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牛頓都要被你們這些輕……

聞許言看着窗下巡邏的人,心裏默數“1、2、3、4……”數到10的時候,提着燈籠巡邏的人暫時不見了。她回頭對孟莞使了個眼神,孟莞在門口觀察外面的情況,點了點頭。

她抓着勾着窗框的繩子沿着牆飛速向下,到了牆根迅速收了伸縮繩,孟莞在樓上看着她小心向着東北方向去了。

這是聞許言第三次在夜裏去查探黑狼寨了。

這幾日孟莞和聞許言變着法生病,就是為了拖延成親的時間,讓聞許言有機會探尋逃出去的路線。

雖然孟莞覺得,即使找到了好的逃生路線,他們也未必能跑出去。但看到聞許言自信滿滿的樣子,他也就舍命陪君子了。

“他們現在怎麽樣了?”門口傳來說話聲。

孟莞心中一驚,沒想到這麽晚了,單桐竟然還過來。

門口的腳步和說話聲越來越近,孟莞迅速躺回床上。孟莞一上床,門就被打開了。

“吱呀~”

單桐剛進來,就看到一個美人初醒圖。

孟莞裝作被吵醒的樣子,揉了揉眼睛,皺着眉有些許不滿。

“吵醒你了?”單桐小聲說。

孟莞坐了起來,正想下床,單桐連忙過來阻止道:“你且先躺着,你的病還沒完全好。”

單桐第一次見孟莞的時候,是在客棧的一樓大廳,周邊嘈雜紛亂,只有孟莞在一邊喝茶一邊看書,俊秀的相貌,冷淡又清冷的氣質,像是一枝出淤泥而不染、不蔓不枝的青蓮,直把單桐看呆了。

如今的孟莞臉色蒼白,嘴唇也不如之前的紅潤,卻別有一番病美人的我見猶憐風味兒。

單桐直接抓着孟莞的手,不斷地揩油,“今日感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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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莞看了一眼單桐的鹹豬手,臉色更白了,但他還是忍住沒甩開她,道:“好多了,多謝四當家關心。”

孟莞第一次沒有表現出極其抗拒的态度,單桐想是她這幾日的關懷讓他感動了。她心中大喜,抓着孟莞的手更加用力,“你如今這麽虛弱,真讓我心疼了~”

孟莞勉強地勾了勾唇。

“對了,聞許言呢?”

孟莞沒被抓住的手在被子旁緊了緊,聲音卻是依舊淡然:“早早就睡了。”說完讓單桐看了看自己旁邊拱起的被子,然後又用身子擋住後面。

“哦,被子蓋得太上面,呼吸會不順暢的。”單桐說着就要上前扯扯被子,孟莞一急之下抓住了單桐的手。

單桐愣住,又有些害羞,低下頭偷笑,瞬間忘記了自己要幹嘛。

“四當家,屋裏悶熱,能不能陪我出去走走?”孟莞努力地用柔和的眼神看她。

“現在嗎?天已經黑了。”

“青蓮想和四當家在夜空下散步。”孟莞扯着嘴角微笑道。

“青蓮?”

“小生字青蓮。”

“你的字和你好符合啊!你既然已經連字都告訴我了……”單桐的手滑過孟莞的手掌,扣住他的手指,嬌羞道,“那我們一起去夜空下散步吧。”

孟莞看了一眼十指相扣的兩只手,忍住頭皮發麻,“嗯”了一聲。

兩人走之前,孟莞道:“四當家,聞兄已入睡,還是不要讓他人來打攪他了。”

“聽到了嗎?青蓮說了,不準任何人進去打攪聞許言!”

“是,四當家。”門口的守衛應道。

等兩人走出他們所在的樓時,孟莞快速抽離自己的手,并解釋道:“出汗了。”

單桐遺憾回味剛才撫摸孟莞的手的手感。

兩人漫無目的地閑逛,黑狼寨裏除了個別地方沒有火把臺,其他地方都點了火把,照得黑狼寨還算明亮。

“你們兄弟感情挺好,以後我們在一起也可以和和美美。”單桐道。

孟莞低眸的睫毛顫了顫,沒說話。

聞許言之前和孟莞說過,三人之中,單桐最喜歡孟莞,尤其喜歡孟莞清冷不愛搭理人的樣子,但有時候又需要孟莞有點回應。

孟莞在努力把握這個度,若非必要,孟莞連一句話都不想和單桐說。

單桐再接再厲:“不過你放心吧,我最喜歡你。”

“為什麽?”孟莞問。

單桐高興孟莞接話,連忙道:“李玉書雖然長得最好看,但是是個傻子。聞許言油嘴滑舌,而且武功高強,若不是黑狼寨人多,他又救夫心切,恐怕我難以制服他。他是個很難掌控的人。而且他還是個斷袖。”

孟莞擡眸淡淡地看着她。

“我不是說你好掌控的意思。我是說、我是說,你最安靜,氣質最佳,人最好。”

孟莞敷衍地笑了笑。

單桐以為孟莞生氣了,拉着他的手着急道:“你放心,他們活不長的。以後我只有你。”

孟莞怔了怔,問:“為什麽他們活不長?”

單桐深情地撫上孟莞的眉頭,道:“我這些年一直搜尋男子與我歡愛,其實是因為我之前練了一門功法,不小心走火入魔。從此以後,我的欲望不僅越來越旺盛,我還需要從男人身上一直汲取元氣,所以我必須不斷和男人歡愛。許多男人都被我耗死了。但是你放心,我很喜歡你,我會和你歡愛的時候,克制我自己。”

孟莞:“……那些人真的死了?”

