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1.5
安然避開人群,走向通道口,高哥見到他高興的将手搭在他肩膀上,這裏靠近舞臺,擺放着各種音響,高哥跟他說了幾句,安然什麽都沒聽到,喊道:“啊?高哥你說什麽?”
高哥要貼近安然耳邊說話,安然立刻明白的彎下他比高哥足高了一個頭的身體,然後将腦袋往高哥身旁伸了伸。
高哥覺得少年實在善解人意,心情愉快的摸了摸安然的背,道:“裏面的少爺太無聊,連個魔術都不會變,我今天帶了新的人,小樂給他們表演表演?”
安然笑着點頭,向高哥說了幾句,高哥直笑的停不住。
曾玥看着通道裏少年微躬的身體,還有側過臉向旁邊摸着他背的老男人笑臉,突然明白知道他們要去幹嘛,那太激烈的事就是那事嗎?
安然一連給他們變了三個魔術,逗得包廂裏笑聲根本沒有聽過,高哥一拍安然的大腿,對戚爺誇獎:“你以後少爺就按這樣的培養,不要那些亂七八糟的,俗!”
戚爺面色尴尬的點頭,少年的舞蹈、魔術至少專業十級,難道培養一個人要花了幾年甚至十幾年,他們這裏還不早就賠翻了?當他們這裏是開學校?還是做善事的?
“你怎麽了?”高哥發現了安然的異樣。
安然忍着痛,剛才高哥拍他那一下,又把傷口給裂開了:“沒事,最近跳舞,腰腹有點受傷。”
和曾玥說的話,怎麽能對客人說?永遠要讓客人覺得你為他們的服務多麽盡心盡力,他們才心甘情願一次二次的掏錢,可是安然到是把自己坑進去了……
高哥雙眼一亮:“那你跳個舞給我們看看吧。”
安然竟然忘了一點,客人花了錢,就覺得享受所有的服務天經地義,他們可不管你現在方不方便。
安然面容一怔,戚爺看向他有點擔心,安然已經半個身體依在高哥的懷裏,單手搭在他肩上,嬌嗔:“我今天有傷,能不跳嗎?過幾天傷好,一定第一個跳給高哥看。”
哪有少爺拒絕客人的?但是安然的吳侬軟語聽起來實在好聽,如一把棉刷輕輕撓着心髒,高哥一把抱住他,大笑道:“好,好。”
突然戚爺的耳機裏傳來一個聲音,戚爺站起來笑着打了一聲招呼,出去了。
那些商人聊起了商場上的一些事,安然知道有些事別人是不願意随便被人聽到的,讓他在這,只是知道他聽了也無所謂,因為這就是底層的人,即使知道些事情也不能改變。
安然細心的為他們添酒倒水,有的人不喝酒有的人喝好幾杯都沒事。
他們聊了一會就不聊了,高哥轉頭看安然,笑道:“聽出來些什麽來嗎?”
安然茫然的搖頭:“只聽懂股票,基金兩個字,其他什麽都沒懂。
高哥哈哈大笑了起來,看着安然拿着酒瓶給他倒酒的手,白皙滑嫩,指如青蔥。他将手放在自己手中,這麽一看對比更明顯,一張粗厚肥大的手上包着白嫩修長的手。
高哥翻轉了幾下安然的手,看着掌心清晰的紋路、細膩沒有一點繭的指腹,對着衆人笑道:“你這手看起來就像一個真的少爺。”
安然笑了笑,打趣:“哪能是真的少爺,真的少爺才不再這工作。”
人有時候的叫法也真奇怪,富家子弟叫少爺,酒吧夜總會的服務員也叫少爺,這不是諷刺嗎?
“哈哈哈……”衆人沒有聽出安然口中的諷刺。
在二樓的房間裏,卻是一片壓抑,曾陽死死盯着那一手抱着安然,一手撫摸少年手的男人,怒着對身旁人說:“誰讓他坐臺的?!”
