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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策霖和安淳都是聰明人物,遇襲後,自然都能夠想明白其中的很多關竅。
而讓安淳和顧策霖那麽确定肖淼有問題的,是肖淼最後那麽鎮定地帶着他們離開。
從酒吧大廳經過工作間出後門的時候,途中也埋伏有殺手,因為肖淼一直擋着安淳,對方沒敢出手。
這一點才是最讓人猜忌的。
才半小時不到,酒吧街上已經被警察封鎖了,特別是出事的這一家。
酒吧裏當場死亡四人,兩個殺手,兩個無辜的人,受重傷的有好幾個,其中有被子彈射中但是沒有射中要害的,有出事後因為混亂而被踩踏的,還有輕傷的,則有一二十個之多。
這件槍殺案,以非常快的速度被人們傳着,很快上了網上網站頭條,還附有在酒吧裏當場見證人用手機拍下來的照片,只是當時酒吧裏太黑,照片裏沒有照出什麽來。
不過這些新聞又很快被撤下去了,不見痕跡。
被子彈射中,沒有射中要害,之後卻被人群踩踏而受了重傷的韋嘉明,此時在醫院裏急救室裏,他在第二天才醒過來,醒過來後,就被他那一家人給團團圍住了,他的母親哭哭啼啼地說他總算是醒過來了,他的父親則板着臉站在一邊,不過看到兒子醒過來了,也很明顯地松了口氣,一個姐姐,則勸着他的母親,還有姐夫則站在遠處,除此,外面則是醫生護士。
韋家的兒子,出了這種事,當然比不得另外一些在酒吧裏這場無名槍殺案中受傷的普通人,在韋家得到消息後,本來是和其他重傷者同樣對待的韋嘉明,很快就有了更好的醫生加入手術,之後也是用了醫院裏最好的單人病房。
韋家人都以為韋嘉明只是被酒吧裏的槍殺案所牽連的無辜者,而不知道韋嘉明是自己無緣無故地莫名其妙地去擋了子彈。
韋嘉明最開始還不大能說話,被家裏照顧得好好的。只是,閉上眼睛,腦子裏出現的就是安淳的形象。
他冷淡地瞥他時候的樣子,他仰着頭和他男朋友接吻時候的撩人模樣,明明受着重傷不好動彈,但是韋嘉明很憋屈地發現自己居然起了反應,只是因為想到安淳和別人接吻……
韋嘉明判定安淳的男朋友應該是黑社會,所以才會出這種事情。
他又想到安淳,因為他救了他一命,反而讓安淳在他心裏的地位更重了,明明第一次見到的時候,還沒有把他放在那麽重的位置上。
難道是因為他為安淳擋了一槍,所以,他心裏在想着,他應該要報答自己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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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淼沒來得及逃走,就被人迷昏抓住了。
當他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是在一間不見天日的房間裏,手被反铐在了椅子後面,腳也被拷在了椅子腳上,無法動彈。
房間裏很冷,是冬天的濕冷,還有就是因為房間裏沒有窗戶而透出的憋悶。
除了這一把椅子,還有他,就再也沒有任何東西。
肖淼背對着門,便也看不到後面的門。
他還不知道自己是被誰給抓到了,被關在這裏,是安淳的四哥?抑或是他?因為自己壞了他的事。
肖淼很瘦,也怕冷,但是卻不得不抗凍,嘴唇凍得烏紫了,身體凍得打顫,他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來。
這樣被拷在椅子上的時間非常難熬,也判斷不出到底過了多久。
太冷了,這樣坐着,他也沒法睡着,只是腦子裏不斷地轉着很多事情。
有久遠的,和那個人在一起的時光,也有近期的,安淳對他的好,安淳是真對他好,他不能害了他,即使自己真因為壞了他的事被他處置了,他覺得自己也是不會怨恨的。
只是,他心裏還是不舍,不舍得這個世界。他很想,在之後可以平靜地安然的過日子,就像小時候,一切都還好的時候。
不知又過了多久,房門打開了,門開的聲音,才讓凍得僵在椅子上的肖淼回過點神。
一個男人走到了肖淼的面前來,肖淼看到是之前拿了他的欠債單據和合同單的男人,這一瞬間,他反而松了口氣,不是那個人這樣對他。
松了這口氣的同時,他心裏也一痛,他知道自己還是愛着他,從少年時代因為仰望而産生的感情,持續到了如今,其實他也一直明白,這份感情,他根本背負不起,但是,有時候,人就是這麽賤,覺得要為他而生,才是有所樂,要為他而死,才是死得其所。
鄭選人高馬大,面目普通,額頭上一塊傷疤,目光深沉靜若深井之水,看了肖淼幾眼道,“再讓你這樣坐一晚,你就要凍死。”
肖淼想要說話,卻牙齒打顫,說不出什麽來。
鄭選也沒有做其他的,只是看着他繼續道,“你是誰的人?”
