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二兩銀子
小厮将包裹裏的東西攤了一地,許紅渠遠遠地瞥了一眼,硯臺、毛筆還有發皺的紙張和小塊的木板,這人看來似乎真是個畫師。
“小棋,我餓了。”裴子陽将整個小廟打量了一邊,開了口。
那叫小棋的少年聽到這話,從包裹裏拿出紙包的馕餅:“少爺,給你。”
裴子陽沒有急着将馕餅拿出來吃,反而招呼站在門口的車夫:“那位大哥,我們這有吃的,你要不要也來一點。”
車夫回頭看了眼裴子陽手中的馕餅,遲疑地點了點頭,畢竟他們也折騰了一個下午,也确實是餓了,本打算等另一人回來的時候帶點吃食,只是碰到如此暴雨,想來山路也不好走,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
車夫走到小棋身邊坐下,小棋整個人也是一僵,但随即又恢複如常。
裴子陽也已經和車夫攀談了起來:“這位大哥,那位姑娘看着很是貌美,不知您這是要做什麽?”
車夫覺得這人似乎只給了塊馕餅就有點得寸進尺,還是不願多言:“江湖事有江湖的規矩,你們想順利離開,還是不要多問比較好。”
“我這不是窮嗎?我看這姑娘身上的衣服都挺值錢,想着是不是能從她身上訛點銀子,或者看她身上荷包裏有沒有銀子,哪怕只有十兩也夠我們主仆倆吃頓好的。”裴子陽說得一臉真摯,那車夫似乎也信了幾分。
車夫站了起來,走到許紅渠面前,許紅渠見車夫逼近,用腳蹭地想要往後挪動。就見那車夫彎下腰,一把扯下了許紅渠腰間的荷包。
将荷包打開一看,發現只有香料,卻是一兩銀子都沒有,想來出門帶着的錢應該都在那叫小粉的丫鬟身上,早知道如此,就應該将那丫鬟一起綁來。
車夫恨恨地将那刺繡精良的荷包,随手扔在地上,許紅渠也是一陣心痛,心裏怒罵有眼不識泰山,這荷包上面的紋樣可是金線勾的,出自隽城最有名的繡娘的手,也值個幾兩銀子。
識時務的許紅渠也知道現在的情況并不适合說這些,還是應該秉持着“沉默是金”的道理。
卻沒想到,裴子陽站起身撿起了那個荷包,拍了拍上面沾附的灰塵,收進了懷裏:“我看着荷包制作挺好,來日說不定還可以送給哪位心儀的姑娘。”
許紅渠在一旁聽得一陣無語,這個男人怎麽會摳成這樣?
送給心上人的東西,還是從別人那裏搶過去的?
可惜裴子陽并不能聽到許紅渠的心聲,對這件事毫不在意,轉頭又和那車夫閑聊了起來。
外面的雨勢漸漸小了起來,不似剛才大雨傾倒般,現在只能聽到檐外“滴答滴答”雨滴敲打在石板上的聲響。
“這位大哥,你渴不渴?”裴子陽依舊和車夫在套近乎。
“你這麽一說,還真是有一點,這馕餅真挺幹。”車夫也毫不客氣地說道。
“那不妨讓我這個書童去看看這附近有沒有小溪之類的,讓他拿着水囊去打點水。”裴子陽建議道。
“行啊,這邊出去往後走西南方,似乎就有一汪清泉。”車夫将他知道的情況據實已告。
見裴子陽點了點頭,裴棋就會意地走出了廟門。
“這姑娘莫不是什麽名門望族,值得你們冒這麽大風險綁架她?”裴子陽話題一轉,又說回了許紅渠身上。
“也就還行吧,這我看你也是讀書人,許家的名字你總該聽過吧?”
“可是那個專賣書畫用具的許家?”
“這就是許家大小姐。”車夫将下巴揚了揚,示意許紅渠的方向。
裴子陽沉吟了一瞬:“據我所知,這許家也算是隽城排名第二富商的了,你們這樣不擔心驚動官府嗎?”
