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厲铖不知道是不是腦子突然進了水, 竟然還捏了一下。

楚夏:“……”

記住自己的直男人設啊兄弟!

楚夏被厲铖這樣捏了一下,好像還捏出了點感覺來。

這不對勁,但?是這玩意兒來都來了, 楚夏自己也控制不了的。

于是楚夏低着頭,眼睜睜地看着失态向不可收拾的方向發展去。

日了。

此時厲铖要是還不知道自己摸到的是什麽, 那他這麽多年可能是白活了。

若是楚夏穿的是平日裏經常穿的牛仔褲或者是西褲, 厲铖應該在第一次碰到他的時候就能夠察覺出來,但?是楚夏為了能夠多塞一些棉花什麽的,特意選擇了一件寬松的休閑褲。

那個布料的手感?,就跟那些玩偶很相似,也不怪厲铖好奇,往其他地方摸了去。

楚夏低頭看着厲铖的那只手, 所以他手為什麽還停在這裏?

厲铖終于回過神兒來, 他将那只手收了回去,背到身後, 轉身向自己的座椅走了過去,然後坐下。

楚夏盯着厲铖的那張臉看了一會兒, 竟然看不出任何尴尬的神色來,不愧是做大事的。

厲铖問楚夏:“怎麽回事?”

楚夏摸了摸鼻子, 對厲铖說:“那個……今天天氣比較冷,我?多穿了點。”

“多穿了點?”厲铖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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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屁股用點來形容似乎确實是有點說不過去。

楚夏沒說話, 他緊張地看着厲铖,他總不能讓他現在把褲子給扒了吧?

事實證明,這位厲先生是擁有非常廣闊的胸襟的,厲铖只冷淡道?:“出去吧。”

楚夏出去後,厲铖垂着眸,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撚了撚。

楚夏從厲铖的書房中離開, 厲铖似乎并沒有給他增加板子,這件事好像就這樣輕飄飄地被放過去了。

要不然就是剛才那件事給厲铖的沖擊太大,他一時還沒有回過神兒來,忘了給自己再加幾板子這件事。

楚夏下了樓,回到自己的房間裏,趴在床上有些困了,他打了個哈欠,上網搜了一下有沒有麻醉藥之類的東西,讓他在挨板子之前把下半身給麻醉了。

楚夏搜了大半天,也沒找到可以賣麻醉的地方,他忍不住開始感?嘆,人家三?年級小學生都能買到那種藥,自己連個麻醉劑都找不到,是不是過于無能了一些。

楚夏甚至開始考慮要不要打入小學生內部。

他正在進行自己計劃的第一步,管家敲敲門,從外面走進來,對楚夏說:“邱少,先生說您該去領家法了。”

楚夏懵了一瞬,随即就想起來,是哦,剛才去見厲铖的時候,厲铖跟他說過,要領家法的,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從床上爬起來,懷着如喪考妣的心情?,垂頭喪氣地跟在管家的身後,向後面的刑罰室走去。

早有兩個手下在這裏等着楚夏了,他們站在門口,像是兩尊門神,目光炯炯有神地看向楚夏。

楚夏與他們對視了一眼後,連忙把視線移開,好好的人,幹點啥不好,非要做這種事啊!

厲家的這些人這幾年都老實多了,幾乎沒人會犯這種需要動用武力來懲戒的錯誤了,最嚴重的也就是前年的時候厲家旁支有個胖小子,想要陷害自己的哥哥,動手之前被發現,于是被罰禁閉了三?天。

邱池這一下可嚴重呀,不僅要挨板子,還要挨四十下。

見到楚夏走過來,這倆手下齊齊呀了一聲,“是邱少呀!”

楚夏:“……”

楚夏面無表情地看着眼前這倆人,很想告訴他們,他們的表演痕跡太重了,一眼就能看出他們現在臉上所表現出來的驚訝是裝出來的,還有些幸災樂禍,太差勁了,他願意無償指導一下他們的演技問題,所以等會兒他們倆下手可不可以輕點。

“邱少是第一次來吧?用不用我們給你介紹一下這裏的構造?”

