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楚夏:“啊?”
他茫然的看向蘭闕, 蘭闕口中的他不會是自己吧?
這是什麽天降橫禍!
怎麽突然就把自己給送人了呢?
自己在皇宮中不聽話嗎?
喬漢斯公爵立刻向蘭闕道謝,并且向蘭闕保證自己一定會照顧好楚夏的。
蘭闕聽着喬漢斯的話,心裏有些別扭, 他說不清感覺從何而來,他看向楚夏,楚夏向來對自己要住在哪裏沒有特別的挑剔,只不過如果要離開皇宮的話, 就意味着自己與唐珂相處的時間要大幅度的下降,他轉頭看着身邊的唐珂侍衛長,小聲問唐珂:“以後我出宮可以去找你嗎?”
“可以啊, 等會兒我把地址告訴你。”
兩人的聲音并不大, 至少喬漢斯公爵是沒有聽到的,但是蘭闕聽得清清楚楚。
見蘭闕突然看向自己, 楚夏立刻噤聲,低頭專心看着腳下的花草。
前一段時間雷諾跟蘭闕說過要帶自己回去,但那個時候蘭闕沒有同意,這次喬漢斯來了, 蘭闕就同意了,楚夏将這其中的邏輯理了理, 覺得蘭闕大概是怕自己跟雷諾發展出任何超友誼的感情來。
那太看得起他了,他就是這輩子找不到男人,也不敢對雷諾出手。
只是如果一定要離開,楚夏還是稍微有點放不下剛剛喂了糖吃的唐珂侍衛長,也放不下每天晚上都去找他做床上運動的,疑似已經禿頭的大兄弟。
但是人生嘛,總是這樣,有聚有散,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楚夏很快想開。
不遠處的噴泉亮起一道道藍色的光束,他擡起頭,藍色的光在深色的天空中來回搖晃,這道光如果打在蘭闕的頭上……黃色加藍色會變成綠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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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色啊,生機盎然的綠色啊。
楚夏算了算時間,雷諾差不多也快要見到那個讓他一見鐘情的女人了。
按照系統所說,這是無法避免的既定劇情,雷諾如果是個彎的,他跟蘭闕應該早就在一起了,但是性向這個東西大都是天生的,強求不得,更改不了,他與蘭闕只能做個平凡樸實的朋友。
楚夏看向蘭闕的目光瞬間充滿憐愛,好好珍惜這段和雷諾的時間吧。
蘭闕迎上楚夏的目光,這目光讓他心中一晃,模糊的畫面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消失得太快,他根本沒有辦法抓住。
楚夏對蘭闕始終是有一絲心疼,他看過系統給他的影像,仿佛陪着蘭闕走過那痛苦的前半生。
只是他不是蘭闕的心上人雷諾元帥,能為蘭闕做的始終有限,現在不在蘭闕的眼前晃悠,惹他生氣,也算是自己能為蘭闕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再過幾日雷諾如果跟他說了他有心上人的事,蘭闕看到自己估計要更加的窩火。
這段時間離蘭闕遠一點,倒也挺好的。
系統聽着楚夏的這些自我安慰,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其它宿主做任務的時候,巴不得離反派越近越好,楚組長卻完全随心所欲。
他這是生生将安撫反派任務,做成了從反派手裏逃生。
就很牛逼。
楚夏安慰完自己後,偷偷打量了喬漢斯一眼,喬漢斯表面上看得體的貴族,內心卻十分惡劣,不然也做不出故意戲耍原主的事。
但是不得不承認的是,這位公爵的皮相是不錯的,比不上蘭闕這樣的頂級大美人,但是戴上眼鏡,像極了一個斯文敗類。
楚夏隐約覺得這話不像是在誇人,不過反正他沒有當着喬漢斯的面說出來,論跡不論心,他什麽都沒做。
