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陸琮你是不是瘋了!”林夢月歇斯底裏地向陸琮質問道。
可陸琮根本不理會她的哀叫, 手掌在楚夏的面龐上面輕輕撫過?,像是對待什麽稀世珍寶一般。
林夢月從來沒有在陸琮的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她有些恍惚地想着, 如?果從前陸琮用這副模樣來待自己,自己還會放棄他, 進到皇宮中去嗎?
或許會的, 又或許……
林夢月向?來自恃自己美貌,她覺得全天下的男人都應該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如?果有人不愛她,那不是眼瞎了,就是腦子有毛病。
她可以接受陸琮不愛自己,但是不能接受他愛上別人, 更不能接受這個人還是個男人。
為什麽?這到底是為什麽?
林夢月呆呆地看着陸琮, 她好像第一次遭受到這樣大的打擊,她困惑不解地望着陸琮和楚夏, 臉色灰白,嘴唇微動, 也不知自己該說什麽。
是不是這段時間與陸銘在外面風餐露宿,她不複從前的美貌, 所以陸琮才會這樣對待自己。
趙玟那個昏君如?何能夠比得上自己?難不成陸琮一直就是個斷袖?
陸琮低下頭,細細密密地輕吻落在楚夏的額頭上, 鼻梁上,下巴上,他毫不掩飾地向在場的所有人顯示自己對這個人的珍愛。
系統空間當中的楚夏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被一陣拉扯,随後眼前又是一黑,他起初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在這個世界中的身體終于被補刀,徹底死了, 可以安心回到系統中心去。
他随後便察覺到不大對勁,這個感覺似乎并不是在系統中心,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就看到陸琮那放大的面孔,他在自己的臉上親個不停,胡子紮得自己還有點疼,楚夏想要推開他,但他睡得時間太久,手上根本沒有力?氣,皺着眉頭小聲問陸琮:“你幹嘛呢?”
他的聲音沙啞,可能是剛剛醒來的緣故,聽起來好像比平日裏的時候要更軟一些,更惹人憐愛一些。
陸琮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他擡眸對上楚夏的眼睛,臉上的肌肉抽搐,不知是要哭還是要笑。
楚夏忽然覺得他這樣有些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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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抿了抿唇,不知道該對陸琮說什麽。
他剛死的時候,其實以為是陸琮動的手,後來在系統空間中待了一段時間,又覺得陸琮沒必要這麽做,如?果他真要殺死他,該在打進宮的那一日就殺了他,何必弄得後來那樣麻煩。
他讓系統檢測一下自己死亡的原因,原來是原主的體內在很早以前就被人下了一種類似蠱蟲的東西,與陸琮應該是沒有關系的。
楚夏聽了系統的解釋後,感嘆說系統他們這個工作很不到位啊,這麽大的問題竟然在一開始的時候沒有檢查出來。
系統辯駁說,在蟲子沒有遭到傷害的時候,那種東西在楚夏體內的屬于無害物質,所以才檢測不出來的。
陸琮的指腹在楚夏漸漸有了溫度的嘴唇上輕輕摩挲,問楚夏:“你醒了?要不要喝點水?”
楚夏唔了一聲,雖然不知道自己怎麽又回來了,但是比起在系統空間裏整日抱着使用手冊研究個沒完沒了,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林夢月仍舊跪在地上,就在剛才,她已經接受陸琮喜歡了一個男人的事實,但是想到陸琮這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得到所愛,她的心中湧起一股變态的快感。
可此時楚夏竟然活了過?來。
可是活過?來又怎樣呢?這個昏君最愛的人是她林月夢,陸琮如果是真的喜歡這個昏君,他以後所要承受的痛苦可能要比楚夏死的時候還要多。
楚夏剛剛醒來,腦子還有點迷糊,不知道現在是怎麽個情況。
他被陸琮緊緊禁锢在懷中,掀開眸子往下面看了一眼,跪在下面的是那位貴妃娘娘吧,不是被打進天牢的嗎?怎麽成這樣了,看得出來林夢月這段時間日子不大好過?,與楚夏剛來到這個世界中看到的盛裝打扮氣勢逼人的貴妃相比,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
楚夏動了動手指,自己死了有多久,他側頭看着抱着自己的陸琮,想要起身,卻被陸琮抱得更緊了。
林夢月看到這一幕,心中更加确定楚夏一定是被逼迫的,她開口道:“陛下,臣妾是被冤枉的啊。”
楚夏有些不自在地往陸琮的懷中又靠了靠,問道:“怎麽了?”
