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遲雲含痛痛快快地罵着遲雨容。

好幾個部門的人都來湊熱鬧,鹿向媛也從制作部過來給遲雲含幫忙,所有人都盯着她幾個。

按道理說,遲雲含不被辭退,應該是值得開心的事。遲雨容做為遲雲含的姐姐,平時那麽照顧遲雲含,怎麽都應該高興,現在臉都垮了下來。

就想不通。

“因為我們是塑料姐妹花啊!”遲雲含深情并茂地扯着嗓子喊,就要讓人見見遲雨容的真面目。

其中有個是遲雨容的舔狗,想要幫遲雨容掙幾分面子,“塑料姐妹花不是這麽用的,沒文化。”

遲雲含又笑道:“對對對對,我還是吃了沒文化的虧,她應該叫白蓮花,白蓮花戲精不要臉,你跟她才是塑料姐妹,房夢淼,還是你聰明。”

房夢淼臉都成了調色盤,忙走到遲雨容身邊,道:“雨容、雨容,你別聽她瞎說。”

“我沒事……”說的時候,遲雨容感覺鼻子很不舒服,剛剛遲雲含一拳就是打到了她的鼻子,她呼氣吐氣,痛死了。

遲雲含就是幹什麽不行,拳頭賊硬,一拳頭輪過來,總覺得鼻子要掉。

她努力穩住心神,輕輕柔柔地道:“我是想要你有更好的發展,你是我妹妹,我怎麽會害你?”

“哦?那你剛剛說讨厭我、惡心我,想我去死,恨不得我徹底從樓上摔死,都是開玩笑?”遲雲含反問她,“設計讓大家讨厭我,都是誤會?”

遲雨容皺眉,“你覺得我會說這種話?”

“是不能……”遲雲含稍稍思忖了片刻,所有人都在打量遲雲含的态度,連遲雨容也在打量她,拿不準遲雲含到底怎麽想的。

就聽着遲雲含說:“對,你說的是要把我弄到調香室,當個調香師,只要我設計過了,你就跟Twilight說,跟上面反應,什麽時候兌現承諾?”

遲雨容面色一動,還沒開口,鹿向媛快速接了一句,“是啊,雨容姐,你當時答應的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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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雨容愣了,她怎麽可能說這種話?

但是,遲雲含又看向左藝靜,“你剛剛一直在辦公室都聽到了吧?”

左藝靜想想,遲雨容平時對遲雲含挺好,說這種話也不足為奇,她也點頭,點頭完又自問:遲雨容既然說過?她怎麽不承認。

反正看遲雨容的表情很是精彩。

遲雲含鼓掌,“看來,你是不是光說不做假把式,只給我拉仇恨,我辦公室的同事都知道給我帶牛奶,沖咖啡,誰像你就會用嘴說?”

辦公室的人:被誇的有點不好意思……但,好像是那麽回事。

遲雨容被她說的很尬,被怼的難以開口。

她只能幹巴巴地說:“我會考慮考慮的,既然拿下了設計,就好好幹。”然後,把手機拿出來,作模作樣的接了個電話,說有事要去忙。

她匆匆忙忙的走,遲雲含還不打算完,她追求跟在遲雨容身後繼續說,“你別忘了把我弄到調香室,你承諾我的,我等着你來接我。”

遲雲含喊得好幾個部門都聽到了,反正遲雨容在公司裏早把她弄得沒臉了,她就不要臉到底。

遲雨容就不一樣了,她在公司可是清純高貴的女王,讓遲雲含這麽一喊,所有人都會關注遲雨容,但是,遲雨容肯定不會把她弄到調香室。

之後真心還是假意,大家還看不明白嗎?

看不明白就是豬!

遲雲含是Twilight的親自滿意的設計師,別說橫着走,她就算趴着走,滾着走都沒人管得着着她。

正是春風得意時,豈能默默無聞?

