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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醒的這句話讓我消化了好一會兒,消化完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你該不是認錯人了吧?”
林醒輕笑了一下,看着遠方波光粼粼的河面,說:“那一年我剛剛高中畢業,應該是你要升高二的那個暑假。我記得很清楚,那天下午,你就在那棵樹下站着,手裏拿了張紙片,手舞足蹈的,還念念有詞。”
我用力地回想林醒說的那個暑假,其實我很少來護城河這邊,一來是這裏離我家比較遠,二來是我媽小時候經常吓我,說河邊有女鬼。
我撓撓頭,想了又想。
腦子把高一暑假那年的事過了一遍又一遍,突然想起……
我指着林醒,震驚的張大嘴巴,“你是……你不是那年那個大叔吧?”
林醒裂開嘴角笑得很開心,“對啊,就是我。”
我覺得我的世界觀登時被毀滅了,不可置信的看着林醒。
那一年,我很二,他也很二。
-------------我是回憶也很二的分割線--------------------
被林醒這麽一說,那件幾乎就要被我遺忘了的事情,再次飄回我的腦海。
C中是C城的重點高中,暑假補課已經成為了一種傳統,而我就在暑假補課的前夕,被謝晚臨時通知,我們班決定推選我去做開學的英語演講。
我得到這個消息的瞬間,這樣問當時是我們班文藝委員的謝晚,“是我們班決定讓我去,還是你臨時決定讓我去?”
謝晚不在意的回答:“不一樣麽?反正我已經把你的名字報上去了。班主任說,你要是搞砸了,就提頭來見。”
我的心情被這個消息震驚的久久不能平複,誰都知道我洋文狗屁不通,別說做演講了,我讀都讀不下來啊!
第二天,班主任親自致電,要我好好寫稿子,好好背稿子,最後還殷切的提醒我,“宣灑啊,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為班級争得榮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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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丢人就好了好麽!還争榮譽!!
我都要哭了。
那時候,姜書越剛變帥從首都回來,傲嬌的很。我請他吃了三次麥當勞,他才勉為其難幫我寫了篇英文稿子。
那個時候姜書越的英文水平已經達到了我可望不可即的地步,那篇稿子裏面的單詞,大部分我都不認識,連在一起更加看不懂。
我在家放聲朗讀,勉強嗑絆着讀了兩遍之後,我果斷被我媽拿着掃把攆出來了。
沒有地方去,于是我左思右想,最後咬牙拎着本牛津詞典,坐公交車去了護城河。
到護城河的時候正好是下午,于是我坐在河邊那棵柳樹下,邊翻着詞典邊用中文标注着那對我而言就像是天書的稿子。
搗鼓了好長時間才把內容看懂,我看着天快黑了,于是伸了個懶腰,把稿子放在地上,靠在樹上發了會兒呆、小憩了一下。
然後欣賞了一下美景,看着太陽慢慢落下去,天色漸暗,彎下腰準備收拾東西回家。
變故是在一瞬間發生的,因為起風了。
那陣風卷着我剛放在地上的稿子,吹啊吹。
我傻了片刻,那是三次麥當勞啊!那是毛爺爺啊!
風卷着那張信紙在我眼前飄啊飄,我似乎看到了毛爺爺揮舞着翅膀在離我遠去。
傻完之後,我跳起來要去追那張紙,一不小心被腳下的那本巨厚無比的詞典絆倒,于是我,帶着詞典,咕咚兩聲雙雙就掉進了河裏。
在我掉進河裏的那一剎那,被風卷起的那張信紙,飄啊飄,落到了我的頭上。
我的心情在那一刻無法用言語來表達,我覺得我還是幸運的!
于是趕緊伸手拿起稿子就往兜裏揣,卻忘了自己正漂在河裏,一個不穩徹底栽了進去。
還好我會游泳,攥着稿子從河裏掙紮着浮上來的時候,就聽見又一個“噗通”聲,我心想誰又掉河裏了?
正想回頭看的時候,有個人在我身後架住了我的胳膊。
我大叫一聲,心說該不是我媽說的女鬼現身了吧,雖然現在天快黑了,但好歹還沒黑透啊!