“陸将軍冤枉臣妾謀害了您,”林夢月一副無辜模樣望着楚夏,“臣妾對陛下一片真心,怎麽會做出這種事呢?”
那林夢月的真心可夠廉價的,不知道分給多少人,楚夏剛剛醒來,不知事情的始末,不過?這些事陸琮應當已經查得清楚了,他對陸琮:“陸将軍看着處置便是。”
陸琮發出一聲滿意地低笑,他揉了揉楚夏的腦袋。
楚夏剛剛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讓屬下去叫太醫過來,他貼在楚夏的耳邊小聲問他:“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還好。”就是肚子有點餓。
林夢月看着這對狗男男卿卿我我,直犯惡心,她對楚夏道:“陛下知道陸琮想要對你做什麽嗎?”
“要做什麽?”楚夏問道。
“他想要将陛下當做禁.脔囚禁在這深宮之中。”
還有這種好事!
那自己算沒白回來。
楚夏立刻轉過?頭去,眼睛亮亮地看着陸琮,向?他詢問道:“她說的真的嗎?”
陸琮隐約覺得楚夏這副期待的神?情有點奇怪,但他還是說:“不是。”
原來是白高興一場,楚夏有些失落,他垂下頭,陸琮想了想,又對楚夏說:“你如?果想的話?,也可以成為真的。”
楚夏沒說話?,但只看他的臉上的笑容,他似乎真的很願意被這樣。
不知道他的腦袋裏到底都裝了些什麽。
陸琮搖頭,他怎麽會覺得他和原來的趙玟是同一個人呢?
林夢月皺起眉頭,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發展,怒火徹底燃燒了她的理智,極度的憤怒之下,她口不擇言道:“堂堂一國之君竟然會願意委身在一個男人身下,趙玟你可真是夠窩囊的。”
跪在林夢月身邊的陸銘也有些驚訝地側頭看了她一眼,怎麽從前沒發現林夢月竟然這樣沒腦子,這個時候還要激怒這對狗男男,是嫌自己活得太長了。
楚夏撩開眼皮,望着林夢月,瞧不起在下面的啊?下面怎麽了?下面就是舒服啊!
他擡起手摟着陸琮的脖子,說了一句:“朕樂意。”
陸琮臉上的笑容又擴大了幾分,他很久沒有笑得這樣開心了。
林月夢氣得渾身哆嗦,為了活命,趙玟這個昏君竟然願意雌伏在一個男人身下,他怎麽可以這樣!
陸琮的這些屬下們,從陸琮親了楚夏那一刻起,就齊齊傻住了,那嘴張得差不多能有雞蛋那麽大,他們的将軍,竟然看上這個昏君了。
将軍你是不是受刺激了?
雖然說這昏君長得倒是也還可以,但是比起京城第一美人的林夢月來還是差了一些。
想不明白陸琮為何會對他動了心思。
陸琮不想聽林夢月的哭喊,吩咐說:“把人帶下去。”
屬下問要将人如何處置,陸琮淡淡道:“殺。”
林夢月傻在原地,到最後她還是難逃死亡的命運,楚夏拽拽陸琮的袖子,對陸琮說:“那個她好像懷孕了。”
林夢月的眼睛一亮,對啊,她現在懷了孩子,這些人不會知道真相,他們只會以為這個孩子還在,以為這個孩子是皇帝的,這是她活下來的希望。
然卻聽到陸琮說:“有這樣的父母,孩子生下來也是受苦,不如?随她一起去了。”
楚夏哦了一聲,林夢月肚子裏的孩子母親肯定她自己,父親是誰,楚夏就不知道了。
陸琮似乎看透的心思,笑着對他說了一句:“放心,不是你的。”
楚夏眨眨眼睛,很好,原主頭上的這頂帽子是越來越綠了,但是為什麽這種事陸琮都會知道。
林夢月與陸銘一起被拉了下去,陸琮的屬下們也都退下,寝宮中只剩下陸琮與楚夏二人,陸琮把楚夏抱到床上去,楚夏還是沒明白陸琮怎麽突然間對自己這樣溫柔起來,他向?陸琮問:“我這是怎麽回事?”
