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八兩銀子
這幾日,許紅渠算是過了幾天的足不出戶的日子。
她也不過不希望一出門就會遇見潘嬌和許冠,否則大家見面彼此都尴尬。
再說潘嬌,因為許鴻飛的事情整日以淚洗面,只是整日怨怼許冠不知道幫兒子,只顧忌他的面子。
實際上,許冠卻因為許鴻飛偷了鋪子裏的銀子而焦頭爛額,如今許鴻飛身上就背着綁架的罪名,若是這件事偷竊的事情再被捅到官府那邊,就是罪加一等。
許冠看許力的态度,似乎也不會出面去官府出面求情,若是希望許鴻飛在牢裏能稍微吃好住好,肯定是要花一大筆銀子。
那些獄卒要起錢來,從來不會心軟。
再加上還要填許鴻飛在鋪子裏的窟窿,他們二房哪裏拿的出那麽多錢。
在外人看來,許冠是許記的二掌櫃,家中似乎錢財萬貫,但只有許冠他知道,他們家一切都在許力手中,要怪也只能怪他不長進。
他們二房現在的一切,也是靠大房才有的吃穿無憂。
此時,許冠心裏責備起了潘嬌,平時只知道買衣服和首飾,現在要用錢的時候,卻一點也拿不出來。
潘嬌若是真的想要讓許鴻飛平安回來,他們或許少不得要典當潘嬌的嫁妝。
許冠同潘嬌這麽一說,潘嬌又哪裏肯,對着許冠破口大罵說他沒出息,這幾日許冠和潘嬌天天在院子裏吵架。
路過的下人也只能是無奈搖頭。
小粉将從廚房聽來的二房的情況告訴許紅渠的時候,許紅渠也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許冠和潘嬌如今已經算是夫妻離心,苦的不僅是他們兩人,想來還有獄裏的許鴻飛。
不過這跟她又有什麽關系,她才不在乎二房會怎麽樣。
自從拿到租約之後,許紅渠就找了許力,請他幫忙找人去将那家鋪子修繕一番。
她也想凡事都親力親為,她也知道有些事不在她能力範圍之內,該放手的還是适當的放手。
就當許紅渠還在苦惱,她應該去哪裏找客源的時候,一份帖子就上了許家的門。
計家在隽城郊區的別莊,辦了一場賞菊會,邀請許紅渠去參加。
同樣的帖子也通過小棋送到了裴子陽的手上。
小棋同時轉告了裴老爺的話:“老爺說了,這次少爺必須要去。”
“他終于忍不住要公布我的真實的身份了嗎?當時把我趕出家門的時候那麽利落。”裴子陽戲谑地說。
“您也不是不知道老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少爺您在外面的這段時間,老爺也沒少為您操心不是,您當時最落魄的時候,那幾幅畫還不是老爺給您買回去的。”小棋還是沒忍住替老爺說幾句好話。
裴子陽觑了小棋一眼,小棋會意地不再說了。
“我不會去的。”裴子陽将帖子往桌上一扔,轉頭就要去研究新買回來的靛青顏料。
小棋最終還是咬了咬牙:“少爺,夫人說這次讓您去是讓您相看計家小姐的,說您年紀到了,要給您談門親事。”
“那我更不會去了。”裴子陽掃了一眼那張請帖,更覺得礙眼。
“但我剛才回來的時候,看到小粉姑娘手裏也拿了這張帖子,許姑娘大概也會去。”小棋并不覺得她把許姑娘搬出來有用,但還是據實說了。
沒想到,裴子陽腳步一頓,改口說:“我考慮考慮。”
到了菊花宴當日,許紅渠早早地就起了床,開始梳妝打扮。
在原主的記憶裏,計家是開成衣店,因此難免有一群小姐妹圍繞在計家小姐計可瑤身邊,不為別的,只為早別人點時間,可以拿到計家的新衣服。
原主的許紅渠,對計家的衣服向來有好看的就買兩件,沒好看的就去買布料直接定制。原主認為一旦買的成衣,出門就容易跟這些小姐撞衫。
大概就是原主對計可瑤沒有百般奉承的态度,讓計可瑤總是要從原主身上的衣服挑刺,不是做工不精致,就是繡花難看。
原主對這些都不甚在意,她本來穿衣服也不是為了給計可瑤看的,而是為了在隽城私訪的二皇子黎景容。
在梳妝的時候,許紅渠想起了黎景容的事情,随口問了一句:“今日,那二皇子會去嗎?”
