死你。
同時手裏的抓起一把土,以視死如歸的姿态,散了木鑫瑞一眼睛。
這招對人肯定行得通,就是不知道對野獸怎麽樣?
希望能管用,張景雲吃了雄心豹子膽的一把一把的把塵土沖着木鑫瑞撒了過去張景雲在野獸的嘴巴裏,蹬了一下腿,成果是巨大的,雖然蹬腿的同時不免被野獸嘴巴裏的牙齒劃出血痕,但是他陷在野獸嘴巴裏的腿,好歹是拔出來了。
野獸黑色柔亮的皮毛上,一層的塵土,顯得很狼狽,并且真的被張景雲腿的長度給噎到了。
——這就是沒有在第一時間就把獵物咬死,就開始進食的下場啊。
此時,張景雲沒空教育這個智商明顯是負值的野獸,他開始拔腿就跑。
慌不擇路的結果,就是張景雲轉身就撞到了另一頭金色野獸身上。
——周圍四個方向,左邊右邊,30°邊,你幹嘛偏偏往後面跑啊。
兩面夾擊,前面是野獸,後面是野獸,張景雲成了夾心餅幹。
張景雲這下了真的死定了。
金色野獸的體型比黑色野獸還要魁梧一點,身上的威壓,幾乎讓張景雲站立不穩,兩眼對視,肅殺的氣息,連張景雲頭皮發麻,連逃跑的勇氣都沒有。
自己最好老實一點,張景雲不知道自己怎麽起的念頭,他甚至扯了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白癡,金色野獸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同胞弟弟,一個兩個都是白癡,至于張景雲,連讓它說白癡的條件都沒有。
金色野獸顯然比黑色野獸更加的具有行動力,他二話沒說,立刻撲了上去,血盆大口直接咬到了張景雲的腿上,牙齒進入到了張景雲的肉裏,鮮血立時就流了出來。
實際上張景雲的這具身體的身份,是金色野獸的專屬侍從,也只有金色野獸能懲罰他。
張景雲慘叫一聲。
金色野獸的上下颌合在一處,吊着張景雲的腿,飛快的林間奔跑起來。
被拖着在森林裏滑行,後背是最受力的地方,摩擦産生的阻力,以及着力點——張景雲的腿,不一會兒就麻木了。
你還不如給我個痛快的呢,難道你想把我弄回你們窩兒去,想吃腿的時候吃腿,想吃胳膊的時候吃胳膊,吃個新鮮?
真心的,你給我喉嚨來一下得了,省的我受些零碎的罪,沒準我很能穿回去呢。
終于,自我催眠加上失血,張景雲如願以償的兩眼發黑的暈了。
暫時解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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