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單岩手裏捧着一個ipad已經在房間裏蒙頭不吭聲面無表情的坐了有一段時間了,單立嬌上來敲門詢問,他也只面無表情的擡頭回了一句——讓我冷靜冷靜。

單岩回答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相當肅穆,眼神裏好似籠着一片幽怨靜谧的光,單立嬌被那樣一個眼神看得門都沒敢進,直接關門退了出去。

單岩看着屏幕上已經蜷縮在那裏呼呼大睡的小崽子,面無表情的想——這是我兒子?

小崽子睡相略微有點不太好,嘴巴跟着呼吸一張一合,單岩面無表情看着,在經過差不過半個小時的內心鬥争之後,心裏突然樂了起來——嘿嘿,這個是我兒子,我和黎夜的兒子!

黎夜一直站在窗邊,背對着房間的方向沉默眺望遠方,他一開始的時候其實是有點擔心的,畢竟對單岩來說,這小崽子來得可能有點不是時候,而單岩的情緒電波也似乎一直在“嚴肅掙紮”,可半個小時後,黎夜突然感覺到單岩腦電波開始不成規律的跳躍出短波,似乎有點興奮。

黎夜轉頭看向單岩,一時有點無法分析這樣短促的電波,他可以根據單岩的腦電波來分析他的情緒,可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黎夜問單岩問的最多的就是——你在想什麽?他發現自己和地球人之間的種族屬性差距還是比較大的,他經常沒辦法分析單岩的那些小情緒小心思。

單岩心裏發出“嘿嘿嘿”的聲音,面上還是沒表情,他看着黎夜,用手指了指ipad屏幕上熟睡的小崽子,喉嚨裏發出氣音小聲問道:“就一直睡在ipad裏麽?”

黎夜:“……”他覺得,單岩對機器生命體的屬性,可能真的有點誤解。

黎夜走到單岩身邊,把ipad拿起來,擡手在小崽子的腦門兒上戳了一下,小崽子一張一合的嘴巴吸溜了一下口水,翻了個身,屁股對着屏幕外,可能是睡夢中想起這樣粑粑就看不到他“可愛的睡顏”了,于是閉着眼睛迷迷糊糊又翻了個身過來正對着屏幕。

黎夜解釋道:“孩子在你肚子裏,這只是一種程序的解析方式。”

單岩呆呆的點了點頭,把ipad拿回去,擡起手指在屏幕上戳了戳,小崽子肉嘟嘟的身體四腳朝天晃了晃,他于是又低頭看看自己肚子,摸了摸,一臉後知後覺的恍然自語道:“難怪我最近這麽能吃。”

黎夜覺得單岩消化這個事實也半個多小時了,于是在他面前坐下,認真看着他道:“你現在覺得怎麽樣?是不是有點難以接受?”

單岩心裏還在“嘿嘿嘿”的傻樂,他想為什麽要難以接受呢?他覺得挺好的,孩子不是別人的,是他和黎夜的,而且他懷上的還是外星小包子,多拉轟多與衆不同!

單岩現在的心态很積極朝上,雖然重生之後一系列的狀況都顯得他的人生在朝一種“蛇精病”的方向發展,但他覺得這樣沒什麽不好的,他心裏清楚自己很喜歡很信任黎夜,是黎夜帶着他把他的人生朝着一種完全不同的方向發展。

但單岩覺得自己在黎夜面前得冷靜得矜持,如果外星人看自己這麽容易就接受了,覺得他是個放浪形骸的地球人就糟糕了。

于是單岩十分冷靜道:“還好。”

黎夜默默深吸一口氣,戰鬥種族有點不明白“還好”是個什麽意思,但他猜想單岩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不過既然已經接受事實了,那一切就好辦了。

反正在黎夜這個外星人的心目中,小崽子是一種“會和他争奪配偶的愛和感情關注”的“階級敵人”,他只負責闡述事實,不負責确保單岩會喜歡上自己肚子裏的這個小崽子。

同時他心裏有那麽一點陰暗的想,最好麽,不要太過喜歡,不讨厭就行了,反正單岩是他的,他的他的他的,從頭到尾都是他的。這樣以後小崽子就算出生了,他也不用面對那種“愛人有了兒子忘了配偶”的糟糕局面了。

此刻小崽子還完全不知道黎夜的內心活動,總之,戰鬥名族外星機器生命體的父子關系,是相當微妙的一種存在,地球人大概會有些不太能理解。(……)

新聞發布會在三天之後,這兩天的時間裏,單岩都十分小心翼翼。

單立嬌還什麽都不知道,每天早上都眼見着單岩一步步從二樓走下來,一手放在肚子上,走路輕聲細氣的似乎給外留神,手裏還拿着個ipad,每天的健身跑步都不做了,往沙發上一靠,冰箱裏食物擺在茶幾上滿滿一堆,背靠着沙發,ipad往身前一放,拿起零食朝ipad面前晃一晃,一副征詢的表情,“吃這個?還是這個?你喜歡吃這個?”