楚夏踏進刑罰室中,這裏的空間不算很大,東西也不多,一眼就能望到頭,有什麽需要介紹的?

還有他們兩個能不能不要表現得這麽開心,他們這般表情?看起來很像是那種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讓楚夏不禁懷疑,這倆人等會兒會不會把自己給打成半身不遂。

楚夏說了一句不用,貼着牆邊站好,偷偷伸手摸了一把自己後面的屁股,裏面塞得東西讓楚夏的內心一時間充滿了安全感。

“您這褲子裏都塞了些什麽呀?”其中一個手下啧了一聲,催促楚夏說,“您趕緊給拿出來吧,哪有您這樣的?”

楚夏擡頭看着玻璃窗上倒映出來的自己的身影,這要是拿出來,那自己這不是白忙活了嗎?不僅白忙活了,還引得厲铖摸了一把。

自己從厲铖的那間書房離開後,厲铖估計立刻就洗手去了吧。

這些東西都是他親手一件一件塞進去的,現在要拿出來,還有些格外的不舍,楚夏問道:“必須都拿出來嗎?”

手下撓了撓頭,說實話,他們小時候也曾經有參觀過厲家的其他人挨家法,但?從來沒有見過像楚夏這樣的,他問楚夏:“那要不我?們去問問先生?”

楚夏覺得問完厲铖之後,自己今天受到的家法可能得翻倍,這個時候還是老實一點好,他無奈說:“那算了,還是我自己拿吧。”

他将手伸到後面,把裏面的棉花毛巾還有墊子全部都拿出來,這些東西在狹小的空間中被擠壓成一團,現在有了更充足的空間,于是都恢複到原本的大小,放在一起,也有那麽一小堆了。

手下也沒想到楚夏竟然可以掏出這麽多的東西來,不禁搖頭感嘆說:“您這個褲子是真夠肥的呀。”

楚夏謙虛說:“一般一般。”

手下将一張板床在房間中央放好,對楚夏說:“您在這裏趴好,我?們等會兒動作快點,兩分鐘就打完了。”

楚夏自己反抗不了,只能老實承受了,他生無可戀地爬上那張板床,趴在上面,轉頭一看,這倆手下已經把等會兒要上刑的板子給準備好了,這一板子下去,自己的屁股保準開花。

管家把楚夏帶到刑罰室後就離開了,走到半路時,看到厲铖正往刑罰室這邊走來。

管家跟過來問道:“先生,你怎麽過來了?”

“去看看邱池。”

管家心中感嘆,先生對邱少果然很上心。

他自己其實也有點擔心,雖然知道厲铖的手下們下手有輕重,但?怎麽說那也是五十多板子,打完之後也不知道要過多久人才能恢複好。

剛要靠近刑罰室了,就聽到裏面的楚夏嗷地一嗓子叫起來,管家被這聲音吓了一跳,家法肯定是很疼的,不然也不會将這個作為懲罰的手段了,但?是邱少這叫得也太慘了些。

一時間竟然管家想起了自己小時候過年前家裏殺豬的場面,豬被綁在鐵架子上要挨刀的時候,就是這樣慘叫的。

管家的心随着這一聲慘叫跟着揪了起來,他回去得給楚夏準備點藥膏,也希望邱少能夠記住這次的教訓,同?樣的錯誤以後不要再犯了。

他側頭看了一眼厲铖,發現厲铖的臉色也不大好看,似乎還隐含了一絲怒氣。

管家弄不清楚厲铖的怒火是從何而來,總不能是嫌楚夏叫他太大聲了吧。

刑罰室中又傳來一聲慘叫,管家的心都跟着一顫。

厲铖的手指抖了抖,腳下的步子似乎加快了一些。

然而刑罰室裏面,兩個手下卻是扛着板子有些無奈地說:“邱少,我?們這還沒打呢。”

楚夏嘆氣道?:“我?先叫一叫,開開嗓子,等會兒叫起來能好聽點。”

手下們:“……”

不明白這個時候叫得好聽點有什麽用處。

他們安撫楚夏說:“您放心,五十板子肯定死不了人。”

“……”

你們将底線放得這麽低嗎?不死人就可以了是嗎?

