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白彥穿好衣服就離開了,留下楚夏一個人像是一坨爛泥似的趴在床上,眼皮耷拉,像是抱着金幣的巨龍一樣,抱着鼓起來的肚子,很快就沉沉睡去。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第二天,楚夏茫然地坐在床上,窗外對着一座小花園,楚夏盯着花園看了一會兒,總覺得有點眼熟,但自從來了這個世界後,他的營養跟不上,導致現在腦子不大好,一時倒也想不起來這花園是在哪裏見過的。
楚夏拍拍腦袋,将腦袋裏的水往外晃一晃,仍舊沒想起來。
他揉了揉臉,從床上爬起來,洗漱後下樓,站在大廳裏面陷入糾結。
自己是該離開呢?還是留在這裏?
要是走了,這裏沒人看門,會不會進賊?
要是留在這裏,再被白彥給抓到西山去……
楚夏原地打了個哆嗦,填飽肚子再做打算。
他來到廚房,打開冰箱裏,冰箱裏空蕩蕩的,只剩下一團帶着去年冬天味道的冰冷空氣,櫥櫃裏同樣幹幹淨淨,楚夏不信邪,将別墅的上上下下都找了一遍,半個米粒都找不出來。
這裏已經有太長時間沒有人居住過。
那估計也沒有什麽值得小偷來光顧的,楚夏離開不久,房東給他打來電話,催他要下個月的房租,楚夏的卡裏就剩下那麽一點點,付完房租就剩下三位數。
經紀人前兩天也打電話說他得罪了大人物,要跟他解約。
楚夏将原主的當時簽的合同拿出來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結合自己前段時間的學習成果,發現其中存在很大的漏洞,便與經紀人一一掰扯起來。
經紀人聽他說了半天,腦袋都大了,撂下一句不用解約,等着被冷藏吧就挂斷電話。
楚夏有點茫然,反應了一會兒,才意識到經紀人口中的冷藏并不是物理意義上的冷藏。
楚夏回到家收拾行李,準備換個房租便宜點的房子,原主東西不多,只裝了一個小行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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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了新房子後,楚夏開始在網上找一份工作,雖然系統提醒他白一景的初戀這周從國外回來,等他們兩個複合後,用不了多久白彥就會報社,所以楚夏可能在這個世界中待不了太長時間的,但是這裏的食物實在太好吃了,楚夏仿佛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并且在同時明白,在這裏開門也很費錢的。
他學會泡夜店,學會打游戲,還抽卡,昨天晚上抽上頭,一晚上沒了兩個648,心髒都在滴血,後來按照系統提供的方法,打電話給客服,謊稱是未成年消費。
客服安撫他說他們會核實的,明天給他答複。
為了能夠讓自己的生活能夠一直這樣快樂下去,楚夏開始鄭重考慮工作的事。
第二天早上楚夏是被一個電話吵醒的,他以為是游戲客服打來的,張嘴就是孩子已經打過了,什麽時候能把錢退了的。
電話另一頭的人沉默片刻,把電話給挂斷。
不一會兒電話又打過來,這一回不等楚夏開口,電話裏的人直接報了一串地址。
“傻——”
“是白彥!”
系統一聲白彥讓楚夏那一句傻逼卡在嗓子裏,白彥怎麽會有自己的號碼?
“過來。”
楚夏谄媚道:“白爺您再說一遍到哪兒,剛才我沒太聽清。”
白彥将地址又重複了一遍,還是之前他去過的郊區的那棟別墅。
楚夏到地方後,白彥如之前一樣,讓他去洗澡,楚夏磨磨蹭蹭,來到白彥面前,問道:“那個……來前的車費報銷嗎?”
