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Chapter10.
我象一只躲在角落裏的駝鳥,自以為一切都還很好,那麽搞笑的認為自己的內心是無比強大的。直到夏一藍的來電,現實象一個粗暴的飼養員狠狠的把我從角落裏拖出來扔到狂風暴雨之中,我站在這場暴風雨中被打擊得風中零亂。我想,我是一個對傷痛後知後覺的人。那個大年夜,我第一次感覺到關于背叛關于人性這樣複雜的東西,第一次體會到心痛得糾起來的感受。
我望着窗外隐約的光無聲的流淚,想起很多年前夏一藍安靜的躺在我的身邊安睡的樣子,那時沒想過長大了會這麽傷。淚水模糊中我似乎看見身着白紗美麗飄逸的夏一藍從遠處走來,向一臉淚水的我伸出手,新年的鞭炮隐隐傳來。我告訴自己,我要離開這個地方!
隔天早上起來時,連薇驚奇的問我眼睛怎麽腫得跟核桃似的,我聳聳肩,淡淡的說,做了個噩夢,大概是在夢裏被人揍得太慘了。
過完初二,母親繼續安排我相親,在農村,這已經到了相親的黃金時段,大量在外面工作的年輕男女都回家過年。呆個十天半個月那些男人們就帶着相中的女人離開。我曾經和連薇說,這種行為類似于家裏豬仔成熟了運到集市上賣,所以是一場交易,也所以我一直極力抵抗相親,我不想我的後半輩子從一場交易開始。
只是現實終究是無情的,我以為絕對的事情往往到了最後都由不得我自己,命運象一雙奇怪的大手推着我,我的反抗總是無效。我深刻懷疑愛因斯坦的相對論根本就是為了我這樣自以為是的人發明的。
我決定繼續做一只駝鳥,我象阿Q那樣想讓自己相信世界依然美好,相信在夏一藍心目中我真的是最重要的,而事實是整個世界都知道其實一切都不可能再美好,而我所做的只是本能的選擇逃避罷了。
我不再需要母親逼着,每次相親我都把自己弄得花紅柳綠,以此來提高成功率,但很遺憾的是,從初二到初八相了三個男人都不能實現帶我離開這裏的願望。
正月初十時,母親的某遠房表姨的媳婦介紹了的一個據說非常有出息的男人,表姨媳婦告訴我說,此男還有當高官的親戚,現在某沿海城市混得非常不錯。我被表姨媳婦繞得雲裏來霧裏去。唯一确定的一點就是,此男在外地生活。我想如果相中了,我應該能離開這裏。
這一次相親,我比母親更為上心。私下裏,連母親都詫異于我的轉變,波波,你腦子沒什麽問題吧?我看着母親頭頂早生的華發,鼻子有點酸酸的。媽,如果我的嫁人了能幫家裏減輕一點負擔,我心甘情願。
母親發愣,波…波波,如果你不想這麽早嫁的話我不強逼你了。我搖頭,媽,我願意,真的!
見面的地點定在鎮上的小茶鋪裏,表姨媳婦的丈夫開了輛小貨車把我和表姨媳婦一起送到了鎮上。要弄得排場一點,表姨媳婦從駕駛裏努力爬出來後使勁拉平身上的衣服還不忘扭頭朝我揚揚眉。我嘀笑皆非,只好笑着低頭輕輕攏了攏被擠得淩亂的頭發。
我低着頭跟着表姨媳婦進了茶鋪。“連波!”一聲驚呼,我猛的擡頭,額滴神,那不是陳亮嗎?只見此君和一個陌生男人以及一個挺大年齡的老奶奶齊齊望着我,而我因為太過于吃驚愣在原地張大嘴看着他們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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