單立嬌用一種看蛇精病的表情打量單岩,走過去抓起ipad,看到了屏幕上縮小版的蘿蔔頭黎夜,眉心一皺,單岩趕忙把pad奪回去,單立嬌兩臂撐在沙發上,誠懇地對單岩道:“弟弟,你沒病吧?”指指樓上:“黎夜不就在樓上麽?你養個縮小版的電子人好玩啊?”真人你不都養着麽?

單岩橫了單立嬌一眼,只道:“你不懂。”

小崽子趴在屏幕上,懶洋洋看着單岩吃東西,一副享受的樣子。

黎夜從房間走出來,在二樓看着樓下的單岩,有一種怒火燒心的悲怆,他本來以為單岩是不怎麽喜歡小崽子,卻沒想到竟然愛護成這樣。一天二十四小時不離手的拿着pad,睡覺也要把pad放在床頭邊上,吃飯的時候摸一摸,洗澡的時候摸一摸,睡覺之前也要摸一摸,就是上個廁所也要把pad帶着。

氣得黎夜本來想給pad安裝一個聲波語言的翻譯器,現在也幹脆不弄了,要是安裝上了,單岩恐怕每天和小崽子說話直接就能把其他人忽視了。

為此小崽子還和他用電波吵架,嚷嚷着讓他安裝聲波語言翻譯器,黎夜冷冷回他:“不裝。”

小崽子便大喊:“等我生出來了……”

黎夜:“等你生出來怎麽樣?”

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打不過黎夜,小崽子嚣張的氣焰一下子熄滅了,哼哼唧唧了半天,道:“占你的床,睡你的位子,花粑粑的錢!”

黎夜十分想逆轉孕育過程,把這小東西逆轉回袖扣裏的孕育聲波。

但單岩既然喜歡,黎夜也不能勸他去讨厭自己的兒子,雖然沒有給pad安裝聲波語言的翻譯器,但還是給單岩的手機上安裝了聲波接收器,這樣單岩只要拿起手機解開屏幕鎖,就可以在屏幕首頁看到小崽子撅着屁股趴在時鐘下面呼呼大睡的樣子。

三天的時間過得非常快,這幾天裏,單岩就傻呵呵的看着自己肚子裏的小崽子,單立嬌卻顯得有點神經質的緊張,她這個做姐姐的真是操着當媽的心,找人打聽了新聞發布會當天的時間、地點和大約的媒體人數,确認當天的着裝,把發布會當天可能會問的問題都想了一遍,還有股東的信息等等全部都弄了過來。

有時候一激動半夜都睡不着,下樓去健身房跑步,跑得渾身都是汗才覺得內心中的阻力随着汗水暢快淋漓的都流掉了。

發布會當天,所有被邀請到的新聞記者帶着自己的證件和邀請函提前一個多小時進入了發布會現場,去的早的人占到了前面的位子,去的晚的人只得靠後,攝像頭全部都架在發布會兩旁和後面,發布會場前的排桌、椅子、話筒都已經就位了,記者們或者相互交流,等待新聞發言人入場,或者拿着攝像機對着面前的長桌展臺啪啪啪拍照。

不多久,公關部的人倒來茶水拿來紅封,每一名到會的記者都有一個紅包,這也算是業內的一個不成文的規矩。

有和單氏集團公關部相熟識的記者偷偷溜出去詢問此次發布的新聞,想拿到第一手的消息,可公關部的人不愧是搞公關的,太極拳來回一打,只說是很正常的新聞發布,等會兒就知道了。

記者們都知道,這怎麽可能是正常的新聞發布呢?單家少爺的近況這二十年裏還是頭一次在公開場合向媒體通報,更何況還關系道遺囑繼承的限定要件!