白彥從書中擡起頭來,打量着自己面前的這個青年,那表情好像是第一次認識這個人,好半天後,他對楚夏淡淡說:“發.票。”
楚夏立刻殷勤地将自己剛剛從司機師傅那裏要來的發.票呈到白彥面前,扔下一句我洗澡去啦,屁颠颠地跑去浴室。
白彥看着發.票上的七十二塊五,扯扯嘴角,嗤笑一聲。
等楚夏從浴室裏出來後,便發現銀行卡裏多了一筆轉賬,七十二塊五,一點不多,一點不少。
這次過後,白彥就經常叫他到這裏來,越來越頻繁,一開始的時候每周會叫他兩到三次,到後來每天都會來,楚夏嫌來來回回打車太麻煩,幹脆住在別墅裏,像是一只被關在籠子裏金絲雀。
他買了零食,買了肉類和蔬菜,還有各種口味的酸奶,将冰箱、櫃子都填的滿滿,在網上學會做菜,烤小蛋糕,做小餅幹,然後就是跟沙雕網友吵架。
他與這個世界融入得越來越融洽,終于在經歷過重重倒黴事後,找到了度假的感覺。
某日白彥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青年躺在大廳的沙發上,一邊咔哧咔哧地吃着薯片,一邊拿着手機打游戲。
金色的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照射進來,薄薄地鋪在青年的身上,塵埃像金粉一樣在光束中舞動,白彥的視線下移,緊接着就看到落在沙發和地毯上薯片碎片。
白彥眉頭緊皺,正要開口讓青年将地毯收拾幹淨,青年看到他回來,愣了一下,随後扔下手機,從沙發上跳起來,向他撲過來,兩只細白的胳膊挂在白彥的脖子上,在他耳邊吹氣小聲說,我剛剛洗過澡啦。
白彥目光微暗,将青年一把抱起,壓在沙發上。
伴随着吱嘎吱嘎的聲響,日頭從頭頂向西邊便宜,鍋裏的一鍋粥咕嘟咕嘟,生生被熬成幹飯。
每次搞完之後,白彥都會往楚夏的卡裏打一筆錢,楚夏要找工作的想法在金錢的攻勢下完全潰散。
他本來不想這麽堕落的,但白彥他給得實在太多了。
而且他覺得反派腦子有點毛病,他那天主動提出要搭夥他不同意,現在花錢找他來搞。
可能買來的就是香一點。
等他有錢了,他也買來試試。
系統看不明白楚夏現今與白彥間的關系,若是從前他帶的其他宿主與反派在床上滾了好幾圈,他一定會認為任務有了極大的進展,可這件事擱在楚組長的身上,系統心裏七上八下的,擔心某日白彥突然厭倦了楚組長,或者反過來,楚組長甩了白彥,去找別的猛男消遣,這兩種結果系統都不想看到。
白彥今天晚上有酒會要參加,這些個中年發福的老板們坐在一起閑聊,白彥清瘦的身影夾在其中格格不入。
老板們說着各個行業的發展前景,最近的投資傾向,說着說着,話題漸漸跑偏,越來越下流,說完玩女人,又說起玩男人來,有人反駁:“男人有什麽好玩的?”
“這玩男人的樂趣你個直男是不會懂的,”那人頗有研究感嘆說,“要的就是那種刺激,最好玩的是強制,你可以試着把他給放到鏡子前,看着他臉上的表情,從開始的抗拒到羞恥,再到崩潰,全部掌握在你的手中,那種滿足感,你這輩子都懂不了的。”
那人說着來勁了,掏出煙盒,準備吞雲吐霧一番,再做個與男人做.愛那些事的激情演說,卻被身邊的人猛地戳了一下,提醒他說:“你可別在白爺面前說這些了,怪惡心的。”
那人連忙将手裏的煙盒悻悻放下,偷偷打量了白彥一眼,見他坐在那裏,神色平靜,看不出喜怒。
郊區的別墅中,楚夏趴在床上打游戲,一上頭就沖到淩晨一點多,樓下傳來響動,楚夏揉揉眼睛,打着哈欠,趿拉拖鞋走到門口,便看到了白彥。
今晚白彥的身上帶着清冽的酒香,特別好聞,楚夏忍不住靠近些,白彥喝了酒,不多,在看到楚夏向自己靠過來的時候,酒會上那些人說的話,猛地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他把楚夏抱進浴室裏,将他按在鏡子前,鏡子裏倒映出楚夏的樣子,楚夏略有興致托着下巴欣賞起來,然後發現這兩天可能是辣的吃的有點多,自己的臉上都冒出痘痘來了。
身後白彥抽了抽嘴角,覺得自己真是瘋了。
他早該知道這個青年是個什麽樣的人。
有節奏撞擊聲在浴室中響起,昏黃的燈光中混入一縷閃電的亮白,緊接着就是轟隆雷聲,楚夏問道:“外面下雨了?”
白彥的動作頓了一下,浴室裏被撞擊出來的響動更大了。
楚夏做了一個夢,夢裏有什麽,醒來時候忘了個幹淨,
不過他倒是想起另一樁事來,他一直覺得這座房子有點眼熟,剛剛他才想起來,白彥小時候是和父母住在這裏的,這麽多年過去,這裏似乎并沒有太大的改變。
楚夏起床的時候白彥已經不在,他神清氣爽地吃了早飯,一個人到外面小花園的假山後面找了半天,在那棵櫻桃樹下挖出了多年前被人摔碎的那顆水晶球,腦子一抽,又花了小半個月的工資在系統那裏将這顆水晶球給修好,重新埋進去。
系統問他:“楚組長你要幹什麽?”
白彥小時候在白家過得不好,他母親留給他最後的一件禮物,就是這個水晶球,卻将他被堂哥摔碎,他把它埋在這裏的,許下願望,如果水晶球能夠變回原來的樣子,他的爸爸媽媽就能回來。
日複一日,破碎的水晶球一直就躺在這裏。
或許有一日,白彥還會記起小時候曾許下的願望,如果他來這裏尋找他遺失在這裏的水晶球,他或許會感到他并不是一個人,他的媽媽還在看着他。
楚夏站起身,拍拍手,不知道他留下的這個彩蛋什麽時候才會被白彥發現,他回系統說:“積點德吧,希望下回系統中心再舉辦變形記活動,不要再抽中你們拯救世界組了。”
系統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問楚夏:“我看您現在過得不是挺好的嘛?”
楚夏意味深長道:“你只看到了表面,沒有看到我空虛寂寞的內心。”
系統不想說話,裏面的不用看他也知道,肯定是黃瓤的,為了不辣到自己的眼睛,系統機智地選擇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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