一聽到“二皇子”這三個字,小粉的臉立刻苦了起來:“小姐,我也不知道。”
從小粉的表情上,許紅渠讀出了小粉并不喜歡這個二皇子,似乎還隐隐有些敵意。
從原主的記憶看來,她曾經在家中整日哭哭啼啼,就為了嫁給二皇子做妾。
許紅渠想她要是小粉,估計也不會對這個二皇子有好臉色,只是她沒有從原主的記憶找到,這二皇子為何會出現在隽城。
不過,許紅渠沒多久就将這件事放在了一旁,既然小粉說不知道,想來今日也未必會遇見那二皇子。
許紅渠反倒是被銅鏡裏的人給吸引了,銅鏡裏的人膚若凝脂,一雙遠山眉,細巧纖長,顯得在原來杏眼和酒窩的可愛組合中,多了一絲成熟。
今日許紅渠選了胭脂色的交領襖,襖上沒有其他大片的繡花,只有一些湊近才能發現的祥雲暗紋。
許紅渠下裝搭了純白的菊花馬面,繡娘的手藝好,那菊花用金線勾勒而成,每一絲花瓣都異常清晰,在陽光下随着裙擺的晃動,那朵菊花更是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到了菊花宴上,這馬面上的菊花許是還要将真花的顏色壓下三分。
菊花宴的現場。
許紅渠以為只會看到一盆盆載種的菊花放在木架上的景象,會像前世逛植物園般的感覺。
卻沒想到這計家還利用盆盆菊花搭了一個菊塔,顏色從最底層的白色這一類的清淡顏色到最頂端耀眼的紅菊一枝獨秀。
計家為了這次的菊花宴,可見花了不少心思。
許紅渠也知道來參加的宴會的人,極少有真正是來賞菊,絕大多數來進行社交的。
計家舉辦了這場宴會,許紅渠決定先去會會那個計可瑤,結果還沒看到計可瑤,許紅渠先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背影。
“裴公子,怎麽會在此處?若是知道裴公子也要來,不妨一同坐馬車來的。”許紅渠見裴子陽周圍無人,也就上前詢問,不過看到他面前桌上畫的菊花塔,也就知道她是多問了。
“正好賣畫鋪子裏掌櫃,說這場宴會缺個畫師,問我是否有空,我就接下來了。”裴子陽的話裏面真假參半。
他那日先收到了請帖,他還在猶豫是否要來,但去鋪子裏送畫的時候,遇到了計家上門來請畫師的仆人,他就順勢接了下來。
這樣一來,他也不需要暴露出他是裴家人的身份,都藏了那麽多年的身份,又豈能因為一樁他都不同意的婚事,就輕易暴露出來。
“那就不打擾裴公子了。”此處人多眼雜,她也不适合和裴子陽說太久的話,外人應該鮮少有知道裴子陽是當初救了她的人。
許紅渠說完這句話,就往計可瑤休息的亭子裏走去,計可瑤身邊果不其然圍了一圈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
“可瑤,許久不見。”許紅渠立刻換上了一副溫柔無害的笑容。
“是啊,真的好久不見,前段日子聽說你病了,我娘擔心我過了病氣,我都沒能去看你。”計可瑤說得真誠。
“沒事,你說你這要病到了,這裏的姐姐妹妹們,可不就沒衣服穿了。”許紅渠也是說得大膽。
周圍那些小姐的臉色卻不大好看,卻也沒膽量反駁。
在隽城商戶中,誰不知道是由裴家、計家和許家三家獨大,在隽城商會中也是這三家說了算。
計可瑤也沒想到許紅渠會跟她嗆聲,以往許紅渠都是不聲不響地笑過了事。
計可瑤有一點點不甘心,假意替許紅渠抱不平:“這聽說你表弟被官府抓了,你前些日子是不是遇到了綁匪,你說我們家可真是多災多難,是不是許久沒去寺廟祈福了。”
許紅渠自然是聽出來計可瑤話裏明裏暗裏都要将他們許家踩上一腳才甘心,她沒想通的是這兩家做的是不同的生意,計可瑤對她哪裏來的這麽大的怨氣。
“是啊,真的很久沒去寺廟祈福了,這麽一說,倒是提醒我了,多謝了。”許紅渠向來能屈能伸,她因為不想和計可瑤再多做糾纏,這才将她的話給堵了回去。
計可瑤聽到許紅渠的回答,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想讓許紅渠下不來臺,也最終失敗了。
她看到了遠處逐漸靠近的一抹黑色人影,突然又心生一計:“我聽說你這次被綁架的時候,是不是一天一夜都沒回家,這女孩子家清白可是最重要的。”
許紅渠覺得這計可瑤也是給她臉不要臉,:“可瑤,平日裏在座的其他小姐應該不會有你那麽龌龊的想法吧。”
