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狗男人

“對了, 說來本殿聽聞尹小姐素來喜愛我小皇侄的字帖,曾高價收買回府收藏,可有此事?”李睢望向尹珠玑。

尹珠玑的眼神閃了閃, 有些不好意思道:“珠玑崇敬瑾王殿下學識、字畫, 故而喜歡收藏一些殿下的字帖學習觀采。”

聞許言望過去,發現這個叫尹珠玑的就是之前她和李衡珏下車時見過的那個,圓臉,小酒窩,眉眼不濃不淡, 是一個甜系美女, 但看之前她和顧緣安的互動, 似乎她的性格比較霸氣、飒爽一點。

但如今看起來,提起李衡珏時她還會有些害羞、溫柔。聞許言分不清尹珠玑那是對偶像的喜愛, 還是男女之間的喜愛……總之她有點頭疼。

“微蘭已到婚嫁的年紀,不知有沒有看上哪家公子?”趙若水又轉了個人問道。

陳微蘭水眸盈盈, 低眸柔聲道:“未曾。”

“聽聞微蘭今晚亦有跳舞表演?”趙若水又問。

“嗯。和郡主一起。”陳微蘭道。

“那我們今日可有眼福了~”趙若水笑道。

“王妃姐姐說過若是她跳舞,我們哪個都比不上。”姚年年突然道,“我們今晚的舞只不過是在獻醜罷了。”

聞許言;“?”我特麽什麽時候說過?!

趙若水趁勢而上:“哦?既然瑾王妃還有比年年還厲害的舞技, 不妨讓我們看看?”

“比郡主還厲害?”

“怎麽可能,吹牛的吧?”

“郡主可是一舞動天下,瑾王妃還能比這有本事?”

“某些人真不要臉, 什麽牛都能吹出來。”

聞許言忙否認:“我不是, 我沒有……”

趙若水咄咄逼人:“難不成是本宮和皇上不配看到瑾王妃的舞蹈?”

聞許言很想點頭,但是求生欲讓她止住了,“娘娘,我真的不會跳舞……”

“呵呵,果然我們不配看王妃跳舞呢!”

“也是, 我們又不是瑾王~”

“怪不得一個普通官宦小姐能嫁給瑾王殿下,一定有什麽不得了的舞技。”

聞許言:“……”

姚年年:“姐姐之前說過的話,難道是在騙年年嗎?”

陳微蘭:“瑾王妃是不敢嗎?”

聞許言深呼吸一口,決定承認——是的,她不敢!

然而趙若水更快:“今日是皇上的生辰,瑾王妃不會掃了皇上的興吧?”

這絕逼是故意的吧!!!

“那就這麽說定了,我們今晚且看看瑾王妃比年年還厲害的舞技~”趙若水微笑道,“不跳的話,可能會是欺君之罪哦~”

聞許言:wtf!

幸災樂禍的李睢:“嗯,欺君之罪。”

聞許言心如死灰:“好吧,那就看吧。”

這時,尹珠玑道:“若是讓瑾王妃同郡主比,也許會有些吃虧,畢竟今晚是陳小姐和郡主一起跳的。”

趙若水:“那依你之見呢?”

聞許言看向尹珠玑,一臉懵。

“不妨讓我和瑾王妃合作,二對二,也沒什麽人吃虧。”尹珠玑望向聞許言微微笑,眼神帶着安撫之意。

聞許言:你就算十對二也是虧啊啊啊!

趙若水點點頭道:“好,就這麽辦。”

“貴妃娘娘,到晚宴只剩一個時辰,我欲與王妃去排練一下。”尹珠玑道。

“不急,我們再說說話。”趙若水道。

聞許言皺眉,這明顯是想拖着她們到晚宴,她本來就不會跳舞,也不知道尹珠玑水平怎麽樣,若是沒有時間練和磨合,基本等于廢了。

“貴妃娘娘……”尹珠玑還想再争取一下,然而趙若水已經開始同旁人說話了。

聞許言瞥向一直盯着她的李睢,李睢一臉“快求我啊”的表情,看得她手癢。

她和尹珠玑對視一眼,尹珠玑雖臉上看不出什麽,但眼裏還是有些焦急的。

聞許言不知道尹珠玑為何三番兩次幫她,但既然人家主動幫她了,她也不好繼續鹹魚下去,害別人跟她一起倒黴。

大不了冒着和趙若水明面上撕破臉直接走呗,欺君之罪和得罪趙若水,總得要一個。

一個太監匆匆走進來,禀告道:“貴妃娘娘,瑾王殿下來了。”

