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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盜門打開,秦蘇才剛将皮箱拉到門外面,手腕就被他給緊緊攥住了。

“秦蘇!”他語氣沉沉的,眉眼也沉沉的。

小家夥就在跟前,倆人的情緒也都得必須有所控制。

“舟舟,你先去幫媽媽按電梯,好不好?”秦蘇對着兒子說。

“嗯!”小家夥正抿着小嘴觀察着,聽到她這樣說,還是點頭往電梯方向跑了。

“你什麽意思!”他臉上發寒,緊逼視着她。

“這還用我明說?”秦蘇挑眉,失笑着問。

“我說我不同意!”他似是很惱,氣急敗壞的。

“那是你的事。”她別過眼,輕飄飄的。

“秦蘇!”司徒慎咬牙,一口氣頂着喉嚨,卻只能這樣恨恨的喊着她的名字。

秦蘇嘆了口氣,臉上的表情變得柔和了些,幾近無力的說着,“司徒慎,我真的……決心已定。”

門口走廊裏是感應的燈,此時泛着的是幽幽的冷光,那冷鑽進了彼此的眼睛裏來。

冷冷的,慢慢的,往心裏去。

“我等你考慮好的消息。”她最後丢下這樣一句。

防盜門被重新關上,母子倆的身影都不見,司徒慎僵直的站在原地。

“先生,飯菜已經好了,你要現在去吃嗎……”李姐仍舊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只知道太太帶着兒子出門了,所以她上前詢問着剩下的男主人。

“不吃了。”司徒慎扯唇,淡淡的,“你早些下班吧。”

“好的。”李姐點了點頭,脫下了身上的圍裙。

只是收拾好準備離開時,還是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因為那張深邃的俊容上,似乎蒙了一層灰。

****************************

老宅。

院內種的樹都已經開花,風吹動間都是簌簌的花香。

老太太的房間在一樓,窗戶敞開着,花香就也會竄到屋裏來,各個角落。

不比平時那樣的氣氛,老太太拄着的拐棍重重的敲在了地面上,頭頂花白的發絲都跟着一顫,“蘇蘇,你剛剛說了什麽,再跟我說一遍,是不是我人老耳聾了!”

“奶奶……”秦蘇吸了吸氣,不敢去看老人的眼睛,聲音輕輕低低的,“我剛剛說……我和司徒慎離婚。”

沒有說我想和司徒慎離婚,也不是說我要和司徒慎離婚,而是說我和司徒慎離婚。

這就說明,她是做好的決定。

老太太坐着的身形一下子晃了晃,半天才穩住。

“奶奶……”秦蘇也很慌,忙伸手攙扶着。

“蘇蘇。”老太太聲音頓了頓,緊緊盯着她,臉上的皺紋顫着,似乎是被情緒的激動起伏的,眼睛裏也有了惱,聲音很高,“你當初要和阿慎結婚時,都信誓旦旦的和我說了什麽!你不記得了?”

在這個家裏,老太太雖不像是公公司徒平那樣嚴肅,但相比婆婆來說,也并不是很和顏悅色的。

橫眉豎眼是有一些,可也向來都是裝出來的,也總會動不動就沒好氣的訓斥她,但像是今天這樣,真正動怒的時候幾乎沒有過。

揚高的音量,讓她不由的一抖,低垂着頭,“我……記得。”

“可還是堅持離婚?”老太太猛吸了口氣。

“是。”秦蘇點了點頭,握着老人的手,“奶奶,對不起。”

她一直低着頭,微垂着的脖頸勾勒出執強的曲線。

擡起眼,眼角簌動,她聲音變得有些沙啞了,“我不想在離婚以後才讓您知道,所以……奶奶,希望您能尊重我的決定。”

老太太看着她,紋路的嘴唇顫着,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來。

眼前的孫媳婦,當年懷孕找上自己時,眉眼間想要嫁進來的躊躇滿志是多麽堅定,現在想要離婚的心意就是多麽的堅決。

土埋了大半截的人,看着她這樣,千言萬語卻都說不出來。

“奶奶,真的對不起!”秦蘇看着老人這樣,心裏很難受,緊緊的抱過去。

房門就是在這個時候“砰”的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的,聲音很大。

男人一身暗色系的衣服,如同他俊容上的神色,此時眉和眼對緊緊的繃在一起。

司徒慎看着面前這一幕,又看了看老人,凝聲問:“你都說了?”