單桐:“嗯。我也是迫不得已,但是他們在歡樂中死亡,也算是個好結果吧。”

孟莞突然惡心得想吐,移開視線,看着夜空深呼吸一口。

“你會嫌棄我嗎?”

單桐突然湊近孟莞,孟莞心中猛然一跳,面不改色道:“你也是身不由己的苦命人。”

“你如此善解人意,不愧是我看中的男子。”單桐又趁孟莞不注意牽住他的手。

也不知道你和多少個男子說過這種話。孟莞忍不住腹诽。

“對了,聞許言是個斷袖。他沒對你怎麽樣吧?”單桐關心道。

“我不是斷袖。”

“最近寨裏房間無空缺,李玉書又時常發瘋,只好委屈你和他一個房間了。不如你搬去和我睡吧?”

“萬萬不可,男女未成親前同床共枕,有違道德倫理。”

“你們書生最喜歡談什麽君子、道德的大道理了。”單桐被拒絕了反倒沒生氣,并且好像挺喜歡孟莞說這類書生意氣的話。

孟莞:“嗯。”

***

被自家主上搶了工作是什麽想法?

小四穿着李衡珏的衣服,托着腮看着窗外,無聊地數星星,不知道今晚李衡珏今晚什麽時候回來。

數着數着,小四打了個哈欠,開始想念小五。起碼兩人可以玩五子棋。

***

聞許言靠在一堵牆上,靜氣凝神地等第三輪巡邏小隊走過,黑暗和陰影掩蓋了她的身形。

等巡邏的人走過後,她正想走出去,突然手被猛地一扯,整個人落入了一個溫熱的懷抱。

聞許言只是怔了一瞬,就反應了過來,擡腳就向後面的人一個重踹!

但是抱住她的人像是早就知道她的動作,比她更快躲了躲。

緊接着他們附近就傳來了腳步聲,聞許言停住下一步動作,屏住呼吸等人走過。

等突然出現的兩個人走過之後,兩人就原來的姿勢打了起來。确切地說是聞許言拳打腳踢,那個人緊緊捂住她的嘴在有限的範圍內防禦。

“噓~再打真的引人來了。”李衡珏不得不出聲,但是為了怕聞許言認出他的聲音,他刻意壓低聲音道。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你是誰?混蛋,放開我!)

“颍州守軍查案。不打我,我放開你。”李衡珏言簡意赅道。

聞許言舉手雙手,表示自己不打人。畢竟剛剛也是他救了自己,其他的她可以忍一忍。

李衡珏緩緩放開了聞許言,驀地一縷沉香飄進聞許言的鼻子。

聞許言回頭瞪了戴着面罩的黑衣人一眼,小聲吐槽道:“出來查案還帶染香,騷包。”

李衡珏哭笑不得,為了避免聞許言聞出他身上的異香,他不得不挂個香包掩蓋自身的氣味。而且這香包是小四的,要騷包也是小四騷包。

“颍州軍真的來了?”聞許言小聲問。

“嗯。我先到。”李衡珏說。

“那太好了。你和你們将軍說,等後天,我們上面的人都跑了,你們再攻知道嗎?”聞許言囑咐道。

“瑾王妃?”

“嗯。是我。”

“怎麽跑?”

“你不用管。反正你一個人也管不了我們三個人。”

“不一定。”

“小夥子,即使你武功再高強,也帶不了三個拖油瓶,不要自負好嗎?”

李衡珏挑了挑眉道:“瑾王妃可不像拖油瓶。”

“你想多了。我是說瑾王一個頂兩個拖油瓶。”

李衡珏:“……”

李衡珏轉移話題道:“去哪?”

“你查你的案,不用管我。”聞許言說完,就轉身走了。

聞許言沒走幾步,身後那人就跟了上來。

“你跟着我幹嘛?”

“保護你。”

“我不用你保護。”

“剛才?”

“……那是意外。”

“我熟悉地形。”

“那就趕緊的吧。”

聞許言探完了東北角的路線,再加上之前探過的路線,心裏已經描繪出一條逃跑路線。

兩人收工回程,在經過一棟塔樓的時候,聞許言停住了腳步,拉着李衡珏到一棵大樹後面躲着。

李衡珏:“怎麽?”

聞許言:“我直覺這個塔樓有玄機。”

李衡珏:“嗯?”

聞許言:“我住的那棟樓裏,不住人的房間都裝着其他雜物。這些雜物按理說都會存放在這種塔樓裏。那麽問題來了,如果住人的房間放了雜物,這個本應該放雜物的塔樓又放着什麽不可告人的東西呢?”

李衡珏:“所以?”

聞許言:“你不好奇嗎?”

李衡珏想說不,因為裏面的是什麽東西他早就知道了,但看見聞許言躍躍欲試的眼睛,“嗯。”

聞許言:“那我們進去看看。”

李衡珏:“嗯。”

“你帶我。”聞許言理直氣壯道,“你會飛,我不會飛。”

“那不是飛……”

“知道知道,那叫輕功。”

……

剛才躲人的時候,李衡珏就突然帶她飛上樹去,聞許言心中震動,表面努力保持淡定:“兄弟,你好牛逼,你竟然會飛!”

李衡珏愣了一下,解釋道:“這是輕功。不是飛。”

“輕功牛啊,”聞許言豎起大拇指,“牛頓都要被你們這些輕功氣活了。”

……

聞許言向遠處丢了一塊磚頭,引走側面的一些守兵。

“快快快,帶我飛上去。”

聞許言張開雙手,像是之前要李玉書抱進房間的時候的姿勢。

李衡珏彎了彎眼睛,摟住聞許言,輕踩着塔樓的突出點,飛到了塔樓唯一一個圍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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