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過了将近兩個小時,被丢在房間中的楚夏悠悠轉醒,他睜開眼,看着頭頂明亮的天花板,有點懷疑人生。
白彥已經淪落到嗑藥的地步嗎?怎麽聽起來慘兮兮的。
啧。
楚夏按着滿是指印的腰從床上坐起來,低頭看看床單,又看看自己,啧了一聲。
不知道還能堅持幾次。
系統見楚夏醒了,問楚夏:“楚組長,您感覺現在怎麽樣?”
楚夏揉了揉自己淩虐出一道道青紫指痕的肚子,使勁按了按,他打了個哈欠,吸了吸鼻子,對系統說:“我好像有點餓。”
系統不可置信,白彥喂了他快到四個小時了,他竟然還想要,楚組長胃口未免太大了點吧,怪不得剛來的那天他看到五六個男人還能淡定說出就這就這,系統恍恍惚惚,究竟是誰在系統中心傳楚組長是冷酷無情,讓人難以接近。
不信謠,不傳謠,是一個系統中心人應有的素質。
他下意識地開口詢問道:“您這還餓啊?”
“你想什麽呢?”楚夏笑了一聲,意味深長地啧啧道,“猛男系統啊……”
系統:“……”
他突然反應過來,楚夏說的餓了是真的餓了,并沒有其他的引申含義。
嘤,他已經不是從前那個純潔無瑕的系統了,但是他覺得這應該不怪他,在前一段楚夏每天被和諧藥折磨的時間中,他經常嚷嚷自己餓了,由此餓這個字在系統這裏才被賦予了另外一層黃色含義。
是楚組長殺死了從前那個什麽都不懂的系統。
楚夏肚子咕咕叫起來,他是真的餓了,他被關在西山別墅的小黑屋裏本來吃的就不多,剛才跟白彥胡搞又消耗了身體中僅剩的那一點能量,好不容易堅持到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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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挺佩服白彥的,腰力挺不錯的。
只是到底是太年輕,沒玩過刺激的。
系統建議道:“您可以試着給酒店客房服務打個電話,給他們要點吃的。”
楚夏:“能要到嗎?”
“按照我以往帶宿主的經驗,應該可以的。”
楚夏哦了一聲,他在系統中心的掃黃組幹了許多年,對各種運動很有研究,但是對這種小世界裏的具體情況卻不太清楚,很多方面都像是一個剛從山溝裏出來的沒見過世面小孩,有些問題的答案他可以憑借原主的記憶自己找到,但也有一些問題就得依靠系統的幫助。
楚夏撥動酒店服務的電話,電話裏傳出一道清脆悅耳的女聲,對楚夏問道,先生您好,請問您需要什麽服務。
多麽美妙的聲音啊,在這一瞬間,楚夏感動得幾乎要落淚,他一口氣向電話那頭的姑娘報了十多個菜名,姑娘态度很好,還問楚夏是要請朋友們一起吃嗎?
楚夏沒忘記讓她等會兒上來再給他一杯酸奶,從他來到這個世界中到現在,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就是第一天來的時候抹在他身上的酸奶。
電話挂斷後,他坐在床上,美滋滋地待在酒店裏等着好菜好飯送上來,半個小時後,房門被敲響,楚夏以為是給自己送飯了,連忙從床上蹦起來,披着之前白彥穿過的浴衣,興沖沖地跑到門前,将房門打開。
當看到外面的人時,楚夏差點當場落淚,上來的根本不是酒店的工作人員,而是白彥的那些手下們,他們一把抓住楚夏,将他拖下樓,送回西山那邊,關進小黑屋。
楚夏猛拍着牆壁,表達自己的抗議,這怎麽還要被關在這種地方,過分了吧!
一日夫妻百日恩,現在都兩回了,白彥說扔了就扔了,這當他是充氣的,充氣的還需要好好保養,能夠讓以後多用兩年,白彥對他那簡直是恨不得一下就給扔到報廢站去。
雖然這樣也有這樣的風味,但一直這樣,楚夏也有點厭了,他想找點更刺激的。
哎,生活。
系統也在楚夏的腦海中嘆着氣,此時不禁楚組長的坎坷的命運有一種難以的憐憫,為了安撫楚組長,系統主動道:“要不我給您放首歌吧?”