遲雲含插着腰走回來,底氣十足,

其實她這個人不高調,也沒什麽背景,有些事能忍則忍,實在忍不了她才動手,今天就不一樣了。

遲雲含坐在椅子上,手指搭在膝蓋上,還有點不真實感,她小聲問目瞪口呆的左藝靜,“Twilight真的把我的設計過了嗎?人事怎麽說的?”

左藝靜連連點頭,“真的,人事經理說的!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問問Twilight,你們不是有聯系方式嗎?”

遲雲含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Twilight說話忒難聽了,要是她去問,Twilight說沒有,說她聽錯了怎麽辦?

就算是個夢,也要美下去,絕對不能變成噩夢。

心裏這麽想着,她還是上工作號,瞅了一眼,果然在她發過去的郵件下,有個亮眼的回複:過。

她又仔仔細細地看着稿子,其實設計很簡單,就是個正方形的小瓶子,放大會發現瓶身的細節。

腰上是晚香玉的花棱,右側是彎曲的斜切,像是女人的細腰,在夜色中婀娜多姿,風情萬種,衣服要被風吹散了……

晚香玉。

今天來的太着急,她還沒細細回憶,昨天晚上好像有誰要給她幫忙,說想給她當模特,身上襯衫要脫不脫的挂在手肘上,還問她夠不夠美……

遲雲含吞了口氣,然後擡起手。

掐人中、掐人中,趕緊活過來。

遲雲含啊遲雲含,你真是不要臉,江暮凝是變身,你怎麽能把人家想到什麽都不穿,你真變态!

你就是發情期到了,思想開始龌龊了。

這麽想着,她手機響了一下,她的私人號收到了一條信息。

江暮凝:【不要想我那麽頻繁。】

【燙。】

燙?

她也很燙。

……

晚上,遲雲含伸懶腰下班。

她今天什麽都沒幹,到處講遲雨容要把她弄到調香室,說遲雨容這麽努力工作就是為了她。

說多了嗓子很痛。

她去約鹿向媛一塊走。

鹿向媛有個二手電動車,載着她去PFE,順便問她和江暮凝的事,“你老婆在PFE做什麽的?”

“小職員!”遲雲含說,“站着上班的,流水線的,搞質檢的。”

“你沒去問問她嗎?”鹿向媛問。

“我匹配她的時候,資料上都有寫,是個小員工,跟我一樣的打工人。”遲雲含惆悵的嘆氣,說:“PFE不讓omega進,我沒去她們公司。”

的确,PFE在人員上管控很嚴格。

鹿向媛安慰她,“就業歧視各行各業都有,PFE之所以這麽嚴格,是因為Twilight非常厲害,有一段時間PFE銷售低迷,外界産生了很多不好的言論,是她力挽狂瀾,把PFE拉回來了。”

遲雲含也聽過這件事,Twilight的名聲就是這麽傳出來的,挑剔、嚴肅、雷厲風行,還有一點,她不喜歡omega,以後找對象也要找個女alpha。

想想也正常,畢竟Twilight的價值高,一個人帶領公司重回巅峰,打出她的香水帝國,天底下的員工千千萬,omega算得上什麽?

遲雲含道:“說起來,當初如果不是我厚臉皮,公司也不想收我,像我們去工作,對方一看分化性別,就不想要,omega的生存環境太差了。”

鹿向媛認同的點頭,又道:“我還聽說了一個小道消息,Twilight不是歧視omega,是因為Twilight十八歲那年被一個omega咬了一口,她之後大病了一場,差點死掉了,PFE為了Twilight的人生安全,就不準omega來工作了。”

“啧啧啧,這個omega有點可惡了。”遲雲含真情實感的帶入自己,“她一口咬掉了很多omega的事業,比如說我,想當年,我花一樣的年紀,PFE就是我的夢想殿堂。”

她咬牙道:“千古罪人!萬惡之源!”

