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玫瑰花

“許清清那孩子不是自願跟你的吧, 你讓她在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嫁給你,等她醒過來你負得起責任嗎?”

“陰冽,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讓你的人全部撤下去, 放在場所有人離開,然後你去跟幽莉和清清道歉,若能取得她倆的原諒,今天的所有事情我就既往不咎, 還認你這個外婿。”

“你聽到沒有?你要去哪?你知道今天的事情傳出去的話,外面的人會怎麽罵你嗎?!”

“陰冽,你不要一步錯步步錯, 如果你還不收手,你就是個喪盡天良的畜|生!”

老人的斥責聲漸漸被抛在身後,陰冽兀自離開婚禮現場往休息室去,一路上面色冷淡,對于那些話無動于衷。

到了休息室,他一邊開門, 一邊想着最後那句話, ‘如果還不收手, 你就是個喪盡天良的畜|生’。

“呵呵……”真是好笑, 他陰冽如果不當喪盡天良的畜|生, 早他媽被玩兒死了。

挂着玫瑰花束的門被打開, 裏面拉着簾子,溫馨的氣氛迎面而來,他看了眼在床上沉睡的人,情不自禁笑了一下,轉而對身後跟着的幾人交代道:

“我這兒留兩個人就夠了, 其餘的都去看着那幫老弱病殘。等到老頭子什麽時候簽了字,什麽時候再放所有人走,不簽字,任何人不許離開,想去衛生間也不行,讓他們就地解決……記住,無論有什麽事,都不許來打擾我,聽明白沒?”

“是。”

幾名手下依照命令返回婚禮現場,只剩兩人一左一右守在門口。

陰冽抽了一支門上插着的紅玫瑰,拿在手裏帶了進去,另一只手順手将門鎖住。

頓時,隔絕了外面的一切,房間裏,一片寂靜。

由于拉着窗簾,昏昏暗暗的,他放輕腳步走到床頭,把臺燈按開。

剎那間,鎏金色的光芒傾瀉而出,灑滿整個房間,為床上躺着的女孩披上一件金色的薄紗。

許清清仰躺着,睡得很沉,什麽反應都沒有,戴在頭上的新娘白紗滑落在兩側,露出她不施粉黛的清麗容顏。

她的皮膚很細膩,是奶白色的,平時閃閃亮亮像黑曜石一樣的眼睛此時緊緊閉着,上下層的睫毛交疊在一起,将眼線勾勒得毛茸茸的。

陰冽單膝跪在床邊,上身撐着床墊,一只手小心翼翼地伸過去,食指輕輕地碰了碰那羽扇般的睫毛,只覺紮紮的,癢癢的,酥酥麻麻,而這種感覺并非停留在指腹,順着他的胳膊正在湧向全身,最後全部聚集到某處。

他有些口幹舌燥了。

站起身,坐到床上,他将火紅的玫瑰花置于許清清的耳側,左右端詳片刻後,滿意地笑了。

“祝我們,新婚快樂。”

他低聲說着,開始動手脫某人身上的衣裙。

拉鏈拉開,逐漸無所遮蔽,一件件,丢在旁邊。

當美好的景致呈現在眼前,陰冽眯起了眼睛,細細欣賞着,他呼吸深重起來,眸色也暗了許多。

站在床邊,眼神依然定定注視着床上之人,他擡起右手,一顆一顆,解着自己的衣扣。

燈光打在玫瑰花瓣上,美得如夢似幻,男人的身影遮蓋住女孩,緊緊相連……

————

“陰總,許氏資産變更協議已經由許老太爺簽署完畢,所有人都送回去了,三爺家的長子許紳在回去的路上試圖奪槍,被扭斷了胳膊,三太吓暈了過去,現在還昏迷不醒,您看該如何處理?”

李管家等候好半晌了,由于接了命令,一直不敢敲門,這會兒,才終于等到陰冽出來。

陰冽是從他的“婚房”出來的,神清氣爽的樣子,這邊的事情順利辦完,他便出來看看另一邊的問題,結果就聽到了協議簽署完成的好消息。

舔了舔嘴唇,他笑得春風得意,“處理什麽?以後都是一家人了,多安排幾個人手,好好照顧我的家人們。對了,把許幽莉也擡回去,醒來後她要是問什麽,不用瞞着,直接告她實情。”

李管家點頭應聲,又說道:“那媒體那邊,需要哪份稿子呢,是繼續寫許幽莉的名字,還是換成許清清?”