“嗯。”秦蘇點了點頭。

見狀,司徒慎垂着的雙手,慢慢收攏成拳。

他其實知道她是真的想要離婚了,從她重新草拟的離婚協議書,再到搬出去,一切都說明着,可他總是想着,往好處想着,拖着等着。可她打電話來說要去老宅時,他放下江北那邊的事情,一路飛奔的趕回來,她卻還是已經都說完了。

這再一次向他證明着她的話,決心已定。

剛剛一直沒有再開口的老太太,哆嗦着嘴唇開了口,聲音卻也啞了,“蘇蘇,你先出去吧。阿慎留下。”

老太太發話,秦蘇聽話的起身離開,擦身而過時,忍住了沒有看他一眼。

門板才剛被她關上,裏面便立即傳來了驚天動地的大動靜。

似乎是拐棍抽在身上的聲音,還伴随着東西砸在地上的聲音,一聲聲一下下的,隐約的還有着男人隐忍的悶哼聲,雖然很輕很輕。

秦蘇聽着,雙手屏息的互捏在了一起。

不敢去推開門,但是能想象到裏面發生了什麽。

十多分鐘後,門被重新的從裏面拉開了,剛剛走進去的男人此時走出來,身上的衣服都皺了,而右邊臉頰到脖頸那裏,有着明顯的傷痕,觸目驚心。

秦蘇看着,心裏咯噔一聲。

在這個家裏,最疼他的就屬老太太,以前動手打他,雖下手也不輕,可都是做做樣子。可現在,哪一下似乎都是下了狠手,一點不留情。

“司徒慎,你……”她嘴唇動了動,看着他的傷。

露在表面上的不說,想必身上一定也都挂了彩,暗色系的襯衫上都還能留下了拐杖印。

“你又做什麽了,惹到你奶奶了!”

也聽到些動靜的司徒平,從客廳走了過來,皺着眉嚴肅質問,可看着他身上的傷,眼神卻有些關切。

司徒慎看了眼父親,只是抿了抿薄唇,沒有出聲,直接朝着邁步離開了。

“怎麽回事,蘇蘇?”司徒平只好問她。

秦蘇一怔,也抿起了嘴角,不知道該怎麽說。

“我……”她吱唔着,不知道該不該直接說。

本來她想着的就是,先跟老太太說,然後家裏自然也就都會知道這件事了。

司徒平似乎也沒有多想知道發生了什麽,沒有為難,只是皺眉對着她說着,“你還是先去看看阿慎吧。你奶奶,好像下手不輕。”

秦蘇聞言,點了點頭,道別了下就也快步走離開。

****************************

正午十分,陽光靜好。

車子停在路邊,沒有熄火,引擎聲細細的,像是女子的呼吸聲。

秦蘇将車門關上,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将拎着的袋子放在膝蓋上,然後将裏面的藥膏一樣樣的拿出來,逐個看了眼說明後,遞給他。

“這些都是管擦傷的藥,你最好現在抹一下,還有內服的消炎藥,一日三次。”她淡淡的交代着。

“嗯。”司徒慎也淡淡的應了聲,黑眸卻不自主的瞥向她。

坐着的角度,正好他右邊臉到脖子的傷勢是對着她的。

“你,要不要去醫院看一下?”猶豫了下,她還是對着他說。

“不用。”他薄唇扯動,回着。

眸光動了動,秦蘇稍稍垂了垂眼睛,“很抱歉。”

不管怎麽說,離婚是她提出來的,又跑去跟老太太說,讓他挨了一頓揍。

雖然能擋住心裏泛出的心疼,卻還是會過意不去。

“這個藥膏,你別忘記擦。”看着他沒有接的藥膏,幹脆放到袋子裏全部放在他腿上。

手抽回來的時候,卻被他不期然的抓住了。

“什麽時候搬回來。”司徒慎看着她的眼睛,忽然問着。

此時,他心裏有些小歡快。

從老宅出來後,倆人開着的車子一前一後,行駛入市區時,她打來電話讓他在路邊停車,然後就看到她跑到了藥店裏,又上了自己的車。

這樣的一切,是不是都說明着,她心裏到底是在乎他,離婚也只是一時之氣?