鹿向媛哈哈笑,“也不能這麽說。”

遲雲含道:“是的,我們omega都很正經的,從來不亂咬人,咬人的都是alpha。小道消息就是小道消息,亂污蔑人,alpha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兩個人聊天,難免會聊一些偏激的事,遲雲含自己是個omega肯定是站在omega這邊想,她又加了一句,“當然,我老婆除外,我老婆是個很紳士有禮貌的alpha,還随身攜帶止咬器,她從來不亂咬人。”

“你……”

“我怎麽了?”遲雲含反應過來了,“你也是個Alpha,我沒罵你,你也除外。”

鹿向媛:你不應該叫遲雲含,你應該叫馳名雙标,遲雙标。

兩家公司離的不遠,十多分鐘就到了,鹿向媛把車靠邊停下,換個話題,“你們有那個嗎?我感覺你最近信息素比以前更壓迫了。”

哎,說這個遲雲含也惆悵,按道理來說,相處了快小半個月了,怎麽兩個人的手都沒拉過。

鹿向媛又問:“你發情期還有多久?”

“月底。”

“你得注意注意,有可能她比較內斂,暗示你,你沒理解到。”

遲雲含更苦惱了,她蹲在馬路邊上嘆氣,她暗示江暮凝很多次,可是江暮凝都拒絕了,真沒看出來江暮凝在暗示她。

“口嫌體正直,口是心非。”鹿向媛給她傳授經驗,說:“女人說不要,就是想要你別停。”

遲雲含似懂非懂,“這不是霸王硬上弓嗎?”

“這叫欲擒故縱欲拒歡迎!”鹿向媛,道:“我談過戀愛,我比較懂。”

後面這句說服了遲雲含,她又問:“那女人老是說‘哦’,是什麽意思?”

鹿向媛一噎。

女人說哦,多半是腎不行。

等了半天也沒見江暮凝出來,遲雲含還琢磨着安排江暮凝跟自己朋友見面,鞏固她們之間的感情,她給江暮凝發信息問,可惜的是,江暮凝說晚上要加班。

“沒事,下周六周日看看有沒有時間了。”鹿向媛道,“到時候別又說沒有時間,我先回去。”

遲雲含跟她揮手,等她走了,給江暮凝打電話,這段時間她天天在這裏等人,她感覺這裏人都認識她了,每次看到她還會跟她點頭。

遲雲含有點不好意思,站在樹後面給江暮凝打電話,“那你幾點下班啊,我在外面等你,要不要幫你點個外賣。”

“我讓人接你上來。”江暮凝說。

去PFE裏面嗎?遲雲含有點心動,很快她又搖頭,道:“不去了,你們公司不是不讓omega進嗎?怎麽能讓你破戒呢?你們公司前面有個咖啡廳,我去那裏等你。”

“我下班很晚。”江暮凝說,“你來公司會客廳等,這是一個規定,過幾天就廢除了。”

“那也不行!”遲雲含很嚴肅地說,“要是不遵守規定,被讓小人抓住把柄怎麽辦?”

像她,遲到一次被總監逮到,總監就說她天天遲到,開個會都要點名批評,每次都要丢臉。

江暮凝似有些無奈,“我說可以就可以。”

“我走了,你別下來了,下班給我打電話。”遲雲含拿着手機說:“你要聽話。”

江暮凝不說話。

但想想,江暮凝那麽嚴肅的人,突然邀請她去辦公室,給她開後門,就有點不太正緊。

丢了原則的女人,很帶感。

雖然江暮凝給她開後門,但是她不能耽誤江暮凝,遲雲含大着膽子說,“乖。”

“……哦。”

江暮凝還沒怎麽樣,遲雲含就不行了,臉紅心跳,她趕緊說,“我挂了。”

那邊沒回聲,遲雲含挂完才感覺江暮凝好像不開心,她在心裏一琢磨,突然像是錯億那樣難受。

難道江暮凝在暗示她去辦公室亂搞?

我天,這麽拒絕她,也太直女了!江暮凝一定很傷心!

我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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