周圍的小姐們也都閉了嘴,她們發現計可瑤和許紅渠頗有點箭弩拔張的氣氛,不過她們看到遠處走過來的二皇子心下了然。
自從二皇子出現在隽城,就忙于參加各種宴會,也不計較宴會由商賈家主辦。
都說“士農工商”,這商人都是些重利無情,不入流的人,但二皇子黎景容則是對所有人一視同仁,待人的态度令人如沐春風,由此收獲了一衆少女的芳心。
不時,就有哪家小姐不小心将帕子落在二皇子身邊,又或者哪家請二皇子打算談論一下最近寫的詩,總之就是風花雪月的方法都用盡了,也沒見誰能真正的投其所好。
這芳心暗許的一衆小姐裏面,也不乏許紅渠的原身和計可瑤。
等到二皇子走近的時候,就聽到計可瑤的驚聲尖叫,身上還多了一灘水漬:“許紅渠,你不要臉。”
許紅渠則是不以為意,反正她前幾日剛被別人罵過,慢悠悠地抽出了袖子中的手帕,給計可瑤擦着衣服:“來,快擦擦,這麽冷的天着涼就不好了,都怪我不好,這大病初愈手上還沒力氣連茶杯都拿不穩。”
計可瑤聽到許紅渠罵她思想龌龊,看到手邊的茶杯,覺得許紅渠竟敢侮辱她,她一定要給她一點顏色看看,只是許紅渠快了她一步,比她更先拿到了茶杯。
計可瑤想要去搶,結果全撒了她的衣服上。
計可瑤想要打開許紅渠的手,卻被許紅渠反手捏住,許紅渠湊近她的耳邊輕聲說:“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珍惜的,非要惹惱我的,那就對不住了。”
計可瑤又羞又惱,想在二皇子面前讓他認清許紅渠究竟是個多不知廉恥的人,沒想到丢臉的卻是她。
她一把扯過許紅渠手裏的帕子,氣沖沖地拂袖離去,周圍的小姐們看看情況,都簇擁着計可瑤離開,還不停地安慰她,偶爾還傳來斷斷續續的“真過分”的聲音。
許紅渠思索了一下,覺得她也是做得蠻過分的,不過人不犯她,她不犯人,反正計可瑤這麽喜歡她的衣服,就給她個機會讓她多換兩件,這樣才有氣派。
只是計可瑤生氣歸生氣,還把她帕子拿了,那手帕也是真絲的,那也是錢,等找機會還要問她讨回來才行。
許紅渠轉身想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就看到一道黑色人影的逼近,她立刻意識到這人就是原身心心念念的二皇子黎景容。
黎景容對許紅渠笑了:“許姑娘,許久不見,聽說前幾日病了,現在可是大好了?”
許紅渠也不知道黎景容究竟有沒有聽到她和計可瑤的對話:“見過二殿下,多謝二殿下關心,現在都好了。”
黎景容也是一愣,沒想到許紅渠話語裏全是疏離和冷淡,一點也不像以前看到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許紅渠正在思索如何從這二殿下面前脫身,她第一次見這位二殿下總覺得雖然這人一直在笑,可惜那笑意都沒有到達眼底,仿佛一直都在這麽笑。
想來有些人面具戴久了,就會忘記脫下來,跟黎景容待在一處,許紅渠總有一種莫名的不适。
“許姑娘,原來你在這裏,可叫我好找。剛才不是還說讓我給你作一幅畫,我剛一轉頭,你人就不見了。”裴子陽的聲音硬生生地響起在許紅渠和黎景容的周圍。
裴子陽剛在畫完應該畫的菊花塔,想要找一處小亭子休息一下,迎面卻撞上了計可瑤等人,就聽到周圍的人還說着許紅渠的名字罵罵咧咧。
他趕到亭子一看,就發現許紅渠正在和黎景容說話,他鬼使神差地就開了口,一旁的小棋則是被他家少爺的舉動吓了一跳。
“沒想到二皇子殿下也在這兒,是我唐突了。”裴子陽立刻行了一禮。
“既然許姑娘已與人有約,不妨就去吧。”黎景容開口說道。
“那就不打擾二殿下的雅興了。”
許紅渠說完,立刻和裴子陽走了,只是她感覺身後還有一道視線一直黏在她身上,直到在回廊上轉了個彎阻隔了那道視線,許紅渠才長籲了口氣。
黎景容還站在原地,看着兩人的背影,微微地眯了眯眼。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裴子陽:為了讓媳婦遠離情敵,我膽子可真大。
小棋:佩服!佩服!
黎景容:幹嗎用眯一眯眼形容我。
許紅渠:可能你是個近視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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