我嗚嗚哇哇掙紮着大叫,“我是大大地好人啊!鬼小姐你放過我吧,我真的是不小心栽到河裏的啊!不是有意來打擾您平靜的生活的……”
我話還沒說完,被人撈着往河邊游了幾步,拖着我的屁股把我扔回了岸上,又有一個人翻身上來,嘟囔着說:“吵死了。”
我甩甩身上的水,眨着水濛濛的眼睛,看向躺在我身邊的那個看着挺邋遢的人,頭發留得挺長,濕嗒嗒的貼下來,遮住了半張臉。
這時候天已經黑了,太陽瞬間收掉了它所有的光,天色暗了下來,就天邊還隐隐透着幾絲白。
我抹了把臉上的水,問那個躺着裝死的人,“你幹嘛吓人啊?”
那個人這才微微睜開眼睛,“不是你要自殺?”
“誰說我要自殺啊?我活得好好的,”我沖他揚揚手裏的那張濕漉漉的紙,“我是在撿東西。”
還好這幾日天氣變化莫測,我随身帶了件校服外套,此時冷風一吹,還是涼飕飕的,我慌忙把外套披上,把手裏的紙往草地上鋪平晾了晾,旁邊的人往信紙上瞟了兩眼,“很重要的東西?”
這不廢話嗎,我斜了那人好幾眼。
結果那人又說:“一張紙能有多重要?”
輕蔑的語氣讓我很心煩,“對你不重要,對我很重要。”
三頓麥當勞呢,能不重要嗎?!
那人喃喃自語的接過話,“重要?”
借着微弱的光,我看了看躺在草地上的那個人,這麽晚了,這人這麽胡子拉碴的在河邊溜達,不會是什麽流浪漢吧?
于是我試探着問,“大叔,這麽晚了,你為什麽不回家啊?”
“家?”
果然是個沒有家的流浪漢,我同情的看向他,說:“大叔,我看你年輕力壯的,以後好好工作,攢錢娶個媳婦,慢慢的不就有家了麽?”
那個大叔依舊閉眼躺着,濕漉漉的襯衫貼在身上,下巴上面的胡茬很明顯。
沒被頭發遮住的臉頰顯得有些蒼白。
我繼續勸他,“大叔,你是不是遇見什麽事了?我看你這個樣子的還是別在河邊待着了,不安全,這裏有條河,萬一你想自殺就不好了。”
大叔終于淡淡的應了我一句,“死了也沒什麽不好的。”
經過以上的對話,我總結出了這位大叔應該是個沒有家人、心靈孤僻、不愛說話、想要尋死的人。
我想了想說:“大叔,你不能這麽自暴自棄啊。活着多美好啊,活着才有希望啊。你看這河水多混,裏面還有女鬼。”
大叔一直閉着眼,又重複了一遍,“你很吵。”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我撇撇嘴,不再管他了,小心地吹那張還很濕的信紙。
停了好一會兒,大叔又開口,“我什麽都沒有了,什麽都沒有就意味着要向所有人妥協,去過我不想過的生活。”
大叔的語氣很憂傷,我發揮自己極少的文化細胞鼓舞他,“正因為什麽都沒有了,才能重新開始啊。你沒聽過一句話嗎,人生就像一口大鍋,當你走到鍋底時,無論朝哪個方向走都是向上的。所以大叔你要振作起來啊!”
大叔也很傲嬌,一直保持着那個姿勢閉眼躺在那裏,我一看表快要錯過最後一班公交了,慌忙收拾東西站起來,“大叔,你不要再想不開了啊。明天換件衣服把胡子剃剃頭發剪剪,又是大好青年。我要回家了,再見。”
然後我還吓了吓他,“你快點走吧,晚上這裏真的有女鬼的!”
大叔被我吓的眼皮子動了幾下,最後也沒有再理我。
那晚天色很暗,幾乎沒有光。
那個人一直躺着,頭發把臉蓋去了一大半,我壓根就沒瞅清他長什麽樣子,回了家我還沾沾自喜,心說我挽救了一個失足的中年大叔,這是多麽無上的榮光啊!