聞言,秦蘇卻,笑了。

她的笑容很淡很淺,可看的司徒慎心頭有些發慌。

“你到底什麽時候會考慮好?”秦蘇直接問出了口。

“我說了,我不會簽。”他陰沉着臉,似乎只能強調這一句。

“司徒慎,你難不成打算就這麽耗下去?”秦蘇有些無語,感覺他就像是個無理取鬧的小孩。

司徒慎沒有出聲,眉眼和神情都是斂着的,似乎就是那樣的意思。

秦蘇皺眉,牙齒磨合了半響,她微擡着下巴,兩手一攤,“我再給你一周的時間吧,到時你如果還不簽字的話,那……我只好向法庭提案了。”

司徒慎愣住,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所以,你還是盡快吧,離婚還要鬧到法庭,對彼此都不好。”秦蘇嘆了口氣,別過眼看着車窗外不時走過的路人,緩緩的說着。

雙手在方向盤上握緊,司徒慎覺得自己的心髒有點麻痹。

****************************

還是白天,舞臺上只有演藝的人員。

二樓的包廂門關上,外面的一切動靜都阻隔開來,裏面安安靜靜的,只有酒液倒在杯裏的聲音。

路邵恒将手上的煙吸完,撚滅的同時看向一旁的好友,忍不住搖頭直嘆氣。

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離近了才發現他的傷,不禁大驚,“司徒,你這是怎麽弄的?別跟我說,是你媳婦非得要離婚,你們倆人打起來了?”

“我奶奶打的。”司徒慎瞥了他一眼,沒心情順着話扯。

“咳!這下手挺重啊!”路邵恒愣了愣,直咂吧嘴。

“嗯,是有點,肋骨差點斷一根。”司徒慎擡手摸了下腹部上面,扯動着薄唇。

當天他晚上洗澡時,那疼就更加泛濫了開來,摸過去時,可不是險些就被打骨折了,想到老太太那天拄着拐棍滔天怒火的樣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一直這麽耗着?”路邵恒挑眉問。

司徒慎沒有出聲,沉默的倒酒,然後送到唇邊。

“啧,好像也只能這麽做了,沒準就能把這事這麽耗過去了。”路邵恒想了想,開始嘀嘀咕咕着。

“她說了,給我一周時間,我如果再這麽耗下去,她就向法庭提案。”司徒慎感覺,剛剛下去的酒頂在胸口,有一種酸意,在胸腔和喉嚨處肆虐。

“靠,玩這麽大!”路邵恒大叫,随即皺眉,直搖頭着,“司徒,我覺得你家那位來真的了!這麽堅決!”

司徒慎聞言,薄唇無聲的扯了扯。

是啊,她是來真的。

“我去個洗手間。”站起身,他丢下一句。

走出包廂的門,這會兒樓下的客人似乎也多了些,其餘包廂裏也都有人聲噪雜傳出。

快走到洗手間時,從裏面走出一人來,便衣便裝,一雙桃花眼泛着光。

兩人目光相對,都是一冷。

司徒慎薄眯着黑眸,看着擋在眼前的邱景烨。

薄唇冷冷的扯,“怎麽,邱警官還想來兩拳?”

“呵呵,我好像真的是手癢。”邱景烨臉上還是挂着那副玩世不恭的,可表情已經冰了下來。

“上次是因為秦蘇,我才不跟你計較。”司徒慎活動了下頸椎,一副随時可能出手的樣子。

“司徒慎,你怎麽好意思這麽說?聽起來好像對秦蘇多好一樣!”邱景烨聽了他的話,眼裏忍不住迸發出更多的怒,聲音嘲諷。

“我們夫妻的事,輪不到你來攙和。”司徒慎黑眸裏盡是跳躍的火,陰鸷着聲音警告。

“你這樣也配做人家的老公?”邱景烨表情裏的嘲諷也很是明顯,在他揚起拳頭的同時,眯着眼怒聲指責,“連自己老婆懷孕都不知道,你有什麽資格!”

“……”司徒慎愣住。

(今天磨出來了兩章,一共八千字,好不容易白天有點效率了。可惜是周末,不知道審核啥時候能審出來,稍安勿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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