蘭闕發了話,楚夏要跟随喬漢斯一起離開皇宮,走之前他回之前住過的宮殿中收拾行李,這裏除了幾樣廚房電器其實沒有什麽是他的,對了,還有儲存箱裏的兩瓶大補湯,早知道今天要走,昨天晚上他應該讓那位可能禿頭的大兄弟一起帶走的。
他今天早上還炖了一鍋的何首烏湯,給大兄弟長頭發的,看來是沒有緣分。
廚房電器不好搬,加上喬漢斯在旁邊說這些東西他的府上都有,楚夏就将這些大型電器留在這裏,只将補湯帶走。
侍衛們聽說楚夏被喬漢斯公爵接走,想到再也吃不到楚夏做的小糕點,不免有點遺憾。
随後他們想到雖然暫時分開,其實他們可以通過星網來保持聯系,紛紛請求與楚夏加好友,以後要是研發出來什麽新的小糕點,吃不了的,可以給他們郵寄點,他們一點也不嫌棄。
蘭闕來的時候就看到楚夏被侍衛侍從們團團包圍,他手中拿着通訊器,像個小蜜蜂一樣來回的轉,一串串滴滴滴的好友申請提示響個不停。
蘭闕一眼就看到楚夏胸前挂着的保溫瓶,眼尖的侍衛也看到了,有嘴饞的問楚夏裏面是什麽,能不能分他們一點嘗嘗味道。
楚夏拒絕了,倒不是他舍不得,只是這玩意兒送給皇宮中的這群單身狗們,很容易引發出一些不好的反應來。
侍從重重咳嗽一聲,侍衛們聽到聲音,回過頭去,發現陛下來了,連忙閉上嘴,他們知道陛下不太喜歡楚夏,不然也不會喬漢斯公爵過來要人,就把楚夏給放了。
而之前之所以沒有答應雷諾元帥,那肯定是怕楚夏禍禍了元帥大人。
楚夏在衆多侍衛們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跟随着喬漢斯公爵一起離開皇宮。
喬漢斯公爵的府邸在帝都有名的天價富人區中,住在這裏的人非富即貴,不過雷諾倒是沒有住在這邊,他住的地方離皇宮更近一些,方便蘭闕随時傳召。
楚夏離開皇宮後,除了侍衛們偶爾在八卦的時候惋惜兩句,似乎再也沒有其他的變化。
皇宮這樣大,多他一個人不多,少他一個人也不少,對蘭闕來說,以後的晚上都不用到那座宮殿中,做那些令人作嘔的事。
他一邊唾棄那是肮髒的、可恥的欲望,一邊不由自主地起了生理反應,
白桃熏香在不知不覺間已經用完,這段時間他也完全忘記更換,蘭闕架子上找到一瓶新的熏香,還是橘子味的。
清甜的香氣很快在房間中擴散開來,但是蘭闕的心情卻絲毫沒有如他希望的那樣平複下來,他突然想起今天下午的時候在花園裏看到的,楚夏手中玻璃瓶裏裝的粉色的草莓糖,他給唐珂喂了一顆,卻在看到自己後,立刻将糖罐子藏起來。
這一次房間中的熏香似乎使蘭闕更加煩躁起來,他在卧室裏踱來踱去,整個人陷入到一種他自己還沒有察覺到的焦慮當中。
暮色愈加濃重,夜晚降臨,蘭闕終于拿起自己的通訊器,添加了楚夏的賬號。
楚夏正在自己的新房子裏參觀,收到提示的時候,本來沒當回事,但是在看到申請後面顯示對方是按照號碼搜索添加,楚夏忍不住抱着通訊器笑起來,兩只眼睛彎彎的,幾乎要眯成一條縫,像是從海鮮市場上偷了魚的貓。
這個新加他好友的兄弟可與下午那些掃碼的只圖他糕點不圖他人的妖豔賤貨們不一樣。
從他來到這個世界後,只把賬號給過晚上那位來無影去無蹤的大兄弟一個人,大兄弟前段時間一直沒動靜,他還以為大兄弟沒看到他在他屁股上留下的號碼,沒想到時隔多日,他終于來了。
他立刻結束自己的參觀,跑進卧室裏,趴在床上,在同意對方的好友申請後立刻發了一個親親的表情過去。
蘭闕看着楚夏發來的表情,黃豆大的圓臉噘着紅色的小嘴親親,恍惚中他好像看到了昨天晚上楚夏摟着他的脖子,仰着脖子,向他讨要親吻。
那是他在意識完全清醒的情況下第一次與楚夏接吻,他知道楚夏從前應該會與很多人都親吻過了,他應該覺得嫌惡,覺得惡心,然而在那一刻,他卻鬼使神差地低下頭,将自己的雙唇覆蓋在楚夏柔軟的唇上,很快沉浸其中,還想索取更多。
蘭闕回過神兒來,動了動手指,回了楚夏一條。
[你知道我是誰?]