後來我滿腦子都是英語演講的事,為了我的腦存量,就把這件事自動删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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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醒像是想起了什麽,笑得很開心,我無語的扯了扯他的袖子,“你真是……那個要尋死的大叔啊?”
林醒:“我沒有要尋死。”
我:……
護城河畔很美,夕陽正在一點一點往河水裏沉。
林醒拉着我在河邊坐下,說:“那段時間,是我人生中最灰暗的時候。我執意要報考A大,爺爺斷了我所有的生活來源,逼我向他妥協。可笑的是,就在報考志願的時候,靜言選擇了站在我爺爺那一邊,我……”
我憤怒的掐向林醒,“不許叫那麽親!”
還靜言!
林醒有些好笑的把我的手握在手裏,繼續說:“那時候我心灰意冷,不僅僅是因為……”
林醒說到這裏,掃我一眼,換了個稱呼,“不僅僅是因為她選擇去美國,更是因為她忘記了我們的夢想。那時候我很失望,每天都沉浸在絕望裏,我騙尹賀他們說我回外公家住幾天,拿着身上所有的積蓄來了C城,在一家很破、晚上還會有老鼠的旅館裏住了一個月。遇見你那天,我已經身無分文了。晚上甚至都沒有地方住。我已經決定認命了。”
林醒輕笑着,“那天我坐在河邊的長椅上,然後你就出現了。你就在那棵樹下,一會兒揮手、一會兒嘆氣、一會兒哀嚎的,我本來一直覺得那會是我人生中屬于我自己的最後一天。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麽,我帶着興趣坐在那裏,看着你手舞足蹈了一下午。你那時候真的很吵,但我的心竟然意外地在那樣的吵聲中安靜了下來。”
我偎在他身邊,靜靜地聽林醒跟我說那一年的事情。
林醒察覺到我的靠近,伸出手臂攬住我,“我一直看你看到天黑,我覺得你要走了,誰知道你就跳到了河裏,本意想救你上來,誰知道你口中念念有詞,說我是女鬼。我當時在河裏哭笑不得,甚至在想如果我把你拽進河裏,你會不會被吓出病來。”
林醒說着笑着,我又擰了他一下,“你要真敢把我拖進河裏,我……”
“我……”了半天,也沒想出來什麽威脅他的話,這才想起我竟然跟過去的事情較起了真,不由也笑起來。
“我想不出來你那時候為什麽會有那麽多話,剛爬到岸上就不消停,寶貝着你手裏那張破紙。那時候我想,真是個單純的傻姑娘,輕而易舉的就能說出來重要。而我,想了好久好久,也想不出現在的我,還有什麽東西是足夠重要的了。我失去了愛情,又失去了夢想,馬上我還要失去我的驕傲。”
“但是你說得對,人生就像一口大鍋,當你走到鍋底時,無論朝哪個方向走都是向上的。我失去了什麽,都要再重新找回來。你走之後,我回了旅館,把東西收了收。在工地上做了一個月,然後用那些錢去買了期指,掙到了我大學第一年的學費。後來又和尹賀他們開了公司。我一直很感謝你,陶宣灑,因為你讓我的心又重新活了過來。”
“所以那次在大禮堂外面,我遠遠的看見你低頭跑了出來,跟做賊似的。你幾乎沒怎麽變,還是跟當年一樣吵吵嚷嚷的。我覺得有些不相信、又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我是故意站在那裏讓你撞的,可是你一點兒也不記得我了,”林醒有些無奈的聳聳肩,“第二次彩排的時候,我是想撞撞運氣,看還能不能見到你。我很幸運,運氣讓我撞到了,所以我故意扭傷了腳。”
我心說,運氣讓你撞到了,把我撞倒黴了。
我從林醒懷裏坐直身子,“你故意扭傷腳,就是為了……”
“為了接近你,我說不清那種感覺是什麽,就像是有一只小貓在我心裏撓啊撓。一開始,我只是覺得你很有趣,想着看你還能不能記起我,後來,小貓慢慢發威了,你總是讓我百抓撓心似的難受。陶宣灑,你知道嗎,你就是個沒良心的小東西。”
“你才沒良心!”我捶他一拳,“那你既然喜歡我,幹嘛還老欺負我?”