陸琮将他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哄着他說:“沒事,你就當是自己做了一場夢好了。”
那他這場夢做的是真夠無?聊的,楚夏的肚子咕咕叫起來,他拉着陸琮的袖子,說我有點餓了。
陸琮安撫他說:“想吃什麽,等?會兒我讓禦膳房給你做。”
楚夏想了半天,也沒想好自己現在到底想吃什麽,他對陸琮說:“随便吧。”
不久後太醫來了,給楚夏診了脈,告訴陸琮,楚夏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的毛病了,這兩個月好好養着,就能完全恢複。
系統欣慰地點點頭,完成任務指日可待。
系統中心的領導們都準備好要迎接楚夏回歸,現在又接到通知說暫時不回來了,還能在下面的小世界狗上一段時間,雖然不知道這一切都是怎麽發展的,但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林夢月被陸琮的手下們拖下去後,一直大喊大叫,控訴陸琮暴虐無?道,連無?辜的孩童也不放過,明明已經很遠了,楚夏好像仍舊可以聽到她的聲音。
在孩子沒有從母親的肚子裏出來的時候,算不上一條完整的生命,最多算是母親身體的一個附屬器官罷了。
可林夢月現在堅持想把孩子生下來,楚夏不免猶豫起來,對陸琮說,要不等?她把孩子生下來再處決吧。
陸琮同意了。
結果不久後有太醫來說,林夢月肚子裏的孩子已經沒有了。原來是她跟着陸銘逃命途中,将那個孩子打去。
楚夏:“……”
這不是鬧嗎?
林夢月究竟是怎麽想的,她以為自己三年生不出孩子來,就能讓她活三年嗎?
楚夏不再管林夢月與陸銘的事,吃了點東西,打着哈欠,又昏昏沉沉地睡去,再醒來時,天色早已暗下,陸琮坐在長案後面批閱奏折,燭火搖晃,他的影子落在後面的屏風上面,楚夏按着有些發疼的額角,望着陸琮發呆。
陸琮聽到響動,轉過頭來,放下手中的奏折,走過來,在床邊俯下身,問他:“頭疼?”
“有一點點。”
陸琮的指尖落在楚夏的太陽穴上,輕輕揉着,問他:“叫太醫來看看?”
楚夏搖搖頭,說:“先不用了,可能是睡得太久了。”
陸琮嗯了一聲,幫他揉了一會兒。
楚夏被他揉得越來越清醒,他仰頭看着自己面前的陸琮,陸琮待自己突然間好似變了個人似的。
“看我做什麽?”陸琮問他。
楚夏誠實道:“好看。”
陸琮微微一怔,沒想到他會這樣說,他直直看着楚夏的眼睛,好像受到蠱惑一般,彎下腰在他的嘴唇上輕輕親了一下,然後把楚夏重新按回床上,繼續去處理他剛才還沒有處理完的公務。
楚夏呆呆看着陸琮離去的背影,伸着爾康手,不是啊兄弟,你這就算是完了?
能不能幫忙把他下面的鎖給解決一下啊兄弟!不是說好可以做禁.脔的嗎?你看誰家的禁.脔整天戴着這玩意兒。
陸琮沒有學會讀心術,不知道楚夏心中所想,一心想要将楚夏給養得白白胖胖,卻不知上面那張嘴被喂飽了,卻還有更餓的。
楚夏覺得這樣下去實在不是辦法,陸琮是不是完全忘了答應要給自己開鎖的事。
系統根本不知道楚組長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就照現在這個情形繼續下去,這個世界的任務差不多可以完成了。
等?到第二天上午,陸琮從朝上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楚夏脫了衣服躺在籠子裏面。
籠子的底部鋪着厚厚的紅色地毯,楚夏的身體蜷縮在中央處,像是一團山尖上沒有融化?的積雪。
場面過于震撼,陸琮站在原地,半天都沒有動作,直到楚夏沖他招招手,他才走過去,單膝跪在楚夏的身邊。
他的手指落在楚夏的嘴唇上,輕輕描摹着他的五官,像是在南風館中做的那樣。
而現在,他可以做的更多,他把楚夏抱在懷裏,仿佛抱了一團正在融化?的積雪,他虔誠又熱烈,許多許多的輕吻落在楚夏的臉上。
不久以後,陸琮意識到還有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至今沒有得到解決。
楚夏無辜地望着自己眼前的陸琮,眨眨眼睛。
陸琮:“……”
他伸出手,在陸琮的胸膛上輕輕戳了兩下:“感覺怎麽樣?”