記者們早早入了會場,有的人來得早的,等了足有兩個多鐘頭,終于,公關部引着集團的重要中高層步入了會場。

頓時閃光燈快門聲朝着門口的方向“啪啪啪”彙聚起來,後面的記者甚至都站了起來,有的誇張的還站到了椅子上,這不怪記者們激動成這樣,單氏集團新聞發布會是鮮少會同時出現這麽多高層的,歐風、程雅勤,甚至是股東會的雷驚萬和另外一名年紀稍長的股東全部都出現了,剩下的就是公關媒體部的幾個組長和經理副經理。

公關媒體部的經理引着四名高層走進會場,走在最前面的卻是雷驚萬,緊跟着的是歐風、程雅勤還有另外一名股東。

一長排總共九個位子,雷驚萬坐在了最中間的主位,左手邊是歐風、程雅勤、年長股東,公關部的人按照資歷落座兩邊。

落座之後,工作組把每個人的名字牌放到了桌上,剛剛擺放完,那邊記者又是一通啪啪啪的拍照。

發布會主持人站在一邊,面前插着一溜的話筒,兩手擡起來,虛虛在空中按了按道:“各位媒體朋友大家好,單氏集團今天會做一個簡單的新聞通告,告知媒體大衆單氏集團繼承人單岩的近況,以及最近的一項‘基于遺囑限定條件’股東投票表決的新決定。”

伴随着現場閃光燈和拍照聲,音響內傳來主持人的聲音。

繼承人單岩與人私奔三周沒有回家,股東投票表決做出推遲繼承的決定?

這樣的消息在整個發布會場無疑是一枚重磅炸彈,炸得整個會場一片喧嘩之聲。

堂堂單氏集團的繼承人,眼瞎耳聾的單公子,竟然就這麽和人私奔了,而且還被股東投票表決推遲兩個月之後的繼承時間。

坐在臺上八風不動的雷驚萬的視線朝臺下冷冷掃過,終于坐起來,湊近話筒,啓唇道:“推遲繼承時間是股東會周全的考慮,單岩依舊是單氏集團的繼承人,這一點毋庸置疑。他的身體狀況決定他的情況非常特殊,集團需要确保,繼承人是合格的并且是優秀的。”

雷驚萬的話這麽一出,記者們像是紛紛接收到了提問開始的信號,一個個争前恐後的想要提出自己的想要問的問題。

歐風朝着主持人的方向一點頭,話筒便被遞了下去,其中一個記者站起來問道:“那請問歐董,單岩此舉是否已經影響了股東會對于他的評判,是否會影響他未來的繼承狀況?”

歐風很冷靜道:“就像雷董說的,單岩依舊是繼承人,”回答得十分保守。

記者:“單少爺的身體狀況可以透露一下麽?眼睛耳朵是否有治好?”

歐風:“還是老樣子。”那就意味着依舊是個瞎子半聾。

另外一名記者道:“那可以公開私奔對象的一些信息麽?”

歐風:“暫時不會公開。”

記者:“單少爺已經離開兩周了,這兩周裏沒有回家的跡象麽?”

歐風:“沒有。”

記者:“那是否與家人聯系,如果不聯系,是否有放棄繼承權的傾向?”

歐風只回答了一個問題,且沒有從正面回答:“沒有斷開聯系。”

記者:“可否請程雅勤女士回答一下兩周之前訂婚宴的突發狀況?據說當時有男子從宴會廳二樓摔下,且摔下者就是一直在國外留學的單立行?坊間還有傳言,單立行的墜下與單岩有關,可否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程雅勤後背微微挺直,朝着話筒的方向傾聲過去,似乎是要回答這個問題,坐在他旁邊的歐風視線微微一轉,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怒氣,明顯是不希望程雅勤在這個公開場合提及那天的事情的,但程雅勤就像是沒有看見一般,啓唇,開口:“訂婚宴當天确實發生了一些突發狀況,我的大兒子單立行也确實從宴會廳二樓墜下,但如今已脫離危險期,正在醫院休養,謝謝各位媒體朋友的關心。”

記者卻咬着這個問題,又問了一遍:“那是否是和單少爺有關呢?”