楚夏問:“那我這五十多板子打完了,身上的傷大概多久能好?”

手下對楚夏說:“邱少你是年輕人,恢複能力強,養個一兩個月肯定活蹦亂跳,您現在準備好了嗎?”

楚夏:“我?覺得我?需要做一下心理準備。”

“您覺得您需要多久?”手下想了想,對楚夏說,“要不我?給您放個輕音樂。”

“你們聽輕音樂的時候下手會輕一點嗎?”楚夏問道。

“那應該不會。”

楚夏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那你不如給我?放一首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好嘞,您就聽好吧。”手下一邊說,一邊從上衣的口袋裏掏出手機,打開音樂軟件,找到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點下播放。

歌曲很傷感,但?是厲铖的這兩位手下說話時那快活的語氣,真的很讓人擔心啊。

“要開始啦,邱少您忍着點。”手下将手中的板子高高舉起,楚夏閉上雙眼,緊緊地咬着自己的袖子,但?是等了好一會兒,預想中的疼痛都沒有到來。

楚夏睜開眼,側頭看出,發現那手下跟武俠劇裏被人點中了穴道似的舉着板子一動不動,接着他們将手裏的板子放下,向門口的方向叫了一聲:“先生,您來啦?”

楚夏伸長了脖子,也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厲铖。

這位怎麽還過來了?是要來親自過來看他挨打?

哦,他看不到的。

厲铖沒有說話,管家搬來一把椅子,厲铖在椅子上坐下,所有人都弄不清楚他的想法,兩個手下對視了一眼,絕對繼續自己剛才的工作,左邊手下舉起板子,對着楚夏的屁股重重地落下。

這一下來的猝不及防,好在楚夏嘴裏咬着袖子,除了悶哼,倒也沒有發出剛才殺豬一般的慘叫聲。

悶哼聲比起剛才的慘叫實在是不值一提,然而厲铖的心髒跟着這細微的聲音一點點破碎,落了一地,他控制不住地叫出聲:“停下。”

另一個手下的板子已經舉在了半空中,正要落下,聽到厲铖的話,沒能徹底剎住車,但?是也卸了大半的力道?,所以打在楚夏的身上比第一下要輕了很多。

他們奇怪,這才打了一板子,先生就叫停了?

厲家的很多人都說先生對邱少不一般,之前他們倒是沒覺得,如今他們算是親眼見識到了。

楚夏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五十板子後還是一條好漢,現在突然停下來,他一時間竟有些不敢相信。

所有人都在等着厲铖發話,過了許久後,厲铖從椅子上起身,來到楚夏的身邊,他低着頭,他看不到他,卻仿佛可以想象出他如今會是怎樣的一副可憐模樣,淚水或許正在從他的眼睛中流淌下來,順着他的臉頰滴落,眼睛上蒙着一層薄薄的水光,厲铖那顆向來不是很柔軟的心髒,好似突然間向下塌陷了一塊。

他壓低了聲音問楚夏:“知道錯了?”

楚夏回答說:“知道了。”

“下次還敢嗎?”厲铖又問。

楚夏心裏默默嘆氣,那上一次也不是他做的,不過這個情況,是不是都得認了,楚夏怏怏回答說:“不敢了。”

厲铖的臉上似乎出現一抹無奈的情?緒,他道?:“行了,就這樣吧。”

厲铖的兩個手下此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厲先生沒覺得自己剛才同?楚夏間的對話,特別像是在教訓小學生嗎?

管家将楚夏從板床上扶下來,詢問他:“邱少,現在怎麽樣?”