“那是欺負嗎,”林醒不自知的問,“我一直以為那是調情。”
我:……(去你個毛線的那是調情!
林醒又肯定了一下,“那可能是我的表達方法和你的接收方式不在同一個層面上吧。”
我:“你是在侮辱誰?!”
林醒無所謂的攤攤手,我氣得狠踹了他一腳。
太陽已經要完全沉進水裏,我和林醒又坐了一會兒,我本以為今天的解釋對林醒而言已經是極限了。
我已經不再奢求他還能告訴我周靜言的事情。
我靠在他肩膀上感受暮色西沉,在心裏輕輕哼背席慕容的那首《暮歌》。
我喜歡将暮未暮的原野/在這時候/所有的顏色都已沉靜/而黑暗尚未來臨/在山岡上那叢郁綠裏/還有着最後一筆的激情
仿佛過了很長時間,林醒才再次開口,“我知道你一直很介意靜思園的事情,其實這件事情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向你解釋清楚。我說我真的只是為了我自己,你會相信嗎?”
林醒突然認真的看向我,反倒讓我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想起剛剛的那首《暮歌》還并沒有背完。
我也喜歡将暮未暮的人生/在這時候/所有的故事都已成型/而結局尚未來臨/我微笑地再作一次回首/尋我那顆曾彷徨凄楚的心
是啊,故事已經是這個樣子了,我們遇見的早晚已經定格了故事的形狀。
但是我和他的結局,還早。
我笑了笑,對林醒說:“我相信你。”
“那是我的第一個夢想,當時我們興高采烈地向彼此許諾,說一定會在這裏建出最漂亮的房子。我承認,那個時候的我一點也不現實,甚至還很幼稚。高中畢業那年,靜言告訴我,錢才是一切的資本,沒有錢怎麽可能成功,那個時候我心比天高,于是我們有了最激烈的争吵。其實現在想想,她說的也并非不對。只是當時的我,理解不了。我一直想着獨立,想着脫離我爺爺帶給我的所有,可是她告訴我……”
我跟着林醒的話,慢慢走近他當年的回憶,我甚至想象得出周靜言說出那麽一番話時的決絕。
她說,“林醒,你是林家的孩子,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林家賦予的,所以你現在才會堂而皇之地說出這些話!如果你真的一無所有,你會收回你現在說的全部!這個世界上不是只有努力就可以成功,你沒有入過社會,你沒有一個貧賤的家庭,所以你不理解我,我現在也理解不了你了。”
從回憶中抽離回來,林醒還是淺笑着的,“所以我們就分手了,她接受了我爺爺的錢去了美國,那個時候我不理解她,所以我就一定要把靜思園建出來,說的可笑一點,我只是為了證明我當初的選擇是沒有錯的。脫離了林家,我一樣可以成功。走到今天,我和她都成功了,只是方式不同、選擇的路不同罷了,對錯早就已經辨不清。但我跟她已經分手了,遇見你那天過後,我就已經變成了一個嶄新的林醒。”
太陽完完全全落下去了,護城河邊已經慢慢黑了下來,風開始吹,天色竟有些陰了起來。
“你讓我重新開始,所以我回不了過去,和她再重新開始了。我承認,有些話我不喜歡說,所以你總是喜歡亂猜,你說得對,你不應該被動的活在你的世界裏。”
我的不确定源于對自己的不肯定,也源于林醒對這件事情的沉默。
我想林醒現在可以這麽平靜的對我講述過去的一切,他的心裏一定更加平靜。
在我和他的人生軌跡裏,我們先遇見的都不是彼此。
故事成型,結局未到,我還能笑着再次面對他,不管是現在的他,還是過去的他。
因為我已經肯定,他和周靜言,應該真的,到此結束了。
我正沉默着,突然林醒一個翻身把我壓到了草地上,眼神攫住我的視線,“我思前想後,讓你安心也讓我安心的辦法似乎只有一個了。”
“什……什麽辦法?”