歐風在桌下的手握住了程雅勤的手腕,程雅勤的目光直視前方,一臉無畏的樣子,她和歐風是綁在一個繩子上的蚱蜢,坐的同一條船,但就算在一條船上,她大部分時候對事物的判定都有自己的準則。

就好像這一次,股東會已經推遲了單岩的繼承時間,他們的計劃也已經完全被打亂了,那既然已經亂了,她也要讓單岩背點黑鍋。不,不光光是背黑鍋,他們先發制人來了這麽一出,可程雅勤覺得不夠,她要單岩承受更多,以解她心頭的恨意。

她臉色淡然的目視下方,啓唇……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她臉上,然而當女人開口說話時,突然一聲“滋滋”的電流聲穿破耳膜,通過音響響徹在整個發布會大廳,沒有人聽到程雅勤說了什麽,然而下一秒,當電流聲停止時,展會臺旁邊的一道大門突然打開了,穿着一身豔麗火紅長裙的單立嬌突然從門內走出來。

她踏着的高跟足有十幾厘米,黑色嵌鑽的高跟涼鞋将原本高挑的她襯托得更加英姿飒爽,大門被推開她走出來的瞬間,整個大廳都寂靜了下來,沒人會想到發布會中途,這個因為一場訂婚宴尚且還處在風尖浪口上的年輕女人會這麽高調的出現。

兩秒之後,閃光燈彙聚在了單立嬌身上,她一臉邪笑傲慢的站在那裏,一腿繃直一腿曲着面向鏡頭和閃光燈,落落大方的任憑拍照,與此同時,她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個話筒,對在場所有人,包括記者和臺上作者的那八九個人,道:“關于今天這個新聞交流會,我想最有資格坐在臺上回答你們問題的……”說着,朝雷驚萬的方向一挑眉:“就是單岩了。”

雷驚萬等人已經驚愕地站了起來,公關部的工作人員終于不得不起身來維持秩序,走到單立嬌旁邊試圖和她溝通,讓這個“搗蛋鬼低調”一點,然而單立嬌是如此豔麗高調的女人,美麗的面孔加上精致的妝容,閃光燈下,如同烈焰的熱火,漂亮絕色,傲慢閃瞎人眼,又如同驕傲的孔雀,卻沒人覺得她是多餘的。

單立嬌勾唇一笑,露出一個邪魅的表情,食指上的小話筒如同一枚圈起的黑色戒指,她昂着下巴擡着頭,在閃光燈下驕傲的邁出步伐,架着攝像頭的記者們紛紛給她讓出一條路,只是這一路上,閃光燈根本沒有停過。

整個大廳有好幾個門,但唯有大廳最後方那扇雙開的大門是這個大廳的正門,單立嬌走到那緊閉的大門之前,轉回身,目光投向正前方展臺上站着的幾個人,對着歐風和程雅勤的方向意味不明的一笑,接着轉回身,兩手握住門口的把手,手臂用力,一下子打開了那扇幾米高的大門。

陽光從外傾斜而進,打入這個沒有窗戶完全封閉的大廳內,白色的銀光融融灑灑鋪設在了門口的方向,而一個穿着西服的黑色身影背對着那片銀光,直直的站立在大門口,因為站在那一片刺目的日光中,沒人看得見他的身影,而随着他邁出腳步走出那片光區,在場所有人都看到——單氏集團億萬財産的繼承人,年僅二十歲的單岩出現在了新聞發布會大廳!!

一時間,整個大廳在詫異後的安靜之後瞬間陷入了無法控制的沸騰。

所有記者渾身的血液都在倒流,他們全本以為今天最多也就問到一些保守性的消息,卻怎麽都沒想到,單氏集團的繼承人,那個已經和人私奔、并且被股東投票表決推遲繼承期的單岩竟然直接出現在了發布會當場!

這到底是怎樣爆炸性的場面和讓人熱血沸騰的消息!!

穿着西服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茍的單岩和美豔動人的單立嬌對視一眼,姐弟兩個會心一笑,他左耳一枚通訊器耳釘在閃光燈下發出湛藍的亮光,而耳釘另外一頭是在外全程監控又不方便出現在這樣場合的黎夜。

單立嬌轉身,站到了單岩側後方一點點的位子,單岩紳士的曲起手臂挽起了單立嬌,閃光燈“啪啪啪”亮着,而漂亮的女人漫不經心的開口:“各位媒體朋友可否給我們姐弟讓條路出來?”

慵懶的口氣,卻是有點傲慢無禮的要求,這年頭誰還敢這麽和記者提這種搬椅子讓路的要求??可在場的記者們在一片喧嚣聲中紛紛搬起腳下的椅子朝旁邊擠,愣是把原先排得滿滿的展廳讓出了一條筆直的通向發布臺的路。

單岩看到眼前讓開的一條路,心下簡直要笑死了,這麽騷包的出場方式是單立嬌一開始就計劃好好的,還畫了圖紙出來,在家裏的大廳來來回回模拟了好幾遍,女人對拉轟的出場方式簡直有一種病态的執着,現在如果有雲他們又能飛的話,恨不得從天而降閃瞎人狗眼再讓這些人跪在下面頂禮膜拜。

用單立嬌的話說就是——“想想都他媽覺得爽爆了!”

