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風水大佬小嬌夫03
別看宅子裏就住了周猝一人,夥食卻相當不錯,頓頓大魚大肉。今天有客人在,還特意多加了兩道菜。
望着一桌美肴佳馔,方灼咽下口水,好幾次都控制不住想拿筷子。
又幹等了大概十幾分鐘,樓上還是沒動靜。
方灼忍不了了,跑去廚房問陳嫂,“陳嫂,二少不下來用餐?”
陳嫂低頭擦竈臺,“老爺今早打過電話,說二少身體欠佳,中午就不下來用餐了。”
方灼不高興了,主人家不下來,他好意思吃?
“不吃飯怎麽行,我去叫他。”
別墅二樓格局怪異,走廊出奇的寬敞,除去盡頭的房間,兩邊全是大開的落地窗。無論是白天的陽光,還是夜晚的月光,都能毫無阻隔的照射進來。
方灼敲響房門,“二少。”
屋子裏安靜得沒有一點響動。
“打擾了。”他擰開門把走進去。
周猝正坐在一張紅木太師椅上,手裏拿着一方羅盤,在看見方灼時眼眸晃動一瞬,便再次沉寂。
他今天穿着黑色的襯衣和西褲,袖子挽上去,露出修長結實的小臂。臉色比昨天差些,病蔫蔫的,只有眼睛一如之前深邃清亮。
方灼在房間裏看了一圈,視線掃到角落裏一條帶铐的鐵鏈子時,瞳孔猛地緊縮。
铐子上竟然帶着幹涸的血!
我的媽耶,這小可憐平時過的究竟是什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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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來了。”周猝放下羅盤,突然開口。
方灼回神,豎着耳朵一聽,有個屁的人,緊跟着沒多久,花園裏就響起汽車聲。
開進來的一共三輛車,下來的全是虎背熊腰的壯漢。他們訓練有素的沖進別墅,不多會兒,走廊裏響起急促沉重的腳步。
只聽轟的一聲,房門被大力破開。
保镖們魚貫而入,分列在兩側,一名梳着老板頭中年男人走了進來。男人穿着考究的西裝,戴着大金表,黑皮鞋擦得铮亮。
周猝兩只手放到扶手上,背肌挺直,眼神淡漠而淩厲的看向自己父親。
這氣勢,八米八不是吹的。
周父一眼就認出方灼就是視頻中騎在自己兒子身上的人,大步上前,一巴掌扇了過去。就在方灼要躲開的時候,周猝站起來,骨節分明的手指牢牢扼住周父的手。
方灼震驚,脫口而出,“你不是癱子啊。”
昨天這貨一動不動的坐在沙發上,任他擺弄,還以為是雙腿殘疾或者半身不遂呢。
周猝橫他一眼,“麻醉劑。”
“哦。”
方灼默默轉開視線,看向橫在面前的手。
男人的手指白皙修長,看似乎并沒有使太大的力氣,可周父的表情卻不是那麽回事,沒幾下子竟然痛得開始抽氣。
“父親,請注意您的身份。”
周猝放開他,從西褲裏掏出一張白色的手帕,将每一根指頭都擦了一遍,然後将手帕投擲進垃圾桶。
方灼目瞪口呆。
好吊啊。
周父被兒子忤逆,竟也不生氣,大概是覺得動手的确有辱斯文,尴尬咳嗽兩聲,“我已經教訓過你大哥了。”
周猝輕笑一聲,又坐回椅子上。
周父習以為常,繼續說:“阿丞性格莽撞不懂事,你別跟他計較。至于這個人……”說着斜睨一眼方灼,輕蔑和厭惡一閃而逝,“既然你喜歡,就讓他留下來。或者你喜歡其他男孩子,爸爸也可以給你弄來。”
方灼:“???”出櫃出都這麽容易嗎!
周猝看了方灼片刻,“他就行。”
周父:“都依你。”
方灼:“……”
留下來就能順理成章的和周猝朝夕相處,還愁沒機會派送外挂?
方灼谄媚的笑,“周先生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顧二少。”
在周父眼裏,這就是個賣屁股的,連看一眼都嫌多。見他還算有些眼力見,點了下頭,沉聲說:“你跟我來一趟。”
——
周家的書房纖塵不染,并不常用。
周父坐在真皮轉椅上,翹着二郎腿,嘴裏還咬着一煙,“許未來是吧。”
方灼垂着頭站得筆直,看上去很緊張。
“你不用緊張。我說了,我并不反對我兒子跟男人在一起。”周旭峰說:“你從小被抛棄,在孤兒院過得并不愉快,性格畏縮卻心比天高。靠着孤兒院的善款和院長資助才考上大學,現在一個小報社當實習記者,轉正待定。”
“你調查我!”方灼猛地擡起頭,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
周旭峰很滿意他的反應,吐了口煙,“給你個往上爬的機會,替我好好監視阿猝。”
“事情結束後,我讓你當上報社板塊主編,外加一筆足夠豐厚的報酬。”
要是沒有人脈,光是靠努力要從實習記者到主編的位置,少說五年往上。這條件對一個初出社會的菜鳥來說,無疑是塊甜蜜誘人的蛋糕。而且,從他已得到的資料顯示,許未來本就是愛慕虛榮的人,他不可能拒絕。
果然,這小子答應了。
方灼:“我同意,希望周先生說話算話。”
周旭峰露出滿意的笑容,趕蒼蠅似的揮了揮手,“滾吧。”
方灼麻利的要往外滾,又突然被叫住。
周旭峰從椅子上站起來,臉色顯得有些陰沉,“先去醫院檢查一下健康狀況,我必須确定你沒有任何病症。”
方灼不想多花冤枉錢,辯解說:“周先生,我兩個月前剛做過健康檢查。”
周父:“阿猝身體虛弱,任何一點小病都能要了他的命。我希望你可以理解我做父親的心。”
剛剛談到周猝的時候,那表情就像在說一條狗。這他媽也好意思自稱爹?