直覺告訴我那絕對不會是一個好辦法。
林醒的視線讓我覺得沉重,我偏過頭這才看清天是真的陰了,大片的烏雲被風吹過來,濃濃的向我們慢慢壓過來。
我正想推開林醒告訴他可能快要下雨了,手剛伸到半空,卻聽見林醒的聲音響在我的上方。
沉穩有力,我想裝作話音被風吹散了、沒有聽到都不可能。
他說:“嫁給我。”
林醒這一句話把我的魂都給震飛了,我神游天外的癔症了。
雖然被喜歡的人求婚應該是件浪漫而又幸福的事,但我心裏十分清楚,以林醒的為人,說出這句話的含義就意味着我大學畢了業就沒有自由身了!或許我還沒畢業就沒自由身了。
就在我想說“安心不一定非要結婚,不結婚我現在也對你很安心了”,擡眸就覺得林醒對我的反應很不滿意,我剛一張口準備說話,天上一道雷劈了下來,閃電白亮亮的劃開夜幕,在閃電那抹凄厲的白光下,我清楚地看到,林醒的臉、黑了。
任何一個求婚還沒得到回應,就被雷和閃電輪番劈了的人,能有這個表情,我覺得很正常。
大雨很快就噼裏啪啦的落下來了。
大顆大顆的跟下冰雹似的,砸的我眼睛都睜不開了。
林醒拉着我站起來,把外套頂到我頭上,我抹了把臉上的水,“你來的時候沒看天氣預報嗎?”
林醒拉着我就往車子那邊跑,“陶宣灑你小短腿跑快點,你燒剛退不能淋雨!”
林醒很難得的對我提高了好幾個音調,我暫時理解了他對我的污蔑,心情不好,侮辱我一下很正常,聲音大一點很正常。
雨下得很大,剛跑兩三步我渾身就濕透了。
車裏的暖氣開的很足,林醒把車子開到就近的一家的酒店。
前臺小姐禮貌的問我們要開幾間房。
我忙開口:“兩間!”
前臺小姐暧昧的眼神在我和林醒身上繞了好幾圈,“那兩位出示一下身份證件吧。”
林醒從皮夾裏掏出身份證遞過去,然後向我伸出手,“你的呢?”
我下意識地往兜裏掏,這才想起來,我剛出院就被林醒帶到這兒來了!
別說身份證,我身上什麽都沒有好嗎!
“一張身份證可以開兩間房嗎?”
前臺小姐禮貌的對我笑笑,“不可以。”
那禮貌的笑裏被我看來全是幸災樂禍,眼神往我身上瞟啊瞟,意思絕對就是“開什麽兩間房啊~開一間吧~”
林醒:“那就開一間吧。”
“我不要,”義正言辭的拒絕之後,我說,“我不要和你一間房,我要回家!”
前臺小姐登記好之後,把房卡地給林醒。
林醒拿起東西就往電梯那邊走,邊走還邊對我說:“那你回家吧,再見。”
就算回家被我媽打死也比真的跟他開/房好,明明一開始開/房就是我随口胡謅的啊!
老天爺果然還是比較公平的,我剛在內心悄悄地感謝了它的這場大雨,讓林醒的那句話暫時泡了湯,但是,現在!
我灰溜溜的跑上去跟住林醒,“我沒錢。”
林醒一臉認真地看了看外面的雨勢,笑眯眯地對我說:“你可以走回去啊,現在雨小了點。”
電梯門打開,林醒走進電梯裏,對我比了個“再見”的手勢。
我哭喪着臉,在電梯要關上的瞬間,咬牙沖了進去。
林醒一臉得意,“怎麽,不怕我非禮你了?”
我對着電梯吸鼻子,悶悶的回應他的玩笑,“我是怕我非禮你。”
林醒:“我不怕,随時歡迎你來非、禮、我。”
我:……(我就只是開個玩笑!
作者有話要說: 人生就像一口大鍋,當你走到鍋底時,無論朝哪個方向走都是向上的。——摘自百度
我喜歡将暮未暮的原野/在這時候/所有的顏色都已沉靜/而黑暗尚未來臨/在山岡上那叢郁綠裏/還有着最後一筆的激情
我也喜歡将暮未暮的人生/在這時候/所有的故事都已成型/而結局尚未來臨/我微笑地再作一次回首/尋我那顆曾彷徨凄楚的心——暮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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