楚夏看着這條消息,摸了摸下巴,對方還真不一定就是自己想的那個人,這如果弄錯了,那就要鬧出笑話來,他謹慎地發了一條。
[昨天晚上是兔子尾巴還是狗尾巴]
蘭闕立刻想到昨天晚上楚夏趴在床上的樣子,白色的尾巴比他的拳頭大一圈,毛茸茸的,如楚夏說的那樣,那條尾巴的手感的确很好。
[兔子]
楚夏放下心來,那确實是自己的好兄弟。
[你終于加我了]
後面又跟了一個親親的表情,蘭闕看着屏幕上的文字,遲遲沒有給楚夏回應,他擡手按了按自己的額角,不明白自己加這麽個人要做什麽,但焦躁的心情似乎被撫平一些,他在床上坐下,手指輕輕扣着床上柔軟的枕頭,沒有回複,過了一會兒,楚夏又發來一條。
[你現在能從皇宮中出來嗎]
[不能]
楚夏回了一個委屈的表情,這位兄弟是真不錯,但是如果他無法從皇宮中出來,那他們的緣分只能到此為止,他那還有兩瓶補湯,以後不知道會便宜了誰。
蘭闕沒有再回複楚夏的消息,同楚夏加了好友後,可以從個人介紹的頁面中看到他最近聽過的歌曲,觀看過的電影,以及玩的游戲。
蘭闕随手打開游戲,創建了個角色,來到楚夏的家園中,就看到好幾個孩子可憐兮兮地圍着楚夏游戲中建好的房子,哭着爸爸餓餓飯飯。
蘭闕:“……”
孩子們哭得聲音越來越大,撕心裂肺,讓人不忍細聽,蘭闕看不下去,充了些金幣,把孩子們都給喂飽。
等到楚夏上線,看到孩子們躺在花園裏摸着圓鼓鼓的肚皮曬太陽,就連他原本破破爛爛的小花園此時也煥然一新,楚夏托腮打量了半天,覺得可能是自己昨天拜的錦鯉顯靈了,立刻又拜了一拜。
把日常任務清完以後,楚夏退出游戲,躺在床上思考人生,一個小時後,那位大兄弟給他發來一條消息。
[在?]
楚夏蹭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以為對方要跟自己約了,回了一個親親表情過來,然後對方就沒有消息了。
楚夏微微嘆氣,安慰自己大兄弟可能有點忙,大概過了一個小時,對方又發來同樣的一條[在?]。
楚夏回複了一串在在在以後,對方再次沒聲了。
又一個小時。
[在?]
楚夏喘着粗氣,這位大兄弟是不是晚上睡不着覺,耍自己玩呢。
他閉上眼睛,當做沒看到。
蘭闕沒有得到回複,微微蹙起眉頭,他為什麽不回自己?他晚上又沒有工作,為什麽不回自己?
蘭闕猶豫片刻後,發了個語音紅包過去,後面提示如果不立刻領取,紅包将在兩分鐘內撤回。
紅包很快被領取,聲音聽起來一切正常,蘭闕輕笑一聲,然很快反應過來,他的笑意僵在唇角,完全消失。
一個小時後,蘭闕的紅包如期而至。
過了段時間,楚夏漸漸摸索出規律來,這位大兄弟從晚上九點他下了游戲後,每隔一個小時都會給他發個紅包,後來不知怎的,或許是覺得一個小時有點長,變成每半個小時發個紅包,一般紅包會一直持續發到淩晨。
這是什麽?這是感天動地的父子情!這就是他爸爸啊!
喬漢斯公爵将楚夏給接回家中後,本來想要像之前那樣與他先培養一下感情,讓他愛上自己,卻發現這個人跟從前真的不一樣了,要是從前讓他看到他送過來奢侈品,肯定兩眼放光,控制不住地沖上來,但是現在他對這些東西的興趣仿佛全都消失不見,鑽石手表甚至飛行器都不能打動他,這些東西加在一起甚至都不如幾支玫瑰重要。
這個人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楚夏還以為喬漢斯公爵把自己從皇宮帶出來是想直接搞一搞的,沒想到這位公爵大人還對自己玩起浪漫玩起感情來,就很沒意思。
是男人嗎?是男人就操幹起來,不要磨磨唧唧!
楚夏看着像是一只花孔雀一樣在自己面前不停炫耀自己的喬漢斯公爵,淡淡開口問他:“約嗎?”
喬漢斯公爵一愣,他做這些的确是為了跟楚夏上床,但現在被楚夏這樣輕飄飄地說出來,并沒有使他高興起來,楚夏這個反應好像證明了自己這段時間的都是無用功。
一種深深的挫敗感湧上心頭,但同時他心中對楚夏的興趣更大了。
這個人可太有意思了。
喬漢斯公爵點了頭,說等他參加個宴會回來,楚夏樂颠颠地回到自己的卧室準備起來,一時興奮過了頭,連再生父母的紅包都忘記領了。
夜幕低垂,蘭闕看着自己發出的紅包始終沒人領取,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一副山雨欲來之勢。
終于,在聽說喬漢斯提前從宴會上離開的時候,他披上外套,起身向外走去。
侍從以為他又犯病了,留在原地,結果卻看着他向皇宮外走去,這要是在宮外犯病了,那得引起多大的轟動,侍從連忙跟過來,問蘭闕:“陛下您要做什麽?大晚上您這是要去哪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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