方灼有點為周猝打抱不平,一路心情都不怎麽好,等他回到房間時,男人已經在床上躺下。
應該是在午休。
為了方便方灼監視,周父并沒有讓人給他安排房間,直接讓陳嫂把被子和洗漱用品送到周猝房間,随後就帶着保镖聲勢浩大的離開了。
方灼在房間裏又是鋪被子又是洗澡,折騰足足半個多小時。當他出來的時候,周猝依舊維持側躺的姿勢不變。
他抄着手下樓,填飽肚子後,在別墅裏上下逛了一圈,發現這棟房子居住的痕跡很少。倒是娛樂設施挺多,視聽室、健身房、游戲室,一個不少。
方灼挨個浪了一遍,等他出來時已經将近零點。
陳嫂不住在別墅,知道方灼并不是貴客以後,她态度大轉變,直接将他無視,就連晚餐也只做了一人份。
方灼把中午的一道剩菜和飯混炒,吃得肚皮撐起來才洗了碗上樓。
一開門,淩冽的冷空氣撲面而來。而周猝側躺的姿勢和他中午下樓時一模一樣。
正常人根本不可能這樣吧。
方灼快步走過去,輕拍男人的臉,冰冷刺骨的觸感凍得他把手縮了回去。
此刻的周猝面色青白,像是冰櫃裏被凍住的死人。
方灼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抖着手去探周猝的鼻息。随後又把耳朵貼近對方的心髒。
不知是不是錯覺,這兩樣……周猝好像都沒有。
“喂,你醒醒。”
“周猝。”
“操!死了嗎!”
……
方灼手忙腳亂的摸出手機想打120,卻發現一點信號也沒有。麻利的從地上爬起來,朝樓下跑。
一樓大廳空蕩寂寥,陰森幽冷。
方灼打了個寒顫,摸黑找到燈的開關,“啪”的一聲,白色光亮将他的心裏的恐懼驅散了一些。
他轉了一圈都沒找到有線電話,大門又被反鎖,于是繞到落地窗前,用力拍打,扯着嗓子大喊:“來人,救命,你們家二少不行了!”
落地窗外,兩個保镖坐在草地上抽煙吹牛,聽見身後的動靜只回頭瞥了一眼,就扭過頭去。
他們不是不想管,而是不敢管。主家吩咐,無論晚上發生任何事情,都要裝作看不見,聽不見。
方灼臉色很難看的回到房間。
他趴到床邊仔細盯着周猝看,興許是體溫太低,周猝濃密睫毛上竟然結出寒霜,他兩只手抱住自己的肩膀,瑟瑟發抖。
四周的冷空氣像有生命般緩慢地流動,讓人頭皮發麻。
“周猝你想出去嗎?”他靠近周猝,想獲取一點安全感。
“你別死啊,你死了我怎麽辦,我是為了你才來這兒的。”
床上的人已經昏死,根本聽見他的訴求,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連嘴唇都變成了黑青色。
想到對方低如冰封的體溫,方灼心裏發憷,可是又狠不下心不管。他打了盆熱水,用熱毛巾給他熱敷。累得他胳膊酸痛不說,收效甚微,索性把帕子一丢,較勁似的,死死瞪着周猝。
“操。”方灼咒罵一聲,跳上床隔着被子把周猝緊緊抱住。
然,并沒有卵用。
一咬牙,掀開被子鑽進去。
身上薄薄的襯衣,一靠上周猝就被凍成了冰。即便有外挂加持下,方灼體溫偏高,依舊冷得牙齒打架,抖成篩糠。
周猝看着病弱,貼近了才發現發現身形很結實,借着昏黃的燈光往下看,還能瞄見漂亮的腹肌和性感的人魚線……
方灼借着東想西想分散注意力,不知不覺間竟然睡着了。
昏迷中周猝感覺到熱源,這在從前是從未有過的。他下意識收緊四肢,生怕這可貴的溫暖會逃跑,睫毛微微顫了一下,掀起眼簾,入眼是一截修長漂亮的頸項,和被一片半掩半遮的精致鎖骨。
燈光中,那片皮膚被沾染成溫暖的蜜色,和他的體溫一樣溫暖。青色血管被薄薄的皮膚覆蓋着,它們在跳動,那鮮活的生命。
裏面的血液應該比懷中這具身體更加溫暖炙熱吧。
被蠱惑般,嘴唇貼了上去,用力汲取吮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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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