說實話?,不怎麽樣。
陸琮沉默半天,痛苦對楚夏說:“我幫找鑰匙。”
楚夏點點頭,所以趕緊的啊兄弟!
他充滿期待地看向?陸琮,陸琮莫名有些心虛,他眼神飄忽,轉頭望着不遠處的花瓶,對楚夏說:“我可能知道鑰匙在什麽地方。”
楚夏眯着眼睛打量着面前的陸琮,問他:“不會是你給我戴的?”
那要是真的的話?,陸琮的演技跟自己有一拼了。
“不是,只是知道一些。”陸琮俯下身,在他的身上蹭了蹭。
楚夏不管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誰,推着陸琮,催促他說:“快點快點,我要鑰匙。”
陸琮生生被楚夏從寝宮中趕出去找鑰匙。
蕭天恒前些時候跟陸琮一起去了惡龍淵,受了些傷,正在家中休養,聽到陸琮來了,高興得立刻從床上爬起來,結果聽到陸琮問自己要鑰匙,他第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茫然地問陸琮:“什麽鑰匙?”
陸琮輕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對蕭天恒說:“陛下身上的。”
自己該早點想到的。
蕭天恒實在有點不習慣陸琮稱呼那個昏君為陛下,他撓撓頭,總算想起來陸琮要的是什麽鑰匙了,但是他更加不解了,問陸琮:“你要這個鑰匙做什麽?”
蕭天恒以及朝中的大多數官員們仍舊以為陸琮将皇上給囚禁在宮中,楚夏這個皇帝早已是名存實亡,說不定哪一天就要嗝屁。
今日陸琮怎的突然找這東西。
蕭天恒翻了大半天也沒找到那鑰匙的影子,苦着一張臉對陸琮說:“我當初都說了要不放在你那兒吧,你非不要,現在找我要……這都過去多久了,你讓我想一想啊。”
蕭天恒簡直快要哭出來了,他本來就不是能收拾東西的性子,而且他還沒打算要把這個鑰匙給好好保管,過?去這麽些時候,他哪裏還能記得鑰匙被他給扔在什麽地方。
蕭天恒最後忍不住又向?陸琮問了一遍:“你要這個鑰匙幹嘛啊。”
陸琮沒說話,他那個時候哪裏會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會與楚夏有上一番這樣的牽扯。
看見空手而歸的陸琮,楚夏失望地嘆氣,陸琮對他說:“鑰匙沒有找到。”
“你別吓我啊。”他總不會要這麽被迫禁欲地陪陸琮一輩子吧。
還不如?讓他死了。
陸琮安慰陸琮說:“再給我幾天時間,一定會找到的。”
“好吧。”楚夏認命道。
陸琮見他這樣可憐,心中也有幾分不忍,他對楚夏提議說:“要不我陪你一起戴。”
楚夏沒同意也沒反對,他抿了抿唇,忽然向陸琮問:“你知道是誰給我戴的這個吧。”
陸琮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前幾日蕭天恒才陪着他一起進了惡龍淵,有他的幫忙陸琮才活着摘下了往死花,現在蕭天恒正在家中養傷,縱然陸琮這人向來是冷血無?情,但此時也有點不好意思把蕭天恒給賣出來。
看他這副樣子楚夏便知道答案了,楚夏對陸琮說:“你得戴,他也得戴。”
“好。”陸琮點頭,同意了。
他把鑰匙都留在楚夏這裏。
蕭天恒被逼迫着戴上這玩意兒的時候完全是一臉懵逼的。
他并不知道是陸琮派人對他下的手。
幹嘛呢幹嘛呢?
他才剛剛将梨兒從皇宮中接出來,一對小情侶正是你侬我侬的時候,結果被迫戴上這個東西,是人嗎?是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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