肖淼搖着頭,一臉茫然地看着他。
鄭選道,“你受不住組裏的刑,能早些說,是對你好。主子說了,不能讓你死了,不過,我想,死對你來說,反而是種解脫。”
肖淼睜大了眼睛看他,目光在此時依然澄淨,只是帶着淡淡的憂愁,沒有辯解,也沒有哀求。
鄭選繼續道,“你做別的還好,你真不該接近五少。”說到這裏,他沒有繼續說,大約是覺得不該說。
他沉默了一陣,道,“我過一陣再來,你趕緊好好想一想。五少對你不差……”
他最後還是沒說完,出去了。
肖淼發現房間的一角開始滲水,水是從下面往上面漫上來,漫得很慢,但是,也很快濕了他的鞋子,接觸水的地方,就會更冷。
水漸漸向上,漫到了他的小腿,到了他的膝蓋,他是坐着的,他知道水很快就會到他的上半身,他又冷又怕,雖然鄭選說了,不會讓他死,但是,他還是覺得自己說不定會被淹死。
他想要動作,但是鐵椅子是被焊接在地上的,他被铐住了手和腳,沒辦法動。
他的神經被恐懼繃緊,想要叫喊一點什麽,卻發不出聲音來。
安淳抓着顧策霖,要他一直陪着自己,顧策霖無法拒絕他,沒有辦法拒絕他抱住自己的雙臂,也無法拒絕他埋在自己懷裏的身體。
兩人僵持着,房間裏間裏是柔軟的大床,顧策霖将安淳抱了起來,把他抱上了床上去。
安淳坐在床上,依然把顧策霖的手抓着,看着他低聲道,“你陪着我。”
顧策霖知道安淳的意思,一向心冷如鐵的人,此時居然生出了一點心酸。
他将安淳的鞋子脫掉了,又替他脫掉外套和褲子,撈起被子,将他裹進了被子了,在安淳深深的眸光裏,俯下身去,吻住他的唇。
安淳伸手摸他的頸子,他的肩膀,解他的襯衫扣子,摸他的胸膛,顧策霖也不得不被他挑起了情欲之火。
不過,這時候,外間的門卻被敲響了。
安淳看着顧策霖,顧策霖的唇貼着他的唇,輕聲道,“我保證,不會讓他死的。”
安淳愣了一下,才一驚,低聲問道,“難道他已經被抓到了嗎?”
顧策霖沒有什麽表情,但是安淳還是明白了。
他突然覺得自己是個傻瓜,竟然認為拖住了顧策霖,肖淼至少有時間逃跑。
他看着顧策霖,眼睛裏現出不可置信來。
顧策霖在他的耳邊又親了親,起身往外走去。
安淳突然從床上爬了起來,沖下床去,他光着兩條腿,上半身也只有一件白色襯衫,要去拉住顧策霖。
顧策霖已經走到了外間,本來要開門了,看安淳這樣撲過來,就沒法開門,說道,“我答應你的事,會辦到的。”
安淳拉住他,目光銳利,“不,我要去見他。”
顧策霖沉了臉,喝道,“他在你面前,大約都是在演戲,我不知道,你居然還對他有這麽深的感情。你到底要我怎麽樣?”
安淳在他面前站得筆直,不在意自己只穿着一件襯衫光溜着腿,說,“人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的。我這麽多年,沒有求你什麽,這次求你,你饒過他,我以後再不會見他,真的。”
顧策霖冷笑一聲,“你之前還說你和他之間沒什麽,那你們才相識多久,你就一顆心偏到他身上去。之前,他不僅是想殺我,把你也算計在內,這是不能饒恕的。”
安淳和他對視着,“一個人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我以後想着,我曾經有過一個弟弟,他在你手上受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想,我還怎麽和你在一起呢。你讓我怎麽和你在一起,別說親熱,就是這樣看着你,我也會想着他。你放他走吧,求你了,四哥,哥哥,你放他走吧。我這樣就可以忘了他了,好不好?”
他目光盈盈地望着顧策霖,顧策霖緊緊咬着牙,眼神裏冒着一層火光,最後卻只是嘆了口氣。
他把安淳一把打橫抱了起來,抱着他回了裏間,将他扔上了床,安淳坐在床上看他,他沒再多看他一眼,出了門去。
安淳坐在床上發呆,雖然房間裏有地暖,溫度不低,但是他光着腿和腳那麽坐着,過一陣還是開始發冷了。
顧策霖沒過多久就回來了,發現安淳還是他離開時候的樣子坐在那裏,就皺着眉拉了被子蓋住他,站着冷冷地說道,“好了,已經讓放了人。這下,滿意了?”
安淳擡頭看他,又撲過去伸手解他的皮帶,顧策霖這時候卻一把推開了他,用力之大,直接将安淳推得摔在了床上,他惡狠狠地說,“我不需要你是因為別人而和我做愛。”
安淳冷着臉看他,神色很冷硬倔強,眼裏卻積聚着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淚水。
因為他那紅紅的眼睛,還是顧策霖先投了降,坐上床去,将安淳抱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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