楚夏拍得手疼,隔壁房間中新來的剛剛睡着被楚夏的敲牆聲給吓醒,罵罵咧咧了好一會兒,楚夏心虛不敢應聲,他靠着身後的牆壁坐下來,回答系統說:“放吧放吧。”
“……手裏呀捧着窩窩頭,菜裏沒有一滴油,監獄裏的生活是多麽痛苦呀,一步一個窩心頭;手裏呀捧着窩窩頭,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犯下的罪行是多麽可恥啊,叫我怎能擡起頭……”
楚夏:“……”
他覺得系統是在嘲諷自己。
凄慘的歌聲在腦海中不停回蕩,楚夏生無可戀臉,有人打開小黑屋中唯一一扇巴掌大的窗戶,扔了一個饅頭和一瓶礦泉水,這就是他跟白彥搞了大半天的報酬了。
就算是白彥當時出力比較多,他也不是什麽勁兒都沒使,他也很用力啊。
白彥從酒店中出來後,臉色一直很難看,知道的人清楚他剛才找人上床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上墳去了。
他的心中升出一股濃濃的自我厭惡,他想不明白自己怎麽會跟那種人再次發生關系,若說第一次是在自己失去理智的情況下發生的,那麽這一次全程他都是清醒的。
可是又仿佛是在公爵會館的時候被金老板的話給沖昏了腦袋,所以才将人從西山弄過來,結束後,他進入到賢者模式,看着床上的狼藉,腦中只剩下後悔與嫌惡,痛恨自己為什麽發了瘋一樣碰一個髒東西。
白彥回到白家的別墅中,吃下幾片安神的藥,關燈睡下,夢中青年躺在床上,他黝黑的瞳孔裏倒映着自己蒼白陰郁的面龐,淺色的嘴唇微微張開,好像說了什麽,白彥俯下身,仔細傾聽,聽他叫小蘑菇。
從他的父母死後,就再也沒有人那樣叫過他了。
白彥從夢中醒來,掀開身上的被子,側身凝望着窗外濃墨似的的夜色,此刻他也說不清楚這場旖旎夢境究竟給他帶來什麽,更想不明白青年為什麽會那樣叫他,或許只是他的幻聽罷了。
那天被灌上的藥仍然停留在他的血液當中,好像這一生都無法将它徹底清除去。
他下床,走進浴室,冰涼的水落在他的身上,離奇産生的藥性很快被壓制下來,然緊接着他的腦中莫名閃過今天在酒店中的瘋狂。
當白彥回過神兒的時候,他低頭冷笑。
他換了衣服從房間中出來,白一景乖巧站在門口,白彥斜了他一眼,“有事?”
白一景本想要仔細問問關于李連星的事,看到白彥這副陰沉模樣,什麽話都不敢說了,吶吶道:“管家讓我叫小叔你下去吃飯。”
到了樓下,白一景繼續裝成鹌鹑,努力扒拉飯,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等到白彥吃了飯上樓後白一景才松了一口氣。
他費了一番功夫,才打聽到他那隊友李連星現在正被關在西山那邊,他知道西山別墅是個什麽地方,但是從來沒有親自去看過,之前他只聽人說過西山的事,在裏面關着的都是得罪過他小叔的人,一般來說關上一兩個月就得精神失常,嚴重點的直接嗝屁,屍體拿去喂狗。
他隊友那個心理素質,白一景想用不着一兩個月,一二十天就得完蛋,為這事白一景愁的頭發都掉了不少,記者采訪時問他這兩天是不是沒有休息好,怎麽都有黑眼圈了,白一景也不能說自己最近忙着做營救李連星計劃,只能幹笑。
楚夏在西山這邊每天依舊是饅頭就白水,幾天下來他感覺自己都快變成一個饅頭了,
能看的小品也看完了,現在系統正給他播放情深深雨蒙蒙,楚夏動容,眼淚無聲滾落下來,系統問他哭什麽,楚夏抽抽搭搭道,白彥小時候将他媽媽留給他的最後一顆許願水晶球埋在白家後面小花園的假山下面,那天的雨,也像依萍回家要錢那天晚上下得那麽大。
系統無語,沒看出來,楚組長對反派竟然這樣富有同情心。
楚夏想了想,畢竟白彥努力耕耘兩回了,而且他對依萍也很有同情心的。
可他現在又見不到依萍。
楚夏如今對任務也不抱有什麽特別想法了,只想混吃等死,早點脫離這裏。
雖然想起過去那兩次與白彥達成的生命大和諧會有一點不舍,但是這裏夥食實在是太差勁了,難以忍受。
他很快又迎來第三次的和諧,楚夏抱着胸像是一個即将遭受到淩虐嬌羞少女,站在冷水裏直打哆嗦,問道:“商量一下啊兄弟們,下回能換個溫水嗎?”
尾音都在顫抖,确實是凍得不輕,臉色蒼白,嘴唇發紫。
見沒人理會自己,楚夏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再這麽下去我感冒了傳染給白爺可不好了。”
然而不管楚夏說什麽,噴水的幾人照樣将冷水往他的身上噴射,他們輕蔑地想,這人別以為跟白爺睡了幾次,他們這是在幫他認清自己的身份。
冷冷的冰雨往楚夏臉上胡亂地拍,楚夏的噴嚏一個接一個。
他很快被送到似曾相識的房間當中,白彥像是一頭餓了許久的猛獸,一吃起來就沒輕沒重的,還特別護食。
楚夏這次被帶回西山後就發起了燒。
這是楚夏記憶中第一次生病,起初的時候還感到很新奇,想要研究這種病究竟是來自精神還是肉.體,能不能只靠自己的意志力熬過去,但是很快發現有點不現實。
楚夏的病越來越中,身體也越來越熱,好像變成一個小火爐,連帶着小黑屋裏的溫度都升起來了。
他手腳虛軟無力,說話悶聲悶氣,帶着重重鼻音,在楚夏以為自己這麽燒死過去的時候,白彥又找他去了,涼水往他的身上澆,這一回他倒是覺得這個水非常舒服。
楚夏哼哼唧唧,眼前迷糊一片,什麽都看不真切,這種感覺有點難以形容,白彥的體溫是正常的,但是他自己現在身上的溫度要比平日高出一些。
楚夏甚至還有心情想,要是現在把白彥給關進冰箱裏面冰鎮一會兒,感覺會不會更刺激一點。
話說……要把白彥關冰箱分幾步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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