“擔心什麽?還不是他們自家人內讧。說實話都是要錢,我們要真有本事,那我們就去綁裴家人了,那可是隽城第一首富,都說他們家富可敵國。”
在一旁的許紅渠則是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詞,“自家人”那說明很大的可能指使綁架案的就是許家的人。
“這傳言想來也未必可信。”裴子陽不以為意地說。
“小夥子,你年紀輕,所以不知道,都說這裴家家裏地磚都是金的,吃穿用度更是比當今皇帝還要奢侈。”車夫說話的語氣中不無向往,“只可惜裴家這一輩本來有個小的,說是命不好,很小就夭折了。”
作為車夫嘴裏很小就“夭折”的裴家長孫,他的嘴角不可察覺地抽了抽。
“但我聽說這裴家到了這一輩,都沒有小輩,若是家裏出個纨绔之類的,那想要敲點錢不還是輕而易舉。”車夫說得不無遺憾。
此時,車夫還沉浸在對裴家富貴的無限向往中,卻沒有注意到小棋此時已經從廟門口回來,只是除了手裏的水囊,還抱了塊大石頭。
許紅渠見這情況,也不知道小棋這是打算做什麽。
裴子陽則是拉着車夫說得更加熱心,就差和車夫稱兄道弟,不讓車夫往小棋進門的方向看去。
說時遲那時快,裴子陽突然站了起來,朝許紅渠的方向快步走了過去。
小棋則是将手中的大石頭朝着那車夫的頭上砸去,只聽那車夫痛呼出聲,牙呲欲裂地盯着小棋,小棋見對方并沒有昏過去,更是用足了力量,砸了第二次下去,車夫顯然沒料到小棋還有這第二下,雖然努力想要摸上腰間的匕首,但還是無力支撐,昏了過去。
裴子陽則是加緊解開了許紅渠腳上和手上綁着的麻繩:“走,快,我們走。”
許紅渠猶豫了一下,心裏拿不定主意,畢竟聽剛才裴子陽和車夫的對話,這人聽上去也不像是什麽好人。
一旁的小棋看到車夫額頭上滲出了血,也是急了,顧不得什麽主仆尊卑:“還不走,等什麽呢?少爺,你在路上看到不對勁,說好就看一眼就走,現在都這樣了,你還不走。”
許紅渠聽到這話,猜到估計是這青衫人在路上偶然瞥見車夫和另外一人押着她的樣子行蹤可疑,這才跟過來看看。
許紅渠內心多少有點放下心來,剛才來時的山路,經過雨水的沖刷,此時已經變得泥濘不堪,這一腳踩下去,這雙繡鞋也算是報廢了。
不過,此時最重要的還是逃命要緊,許紅渠也顧不上其他的事情,在裴棋和裴子陽的攙扶下,跌跌撞撞地走下了山。
今日,裴子陽和裴棋正是在許紅渠要租的那家鋪子裏等她到,那鋪子本就是裴家産業。
而裴子陽聽到許家還要從他們家手裏租鋪子時,想知道許家這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這才特地作為房主現身一探究竟,而這一日本來的安排就是去隽城近郊的山中看景作畫。
只是他們主仆二人,見巳時已過,許紅渠都還沒來,這才準備打道回府,只是在回去的路上,看到一行人鬼鬼祟祟,引起了裴子陽的注意,發現對面人的相貌,若無意外,就是多日未見的許紅渠。
裴子陽和小棋跟着他們到城外的時候,本也是租了輛馬車,但若是停在山腳下未免太引人注目,只能将馬車駕到遠處藏了起來。
裴子陽讓裴棋去把馬車找回來,他則是帶着許紅渠往城裏先走,讓裴棋找到車再趕緊跟過來,接上他們去報官。
許紅渠其實憋了一肚子的問題,但确實這具身子平時可能沒經歷過什麽日曬雨淋,折騰了這麽大半天,已經累得一句話也說不出,只是憑借着逃生的意識,步履蹒跚地跟在裴子陽身後。
她一邊喘着氣,一邊小聲輕呼:“不行了,走不動了。”
裴子陽也知道剛才裴棋砸了兩下,并沒有傷及那人要害,只是為他們争取了一點逃離的時間。
他現在也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蹲下身子對許紅渠說:“上來!”
許紅渠則是愣在原地:“沒事,我還能走。”
“別磨磨蹭蹭,快上來!”裴子陽又催促了一遍。
許紅渠也不再猶豫,跳上了裴子陽的背,畢竟她再推脫也不過是浪費時間。
她跳上裴子陽的背才發現,這人只是看上去單薄,但意外地肩膀寬闊,讓人莫名有種安心的感覺。
裴子陽背上許紅渠,才發現她輕得和根羽毛似的,絲毫感覺不到分量,唯一的感受是許紅渠的呼氣聲在他脖頸處圍繞。
裴子陽還沒走出百步,天上的雨又開始傾倒了下來,雨滴打落在地上積着的小水窪裏,蕩起陣陣的漣漪。
這時的雨将兩個人從頭到腳澆了個透,甚至是迷了二人的眼,裴子陽看不清路,一腳踩在了泥坑裏,想着背上的許紅渠,還是及時穩住了身形。
“要不還是我下來,我自己走吧,我現在走得動了。”許紅渠真心誠意地說道,畢竟這人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總不能一再連累這人。
“沒事,沒多久,小棋就該來了。”
裴子陽話才說完沒多久,小棋就駕着馬車,從他們後方追了上來。
“公子,小姐,快上車!我們快點往城裏趕!”小棋隔着雨幕對裴子陽和許紅渠喊道。
那馬匹似乎也不習慣在如此大的雨天出行,不安地用蹄子在泥地裏反複踩踏,揮動着腦袋發出粗重的氣息。
裴子陽先将許紅渠扶上了馬車,再利落地跳上了馬車,拍了下小棋的肩,示意可以走了,前頭的馬匹這才又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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