單岩還能怎麽着,配合呗!

可當眼前的路讓出來的時候,他不得不承認,那條路如同披荊斬月之後通向成功的一種暗示,他內心中生出了一種一覽衆山小的悠遠感受,他不知道做一個帝王是什麽樣的心情,但此刻他能理解一個上位者的霸權心理,站在高處俯瞰的感覺,所有人的焦點都在自己身上,真他媽的爽爆了!

于是這姐弟兩個,就在“爽爆了”“等會兒也要繼續爽爆”的想法中,邁出步伐,走進了發布會場。

記者們還沉浸在下面一周的新聞版面都有料可爆中,一個個都在激動地拍照片,有些文字記者甚至急得那自己的手機出來拍,錄視屏,有人在喧鬧的人群裏喊了一聲:“單少爺!”

單岩聽到喊聲,淡然的轉過頭去,朝着那個方向笑了一眼,那一眼對那個方向的記者們來說簡直就是“一眼萬年”“回眸一笑百媚生”,單岩本來就繼承了單家的優質基因,五官立體漂亮,以前在山莊養得白白嫩嫩十分可口,可出來的這接近一個月的時間裏,健身鍛煉加上單立嬌和黎夜的各種“調教”,皮膚黑了一點卻十分有男人味。

鏡頭下那轉頭的一笑視線直對着前方,目光深邃幽怨,五官立體精致,淡笑中有一種酷酷的自信的邪氣。

那個方向的記者們在驚嘆過之後立刻議論了起來:“看得見?他竟然看得見??”這時候更多記者發現,單岩耳朵上除了耳釘根本沒有助聽器。

單岩和單立嬌走到了會臺前,歐風和程雅勤已經震驚得站在那裏動都沒有動一下,雷驚萬從臺下跨步走下來,一把握住單岩的肩膀,不可思議的看着單岩的眼睛,“看得見?耳朵呢?也聽得見麽?”

單岩看過眼前人的資料,知道這人是雷驚萬,很重要的一個股東,未來需要拉攏的對象,也是單明眸過去很重要的一個朋友,于是笑着喊道:“雷叔叔,眼睛和耳朵都治好了。”

有些東西說出來讓人相信很難,但單岩往這裏一站就是“事實勝于雄辯”,什麽都無需解釋,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他的眼睛沒問題,耳朵也聽得見。

雷驚萬很震驚,但震驚中更多的是欣慰,拍拍單岩的肩膀,點頭肯定道:“好好,治好了就行,上去坐。”他也不問單岩為什麽會突然出現,更沒有責備的意思。

單氏集團坐在那邊的幾個公關部組長經理立刻走下來恭恭敬敬和單岩打招呼,喊他:“大少爺。”

單岩一看臺上幾個空位子,再擡眼,和站在臺上震驚地一步都動不了的歐風程雅勤對視了一眼。

雷驚萬的目光在單岩和歐風之間晃了下,接着拍拍單岩的肩膀,在一片吵雜聲中低頭對單岩道:“你是繼承人,去坐中間的位子。”

單立嬌是特別會看眼色的,這個雷驚萬他接觸得不多,但心裏其實很敬重這人,于是順着杆子湊過去道:“雷叔叔,那我坐哪裏?”

雷驚萬用波瀾不驚的語氣道:“你當然坐在單岩旁邊!”

于是,在單岩單立嬌的突然出現之後,臺上的位子一瞬間變幻,單岩坐在了最中間的位子,單立嬌坐在他左邊,歐風、程雅勤挪開位子依次朝下坐,而雷驚萬則坐在單岩的右手方。

現場秩序稍稍好一點之後,單岩招手把主持人喊了過去,交代了幾聲,主持人習慣性的朝歐風的方向看一眼,單岩臉色瞬間一落,眯了眯眼道:“你對我的,有什麽質疑?”

主持人立刻哈腰,“不不,大少爺,我立刻去辦。”

程雅勤手心冒汗,歐風整個後背完全都濕透了,他們之前就有猜測單岩眼睛可能已經看得見了,卻萬萬沒想到,他們的先發制人卻引來了單岩如此迅猛的後撲反擊。

形勢眼看着,一瞬即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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