趙若水斜喜出望外的聞許言一眼道:“不見。”

“貴妃娘娘若是不見,那臣妾就出去見他了。”聞許言站起來,臉上顯而易見地高興。

姚年年眉毛一蹙,嘲弄道:“好不矜持,粗鄙不知禮。”

“可能是郡主沒人接,自然不明白我的高興。”聞許言勾唇道,“才一會兒不見,王爺就想我了。”

姚年年氣得捏着衣服的手指泛白,“誰說王爺是來接你的?說不準只是來給貴妃請安。”

聞許言不置可否,徑直走出座位。

“本宮讓你走了嗎?”趙若水冷聲道。

“告訴瑾王,我母妃留瑾王妃說說話,讓他不要來打攪。”李睢面色不虞吩咐道。

小太監看了看趙若水,猶豫道:“瑾王殿下說,他是來接王妃的,若是貴妃娘娘不放行,他就……”

“他就如何?他還敢威脅我?”趙若水不悅道。

“他就請陛下來看看。”小太監小聲說。

瑾王是打算和她撕破臉了,還是為了一個聞許言。

趙若水的臉色頓時不好看了,淩厲的眸子掃上聞許言,冷笑:“瑾王可是真心寵愛瑾王妃啊。”

聞許言聳聳肩,不好意思道:“太沉重的愛,有時候也讓人呼吸不過來呢。”

“但是男子不可能一輩子只有一個女人,你覺得呢?”趙若水眼帶嘲諷道。

“我如何覺得,應當與貴妃娘娘無關吧?”聞許言歪頭微微笑,“娘娘,我能走了嗎?”

“哼,你走吧。”

聞許言轉身提着裙子小跑出去,出了宮門,看見挺拔如翠竹,面如冠玉的李衡珏,跑得越發輕快,像是一只快樂的小蝴蝶。

李衡珏原本背着的手放了下來,微微張開雙臂,笑意溫柔,溫聲提醒:“言言,慢點跑。”

聞許言撲進李衡珏懷裏,被李衡珏牢牢接住,“王爺,你來得太及時了!你能不能讓尹珠玑也出來?”

李衡珏疑惑挑眉:“為什麽?”

聞許言給他說了剛才的事,她仰着頭,有些憂慮道:“……所以,我們得抓緊排練。”

李衡珏聽完,叫随從去找顧緣安過來,吩咐完,他又轉過頭對聞許言道:“言言,若是不想跳,大可不跳。”

“貴妃咄咄逼人,我若是不跳,她有的是辦法給我扣上欺君的帽子。”

“欺君便欺君,她能耐你何?”李衡珏面色冷了下來道,“言言不想做的事,誰也不能逼。”

聞許言雙手捧着他的臉,眉眼帶笑道,“算了,不給你找麻煩了。且待看尹珠玑有什麽法子?”

不過一會兒,顧緣安就過來了,向李衡珏行拱手禮道:“殿下,您找我?”

“世子,你能不能去鳳儀宮接尹珠玑出來?”聞許言道。

顧緣安看了聞許言一眼,眼睛裏是濃濃的不滿,道:“尹珠玑和貴妃聊得好好的,我為什麽要接她出來?”接尹珠玑出來煩他?傻子才幹。

“本王有事尋她。”李衡珏道。

顧緣安怔了怔道:“王爺怎麽會認識尹珠玑?”

“我剛才聽說尹珠玑仰慕王爺許久,是真的?”聞許言突然想到此事,好奇問道。

李衡珏靜默了一會兒,不知道該承認還是不承認。

“是真的。”顧緣安想起她書房裏大多是李衡珏的書畫,心裏一陣莫名的憋悶,別別扭扭道。

“哦~”聞許言點點頭,瞧李衡珏的眼神有些許微妙。

李衡珏眼觀鼻,鼻觀心,假裝沒看到,對顧緣安道:“尹珠玑答應了貴妃,晚上同言言一起跳舞,如今到晚宴時間已然不多,故需讓尹珠玑早點出來準備。”

顧緣安又愣住,“她會跳舞?”

聞許言不耐煩道:“你夫人會不會跳舞你不知道?你煩不煩,問題這麽多,趕緊去。今晚要是跳不好,可是欺君之罪!”

