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回國治療

當玉生和已經能靠着剩餘的三條腿站起來的極晝被裝進安-22“運”往中國西北某試驗場，綠葉先生和雅那父子也分別踏上了他們的旅程。三國領導人通過電報簽下了所謂的《外星技術不擴散條約》，損壞的飛船被當做火箭試驗中的墜毀返回艙處理，這件事情被暫時卻迅速地掩埋掉了，然而至于他們要尋找的那位雅那外交官女士，卻成為了三國領導人的心病。

無論如何也要把那個還在地球游蕩的外星人給找到。盡管綠葉一再保證雅那女士的交際手段十分高明，也很會融入其他種族，然而放任一個未知的外星人呆在地球——無論是對于看過或沒看過《MIB》的有智商的人而言——都是不正确的。

不過玉生并不打算因此而提供任何有助于辨別僞裝後的外星人的方式，或是有關斯諾德萊斯女性的資料。她自以為她的任務就是照顧好極晝，然後把他安全地送回智卡佳的星域。

從理論上，傷害或殺死一個智卡佳只會讓你在所有智卡佳中得到“差評”，而不會帶來除此之外的其他嚴重後果。不過就算是差評，也分為不同等級的差評。如果你讓一個大腦尚未發育完全的幼蟲感到疼痛，就像是一個人的胳膊上被蚊子咬了一下，頂多是讓周圍負責照顧她的智卡佳們感到惱火而已。但如果你傷害的是智卡佳女皇，那對不起，整個四維網絡都會充滿疼痛和憤怒的感覺——這種情況下，即便是異常理智的智卡佳文明也會被激怒，不讓你也好好疼一把是不會完的。

當然，“好好疼一把”聽起來似乎并沒什麽，但要知道智卡佳在不了解對方文明的時候，并不是默認一個生物個體為“個體”，而是默認整個文明為“個體”的①。就像是你用一片指甲戳了另一個人的眼睛，她肯定不會去單找你的指甲算賬，而是直接給你一拳，其波及到的器官乃至細胞便遠不止一片指甲那麽簡單了。同理，若一個人類傷害了一個身為四維網絡次級中樞之一的智卡佳爾，那至少他（或他母親）管轄範圍下的智卡佳都會十分憤怒，然後對人類發動短時報複性進攻……

哦，那可真不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所以玉生提前給鄭祺和溫馨都打了電話，交代他們準備好迎接一個“有點奇怪但很可愛”的新朋友，并且準備好足夠的“拉拉文”。

“……蜜源草的果實釀造的飲料？”電話裏鄭祺聽起來有些陰沉，“現在才有多少果子，需要十升你逗我笑呢？！”

“這可不僅僅是成本問題，”玉生解釋道，“我要照顧的不僅僅是一個孩子，而是一個外星的孩子。”

“哈，外星孩子！今天可不是愚人節啊，同志！”鄭祺笑道，“這就是你曠工一天的借口嗎？”

玉生知道和她說不清楚，而電話很容易被攔截，便一錘定音：“做，還是不做？你不想要轉基因采摘園了？”

鄭祺那頭沉默了一下，雖然不知道周玉生這家夥在搞什麽花樣，但還是無奈地答應了。

挂了電話，看了看在一旁正在高興地把筆記本當作拼插玩具的小極晝，玉生突然感到琉萍說得對，智卡佳實在是一種無比可愛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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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北某試驗場下了飛機，從鐵路回到北京，然後被閃着紅燈的救護車招搖地送到了玉生的房門前。盡管溫馨已經被告知有外星人要來這裏，心理上也有些準備，但還是被這個高大而與人類似乎毫無相似之處的“外星孩子”吓了一跳。

“他叫極晝，”玉生向溫馨介紹道，“是一個還未成年的智卡佳爾。”然後把翻譯機轉換到智卡佳的語言，對極晝簡短地解釋了一下她和溫馨的關系。

極晝感到很驚奇，沒想到人類的“政治階層”已經深入到了每個單體。但事實上他理解錯了，因為人類并不像智卡佳那樣，領袖智卡佳和智卡佳爾的配偶關系是政治階層的制度，而人類兼的配偶關系卻涉及到智卡佳所沒有的所謂婚姻制度。

溫馨看到這個比一個半成年女人都要高的“未成年外星人”，尤其是看到他的手每一次碰到玉生的時候，都有些膽戰心驚。

玉生沒有強求這個第一次見外星人的地球男性，而是自行拿過客廳桌上的那瓶“拉拉文”，倒了一杯遞給極晝：“你先歇一會兒，我去準備手術。”

回頭，又像是想起了什麽，對一旁的男人說道：“溫馨，跟我來。”

溫馨像是送了一大口氣，幾乎是小步跑着跟上玉生去往倉庫的腳步。

“第一次見到害怕都是正常的，但他其實并不可怕。”走出後門，玉生溫和地拍了拍溫馨的肩，說道，“你若是真的害怕，就先躲開好了。不過也許你們很快就會成為朋友。”

溫馨點了點頭，心裏說道，他也不那麽覺得！

然而玉生卻匆匆走進了倉庫，關上了門。溫馨只看見裏面的燈很亮，有許多類似儀器的影子，但至于那些到底是什麽，卻絲毫沒有看清。

半個小時後，玉生走出倉庫，然後又帶着極晝進去了。又過了二十分鐘，他們便出來了，極晝的那條傷腿依舊不能着地而且纏着固定帶，不過破損的關節已經完整地重新連接上了。

他高興地學着人類的方式，揮了揮右手向一旁澆花的溫馨打聲招呼，突然問道：“他是一個人類，還是一個‘人類爾’？”

作者有話要說：

①這在前篇已經讨論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