這事兒不能不問,雖然李管家已經成了陰冽這邊的人,卻也難以理解自家主子的做法。

原本的計劃還是有條不紊合情合理的:先跟許幽莉完婚,接着用孫女婿的身份去探望許老太爺,在老太爺家裏“逼|宮”,讓其更改遺囑。

可是不知怎麽,布置了很久的計劃就這麽突然改變了。

婚禮當天調換新娘,婚禮現場脅迫更改遺囑,這麽匪夷所思的事情,這麽高的風險性卻還要進行,歸其原因,全部只因那一個人。

“當然要換。”陰冽說得毫不猶豫,“之前放出去的消息就是我要和‘許氏三門之女’結婚,我又沒有說謊,幹嘛現在要寫個錯誤的名字。”

“……是。”

“對了,別進去打擾她休息,守在外面就行了,她什麽時候自己出來你們什麽時候送她回去。我還有點兒事,要回公司一趟,記得看好她,別讓她跑了。”

那個小混蛋,醒來以後應該會怒氣沖天吧,畢竟他給她留了不少的“新婚印記”,希望她能盡快接受這個事實。

其實他對她還是很疼愛的,也允許小混蛋因為一時的想不開而鬧一鬧,可是,要是敢跑,那就別怪他沒收自由。

“是。”管家俯首聽命。

————

“好疼……”房間裏,許清清蹙着眉頭,沙啞出聲。

怎麽搞的,她是睡覺的時候被卡車碾了嗎,渾身都是酸痛的感覺,尤其……

她愣住了。

僵硬地坐起來,低下頭,看一眼自己的身體,她傻了眼。

如果她沒有辨別錯誤,那麽她好像是,失……身……了。

呆愣愣地擡起頭掃了眼四周,這是在她的休息室裏,除了她空無一人。

怎麽回事呢,究竟是怎麽回事?

拼命回憶,許多片段影影綽綽一晃而過,有濡濕的吻,有激烈的交纏,有汗水,有玫瑰……

許清清伸出冰涼的手,把坐起來時滑落的被子重新裹在身上,眼中神采漸漸變淡。

她抱着膝蓋茫然地坐了一會兒,閉上眼睛,将臉埋在被子裏,任淚水浸濕被單。

王八蛋。

王八蛋。她真的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遇到這麽混蛋的事情。

陰冽,你真的是畜|生啊,你怎麽敢,你怎麽敢!

我許清清到底哪裏得罪你了,你為什麽要這麽傷害我!

在被子上抹幹淨眼淚,許清清擡起了頭,哭了一陣對于情緒的宣洩還是有作用的,她的心髒沒有那麽痛了,只剩下滔天的怒火。

顫抖着手去拿被扔在床邊的魚尾長裙,拿到手裏又扔了出去,她下床去找她之前的衣服。

“咚。”

腿軟,一下沒站住,許清清趴到了地上。

髒話就在嘴邊,她咬牙切齒爬起來,黑着臉去穿衣服,好在她之前換下的衣服還在椅子上,一件一件穿好,這才遮住身上的所有痕跡。

走路還有點兒不自然,不過,也能勉強行走了。趁着那個王八蛋不在,她得趕緊離開這裏。

她錯了,她不該那麽佛來着,這裏明明就不是她原來的世界,怎麽還能繼續那麽不争不搶各種忍讓地過日子呢。

明知前狼後虎,明知明槍暗箭,明知危機四伏,明知有人對她心懷不軌,她就應該早點兒多個心眼,争強好勝一些,把該拿的獎學金拿到手,把他們給她的生活費收了,多帶幾次課掙多些講師費用,然後用這些錢買套房子搬出去住。

說不定她早點兒滾出去,就不會有這麽多事了。

後悔,難過,委屈,疼。

打開門,準備跑路的許清清,被攔住了。

李管家低眉斂目十分恭敬,話語卻不容她有任何反駁,“陰總說,您醒來後,由我送您回家。”

“……”死變态,果然提前防備着不讓她走!

啊啊啊啊啊氣死她了!

正所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許清清氣到極點,居然不氣了,只剩下想要報複的恨意。

她腦海裏快速盤算一番,心裏有了主意。

“回哪個家?是我原來的家,還是我和你家陰總婚後的新家?應該是新家吧,畢竟都有夫妻之實了,他不會那麽摳門,連婚房都沒準備吧?”

她是磨着牙說出來的,為了她的計劃,臉都先放一邊兒了。

果然,這一番話把李管家說了個蒙圈,他死也沒想到,許清清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眼中滿是疑惑,管家想了想,還是同意了,“好的,那我送您回陰總個人的別院。”

“走吧,磨蹭什麽。”許清清毫不客氣。

“……是。”

陰冽的別院,許清清以前去過一次,就是她被陰冽傷到後背,然後清寶又替她報仇,把某人差點兒抓毀容那次。

記憶不太好,許清清對這裏不滿意,不過也別無他處了,那人在其他地方的房産李管家壓根兒不知道,也就沒辦法帶她去。

到了別墅裏面,許清清徑直往陰冽的卧室走去,身後立刻跟了幾個傭人。

許清清停住腳步。

“你們,不要像看犯人似的看着我,我好歹也算這裏的女主人了,還不能自由走動嗎?”她惡聲惡語道。

傭人們無法反駁,面面相觑一番,最終只能說道:“……是,那您随意,如果有需要我們做的,盡管吩咐。”

“給我找幾根蠟燭,還有打|火機,對了,拿着我的發卡去東區別院的後院,給我把我的狗牽過來,記得先叫‘清寶’,然後給它聞我的發卡,不按這個步驟被咬了活該啊。”

“……”傭人驚呆了,這是要幹嘛?!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繼續高能,輪到清清報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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