顧緣安也不敢再問,前往鳳儀宮接人去了。

反正聞許言都已經出來了,時間也不多了,諒她們也搞不出來什麽名堂,趙若水也沒必要為難尹珠玑,和順義侯府有什麽嫌隙。不多時,尹珠玑就被接了出來。

尹珠玑看見李衡珏,眼睛閃閃發光,臉頰微紅,一副小女兒神态行了個福身禮,“瑾王殿下。”

尹珠玑此番形态,看得顧緣安心生火氣,怎的在他面前就是母老虎,在瑾王面前就是小女兒。氣煞他也!

顧緣安硬邦邦地朝李衡珏行拱手禮道:“殿下,人帶到了。我有事就先告辭了。”

尹珠玑上前一步,想留下人:“子規……”

但顧緣安才不管,拂袖而去。

顧緣安沒看到,尹珠玑看着他的背影,眼神落寞、失望。

聞許言不忍,啐道:“狗男人。”

李衡珏:言言罵狗男人為什麽要看着我???

聞許言和尹珠玑尋了個安靜的地交流,而李衡珏則被趕出百米開外,不知是聞許言羞赧還是什麽,總之不準李衡珏圍觀。

所以李衡珏只好随便找了個離她們不遠的亭子休憩。

“尋你好久,沒想到你在這。”陸願生、裴栩緩步而來。

李衡珏舊交零星,這兩個就是其中的零星。陸願生是鎮國公的嫡長子,裴栩是定安侯同五公主的嫡次子。

李衡珏翻開兩個杯子,一人面前放一個,親自給兩人斟上茶,道:“尋我做什麽?”

“你回來也不曾同我們聯系。仲遠可是收到信就趕回來了。”陸願生抱怨道。

“多年沒見,你也不想我們?”裴栩,字仲遠道。

李衡珏笑笑,道:“怕給你們添麻煩。”

陸願生:“殿下,你這說的什麽話!我們若是怕麻煩,當年就不會同老師……仲遠就不會被他爹發配到涼州去了!”

裴栩按了按情緒激動的陸願生,道:“我是自願到涼州守邊的。”

“你放屁!”

李衡珏舉起茶盞,看着裴栩和陸願生,眼神含着感激、感慨又有些愧疚,“同窗之誼,皆在茶中了。”

陸願生抿着唇,眼中微閃,也盡是感慨,裴栩眸子微彎,一切盡在不言中,三杯茶盞在空中相碰,而後茶水被三人一飲而盡。

“今天那個血霧案到底怎麽回事?”陸願生問。

裴栩望向李衡珏,等他的回答。他們三人中,只有李衡珏被皇帝召過去了。

李衡珏:“是有人告禦狀。”

陸願生:“告禦狀?這麽大動靜?”

裴栩:“什麽禦狀?”

李衡珏:“聽抓到的那個人說,是在燕州的守軍在一年前殺良冒功,将一個村子的人都殺了。”

陸願生驚呼:“燕州?!那不是貴妃的哥哥趙焦的軍隊?趙焦殺良冒功?”

裴栩皺眉:“一個村子?竟如此喪心病狂!”

李衡珏繼續道:“事情還沒查清楚,到底怎麽樣也不好下定論。”

裴栩:“在衆目睽睽之下發生這種事,事情鬧這麽大,皇上不可能不重視,也更加不敢輕拿輕放,但偏偏又是趙貴妃的那邊。咱們這個皇帝,可是要頭疼死啊~”

陸願生呵呵道:“一年前,趙焦可是一年前同西姜大軍一戰成名,後來才被封為了上将軍。”

裴栩沉吟道:“既然一個村子的人都被殺了,那麽這個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李衡珏道:“聽他說他當時恰巧進了山捕獵,三天後回來正巧看到燕州守軍在屠村,他很害怕,所以躲了起來。他們那裏方圓十裏就這麽一個小村子,人數大概兩百多。”

“等等,”陸願生打了個寒顫,面色不太好,“趙焦可是說他殺敵三萬吶!”

裴栩一看陸願生就知道他在想什麽,無奈道:“未必三萬人都是良民,說不準有些敵軍呢?”

“鬼知道趙焦說的那三萬裏,有多少是咱們大夏的子民啊!呸!狼心狗肺的東西!我以前就看趙焦不舒服,眼神陰沉沉的,沒想到他竟然做出這等事來!”陸願生義憤填膺道,又覺得不解氣,恨恨地又呸了一聲。

“事情還沒查明,你呸得是不是過早了?”裴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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