“還好還好。”就挨了兩板子都不到,比他預想中的可好太多了。

“回去我給你上點藥。”管家說。

楚夏擺擺手:“不用,我?自己也可以。”

“那好。”

楚夏回到卧室裏,傷藥什麽的他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他把褲子脫下,趴在床上,擠出一點藥膏,往自己的屁股上抹去。

他看不到具體是打在什麽地方,反正就那麽大的地方,都抹一抹,總不會有錯的。

外面有人在敲門,楚夏把褲子提上,但?沒有下床,只說了一句門沒鎖。

推門進來的人是厲铖,他一進來,便聞見了房間裏面藥膏的味道,他問出楚夏:“在上藥?”

楚夏嗯了一聲,有些想不明白厲铖這個時候怎麽會來。

厲铖在床邊坐下,對楚夏說:“我?來吧。”

“啊?”

楚夏簡直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他震驚地看着床邊的厲铖,這位先生,你還記不記得你現在是個盲人?記不記得你是個直男啊?

“快點。”厲铖催促說。

楚夏動了動唇,那些想要問厲铖還恐不恐同?的話又被他給吞了回去。

他把褲子脫下,老?實地趴在床上,想要看看厲铖到底是想要做什麽。

厲铖的手在他的身上摩挲了兩下,很快找到他挨打的地方,那裏的溫度要比其他地方的皮膚稍高一些,厲铖将藥膏緩緩抹開。

楚夏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承認他有些誇張,在刑罰室中他只挨了一板子,并不是很疼,只是這一口涼氣更多是心理上的緣故,厲铖聽到他的吸氣聲,将手上的動作放輕了許多。

楚夏忍不住舒服地哼哼起來,房間裏原本正直的氣氛好像突然變了味道。

厲铖的動作頓了頓。

“閉嘴。”他皺眉道?。

楚夏閉上嘴,但?是你這是在無理取鬧啊兄弟,為什麽連哼哼都不讓了。

厲铖手中的藥膏已經抹完了,他收回手,想再幫他塗一點,楚夏無意識地撅起屁股想要貼着厲铖的手,他動作做到一半,猛地清醒過來,他在前面幾個世界習慣了,倒忘了這個世界的厲铖,或許是不一樣的。

厲铖果然立刻變了臉色,他收回手,将藥膏扔下,對楚夏說:“你自己來吧。”

然後轉身幹脆利落地離開,楚夏看着他扔下的藥膏,不懂這位厲先生剛才又經歷了怎樣的心理活動。

藥上的其實也差不多了,而且他的傷本來就不重,不過躺着仍是有些不大舒服,楚夏趴在床上,屁股朝上,家法這件事就算是過去了吧。

比他想象中的好了不少,他閉上眼睛,不久後就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已經是傍晚了,楚夏從房間中出去,看到厲铖一個人坐在沙發中,厲家的傭人們不知道都到哪裏去了。

聽到聲音,厲铖擡起頭,看向楚夏的方向,沒來由地問了楚夏一句:“你只喜歡男人?”

楚夏不知道他為什麽會有此問,點點頭,“是。”

“為什麽?”

“先生,這是天生的。”

“是嗎?”

“是啊,”楚夏點點頭,“先生怎麽突然問我這個?”

“沒什麽。”厲铖微微擡着頭,有燈光投入他的眼中,那一瞬間,楚夏會以為他的雙眼可以看到了,他問楚夏,“以後你是要和?一個男人過一輩子嗎?”

楚夏回答說:“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對象吧。”

厲铖接着問他:“如果找不到呢?”

“找不到……”楚夏目前覺得找不到也挺好的,他對厲铖說,“找不到我一個人過一輩子也沒什麽呀。”

厲铖不再說話了,楚夏向厲铖問道:“先生你跟白小姐什麽時候結婚啊?”

“不結了。”厲铖答道?。

楚夏愣了愣,只覺得有些事,好像又要和?從前幾個世界重合到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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