戚爺苦笑,不是你讓他坐臺的?還說一定要他體會下當鴨被衆人玩弄的的感覺。可是現在對面人在氣頭上,戚爺可不敢再挑釁,只能認下這個栽,道:“我現在就去讓他回來。”
曾陽又望了望屏幕,眸孔閃出些複雜掙紮的光:“算了。”站起身走人。
“你去哪?”戚爺道。
“公司裏有些事,近期我就不過來了。”
安然一直膽戰心驚,怕又要做那碼子事,上一次曾陽是完全懵了,這一次有這麽好運嗎?他再做幾次那樣的施暴,恐怕自己就沒有幾天活了。
可是一連幾天戚爺都沒找他,他每次見到戚爺,都是忐忑不已,也許是他注視太過強烈,終于有一天戚爺很是無奈的叫住了他,道:“曾陽最近一段時間不會過來。”
“哦。”安然平淡的道,內心卻第一時間放起鞭炮,敲鑼打鼓,張燈結彩慶祝這個難得的好消息。
戚爺看着少年明明彎起唇角,卻故作平淡的面容,好笑的搖了搖頭。
安然看着戚爺的動作,知道自己露陷,幹脆笑了起來:“戚爺,你放心,過幾天我傷一好我就上臺表演,保準數不盡的money全進你口袋。”
安然可能會愛屋及烏,卻不願意恨屋及烏,小時候他特別讨厭一個人,可是他的好朋友卻總喜歡與那個人一起玩耍,他因為恨那個人最後和那個非常好的朋友絕交了,後來工作後,才感到後悔,他因為讨厭一個人反而失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失去了很多有利于自己的東西。
沒有任何說法要求一個人和你好,也一定要和你喜歡的人好,一定要和你不喜歡的人有多遠離多遠。
這是一種幼稚又極其愚蠢的行為,只有小孩子才會做這種霸道又不讨好的事,成年人的世界裏,多一個朋友就多一條出路,而你給朋友的多大的空間,他就會有多麽感激你,也願意在你需要他的時候幫助你。
朋友,應該是兩條互惠互利的箭頭,這箭頭中間有着隐私,親人,寵物,朋友的朋友……,我們不需要越雷池一步,依然是朋友,也許在他需要幫助的時候,他想讓你越過那條線,這個時候你可以稍微前進一點,而當事情結束後,你又要有退回那條界限的自覺,不要讓朋友喊着:“這是我的私事!”到時候就算和好,也不會像以往那樣親密。
所以安然讨厭曾陽,卻從來沒有表現過對曾玥和戚厲明的厭惡,他是一個人孤軍奮戰,敵方卻是八千戰士,若是連身邊僅有對他好的人都得罪了,他才真是徹徹底底的孤立無援,必敗無疑。
安然傷沒多久就好了,再次回到舞臺,跳着曾經讓無數人尖叫瘋狂的舞蹈,沒有一點生澀,他也許一生平淡無奇,但是卻有兩樣讓他驕傲的,一是舞蹈,二是演技,這兩樣讓他有着足夠的優勢也有着足夠的自信,只有在臺上,只有在燈光下,他能堅信自己就是這個世界的王,所有的人都臣服在他腳下。
"This is the time to party,
This is the time to start it;
This the time for all of you to move your body,
This is the time to pump this is the time to Jam,
This is the time for everyone to big bass slam."
安然一邊快速的唱着歌,一邊起伏着身體,抖動着雙腿,雙手在空中甩着各種各樣的動作,他一個突然下降,做出類似街舞的倒立,雙腿在空中擺出各種造型,突然又是360度的飛快轉體,剛才還倒立的人,不知怎麽就已經站在觀衆前,他一下子拉開衣服,露出汗水沾濕的胸膛和六塊隐約看得見的腹肌,健美而纖瘦,令現場的人睜大了眼睛,随着少年的翻轉舞動,更是讓死板的肌肉有了靈動的起伏,人們就看着少年露出的胸膛和腹肌在燈光下一緊一繃,極是好看。
"……This is the time to love.This is the time for ……"安然突然湊近觀衆席,摸了摸一把靠在最前面的激動喊着的少年人,邪魅的眼神上挑,輕輕的帶着誘惑的吐出一個詞:“sex.”
臺下少年聽懂安然的詞,饒是在夜店混了許久,這時也難免不面色緋紅,安然以為少年是害羞,拍了拍肩,退到舞臺中央卻俨然發現臺下少年的裆部已經潮濕一片,安然頓了頓,随即覺得好笑的彎了彎唇角,繼續唱着瘋狂露骨的歌:“This is the time for all of you to rock the discoteque.This is the time to rock this is the time to fuck.This is the time for everyone to dance and never……茲——”
突然,音響裏傳來尖利的聲音将少年的聲音蓋過,在場觀衆難受的捂住耳朵,靠音響近的更是一陣耳鳴,安然茫然的看了看音響,又回頭看了看架子鼓手、吉他手、貝斯手,他們也是一陣茫然,表示從來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
戚爺走上臺,抱歉的道:“實在對不起各位,我們的音響設備出了些問題,暫時不能給大家表演……”現場出現一陣失望抱怨的聲音,戚爺提高聲音繼續,“作為今天到場所有人的補償,我們會每人贈送一張免費入場券,以便下次免費進入本會所。”
抱怨聲瞬間沒有了,安然看着衆人驚喜的表情,知道會所的票确實一票難求。
戚爺看着現場幾百號人,又望了望坐在東北角落淡定品酒的人,哀怨的嘆了一聲,不能坐臺不能上臺跳舞,那要少年幹什麽?當服務員?恐怕他那大股東臉一翻,還是不行,他還是不自讨沒趣了。
安然跟觀衆抱歉的鞠了一個躬,下臺,抹了抹頭上的汗,剛要去洗一把澡,戚爺将他拉到一邊,擡颔向東北方向示意:“曾陽在那裏。”
“啊?”這麽多天沒聽到這個名字,再次聽到還是吓的渾身顫了一下。
“他心情不好。”戚爺傳達了一個噩耗。
作者有話要說: 歌曲是TIME TO ROCK,挺好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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